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郁璟招募演员的要求就像是在池塘中投下的鱼雷，将大半夜不睡觉的演员炸得人仰马翻。美人……越多越好、越美越好……你想干什么？还有，男演员的要求是不是敷衍了一点！这些人不敢去问郁璟，只能拐弯抹角找到跟郁璟有过合作的演员打听情况，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孟小枫邵雨彤她们发现自己第一次这么受欢迎。八卦是人们的天性，哪怕进化了这种爱好也没有改掉，连学校中的华楹楹都收到了询问。可惜，这次招募演员是郁璟突发奇想，郁璟的朋友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第二天早上，郁璟的光脑嘀嘀响个不停。【华楹楹：你要这么多美人干什么，想趁机找女朋友？】【邵雨彤：我是美人啊，有什么内幕透露一下，不少演员想买消息，咱俩五五分怎么样。】【孟小枫：璟导，工作中禁止夹带私货！】不止她们，还有田云盛涛肖安他们都在旁敲侧击问郁璟想干什么，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好在天枢APP没有对外开放，观众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们一定会在评论区狂轰滥炸。打个哈欠去洗手间刷牙，路过机器人时郁璟揉着眼睛告诉它：“02，等一下把我的外卖拿进来。”薄荷味的牙膏放进嘴里，郁璟瞬间清醒了。当年迁徙遗失了太多的资料，星际对于古代是一知半解，鸳鸯劫中一纸圣旨让观众知道，皇帝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掌权者，他下达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违抗，哪怕只是一段小小的婚姻。皇帝的扮演者出场不多，每次出现都是在大殿或是书房，观众自然不知道皇帝的起居生活。以及……后宫的三千佳丽。郁璟往嘴里塞了一块三明治，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疯狂上扬。……“柳絮，你跟璟导合作过，你有没有问他具体情况？”这是一部大制作的爱情剧，大腕云集，柳絮凭借这段时间骂出来的热度勉强挤进女三号，几个小艺人将她团团围住，又是倒茶又是打伞，殷勤的不像话。柳絮知道这些人想从她嘴里套消息，可惜要让她们失望了。“我怎么敢问璟导呢”她失落地坐在那里，一双美目波光粼粼，带着被绿茶腌入味的芬芳细声细气说道，“毕竟我的胆子很小，不像你们这样落落大方。”倒茶撑伞的艺人动作一顿，蠢蠢欲动。糟糕，手好痒，想打人！在柳絮这里得不到消息，小艺人们一哄而散，准备去其他地方打听。拍摄结束时，角落里到处都是艺人们的讨论。“你说，璟导是想找女朋友吗？”“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我长得不比柳絮差，成为璟导的女朋友以后让他专门为我写剧本拍戏。”“喂，璟导一定找女朋友吗？”旁边的男艺人不服气，“也有可能找男朋友啊。”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一静，有人嫌弃摆手：“去去去，一边玩去，看男演员的要求就知道璟导在敷衍你们。”男艺人敢怒不敢言，悻悻跑到一边嘀咕什么导演偏心。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几位艺人没注意到，有个身影越靠越近。“够了！你们没事情干了吗，剧本背熟了没有，走位熟悉了吗！”怒吼就像是耳边炸起的惊雷，几个艺人连忙转过身来，战战兢兢叫道：“导演。”于杰阴鸷地看了她们一眼，冷声警告：“不想拍就滚，我的剧组不需要三心两意的艺人。”几个女孩连忙点头，心惊胆战地跑开了。郁璟！又是郁璟！于杰不知道自己听到多少遍这个名字了，评论区的粉丝亲切喊他璟导，发布一条招募信息就引得艺人震动，连回到家里孩子也在问他认不认识郁璟。郁璟究竟有什么好，不过是拍摄了几部古装剧、踩着郁绥安上位才火起来的小导演，值得观众这样心心念念？想到这里，于杰恨得咬牙切齿。自从鸳鸯劫上映，观众被恶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纷纷喊话最近不想看爱情片。于杰拍摄的爱情转移的收视率一落千丈，投资方见状纷纷撤资，原本能拍摄四十集的电视剧最终砍到只剩二十集。都怪郁璟！还有，他原本看好爱情专业户的吕遥来饰演女三，没想到吕遥拒绝了他的邀请，转头就去了郁璟的剧组。