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举办这场宴会的主人华繁，是个重度蓝星迷，李明万给他提鞋都不配。郁绥安凭借着【蓝星华夏解谜】成为华繁的座上宾，却要自己的儿子委曲求全，摆明了不在乎郁璟的死活。现在，郁璟一酒瓶砸得李明万脑袋开花，饶是冷静持重的郁绥安，也有种呼吸困难的悔恨感。他后悔了，不该带郁璟这个白眼狼参加宴会。郁白眼疾手快扶住郁绥安摇晃的身体，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举着酒瓶的郁璟就这样成了所有人的焦点。“郁家的……”“……小儿子郁璟，性子真烈！”“活该，底层爬上来的暴发户……”宴会主人华繁姗姗来迟，他有着微卷的栗色半长发，温和的面孔见到躺在血泊中的李明万愣了一下：“管家，送李先生去医疗室，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满头银丝的老人走过来，将奄奄一息的李明万带下去。郁绥安挣开郁白的手，来到华繁面前愧疚表示：“华先生，是小璟不懂事，我这就带他回去……”“父亲，有时候我怀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郁璟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事情的经过大家都不清楚，就这样把责任都推给我，真的好吗？”正跟宴会主人道歉的郁绥安脸色铁青，不明白一向胆怯的小儿子为什么敢反驳自己。华繁若有所思的看着父子俩，稍微思索就明白了父子俩之间僵硬的氛围是怎么回事，他对郁璟来了一点兴趣：“小郁先生你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是非曲直让大家判断。”郁璟：“是这样的，我高高兴兴跟着父亲来见识世面，李叔叔却把我拉到角落里，伙同几个人给我灌酒，期间还摸我屁股。”周遭的窃窃私语倏地一静。“我本就气不过，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道歉，一时冲动了点……”郁璟委屈的看了郁绥安一眼，失落的低下头，整个人散发着可怜的气息，场中大部分宾客的视线落在郁绥安身上，满是异样。粉丝戏称郁绥安是星际温文尔雅第一人，跟他接触过的人也称赞他有古典风范，从不跟人脸红。合着你儿子受委屈，你也不跟人脸红啊。已经查看监控，确定李明万真的把人拉走灌酒，华繁忍不住说道：“郁先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孩子受了委屈，你怎么能让他跟加害者道歉。”没等郁绥安解释，郁璟在旁边赞同点头：“就是，我知道外界都说父亲靠妈妈才会有今天的成就，妈妈去世后你活的小心翼翼，但郁家真的不比其他人差，父亲你不要妄自菲薄，看轻自己。”明褒暗贬的一番话差点让郁绥安昏过去，即便心里快要气疯了，但他也不敢在这时候呵斥郁璟闭嘴。他只能委婉说道：“小璟你受委屈了，但是扰乱宴会真的很没礼貌，郁家一向尊礼，你跟华先生道个歉，我们回家。”郁璟心里翻白眼，不得不维持着乖乖人设跟华繁道歉：“华叔叔，对不起扰乱了你的宴会。”华繁脸皮一抽：“没事，下次我会让管家擦亮眼睛邀请客人。还有你叫我哥哥吧，我比你大不了几岁。”郁璟看了父亲一眼，坚定维持叫法：“谢谢叔叔。”星际平均年龄三百多，郁璟不敢从外表判断这人究竟多大，能用责备的口吻跟郁绥安说话，叫叔叔总没错。华繁：“……”刚才你喊叔叔的那位，已经被一酒瓶开了瓢。……星际的医疗水准的确很高，宴会还没结束，李明万就重新出现在大厅，他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带着明显的厌恶。从底层爬上来的暴发户不止他一个，很快他就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好不容易挤进华繁举办的宴会，却被郁璟毁了。“小杂种！”“李总，有空再收拾他，重要的是赶快跟华先生道歉，说你喝多了。”旁边的狐朋狗友提醒他。李明万从医疗仓出来时，管家表示请他离开，他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厚着脸皮装作没听懂，华繁是这个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他今天踏出大门，就别想再进圈子。想到这里，李明万眼睛一亮，华繁是出了名的蓝星重度迷恋者，他投其所好准备的礼物能派上用场。“快，把我准备的礼物搬上来。”