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妹听到了夸奖，愈加欢喜，又说道：“再找找你的步枪。”“步枪！”唐林闻之一怔，仔细观察之下，竟发现那支中正式步枪枪身上也是丝丝缕缕的缠了些布带，立在墙角里，不着意看，还真是发现不了。持在手中时，感觉并不妨碍填装子弹和射击，也自增加了隐蔽性。“哈哈！你现在真象一个持了根打狗棍的要饭花子！”罗妹见了唐林这一身“武装”，忍不住笑道。“对，专打日本狗！”唐林说道。“呵呵！没想到你也给步枪穿上了衣服！好！这样一来，人枪一体，更与周围环境相融混合，鬼神莫辨了！再加上弹发无声，远近的任何目标我都可以击杀了，并且对方不知我在哪里。真是好极了！谢谢你！”唐林激动之余，忘情地上前亲了罗妹一口。“你坏！”罗妹脸色一红，低头跑开了。在另一间屋子里，刚要出门的罗妹的父母瞧见了院中的情形，那罗老汉一把将老伴拉进了屋子里。一个有经验的猎手短时期内不会在同一地点狩猎的，以防引起同一地点其它猎物的警觉，也增加自己的隐蔽性，而且他需要新的猎物。唐林又开始了寻找新的目标，他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唐林将那件“百缕衣”折叠起来负在背上，以在潜伏的时候披用，这样行走在路上不至于引起路人的惊讶。加上步枪的伪装，在远处看已是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了，以为这是一个流浪汉。此时的唐林已将仇恨隐藏在了步枪里的子弹上，随时可以击发。他明白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和所面临的危险，只有谨慎和冷静，才能将这种猎杀行动继续下去，他要将来到这里的日本人斩尽杀绝，告诉他们来到了一个错误的不该来的地方。唐林现在已经恢复到了如往常一般在山林中游走的平和的狩猎状态，象日常生活一样去做一个猎人应该去做的事，只是他现在的目标是另一种野兽。天地之间只有一个猎人在行走，在山林的外面去寻找他的猎物。“砰砰！”前方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声。唐林停下了脚步，静感周围的一切。“砰砰砰！”稀疏的枪声开始密集起来，显然前方在进行着一场枪战。有唐林熟悉的步枪射击时的声音，还有几支短枪在回应，应该是自己腰间别着的那种驳壳枪发出的。对枪械的迷恋，令唐林在声音上能瞬间能辩别出是何种枪械击发出的声音，他能感觉得到。“哒哒哒……”一阵急促的枪声也响了起来，这是一架机枪在喷射。唐林随即跑上了一座土丘上面，卧倒观察。前方的野地里，一队日军正在追逐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负伤了，另一个人搀扶着他，并和另一个人不断地回身用手中的驳壳枪射击。虽在危险之中，但他们不想丢下自己的同伴。可是日军的火力非常猛烈，在一架“歪把子机枪”的扫射下，将这三个人逼压在了一块石头后面，再也动不得身形了。子弹击得石头火星飞溅。在一名挥动着指挥刀的日军军官的命令下，那队日军开始朝前逼进。那三个人是老百姓的装束，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去打鬼子的人，只是寡不敌众。唐林没有犹豫，先是一个点射，子弹飞出，将那名日军指挥官击倒。进逼的那队日军立即停了下来，卧倒射击。他们并不知道令指挥官毙命的子弹来自另一个方向，还以为是那三个中国人还击时无意中射中的。唐林接着又是一枪，将那名机枪手射翻了去。机枪一停，对那三个人造成的威胁立减，他们忙探出身来进行还击。正在给机枪进行填装弹药的副手，先是一怔，惊讶对方的枪法好是准确，忙接过机枪又扫射起来。唐林这边则又是一个点射，将他击倒。旁边的一名日本士兵见状，扔下了手中的步枪，滚过身来，持住那架机枪欲要接着射击，一颗子弹飞来击中头部又将他掀翻了去。这一次，才令这队日军感觉到了真正的惊恐，他们一路追杀那三名中国人，虽说是损失了两名士兵，但也打伤了他们中的一人。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的枪法突然间变得准确起来，只是一会的工夫就精确地射杀掉了指挥官和三个机枪手。那三个人此时也感觉到了战场上的异样变化，他们接连目睹了两名日军机枪手遭到了精确射杀，还有那名指挥官也不见了影子，应该也自中枪了毙命了。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此准确的枪法，并非他们所为，显然，他们受到了另外的火力支援。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化令双方都停止了射击，战场上一下子寂静起来。那架“歪把子机枪”毕竟是这队日军的重要火力，一名日军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移动了过来，持住机枪欲要寻找目标进行射击。