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离了古装他连个屁都不是！于杰心里带了火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拍摄时，他阴沉沉地盯着柳絮，不知在想什么。场中，柳絮饰演的女三号正在挽回男主，她站在凛冬的鹅毛大雪中，冻得嘴唇青紫，即便这样也不肯放开男主的手。“我爱你啊，比任何人都要爱你……”“咔！”于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柳絮，情绪不到位，重新来！”柳絮点点头，拍掉头上的雪花，再次入戏。……“咔！走位不对，把你的脸露出來。”……“咔！你到底会不会演，不会演就滚回去！大家都在陪你挨累受冻，你怎么好意思！”柳絮眼角通红，哽咽着道歉：“对不起导演，我今天状态不对，我们再来一次吧。”她状似失落的低下头，眼底的情绪却十分平静。见柳絮被他骂哭了，于杰心里非常得意，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郁璟看上的演员也不过如此。……拍戏结束时，小助理等人走光了立即愤愤不平地骂道：“柳姐，他分明是故意为难你，让你站在大雪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来。”他们出的是外景，这片雪山的温度可是能冻死人的！她连忙给柳絮披上衣服，将人拉到保姆车上。鸳鸯劫让柳絮有了不错的起点，不少娱乐公司想要跟她签约，带她的经纪人也是经验丰富。但经纪人手底下艺人众多，不可能守着她一个，小助理和保姆车就是公司看好她额外给配的。柳絮见车上有热茶连忙倒了一杯，她握着滚烫的茶水，试图温暖冻僵的手背。小助理惊叫：“柳姐，那是开水！”回去后小助理把这件事告诉了经纪人，经纪人皱眉，问柳絮：“你还有多少戏份？”柳絮：“已经差不多了，补拍两个镜头就行。”“那好，争取明天拍完，然后去璟导的剧组试镜，你们合作过应该对他的脾气很了解，尽量争取一个角色回来。”经纪人很看不上于杰这种行为，艺人为难艺人那是竞争资源，你一个导演为难艺人算怎么回事。郁璟这次招募演员规定了时间，明天就要截止了，柳絮的经纪人连忙给她报名。艺人们虽然到处打听郁璟想干什么，但报名的动作一点也不慢，三天时间而已，报名人数已经达到五千人左右，大多都是没什么名气的演员。报名截止这天，郁璟把发布在天枢APP上的演员招募信息搬到了天璇网站。果然不出所料，不少观众风中凌乱，怀疑自己看错了。璟导，你要是被绑架/盗号/生病了就眨眨眼。这是观众的原话。【郁璟：要不要来一场选美直播，观众朋友们可以为演员们投票打分哦，分数高的演员获得角色进组拍摄电视剧。】观众沸腾了。怎么？让他们决定谁来担当电影角色！这还真是……新奇！观众们不仅是郁璟的粉丝，也有各自喜欢的艺人。郁璟出道以来，拍一部火一部，不知捧红了多少新人演员，他们也想让偶像出演。这些人跑到各自喜欢的艺人账号下开始疯狂留言，让他们去郁璟的直播间参选。名气小的艺人不在乎脸面，但出道已久的艺人很看不惯这种方式。导演筛选演员很正常，毕竟是他写出来的剧本，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但让观众评头论足是怎么回事，那些门外汉懂吗？【让观众决定我能不能获得角色？】【观众喜欢看电影，但对于剧情的把控完全是门外汉，为什么要让他们决定，难道是怕自己拍不好想甩锅？】于杰见不少老艺人在网上公开对郁璟表达不满，心里一喜，他真身上阵，对着郁璟**开麦。【于杰：哗众取宠，竟然把选角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观众，郁璟想讨好观众想疯魔了吧！年轻人还是脚踏实地重要一点，走红太快根基不稳，当心跌的头破血流，劝你专心提升自己的实力比较好，别整天想那些旁门左道。】连一些艺人的粉丝也觉得郁璟不靠谱，让观众投票选演员完全瞎胡闹。郁璟看见了，没当回事，他只要美人，其余的可以**。就这样，小艺人到处求票，老艺人嗤之以鼻，路人好奇围观的情况诞生了。到了直播这天，郁璟联络了自己的审核编辑。“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啦，像李夏操控票数那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郁璟目露凶光，“我只要最真实的票数。”