第87章 正文完 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一整个月的时间，夏芙都忙忙碌碌，为回到蓝星做着准备。同时，奥托做足铺垫，安排好一切自己离开亲王府邸的事务后，某日请见君王，并递上了一道请辞折子，向兄长弗雷德里希说明了事情的全部始末。王宫内陷入长久的寂静。皇帝单手支颐，懒散地翻看着手里的折子，听完下方不中用的弟弟的话后，他将折子扔回去，制止了他的傻笑。公然在皇宫内畅想自己和小猫定居在另一个星球，再生三个孩子，他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简直不堪入耳。“所以，你已经决定了？为了个平民女孩，你要放弃这里的亲王实权？”“嗯，毕竟天高路远的，我陪小芙到蓝星那里定居，肯定会疏漏这里的公务嘛。”奥托爽朗地笑道，红眸注视着自己的兄长，“如果兄长您以后有召，我必会前来辅佐与您左右，但平日，还是将这些权利留给更上进，您更看重的臣子吧。”“你身上流淌着阿斯加德的血脉，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义务。”皇帝揉着太阳穴，金发倾斜而下，略有些疲惫地提醒他。“嗯，所以我为了这份义务活了十九余年，兄长，我自知自身能力和觉悟都无法与您相提并论，以后我仍然会坚守阿斯加德的义务，守护其荣光，只是……”“请您容许将这些放在我真正想追逐的事情之后，让我先做内心真正所愿望之事吧，兄长。”金发红眸，俊朗高傲的少年以手抚胸，对座上的兄长致以礼节，一字一句，认真诚恳地说道。弗雷德里希眯眼看向他，猩红瞳眸犹如审视，沉默片刻，抬手示意他起身。“先别急着说那么多，”事关权利变更，皇帝对此事的态度颇为保守，“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卸下实权，回到蓝星，仅仅是因为小猫的愿望？”“嗯，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奋斗的目标，现在总算能实现了。”奥托笑着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真情实意地为小芙感到开心。“要在那里定居？从此以后都不回来了么？”他指节屈起，扣着案桌，像是漫不经心般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半月或者一月后吧？”“大概……兄长。”说到这里，奥托总算慢慢反应过来了什么，笑容消失，望向兄长沉思起来的神情。完了，他心下一跳，懊恼地想。之前兄长就明显地对小芙表现出过兴趣，还想要将小芙留下，幸亏他那时为小芙周旋，才没有兄长大人将她圈禁在身旁。多日没见兄长提起过小芙，他又忙着各种各样权利交接的事务，怎么就把这件事忘了？！兄长不会针对小芙，不让她离开吧？在奥托逐渐心凉的涩涩想象中，弗雷德里希思考后淡淡吩咐，“既然如此，她近日便要离开，让她这两日来见我一面吧。”“兄长，您这是……？”突然的旨意让奥托不知所措，怔愣了一下，身穿白色礼装的小亲王压下心中的急切，望向帝王，“兄长，您如果要嘱咐些什么小芙的话，让我代为传达就好，最近她没什么时间，让她安心去忙自己定居的事吧。”“好了，君王要见她，她能抽不出空来？你急什么。”弗雷德里希嗤笑一声，颇有深意地看了这头上隐隐泛绿的傻弟弟一眼。奥托：……奥托：“……那您是要？”“仅仅是叮嘱她些事情而已，再叙叙旧，无需多心。”说罢，弗雷德里希闭眸挥手道，“好了，去吧。”察觉到事情已然没有转圜余地，奥托灰败地出了皇宫，找了个时间见到小芙，同她说了这件事后，脸色灰败，当场变成低落小狗的人又多加了一个。“皇帝找我是什么事呢？真的必须去吗？”夏芙苦着脸和奥托双双郁闷中。她至今没有忘记那天在皇帝宽阔伟岸的胸膛中清醒时，嘴巴里丰厚的触感以及那什么……乳、乳制品的味道——这让她还有什么脸再去觐见陛下嘛呜呜呜！！