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星际的音乐制作主要依靠全息舱，专业的音乐制作人会使用乐器，但那些乐器模样古怪的郁璟一个都看不懂。他对华夏乐器自带滤镜，抛开赚钱不谈，这些精妙绝伦的乐器不该因为迁徙泯灭在历史的河流中。郁璟很重视这次上架的乐器，甚至为此邀请新云星的舒晨老师，以及冰裳和穆肃老师去了工厂一趟。“嵩叔，都已经制作完成了吗？”郁璟带着三位老师来到工厂，对远处忙绿的身影大声喊道。那道身影连忙转过身来，眼中爆发惊喜的光芒：“璟导~~~”粗犷的声音冒着黏腻的波浪号，惹得在场众人脚步一顿，纷纷用诡异的视线望着郁璟。“不，我跟他不熟。”郁璟试图解释。嵩叔跑到小导演面前，举手就要把人抱起来，吓得郁璟连忙退后一步避开，真要抱着举起来就解释不清了。“嵩叔，你说乐器完成了，我带三位老师过来试试音。”制作完成的乐器摆在木质的架子上，占据了大半工厂。郁璟一共给了四张图纸，分别是唢呐、琵琶、笛子以及古埙，开了三条生产线加起来一共四千五百件乐器。“璟导，我再给你开两条生产线，你去拍第二部侠客行怎么样？”身后传来鬼鬼祟祟的声音，试图‘贿赂’不近人情的小导演，“我可以把合同的价钱降低一点。”前面，正在检查琵琶音色的三位老师一顿，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耳朵却悄悄竖起来，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当然——”郁璟笑眯眯地拖长了音调，“不行。”嵩叔气急败坏：“拒绝这么快，你就不怕我罢工吗？”郁璟也不是吃素的，唰得一下弹出合同，原话撅回去：“要求这么过分，你就不怕我追究违约金吗？”华楹楹介绍的这家私人定制工厂，嵩叔是主要负责人，当年真的在大厂里试过手搓机甲，郁璟把合同拉出来，嵩叔很快就歇菜了。“冷血固执、不近人情……”嵩叔小声念叨，他念任他念，郁璟只当没听见。“老师们，音色怎么样？”四千五百件乐器不可能完全抽查一遍，他们走到哪抽到哪。舒晨点点头：“音色都没问题。”品质完全不输给郁璟手中的古乐器，这位看着诡异的工厂负责人不容小觑。既然确定没问题，郁璟放心了：“这段时间辛苦嵩叔了，我请你吃饭。感谢几位老师千里迢迢跑到主星来帮我查缺补漏。”嵩叔仍旧不死心：“我不吃饭，感谢方式能换成第二部侠客行吗？”郁璟哭笑不得，这次他没有开玩笑。他转身面对工厂负责人，漆黑的杏眼中满是认真：“嵩叔，侠客行是真的完结了，就像结尾说的那样，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旅途总有到达终点的时候，我们只要珍惜这段缘分就好。”如果小导演嘻嘻哈哈的告诉他，嵩叔或许还会挣扎一下，但郑重其事的语气让嵩叔明白了，郁璟不会因为旁人的请求改变做法。明明性格开朗大方，看起来很好说话，一旦下决定却不会为任何人更改。就像是裹了秤砣的小汤圆，外表软糯，咬一口能废掉一嘴牙。“啧。”嵩叔撇撇嘴，虎背熊腰的男人故作惆怅，手里的扇子啪一声合拢，“又要剧荒了。”在场众人皆是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真的好像狗熊。为了感谢三位老师，郁璟每人都送了一份乐器大礼包，又请他们去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等待绿灯时，经常能看见侠客装扮的行人结伴走来。“璟导真的很厉害，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穿古装。”冰裳老师感叹道，“不知道千年前的母星有没有这种情景。”郁璟漫不经心瞟了窗外一眼：“还好吧，以前拍摄相思红豆和红镜缠的时候，也有人会穿里面的服饰，只是没有这么多而已。”舒晨也来了兴趣：“要说第一部出圈的作品应该是戏宫才对，为什么很少见大家穿里面的衣服？”郁璟闷笑：“因为大家不适应花盆底的鞋子，称它为反人类设计。”也有人不信邪买回去试穿，最后跌的爬不起来。观众都说了，穿一次花盆底的鞋子就废一次膝盖，就算星际医疗水平发达，痛还是会痛的。等他们酒足饭饱从餐厅内出来，夜幕已经降临，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汇成长龙盘旋在城市中。郁璟把七弦琴给了三位老师让他们拆解图纸，将三人送到酒店，他站在酒店门口的喷泉旁，望着墨蓝的天空舒了一口气。或许是经历过母星灭亡的危机，星际人们很是注重保护环境。夜幕中的繁星就像是烟火一样璀璨绚烂，多不胜数。“唔……喝酒了，回去外婆会念叨的吧……”……万众期待中，周二终于到了。晚八点，不少人打开了购物频道，死死盯着右上角。