审核编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连点头，结束通话前，他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焦躁忧心忡忡地问郁璟：“璟导，让观众决定下一部电影的主角，你真的能兜住吗，现在更改还来得及。”郁璟漫不经心地摆摆手：“放心。”审核编辑一脸绝望。郁璟躺进全息舱，打开早已设置好的场景，同时，五千多个艺人进场。“呦，大家好啊，欢迎你们来试镜，这次决定权不在我而在于观众，你们要努力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哦。”场景是一处深宅大院，高高的青黛瓦墙，阴沉沉地四方天空，只有表情好奇的艺人是这方天地的唯一亮点。郁璟像是皇帝选妃一样坐在高处，底下是神情各异的艺人，他指指旁边的房间：“里面有各种衣服，你们选自己喜欢的换上，然后十人一组让观众打分。”他神情郑重，一字一句地跟艺人们强调：“不管是清纯还是妖艳，记得要突出自己的容貌优势，明明长相清纯偏要化浓妆，你们应该不会干蠢事吧？”不少艺人笑得花枝乱颤，各有千秋的美人聚在一起看花了观众的眼。【救命，此时此刻我突然很羡慕导演。】【哇，他坐在高台上，底下是一溜烟的美人，我已经脑补十万字的小说了。】【我璟导也很貌美，完全不输女演员！】【璟导咱们商量一下，你下来我坐上去怎么样？】【救命，比起美人们，我更喜欢高台上那个趾高气昂的小混蛋。】“好想学那些皇帝啊，”郁璟瘫在座位上，“可惜身边没有太监。”撂牌子赐花什么的。没有化妆师、造型师的干扰，这些艺人知道该如何放大自己的优势。第一批出来的艺人就让人眼前一亮，有郁璟的提醒，她们不再强行改变自己的脸型，而是放大优点，遮住瑕疵。【啊啊啊这是我家莉莉，没想到她也有穿上古装的一天，姐妹们冲鸭，为莉莉投票啦。】【郁璟你起来，让我坐！】【懂了，大学选专业就选导演。】【我看到了微微姐……】观众一边嗷嗷叫一边投票，票数只有郁璟和天璇网站的后台能看见，这次郁璟搞得声势浩大，不少人都在关注，直播间人数一直在节节攀升。“咦？”单手托腮的郁璟看见一个熟人，“你怎么在这里？”吕遥手里拿着一条马鞭凌空挥舞，当她不再修饰脸型，摆好姿势，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璟导，你又没规定我不能参加竞选。”郁璟面无表情：“少年侠客行还在拍摄，你不怕串戏吗？”“不怕，”吕遥挑眉，“串戏你可以骂我。”接下来郁璟又见到了柳絮和孟小枫以及田云，这些人冲他挤眉弄眼，都是来凑热闹的。关键是他们的票数还不低。美人来了又走，很快郁璟就失去了兴趣，一边感叹皇帝也不好当，一边查看唰得飞起的评论。下午，等所有美人展示完毕，郁璟统计了一下票数，选中了前十五名发送了合同，至于丫鬟以及不重要的配角，他会另外找。郁璟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眼角余光看见那群哀怨的男演员，他恍然大悟。把男主角忘了。“咳咳，去房间里穿上戏服，再贴上两撇假胡子给我看看。”观众意犹未尽，等男主演换好龙袍走来他们还想投票，谁知投票通道根本没弹出来。【不是要投票吗？】【虽然不如刚才那群美人各有千秋，但也是帅哥哥啊，想投票。】参加的男演员也有不少，郁璟打起精神观察他们的面貌，期间还遇到几个熟人。嗯……“就你了。”他指着盛涛。盛涛傻眼，旁边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快要把他烧穿了。出演相思红豆时他在里面扮演青莲的父亲，足以证明他的容貌在一群帅哥里根本不占优势，盛涛没想到自己能被选中啊。“导演，不用投票吗？”他弱弱的问。郁璟拍板：“不用，因为你够老。”老个蛋蛋！盛涛悲愤了：“我才四十！”观众们哈哈大笑，原来如此，郁璟的女演员要求美美美，男演员却要老一点的吗？他们一边忍笑一边中肯评价：不老不老，还是小年轻呢。等所有不相干的演员离开，整个深宅大院只剩十五名女演员以及盛涛。既然成了男主角，盛涛也不想放过大好的机会，他凑到郁璟身边兴奋问道：“璟导，我的戏份多不多，求帅气的武打镜头！”郁璟一把推开他的大脸，准备在十五个美人中选个女主角出来。“这不重要。”盛涛：“……”不，这很重要，他明明是男主角！女演员们还穿着戏服，聚在一起犹如百花争艳，不仅看花了观众的眼，也让郁璟左右为难。小导演的目光在她们之中游移不定。不是一个男人打量女人的目光，而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符不符合他的要求。最终，郁璟挑中了清秀温雅的许芝，许芝在一众或明艳、或优雅、或盛气凌人的演员中并不出挑，但她清纯的外表正是郁璟需要的。