“你也不想去吗？小芙。”“嗯……稍微有点。”“那我去向兄长说一声好了。”奥托立即就走，夏芙原地纠结了一下，还是上前拽住她，“等等，奥托。”“我还是去吧，毕竟是陛下的意思，几次三番推拒也不好，而且……”“什么？”“而且，皇帝和我也有过一段相处的时光，不管怎么样，去见见陛下，和他道个别吧。”夏芙说。最终夏芙决定去见陛下。小芙觐见当日，奥托左思右想心下不安，当小芙穿着件可爱纯白的荷叶边裙子，像一只纯洁柔软的白鸽一样的身影无措消失在皇帝寝殿的门后时，每数过一秒，都让胆战心惊。少年踏着长靴，迈着烦躁地大步在寝殿门外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实在听不到寝殿里什么动静，他随手拽了个女仆，吩咐她兄长和贵客口渴，往里面送点茶水。之后借着女仆躬身进门的时机，奥托抱臂侧身，隐隐通过缝隙内看见小芙坐得离兄长很远，他松了一口气。第二次让女仆送茶水，小芙和皇帝距离挨得近了些，但无伤大雅，算不上什么异常。第三次送点心……第四次……奥托一怔，在第四次门开直到门关时，他没发现小芙在哪。人呢？女仆躬身退出来时，再度开启的房门缝隙带给了他答案——坐在兄长腿上，被alpha男性的大手捏住腰肢，正隐隐颤抖的那个娇小人影是……？奥托瞳孔地震。兄长，你在对小芙做什么啊？！！奥托飞速挥开女仆，焦急地就想冲上前去。而就在他失礼地即将闯入皇帝寝间的前一刻，便看见兄长将小芙放了下来，沉声笑着，似有察觉地抬眸与门外奥托对视一眼，两双极为相似的红眸隔着一扇微掩的房门碰撞。奥托冷静下来，停下脚步。微顿之后，弗雷德里希对他含笑点了点头，佩戴着军装礼制手套的手掌抬起，揉了一下小芙的发顶。少女愣了一下，呆呆与皇帝小声地交谈了两句后，得到肯定的回复，便脸色通红地转过身，晕晕乎乎地走出陛下的寝间。而皇帝微笑地注视着她的背影，微微抬起下巴，整理了一下胸前凌乱的衣物，以及领口不妥当的皱褶。小芙一出门，奥托就赶紧将她拉到拐角，握着她的肩膀焦急询问：“怎么样怎么样，兄长和你说什么了，小芙？”“说……？”她眼眸顺润，懵懵懂懂地望着奥托，似乎有种陷入极度快乐后般地缓不过神。奥托看见小芙这副模样大惊失色，连忙凑近小芙嗅了嗅她身上有没有沾染兄长浑厚强势的气味，“小芙你别吓我，你刚刚进里面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被兄长抱在怀里？”“阿嚏……怎么一股奶味？”奥托闻了几下小芙后便敏感地打了个喷嚏，伸出只手揉揉鼻尖，好在没在小芙的身上闻到特别浓烈的高等级信息素，他暗自松了口气。但一转头，他疑惑地看见小芙的脸突然红透了，一双棕眸惹人怜爱的水光盈满，讷讷地看着他说不出话。奥托心中一动：“小芙？”停顿了一下，他捧起小芙的脸，红眸垂下，席卷的烈酒味道愈发凑近面前这流露出可爱姿态的少女。“奥托、我……”“嗯？说啊。”奥托俯身，红眸灼灼地直视她可爱的唇瓣，指腹情不自禁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只要是你的话，我什么都会听的，小芙。”“那……”夏芙泪眼汪汪，出乎意料地骤然闭眼扭过头，死死咬唇道，“对不起！”奥托：……？“我不是故意抱你的兄长……不对，不是故意弄他的胸，也不对！实在是陛下说的话好像都很有道理，不知不觉就……”奥托红眸失神，怔怔地看着她：“所以，你对不起我什么呢，小芙？”夏芙作qaq状欲哭无泪，刚刚发生的事太多了，这让她怎么说嘛！反应过来后，她羞愤欲死地临时找补，视线游移地道，“就是……对不起你嘛，你为了我要放弃亲王的实权，陛下都跟我说了，这会造成帝国的权利更替和动**……”“哦，这个啊，你不用担心小芙，这个我会解决。”听到她在担心什么后，奥托轻松地拍了拍她，安慰道，“放心小芙，不必太在意兄长的话。”“但、但是，不行的……陛下说，要跟我一起去蓝星的大家，身上的担着的责任其实像你一样，都不好完全抛下，所以我果然还是——”“……小芙，你想怎么做？”