李明万吩咐助理，大庭广众之下送礼不合规矩，但是他要被扫地出门了，再计较这些没意义。在李明万想办法补救时，郁璟歪在沙发上，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郁绥安带着郁白结交权贵名流，给儿子以后的事业铺路，不知有意无意，两人都忘了躺在沙发上的郁璟。郁璟不用应酬乐得自在，拿着蛋糕躲在角落专心填饱肚子，吃完往沙发一趟，回味蛋糕的甜味，意犹未尽。上辈子躺在病**，忌口的东西很多，他很久没有吃到喜欢的东西了。“你不担心吗？”郁璟懒洋洋的扭头，穿着华丽长裙的女孩静静望着他，柔和的灯光下，头上的宝石发卡熠熠生辉。“担心什么，华家小公主？”“别叫我公主，跟舅舅一样叫我小华就行。”华楹楹满是好奇的追问，“郁先生回家一定找你算账，你难道不担心？”郁璟不喜欢喝酒，好在宴会中也有果汁，应该是给小孩子准备的，他面不改色的冲侍者招招手，拿起一杯颜色漂亮的气泡水。“算账？”郁璟哂笑，“如果他不怕脑袋开瓢的话。”华楹楹倒吸一口气，心里对郁璟的敬意无限拔高。两人说话的时候，李明万已经把礼物送到大厅，并引着所有人去看，华繁纵使心里不耐烦，但大家都在期待，他也不能扫兴。半人高的包装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枣红色的木桶。“噗！”郁璟一口水喷出来，捂住胸口连连咳嗽。那边，李明万夸夸其谈：“这是我父亲的珍藏，当年迁徙时千辛万苦保存下来的古物，古话说的话，美人配英雄，华先生学识渊博，正是它等待已久的主人。”三分真七分假的感慨说得众人纷纷动容，李明万低声下气求和，华繁也不好再冷着脸。他有一个近千米的地下室，陈列着各种心爱的古器，华繁迷恋一切有关母星的东西，李明万的礼物正好挠到了他的心痒处。抚摸着木桶表面的斑驳痕迹，华繁爱不释手：“这怎么好意思，毕竟是你父亲心爱的东西。”李明万适时露出一个苦笑：“实不相瞒，我父亲前段时间去世了，家里没人懂得保养它，所以我才会为它另找主人。”宴会中不止一个人对古器感兴趣，得知古器是宇宙大迁徙时带出来的东西，不少人围了上来，听到李明万的话，非常羡慕华繁，嘴里也劝他收下。就在华繁准备点头时，郁璟凑过来，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不知为何，华繁眼皮一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为什么要在宴会送这个给华叔叔？”郁璟是真的不解。李明万阴沉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挥手：“你懂什么，这是古器，无知就多读书，免得给郁家丢脸。”郁璟表情古怪：“古器那也是恭桶啊。”恭桶？啥玩意？不少人目露疑惑，郁璟嘴角上扬，拨开围观群众来到中心，下一刻，他打开木桶盖子，坐了上去。他诚恳询问：“李叔，你家祖宗迁徙的时候，为什么要抱着马桶上飞船？”整个宴会大厅落针可闻。……“哈哈哈哈哈哈！”华楹楹拉着郁璟跑到外面花园，对着喷泉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郁璟叹息，本以为是个优雅公主，没想到是位女中豪杰。“笑够了吗？”他戳戳华楹楹，状似乖巧的请求，“行行好，送我回家吧。”郁绥安开车带着两个儿子参加宴会，闹成这样他回家肯定倒霉，好在原主在外面偷偷租了房子，郁璟打算在那里常住。至于郁家，谁爱回谁回。华楹楹笑够了，擦擦眼泪找到自己的司机示意郁璟上车：“送他回家。”驶离半山腰闹哄哄的别墅区，寂静的车内，郁璟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叫醒了他。眼前的建筑破败不堪，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郁璟耸耸肩，在司机讶异的注视中坦然走了进去。打开门，客厅中的吊灯应声而开，斑驳脱落的墙面、地板擦不掉的污迹，还有黑色的锈迹，的确跟原主说的那样，是个贫民窟。原主口袋比脸还干净，下个月的房租还没有着落呢。“唔……还是要赚钱。”郁璟喃喃道。不过，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他知道了，星际人们对蓝星有着疯狂的迷恋。垃圾如李明万，得知那件古器是恭桶后，也没舍得扔，而是铁青着脸带回了家。郁璟打算重操旧业，拍电影。可怜的后代，让老祖宗关爱一下你们那渴望母星的精神世界吧。作者有话要说：郁璟：你家祖宗为什么抱着马桶上飞船？李明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