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59跳到00时，他们疯狂点击购买按键，页面一卡，再刷新按键变成了灰色。这代表商品已售罄。不少人捶胸顿足，跑到郁璟的星博下抗议。【我就慢了一秒，没了！璟导你搞饥饿营销也别这么狠啊！】【哈哈哈哈号召七大姑八大姨帮我一起抢，抢到了古埙和笛子！】【楼上快滚！】【我不信我不信！每件乐器库存一千五，我当年抢偶像签名都能抢到，怎么可能抢不到乐器QAQ。】【啊，用不着那么激动吧，抢不到就抢不到呗，购物平台有周边可以买。】【我去对比了一下，外形真是一模一样，连颜色也很接近，那我还是买周边吧，一个乐器要五千多，好贵啊。】郁璟喜欢精益求精，制作乐器的工厂又是私人订制，速度肯定会慢一点，即便三条生产线全开，一周的数量也只有四千多件，肯定无法满足广大观众的需求。所以很快，账号下就变成了一片哀嚎的海洋。不少人被评论带歪，真的跑去买了乐器周边，十分钟后连周边也抢售一空，乐得不少商家合不拢嘴。周三中午，瑶光学院音乐系。老师喊了一声下课，陶灵站起来就要往外冲，朋友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你怎么了，一上午魂不守舍的，刚才上课老师看了你好几眼。”陶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前排扎着马尾的孟冉转过头，姣好的脸蛋满是恶意的嘲讽：“是不是跟校草表白失败没脸见人啊。”陶灵不想跟她吵，朋友却气不过：“她起码有勇气表白，不像某些人，喜欢又不敢说只能对情敌阴阳怪气，胆小鬼。”孟冉脸色一变：“你说谁是胆小鬼！”陶灵翻个白眼，拉着朋友小跑离开：“谁应说谁。”两个女孩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外面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陶灵要去快递站，到了那里，远远地就看见孟冉迎面走来。“真晦气，怎么走哪都能碰见她。”朋友嘀咕。陶灵示意她小声一点，拿到快递就返回教室，打开盒子，一件精美的兰草琵琶进入视线。“啊！你抢到了琵琶！”朋友惊喜地尖叫。同学们全部围了上来，羡慕地看着陶灵，七嘴八舌地开始抱怨：“我没有抢到，都怪宿舍的网络。”“璟导的速度好快啊，昨晚发售今天就到货了，陶灵你是怎么抢的？”这时，孟染提着两个包裹走进来，见到大家围着陶灵，皱眉挤进去：“你们在干什么？”同学羡慕地解释：“陶灵她抢到了琵琶，大家都在问她怎么抢的。”就这？孟冉撇嘴：“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四件乐器我都买到了。”四件都抢到了！同学们惊得合不拢嘴，抢到一件已经是奇迹了，没想到还能抢到四件，这人的进化体不会是八爪鱼吧？有同学敏锐的发现，孟冉的乐器盒子跟陶灵的不一样，总感觉孟冉的更加精巧一些。孟冉也注意到了，她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更喜欢把陶灵踩在脚下。“没想到璟导还会区别对待，可能是见我买的太多，所以才会换成更昂贵的礼盒。”陶灵反驳：“璟导不是这种人。”连莹水石都不屑一顾的小导演，怎么可能因为孟冉多买几件乐器就区别对待。孟冉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打开了琵琶盒子，一模一样的乐器仿佛在证明她的话。陶灵察觉到不对：“你这是周边。”孟冉哼了一声：“难道你的不是？”陶灵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素手拨弄一根琴弦，古朴的音符盖过了教室所有声音。孟冉脸色一变，没想到陶灵的乐器竟然是真的，她嘴硬道：“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人傻钱多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陶灵懒得理她，低头自顾自检查琵琶，她有一双细如青葱的手指，指甲粉润，搭在琵琶上特别好看。轻轻拨弄琴弦，断断续续的十面埋伏在教室内回**，连走廊路过的学生也不由自主地驻足倾听。教室内的同学闭眼聆听，一曲结束，他们佩服地望着女孩：“你练过琵琶的弹法？”陶灵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琵琶收起来：“我把琵琶画在纸上，又记住了冰裳老师的指法，多看几遍视频就记住了。”大家兴奋鼓掌：“不愧是我们音乐系的才女！”孟冉脸色阴沉，狠狠瞪了陶灵一眼，不死心的学着陶灵拨弄琴弦，堪比锯木头的声音让人捂住耳朵。