“不在蓝星定居了吧？”夏芙松出口气，想起刚刚皇帝的话，抬头望着奥托认真道：“不是要抛下你们的意思，我想了想，发现自己也不能那么自私啊，这里，也就是帝都星才是我们相识相知，又非常熟悉的地方嘛。”“而且我也不知道现在蓝星是什么样子……那里的消息太闭塞了，万一那里与我想象的不一样，那、我——”原来刚刚兄长和小芙谈的是这个？是非常高明的挽留小芙的手段没错，毕竟他身为帝王，毫无可能轻率地将职责抛下，与小芙前往另一个星球定居，用她的牵绊，她在意的人牵制住她的脚步最好。可仅凭这点，就能将小芙留下吗？“那你要放弃去蓝星了吗，小芙？”奥托茫然问道，夏芙同样茫然，“不啊？”？“不在那里定居，但也是可以去蓝星的嘛，”夏芙理所当然地道，“陛下说，议会已经有和蓝星当地政府沟通的打算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同蓝星之间完全开放来往旅游交流的航线，到那时，我们什么时候去都可以呀？”“……兄长说的？”“嗯！而且我们答应给我们免费的飞船券哦，什么时候去都是免费的！”“……”“你怎么不说话啦，奥托？你觉得这样不好吗？”“不是不好，”奥托眼神空白，扶额道，“只是没想到还能从这层上解决，果然不愧是兄长啊。”当初知道小芙要离开这里去蓝星，就算他们当初再有钱有势——无论是大少爷还是聪明绝顶的法官，所想的也不过是从小芙这里入手解决问题，想办法让她打消回去的念头。但兄长站在统治者的角度上，却能看到另一层风景，直接插手进蓝星的外交政务，抹去小芙全部的疑虑和犹豫，让她觉得在蓝星定居不再有必要。……兄长，您真的——从皇帝的举动与承诺中窥见他对于小芙的态度一角，奥托心惊，随后微微轻叹，心中既放松又纠结地拉着小芙离开了。虽然兄长对小芙已是势在必得，但他没采取强制措施，也没吓到小芙就是好事吧……但，看来他以后要多多关注小芙的身心健康了。“那我们回去把这个决定说给赛厌少爷他们吧？大家最近都在为了交接工作这件事忙碌呢。”“好。”“对了，小芙，你身上怎么有股奶味？刚刚忘记问你了。”“……小芙？”注意到小芙突然间不说话了，奥托回神，困惑地看了一眼旁边脸色突然爆红，闭紧嘴巴不说话的少女。“没、没有什么啦！”她别过头，耳垂通红地低声说，“不要再问了，好吧……是我对不起——”“没关系啊，”奥托以为她又要为自己执意回蓝星，让他们抛下一切跟随着她的事道歉，“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和你无关，你要回去的话我们跟着你，不回我们就在帝都星继续生活，反正我们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小芙。”奥托爽朗地宽慰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笑容令夏芙的良心隐隐作痛，可她心中又确实地被感动到。夏芙许久没说话。一路低着头，直到跟奥托走出宫门后，她才低着头，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闷闷咬唇骂他：“……笨蛋。”……三个月后，在帝国亲王面向于议会众以及卫星终端总部的致辞下，与蓝星直接往返的第一条旅游航线宣布开通。母星系蓝星自治多年，与外隔绝的年数也不短，这条航线的开通其中不知有过多少磋商以及政治交易，更何况它来得如此突然，许多擅长打听情报的贵族也未曾听见过风声。遥远古老的蓝星在帝都人眼中一向神秘，在这条航线开通的当日，与之相关的话题便在上流社会中引起一阵交流与风潮。——虽然自诩为上等人的贵族们嘲笑蓝星的落后与破旧，但不妨碍他们对蓝星的特产和资源心驰神往，甚至有贵族为了彰显与众不同，已经在找渠道让人预定第一波前往蓝星的船票。但这些和已经乘坐在飞船上的夏芙和她的小伙伴们无关了。神秘浩瀚的宇宙，亘古光辉的星河，飞船在这一片无垠宽阔的空间中拖着长长的燃气尾巴，驶向那颗美丽蔚蓝的星球。