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郁璟对裴翊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他说马洛斯是某个武装集团的一员，郁璟不想多生事端，打算跟马洛斯解除合约。小蛇用尾巴缠住郁璟的手腕：“与其解除合约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如把人放在身边监视，想动什么歪脑筋也可以及时阻止。”郁璟歪头一想，觉得也对。接下来的拍摄郁璟有意无意观察他，马洛斯却表现的很老实，按时进组、准时下班，除了孤僻一点，仿佛真的只是心血**当龙套一样。实地拍摄只用了五天，剩下那些云雾飘渺的仙门秘境，则是需要郁璟来构筑虚拟空间。加上后期的工作量……郁璟有气无力的趴在监控器前，表情非常凝重。华夏热已经开始在东华蔓延，有些人钻研的劲头简直让他汗颜，要不要去瑶光导演系找小助手呢？“哥哥，请你吃糖，别难过。”眼前出现一只小手，郁璟扭头，莎莎正垫着脚一脸担忧的望着他。一枚小小的糖果被放在郁璟手里，五彩斑斓的糖纸就跟她的翅膀一样漂亮。郁璟蹲下，严肃地问她：“你每天吃这么多糖，难道没有蛀牙吗？”无论过了多久，牙医的威慑力都不容小觑。小孩表情一僵，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冲郁璟讨好的笑笑：“哥哥，我每天都有刷牙呢。”像是怕郁璟不信，她张开嘴，露出洁白的小米牙，上下嗑哒两下，证明自己的牙齿没有任何问题。郁璟被她怂兮兮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摸摸她的后脑勺：“马上就要拍摄了，你不要乱跑。”小孩嗯嗯点头，哒哒哒跑到其他东华人身边，声音像是裹了一层糖霜。“哥哥吃糖，姐姐吃糖。”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哥哥姐姐们的感激，希望他们能够喜欢上17星，继而多停留几天。角落里的马洛斯一直盯着莎莎，不明白这个本地小女孩为什么要讨好外地人。他耸耸肩变回进化体，拍摄最后一幕。两米长的蚰蜒让所有人闻之色变。东华的进化体大多是动物或植物，这种节肢虫子让他们毛骨悚然。坐在监控器后面的郁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蚰蜒那十五对细长的脚，爬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简直是不寒而栗。几个演员各就各位，表情称得上惨淡，上半身极力向后仰。“开始!”郁璟喊道。黄褐色的蚰蜒贴着地面爬行，十五双脚化作残影，眨眼间来到敌人面前。近距离面对虫子，仙气飘飘的东华演员崩溃了，嗷一声惨叫，抱头在场中乱窜：“卧槽！你不要过来啊！”郁璟暴跳如雷：“咔！沐清风你怎么回事，你跑什么，一剑杀了它啊！”饰演沐清风的演员噗通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哭诉：“对对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跟他关系不错的孟小枫在旁边嘲讽：“沐清风你真没用。”沐清风脸色涨的通红，对在场所有人嚷嚷：“说得轻巧，你们行你们上啊。”众位演员的视线落在大蚰蜒身上，像是被烫伤一样飞快缩回来。不了不了，这个真的不行。郁璟也不行，甚至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怕，但拍摄还是要继续的：“沐清风，起来继续。”无情的声音让所有人心生绝望。大蚰蜒冷哼一声，对于众人避之不及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随着一声收工，这些实地拍摄的戏份终于完成，不少演员拍掌庆贺。郁璟给他们放了几天假，剩下的戏份要等他搭建全息场景再拍。拍摄的时候莎莎很懂事地坐在一边，拍完了才哒哒哒跑过来，路过马洛斯时，笑嘻嘻的在他几双脚上摸了一把。“你不怕？”马洛斯很意外。他的进化体很狰狞，攻击时每一双脚都能化作死神镰刀收割敌人的生命。一些敌人甚至给他起了一个收割机的称号。刚才那些东华人被他吓得哇哇大叫就是最好的证明，但马洛斯没想到，外表柔弱的小女孩竟然一点也不怕他。莎莎笑嘻嘻地变回凤尾蝶，奶凶奶凶地咆哮：“我也是虫子，为什么要怕你。”她扑棱着翅膀，啪叽落在郁璟头上，煽动翅膀落下的鳞粉给他摹上一层虚幻的光影。从正面看，小导演的后脑勺好像绑了一个蝴蝶结。