女孩的瞳孔猛地一缩，恨恨将周边扔到角落。一个是奏响绝唱的乐器，一个是徒有外表的周边，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傍晚，夕阳余晖浸染了整个校园，人来人往的梧桐大道上，摆着一个红漆凳子，一位穿着汉服的女孩怀抱琵琶坐在上面。她穿着粉色的对襟齐胸襦裙，黑发整齐的挽在脑后，微微侧首，头上的珠钗便会轻轻晃动，微风扬起粉色的裙摆，让她整个人都要乘风归去一般，缥缈虚幻。“这是谁啊？”不少同学围在远处指着她窃窃私语，眼中满是惊艳，不少女孩更是一脸羡慕，决定自己也要搞一套汉服穿。“cos社的同学吧，最近侠客行完结了，大家都在cos里面的人物。”“或许是摄影系的同学想要拍照。”最近古风在校园里很流行，一份周边也不贵，同学也能买得起，所以随处可见有人在摆姿势拍视频，大家早已见怪不怪。直到女孩拨弄琵琶，奏响一曲变奏版的急行军，热闹的校园一片死寂，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连风声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打断女孩的弹奏。急切的琵琶音旋如同密集地鼓点，敲在众人心间，一声比一声沉重。晚上，#瑶光女神#的视频空降热搜，惹得不少人好奇点进去。越看，他们越是心惊。【假的吧，郁璟昨天刚上架的琵琶，她今天就会弹了，我不信。】【要承认哪里都有天才，那是我们音乐系的才女，曾经拿过奖的那种。】【啊啊啊恨自己不在现场，我以为古装剧中的情景不会在现实中上演呢。】【求问现场同学，有没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咳咳，现场人士告诉你，真的有种穿越的感觉，脑子一热差点冲上去表白了，还好朋友拉住了我。】陆陆续续有人收到了乐器，他们不像陶灵那样有才华，只能摆着姿势做做样子，也看得众人羡慕不已。看着视频中女孩随手拨弄就是一首千古绝唱，自己只能摆摆姿势。不少人咬牙，开始查询哪里有乐器速成班，还有人跑到古乐器大师那里求指点。这时，一条视频冲到前排，标题是买了乐器我后悔了。网友咬牙切齿地点进去，他们想买买不到，这人竟然后悔了，必须嘲讽几句以解心头之恨。一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出现在视频中，面前摆了两个琵琶四个笛子三个古埙。【畜生！】【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你抢这么多干什么！】弹幕骂骂咧咧，又不是蜈蚣，买这么多弹得过来吗？男人开口了，面无表情：“提议买周边，说跟乐器差不多的网友你出来，我绝对要打死你们，这是一样吗？”他拿出两个琵琶摆在一起，观众仔细看了一下，基本看不出什么差别，正疑惑之际，男人伸手勾住一根琴弦，微微用力。吱——令人牙酸的声音差点把观众一波送走，他们捂住耳朵心有余悸，真的很像锯木头的声音。男人又拨弄了另外一只琵琶，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力度，清脆的音旋缓缓响起。拨弄几下他再也忍不住了，在视频中大声咆哮：“我信了你们的鬼，傻乎乎跑去买了好多周边，结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我本来以为都是这样，结果收到了唯一的琵琶乐器，尼玛这差距也太大了！”有了对比才会更清晰，周边在真正的乐器面前，就是鱼目对珍珠，自不量力。观众们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是一僵，因为他们也买了好多周边，有的在路上还没到，有的到了还没拆。快递到家的网友连忙拆开，不信邪的一拨。吱呀一声响，惊醒了三栋楼外的宠物狗，震得不少房间亮了灯。有人在窗户那里破口大骂，问哪个龟孙半夜不睡觉学狗叫。他们把这些视频上传，又给大家添了几分笑料。有的人连夜把周边退了，跑到郁璟的星博下继续嚎叫。璟导，乐器！……对于网上的哀嚎郁璟看见了，但他暂时没有时间回应，审核编辑给他送来一份邀请。“东华宣传部的邀请？”小导演挑眉，翻来覆去看手里的邀请函。邀请函通体白金色，手写的毛笔字如同铁画银钩，苍劲有力。郁璟因为拍摄要求略微懂一点书法，没有数十年的功底，绝对写不出如此风骨的字。审核编辑点点头：“会议时间在下周六，璟导你要去吗？”在审核编辑紧张的注视中，郁璟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他将邀请函小心收好：“当然要去。”天璇网虽然有东华的背景，但也比不上国家直隶的宣传部门。这张邀请函，就是国家对于郁璟的肯定，哪怕进去后的事情跟他没什么关系，但只要进了国会礼堂，就相当于镀金了。