她的家乡。夏芙记得，她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帝国纪元前的大灾变后，远在母星系蓝星生活的原住民们体质分化，恰逢科学飞跃性进步，于此同时外星文明出现，人们与之抗衡……经历了一段长远而又饱受磨难的时期。数千年过去，曾经饱受灾难的蓝星已然看不到一丝战火的痕迹，在子女后辈们为了追逐开掘神秘无垠的外星而纷纷远离家乡，前往宇宙各地时，有一部分老人、还有一些心怀信念的人们却始终坚守着这片土地，对它温柔以待。他们的信念感传承繁衍至今。说是顽固不化也好，落后也好，在蓝星原住民温柔固执的坚守下，这里还保持着数千年前的模样，即使大灾变曾经这里摧毁得七零八落，骨子里坚韧的蓝星人们也能一一缝补，让家乡找回从前的记忆。这里是她熟悉的蓝星！下飞船后，夏芙便叉腰指挥，兴冲冲地带领着少年们和伊莱先生穿梭记忆里的大街小巷，他们翻过大大小小的山和水，吃过好多条街的美食，在凯因少爷的指点下在古董店中淘出过真正的宝物，听过许多首各有风韵的戏曲音调。这场闹闹哄哄的旅行热闹至极，大家的对她的家乡和这趟旅程表现出了充足的兴趣，甚至半夜睡觉时，少年们都不浪费时间地挤在一起，明明都开了房间，却还要在旅馆地上打一片壮观的地铺。半夜下起雨，夏芙身上热意腾腾，迷迷糊糊被窗外的雨声打散梦境。“怎么了，小芙？”有人察觉到她不安地翻了一下身，温柔地握起她的手询问道。“做噩梦了吗，小芙？”另一只手也被谁握了上来。“没有啦……”她嘟囔着，迷迷糊糊道，“就是……我想。”有谁聆听着她的话语，耐心细致地微抚她的发丝，雨雾般的清香沁人心脾，如同夜雨打进窗户，浸润到她的鼻尖。她正躺在谁的大腿上，同时自己的大腿也好沉，似乎被人枕着，双手也被占满了……大家到底都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在睡觉呢？“这里有什么博物馆之类的吗？”无所谓啦，她转眼便抛下心中的疑惑，呼噜噜问道，“找不到……我想去博物馆看看，有没有照片、影相、信件之类的。”“……找不到什么，小芙？”有人问她道。“……”夏芙轻柔地呼吸着，眼睫微动，室外一时只能听得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没能回答，便转而再度陷入深黑的梦境，这一次，心知有少年们一直陪伴在身边，她没再做起那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梦。离开蓝星的前夕，他们来到一家颇负盛名，收录古文物，以及大灾变前资料信息最多的博物馆，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将这里的每一件文物与记载的资料一一看遍。十几个小时过去，夏芙从最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心情跌至谷底，在少年们的簇拥中，她勉强提起最后一丝精神，踏进了大灾变纪念专区中。“这个展区有一些不同，”工作人员见赛厌似乎对这里展览的东西颇有兴趣，便笑着上前与这气质温和令人舒心的少年攀谈道，“虽然看上去是些破旧脏污的旧物件，但事实上这些也是古董。”“我们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技术，让它们以相近年代的姿态呈现出来，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沉浸感和真实感？”“是的，非常令人惊叹。”赛厌微笑着看着手下沾染着油污的围裙、工人手套、文件夹，这些生活常常所见之物被定格在了某个特殊的时刻。“这些，是在大灾变逝去的民众……为纪念他们保存下来的遗物。”他轻声道。工作人员为他的聪敏所折服，“您猜到了，是啊。”