不少演员偷偷闷笑，肩膀疯狂颤抖。马洛斯想说这不一样，虽然进化体同样是虫，但蝴蝶跟蚰蜒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算了，我跟你解释这些干什么。”马洛斯悻悻变回人形，“你又不懂。”“这几天辛苦大家了，我们去酒店好好吃一顿。”郁璟拍手。邦妮见状要带着莎莎回家，小女孩这几天跟剧组的人混得很熟，郁璟干脆邀请她们一起去。吃饭期间有几个演员想给郁璟灌酒，郁璟直接把莎莎抱在怀里，小女孩瞪着圆圆的眼睛望着酒杯，眼中满是好奇。“哥哥姐姐们，那是什么，好喝吗？”几个大人一僵，嘴里咕哝：“璟导真狡猾。”他们把酒杯藏起来，跟小女孩一样开始喝果汁。“吃完就赶紧跟着保镖回去吧。”“璟导，一起走啊。”酒店外面，孟小枫扯着嗓子喊道。郁璟摆摆手：“你们先走，我把邦妮和莎莎送到车站。”裴翊就在兜里，他没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怕邦妮多想，他甚至可以送母女俩回家。“才七点，天还没有黑，璟导不用送我们。”邦妮连忙拒绝。郁璟就当没听见，笑眯眯地揪住莎莎的羊角辫逗她。熙熙攘攘的声音越来越远，就像是电压不稳一样，有几个路灯闪闪烁烁，明灭不定。砰——邦妮的脸色变了，一把抱住莎莎，拉着郁璟轻车熟路开始逃跑。开枪的男人速度比他们更快，几步就来到三人身后。“我把钱都给你，求你别开枪。”邦妮语速飞快。男人大步越过他们，跌跌撞撞向前跑去。郁璟若有所思，比起抢劫，男人好像在被人追杀。一枚子弹精准的洞穿了他的膝盖，男人因为惯性扑到地上，捂住腿大声哀嚎。“跑啊，你倒是再跑啊。”三个身穿武装服的男人冷笑追上来，围着男女拳打脚踢。至于旁边的郁璟三人，则是被他们当成了空气。“喂！有没有事？”其中一个男人粗声粗气问道。邦妮抱紧莎莎连忙摇头，小女孩对武装集团有着难以磨灭的恐惧，一直缩在妈妈怀里瑟瑟发抖。郁璟挑眉：“刚结束拍戏就开始下一份工作，你是工作狂吗马洛斯？”说话的男人一顿，没想到郁璟只从声音就能分辨他是谁。掀开面罩，他盯着郁璟，语气充满了不耐烦：“没事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瞎溜达。”郁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莎莎这两天被剧组众人投喂，体重蹭蹭往上涨，邦妮很快就抱不动了，见两人认识，干脆把小孩放在地上。马洛斯对郁璟没好感，但是很喜欢这只小凤尾蝶，毕竟她胆子很大，一点也不怕自己。俯身对小孩微微一笑，马洛斯开口：“莎莎别怕，我……”“啊啊啊啊啊！”女孩尖叫着扑进妈妈怀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街道上方回响，幼小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马洛斯的笑容僵在脸上，上前一步急切问道：“受伤了吗？”见他靠近，莎莎如同惊弓之鸟一样贴着妈妈瑟瑟发抖，眼瞳剧烈收缩，她开始呼吸困难，全身出现**的症状。郁璟连忙推开他：“她在怕你。”马洛斯瞪大眼睛反驳：“今天在剧组她还摸了我的脚，莎莎的胆子比你大多了，怎么可能怕我。”但是，随着郁璟挡在身前，莎莎很快平静下来，趴在妈妈怀里小声啜泣。路灯的光晕落在小导演身上，给他渡上一层光芒，眼中的怜悯也清晰可见。“她不怕狰狞的蚰蜒，却怕现在的你，原因是什么你很清楚。”郁璟的目光落在马洛斯的武装服上面。男人低头，瞳孔剧烈收缩。……马洛斯结束今天的巡逻，浑浑噩噩回到家里。他倒在沙发上，前天吃剩的泡面盒散发着酸臭的气味，一直往鼻孔里钻，马洛斯的脑海里一直回**着郁璟的话。她为什么会害怕，你应该知道……你应该知道……比起狰狞的进化体，女孩更怕他。不，应该说，女孩更怕他的衣服，他的身份！马洛斯手脚开始剧烈的颤抖，喉咙里发出猛兽受伤才会发出的悲鸣。他像是被这个结论压垮了一般，猛地缩起身体。“哥，回来怎么不开灯？”啪的一声，白炽灯如同两把利剑落入眼睛，刺得他下意识闭上眼睛。弟弟戴维放下手里的购物袋，带上手套：“哥你真脏，泡面吃完好歹拿出去丢掉啊，夏天很容易招苍蝇。还有你的袜子，不要乱扔好不好，我收拾起来很麻烦……”他一边唠叨一边打扫卫生。扫地扫到一半，突然察觉屋里太安静。“哥你怎么不说话？”他皱眉来到沙发旁，“刚才的巡逻不顺利？还是受伤了？”“戴维，我想退出组织。”马洛斯用手挡住脸，哑着嗓子说道。戴维脸上的笑意僵住，掏掏耳朵：“我好像幻听了，哥哥你刚才说什么？”“我想退出组织，去娱乐圈发展。”马洛斯坐起来，平静重复。