郁璟今年才22岁，有此成就绝对能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不过现在郁璟需要解决出行的问题。出门坐公交或打车真的不方便，还是要有一辆自己的车比较好。他将账户内的钱全部提出来，跑到最大的品牌店。或许是男人对车的执着，加上空路两用型的悬浮车太酷，郁璟找到裴翊让他帮忙一起看。各种型号的悬浮车看得郁璟眼花缭乱，销售经理看见郁璟眼睛一亮，简直是一路小跑到跟前。“打折也不拍侠客行第二部。”郁璟抢先开口，直接断了他的念头，实在是这两天‘贿赂’他的人有点多。销售经理被噎得脸红脖子粗，讪讪一笑：“那真是太可惜了。”裴翊站在一旁，一身休闲服又带着口罩，压低棒球帽遮住眉眼，销售经理压根没认出他是谁。“璟导，需要我给你介绍型号提点意见吗？”“不用，经理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郁璟想要拍拍裴翊的肩膀，没想到影帝太高，他抬起的手一僵，若无其事的调整姿势拍拍裴翊的胳膊，“我朋友在这，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问他。”等销售经理走远，郁璟来到选购区，仔细挑选自己喜欢的型号，很快，他的手指停在了一辆银灰色的悬浮车上。“这是你代言的悬浮车吧，看颜色还是限量款。”郁璟小声问道，雪灰色的悬浮车线条很流畅，只一眼就俘虏了他的心。裴翊看了一眼，若有若无的轻笑从口罩下传来：“嗯，速度不错，关键是防震措施和避险措施很厉害。”价格也很厉害。郁璟找来销售经理指着银灰色这辆，告诉他想买这个。销售经理很为难：“璟导，最后一辆刚刚被人提走了，抱歉。”郁璟错愕：“这么快？”“毕竟是影帝代言的，很受欢迎，这周只有三辆……”郁璟很失望，又去看了这个型号的其他颜色，但总觉得不如银灰色耐看，要不再等几天？裴翊看了他一眼，见小导演无精打采的，连头发都有气无力的耷拉在眉眼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出去跟品牌方打声招呼，很快品牌方又送来一辆灰雪。郁璟签合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坐在柔软的车座上，车内的系统不疾不徐地说一声郁先生你好，这才反应过来。他有车了！“啊！好兄弟，还好今天带你来了，不然也买不到心仪的车！”郁璟兴奋的抱住裴翊一只胳膊，眼睛里简直要冒出小星星，灼热的光芒刺得裴翊微微眯眼，嘴角也跟着上扬。“你来开？”裴翊挑眉。“我现在太激动，不适合，你开吧。”拍戏那几天裴翊也教他开车，但郁璟因为拍戏忙得晕头转向，很多东西都没有记住，“走走走，晚上我请你吃东西。”见小导演在车里东张西望，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裴翊突然想逗逗他。因为天气炎热卷起来的衣袖下，皮肤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鳞片。郁璟察觉到触觉不对连忙低头，银色的鳞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小导演头皮发麻，蹭的一下贴到车门上。他气急败坏的怒吼：“裴翊！”摘掉口罩的影帝目视前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沙哑磁性的笑声在车内回**，郁璟只觉得耳朵内好像有小虫在爬，痒痒的，不讨厌。他揉揉耳朵，若有所思。裴翊待人处事进退有度，但性格冷淡很少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即便有人当面指责他，也难换来一个眼神。拍侠客行的时候他们虽说是朋友，但郁璟能感觉到，影帝对他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现在这种随意的态度，才是真心把郁璟划分到朋友的圈子里。郁璟恨恨咬牙，光明正大地嘲讽他：“这么难接近，你的进化体应该是猫才对，神经兮兮又喜怒无常。”裴翊瞥了他一眼，胳膊上的鳞片更大了，郁璟有了心理准备才不怕他，抬手就要摸他的鳞片。影帝表面不动声色，一只脚却悄悄变回蛇尾，缠住了郁璟的小腿。郁璟震惊，脱口而出：“你裸奔！”裴翊脸黑了：“变回进化体不是裸奔！”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当初都已经解释了。郁璟注意到裴翊另一只脚完好，更加震惊了：“你的蛇尾会劈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