一颗子弹悄无声息飞来，击中了他的前额，令他带着惊恐和迷惑瘫软在机枪旁边，倒在了同伴的尸体上。这队日军士兵终于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此时才明白他们遭受到了一个不知来自何方的无声杀手的袭击。对方射出的子弹竟然如此的神奇，听不到一丝的出膛时的声响，实在是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无声武器。没有人敢再接近那架机枪了，它已经成为一种死亡的标志。趁着这个空档，唐林不慌不忙的往步枪里填装子弹，他知道，这队日军已被自己的诡异的无声打击震憾住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大当家的，我们有神人相助啊！”躲在石头后面的一个人惊讶地说道。“真是奇怪！枪法又准又狠，又听不到开枪时的声音，难道是他？”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粗壮汉子迷惑道。此人叫鲁大虎，是盘聚在四顶山上的土匪首领，今天和两名手下李飞、王赖子在出山办事的路上与一队日军遭遇了，双方交火之后不敌跑到了这里。“大当家的，你知道是谁在帮我们啊？”李飞问道。“方圆百里之内，弹无虚发，一击必杀的还能有谁！”鲁大虎说道。“神枪唐林！”李飞惊讶道。“不错，一定是他到了，否则没有人这么厉害，传说中此人研制出了一种无声子弹，弹发无声，我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世上果然还有这种神奇的子弹！”鲁大虎惊叹道。“上回大当家的派我们去绑张子龙的老爹，兄弟几个就是被这个唐林击伤的，将那张老头救了。”李飞心有余悸地说道。“他那是枪下留情！否则还有你们的命在。所以我们也没有敢再去惹他，没想到今天他竟救了我们。”鲁大虎感慨道。“可是我们现在还是走不了啊！小日本在那里没走呢。”李飞说道。“有神枪唐林在，谁想走是他说了算，我们等着罢。”鲁大虎靠在石头上说道。唐林填装好了子弹，发现那队日军趴在地上没有人敢再动，心中冷哼了一声，举枪等待时机。一名日军士兵刚抬起头想观察一下情形，便被唐林一枪将他的身形击飞，旁边一名士兵惊吓得想躲到一棵树的后面，身子一动之际，头一软，颓然而卧，再无了动静。面对这个魔鬼般的恐怖的无形杀手，剩下的十几名日军士兵全无了斗志，在胡乱的放了一阵枪之后，匍匐后退，又扔下了三具尸体，惊惶失措地逃去了。唐林又一次射光了枪膛里的子弹，望着远处逃离的日军士兵，站了起来，没有追赶，淡淡地说道：“我会找到你们的！”“请问，上面的可是神枪唐林吗？多谢出手相救！也叫我们兄弟三人领教了什么叫神枪！在下是四顶山大当家的鲁大虎，说起来我们还有些缘分，上次我们兄弟虽然没有绑成那张子龙的老爹，但是没有丢下性命，在这里也自谢谢唐林兄弟枪下留情。”见无了危险，那鲁大虎这才站出来，朝唐林这边一抱拳，恭敬地说道。“他们是四顶山的土匪！”唐林闻之，眉头皱了皱。以前在山中狩猎时，也曾遇到过这伙土匪，但对方敬畏自己的枪法，都远远的避开了，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便是在自己救了张介洪之后，四顶山的人也没有跟自己过不去，一直相安无事。唐林没有说话，这伙土匪平日里抢家劫舍，不知现在敢不敢去打日本人，今天的事情当是一个意外罢。见唐林没有理他，鲁大虎心中先自怯了几分，讪笑了一下道：“唐林兄弟，救命之恩，不敢相忘。日后但有用得着兄弟们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鲁大当家的也在打日本人吗？”唐林冷漠地应了一句。“当然当然！这些日本人来了，我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这些东洋鬼子也他妈的算是我们同行了，在和我们抢食吃哩。现在不是在宣传抗战吗，我等兄弟们也要响应的，国难当头，枪口要一致对外了。”那鲁大虎倒有些大义凛然地说道。唐林听了，望了他们一眼，没有再行理会，转身去了。对这些啸聚山林中的土匪，只要没有惹上他，他是不感兴趣的，更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大当家的，这个唐林真是怪啊！以前听说他从不理山外面的事，也从不杀人的，今天也开始杀日本人了。”李飞说道。“小日本该杀就得杀！神枪唐林这样做了，来这里的小鬼子怕是要遭殃了，他想杀谁，没有人能避过他一枪的。是条汉子！以前幸亏没有去招惹他，今天算是给了我们条活路。回去告诉弟兄们，没事的时候也出来收拾几个小鬼子玩玩。唐林敢杀日本人，我们也敢。”鲁大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