嘴角慢慢下沉，戴维扑上去一拳打在哥哥脸上，马洛斯的头被打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才当了几天龙套，就开始做一飞冲天的美梦了？”戴维上下打量他，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还是说，你向往纸醉金迷众星拱月的人上人生活？”马洛斯擦擦嘴角的血迹，低吼：“我没有！如果我真的想要钱，抢劫、当佣兵、当保镖就行，根本不用待在17星！”戴维冷笑：“那你为什么要退出组织？”马洛斯张张嘴想要解释，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客厅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你还记得爸妈是怎么死的吗？”戴维点了一根烟，打破两人之间近乎凝固的僵持。“唯独这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马洛斯握紧拳头。下班回家的父母遇到恐怖分子，活活被打成了筛子，身上的弹孔足足几百个！遗体整容师修复了好久才勉强将两人体面下葬！“唯独这个，我绝对不会忘！”他捂住脸泣不成声。戴维的眼眶也红了，他狼狈的抹把脸，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战争因我而生，从我而止。我们终将**平一切，带领大家走向和平！这是组织的誓言，也是我们终其一生追寻的目标！哥哥，你把誓言大声背出来！快啊！”马洛斯佝偻着身子，用力抱住脑袋，试图将弟弟的声音屏蔽在外。战争因我而生，从我而止……如钟如鼓，敲在心间、在脑中回**、已经刻入骨髓。马洛斯用力抱紧自己，试图汲取一丝温暖。他嘴唇颤抖着，从乱成一团的大脑中艰难组织语言：“我只是发现……发现自己跟那些恐怖分子没什么不同。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我发起战争，给大家带来恐惧，让他们终生处于惶恐不安中……我跟恐怖分子没什么不同……什么正义，狗屁的借口……”他用力揪住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泣不成声的悲鸣，整个人都崩溃了。戴维愣住，没想到一向坚强的哥哥会有这样绝望的时候，他手足无措的抱住马洛斯，一叠声的安抚：“不是的！你解决了很多杀人取乐的罪犯，管理手中的地盘，让犯罪率直线下降，居民甚至可以晚上出来玩闹……我们不是恐怖分子！”兄弟俩只相差三岁，父母在马洛斯十岁那年死亡，为了弟弟能够上学，他开始坑蒙拐骗，想尽办法赚钱供弟弟上学。他没什么见识，回来的路上，马洛斯想了很久。“戴维，如果我成为大明星，有郁璟那样的影响力，我能不能改变现状？实在不行，一个大明星死在恐怖袭击里，足够震撼整个星际，波塔一定能迎来转机！”虽然很残忍，但戴维不得不打破哥哥的幻想：“波塔没有与世隔绝，是外界一直视而不见。”一句话让马洛斯的心沉入谷底。等哥哥疲惫的睡着，戴维在阳台坐了一宿，脚边是数不清的烟蒂。他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僵硬地转动眼珠。郁璟是吧，谁也别想蛊惑哥哥。……一回生二回熟，刚来星际那段时间郁璟构筑全息场景需要四五天，现在两天就能搞定。就是脑子会隐隐作痛。小导演头疼也不会耽误拍摄，只会在下班时倒在**哼哼唧唧。裴翊在旁边慢悠悠说道：“如果你有进化体，一定是猪。”整天哼哼。郁璟弹簧一样蹦起来：“你才是猪。”猪虽然有毛，但不多，差评。小蛇优雅地盘踞在茶几上，面前是一道缩小的光屏，各种信息闪电般划过，郁璟看得晕头转向。“话说，已经快十天了，你还没有恢复吗？”郁璟戳戳小蛇的尾巴，Q弹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捏捏，捏完才反应过来，“果然还是受伤了！你都不跟我讲！”郁璟坐立不安，伸手就要把小蛇拽过来检查。裴翊灵敏的避开，白光一闪，化作半人半蛇的模样，他上面是堪比模特的强壮身体，下身是蜿蜒的蛇尾，银白色的鳞片细腻且耀眼，如同上等的碎钻。郁璟夸张的捂住眼睛：“啊，好闪。”裴翊瞥他一眼，慢慢眯起那双竖瞳：“诛仙门拍完，我们该回东华了。”郁璟兴致正高，嘴一秃噜：“好的，妈妈。”裴翊的脸黑了，尾尖像是长了眼睛，绕过沙发狠狠勒住郁璟的脚踝：“你叫我什么？”“呸！错了，重来！”郁璟正襟危坐，“好的，女娲！”裴翊：“……”女娲是什么？……知道郁璟在拍电影，观众一直翘首以待。