“我们在大灾变失去了无数的同胞，已然逝去的生命不可追回，但我们总能为他做些这么，这是纪念，也是对我们这些尚还存活在这世上的人的一些念想和安慰。”“更能提醒我们这些后辈牢记灾难的沉重，您说是么？”赛厌笑笑，与他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越过他，走向已然在柜台处绕完一圈，貌似一无所获耷拉着脑袋的小芙。“回去吧，小芙。”“赛厌少爷……”她低落地嘟囔道。“好了，开心起来一些，虽然不知道你在为什么而难过，”赛厌捏捏她圆圆的脸，笑道，“但在这里找不到你想要看到的东西是好事。”“……？”从赛厌少爷口中得知，这里其实是保存着大灾变逝者遗物的展区后，夏芙的心情瞬间九曲十八弯，呆怔了很长时间后，她慢慢庆幸地吐出一口气。离开展区时，她转过身，深深地对这片展区的入口处鞠了一躬，如同在表达自己小小的歉意。“如果再也得知不到某些曾经关系很好的人的消息，从此也没有机会再联系他们，却也没有听说过噩耗……”“那我可以认为他们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幸福平安地度过了一生吗？”旅途结束，乘坐着返程的飞船时，夏芙趴在伊莱怀中，低声问道。“会的，”伊莱抱着怀里这几天情绪低落的少女，这过于理性冷漠的oga青年难得唯心主义一次，垂眸抚摸她的发丝，“你愿意这样相信么？”“嗯。”“愿意祝福他们么？”“嗯！”尽管夏芙已经离开父母已有六年，但她始终记得他们的一切，面貌、处事、性格，知道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她想家，也非常想他们，可来到蓝星一趟，夏芙真切地认识到了自己与所思所念之间隔着几千年的时光，甚至不同时空位面的距离——在她心知，自己已然无法再和父母相遇的时间中；她想，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对不起。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与他们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从此以后，希望你们不用再担忧我，也祝愿你们能够幸福一生。从十二岁开始，维持了整整六年的执念此刻终于烟消云散，夏芙沉默几秒，随即突然坐起身。“伊莱先生！”“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吧？”少女眸光湿亮地看着他，像是被拒绝的话就会马上哭出来。但伊莱可没想让她难过，对她笑了一下，“嗯”夏芙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在伊莱怀里待着，而是行动力超强地站起身，冲出去，小旋风一般卷过青年，扔下一句：“那我再去问问大家！”哎呀，事实上有什么好问的呢？得到了大同小异，甚至还被某些人附加了几句温柔耐心的告白之后，夏芙红着脸，一路上都为自己突然升起的敏感小心思而感到不好意思，但是……但是大家说的话，又让她很开心，感到非常高兴！返程的飞船降落在帝都星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夏芙哇哇乱叫，扑腾着四肢被奥托大笑着抗在肩上，箭步冲了出去，那一刻她感觉她在飞……！“奥托、奥托大笨蛋，快放我下来啦！”“怕什么嘛小芙，抓稳我就好，你看，大家都在你身后跟着你。”“不要怕。”他笑说道。阳光，蓝天，巨大的钢铁飞船与人流如织的背景下，夏芙抖抖索索地抱着奥托的脖子，回眸看向身后。他们从始至终将目光追逐在她身上，对害怕的她露出鼓励的笑意。看着看着，于是她也笑了起来，鼓足勇气，重振旗鼓地转过身，高高将一只手臂举过奥托的头顶：“帝都星，我们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