“璟导，忙完之后总该告诉大家拍摄内容了吧。”盛涛一脸幽怨。如果不是出于对郁璟的信任，像这样胡闹的选角方式，他会跟其他艺人一样望而却步。郁璟望着盛涛眨眨眼睛，这位仍贴着胡子的帅小伙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只听郁璟用一种‘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口吻，自豪说道：“这些都是我给你找的老婆！”盛涛：“……”女演员们：“……”老婆。十五个！盛涛被这个消息砸的头晕眼花，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发飘，他弱弱地问：“都是？”郁璟肯定的点点头。噗通——盛涛给郁璟跪下了，恍恍惚惚地问郁璟：“璟导，我先跟谁结婚啊？”郁璟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啊。”除了语无伦次的盛涛，这十五位女演员的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她们上下打量盛涛，眼中满是嫌弃。要是在现实中，这小身板根本满足不了她们的需求。……傍晚，选秀直播结束后意犹未尽的观众知道了，郁璟给男主角选了十五个老婆！观众茫然，观众震惊，他们狠狠给自己一巴掌，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璟导……受刺激了？】【会不会听错了，不是给男主角选十五个老婆，而是给自己选十五个女朋友……呸，我璟导才不是这样的人！】【卧槽，十五个！是要结婚又离婚吗？】【我干脆把民政局搬到剧组算了，估计里面的工作人员看见男主角就烦，没见过这么能结婚的。】【哈哈哈哈哈玩还是我璟导会玩，期待新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羡慕，十五个老婆啊，换我能高兴疯了。】看到这条评论的郁璟呵呵，羡慕？等电视剧上映如果这群人还是羡慕，他把名字倒过来写！电视剧七集左右，内容不算太长。目前他主要精力都放在少年侠客行上面，宫斗剧说起来只是他跟华楹楹一时斗气临时想出来的。忙完了主要角色，郁璟又连夜寻找一些不那么出彩的女演员担当宫女或炮灰。收到邀请的女演员很高兴，原本以为自己不够漂亮跟剧组无缘呢，没想到郁璟竟然还有角色。就是每次大家签过合同后，都会谨慎地问郁璟——“导演，我的角色是什么？”郁璟用一种平淡的口吻告诉她：“哦，你是男主角老婆。”女演员瞳孔地震，已经有十五位了，还来？一夜时间天枢APP传遍了，郁璟还在给男主角找老婆。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郁璟把属于他们的剧本发过去，又给了演员们三天的时间。趁着时间郁璟把少年侠客行的下周三集拍摄出来，这才开始忙【戏宫】的拍摄。来到剧组，郁璟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因为剧组的女演员又增加了，大家互相交流一下情报，发现在场少说也有三十个男主老婆。盛涛在一众美人的包围下有些飘飘然，星际是一夫一妻制，没离婚就出去花老婆能打断第三条腿，他还是第一次能同时拥有这么多老婆。郁璟笑得意味深长：“姑娘们，我们再来一次选秀吧。”郁璟给她们的剧本没有写的太详细，演员们知道会再来一次选秀，但她们不知道会这么复杂啊。巍峨庄严的宫殿，井然有序的佣……哦，据导演说，他们叫太监和宫女。演员们排成两列，从侧门进入皇宫，然后任由一群宫人检查。检查骨态是否匀称、牙齿是否整齐，身上是否有异味，这还只是初选，复试还要考她们的刺绣、琴棋书画……虽然只是拿着绣针做做样子，但演员们还是暗暗咂舌。古代帝王选老婆好麻烦啊。最后，换了龙袍的盛涛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容貌出众的秀女赐下香囊。尽管是戏里，盛涛还是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尤其是那些秀女对他十分顺从，低头露出白皙修长的天鹅颈，宛如臣服一般。戏外，掌控拍摄方向的郁璟听到角落里扮演太监的男艺人发出羡慕的低呼。“盛涛的运气也太好了，这么多美人任他挑选。”“是啊，还能同时娶这么多老婆。”“难怪古籍里说，人人都想当皇帝，当皇帝当成这样，我也想啊！”剧组中的男演员都是一脸羡慕，郁璟眨眨眼睛。看来他们都想要这种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