东华时间晚八点，郁璟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短短三分钟的片花，发布不到五分钟就被观众顶成了热门。仙气缥缈的高山隐藏在云雾之间，衣袂飘飘的仙人立于云巅，出手便可翻云覆雨，蕴含奇珍异宝的幻境迎来各路人马的厮杀博弈……观众惊讶了。【我记得，这次的拍摄地点在波塔17星，那里这么漂亮吗？】【笨蛋，肯定是虚构的啊，那里黄沙漫天，到处都是硝烟味，有这种地方早就名扬星际了。】【那璟导为什么要在17星拍摄啊，还不如回来呢。】【啧，天才的想法我们不懂，我只负责鼓掌叫好。】【时间呢？上映时间呢？】【这次先影院播放，一个月后才同步到网站，已经能预见自己熬夜抢票的狼狈模样了。】将所有演员送到港口，目送他们登上飞船，郁璟伸个懒腰：“跟莎莎看场电影，然后买飞船票回去吧。”正要联络小姑娘，一条新闻高高挂在热搜。郁璟来了兴趣，“我怎么会上新闻？”【黑珍珠V：东华‘明星’导演大驾光临，17星蓬荜生辉。市长开绿灯，巡警车护送，一位贵公子导演究竟能得到多少特权。】从郁璟被绑架、东华暴动，到飞船坠毁来到17星。从步行街恐怖分子袭击，到偶遇抢劫犯……这位记者显然做过功课，将郁璟的行程全部公开到网上。结尾用一种酸溜溜的语气质问市长，市民都快被恐怖分子逼死了，为什么不去打击犯罪，解救市民，反而保护一个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导演。飓风停止期的17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但小偷小摸一直存在，不少人都遇到过拦路抢劫的困境。这位记者的文笔不错，加上17星乱糟糟的情况，不少人被说的心里一酸，觉得自己像个无人问津的垃圾。他们在评论区对市长破口大骂，并让郁璟滚回东华，不要来贫瘠的17星。他们庙小供不起大佛。在波塔星系郁璟剧火人不火，光明正大走出门都不会有人认识他，郁璟想不通这人为什么针对他？他问兜里的小蛇：“我有得罪这位黑珍珠吗？”裴翊懒洋洋地提醒：“翻翻他以前的新闻记录。”点进记者的账号，一条条往上翻，某些新闻引起郁璟的注意：“武装集团也会培养记者……是打算利用新闻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形象吗？”可惜这位记者没有成功，武装集团在人民群众眼里依旧臭不可闻。“电影两天后就要上映，就当免费宣传了。”郁璟耸耸肩，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诛仙门】上映这天，莎莎简直乐疯了，因为她喜欢大哥哥要陪她一起看电影！女孩从衣柜里掏出爸爸买的那件公主裙换上，美美地给自己扎个丸子头，再卡个小皇冠。邦妮今天有事，把女儿送到电影院门**给郁璟，弯腰行礼：“今天麻烦郁先生了。”“不麻烦，莎莎很懂事。”郁璟笑眯眯抵住小孩的额头，警告，“今天穿的这么漂亮，你确定要往我头上扑？”小孩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最近很喜欢变回进化体趴在他头上，远远看去真的很像一个蝴蝶结，在剧组随便她玩，外面就算了，郁璟要脸。进入电影院之前郁璟买了一堆零食抱在怀里，旁边的观众跟同伴感叹：“多好的哥哥？还是爸爸，真疼孩子。”下一秒，郁璟撕开一袋薯片放进嘴里，咔哧咔哧炫得很香。莎莎咽咽口水，将妈妈的叮嘱抛到一边，对零食伸出小手，一大一小仿佛比赛一样使劲吃东西。观众：“……”好像看见了两个熊孩子。咚——古朴苍凉的暮鼓钟声在影院内回**，所有人精神一振，全神贯注盯着大屏幕。几乎化为实质的浓雾挡住了镜头，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只有钟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一只无形的手拨开浓雾，电影院响起阵阵惊呼。数不清的仙山漂浮在云雾之间，奇珍异兽频频闪现，氤氲着五光十色的霞光。电影院所有人都失了神，望着这一幕喃喃说道：“好美……”如果真的有仙境，恐怕就是这幅光景吧。刚才夸赞郁璟是好哥哥的女孩更是一脸向往，拉住同伴的手轻轻说道：“这么美的地方，大家一定都和睦相处吧，好想去。”同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握紧了女孩的手。荒凉的17星拍出了震撼人心的仙境。她眨眨酸涩的眼睛，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