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邢正天在孙子的指导下，磕磕绊绊进入全息剧组。进来后视线四处乱飘，见到角落里的道具突然激动，拔腿就要往那里跑。“咳咳！”邢旭连忙提醒他。邢正天狠狠瞪了孙子一眼，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跟四周的演员格格不入，对于他们的注视也很不习惯。他语气带着一丝冷硬，干巴巴的开口：“导演你好，我是邢正天。”郁璟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老头的头顶，那里光秃秃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地中海……是老研究员的标配吗？他隐约记得，陈文德也有秃顶的迹象。“教授好，只是几个简单的镜头，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拍完你就可以去工作了。”邢正天：“……我请假了，不急。”郁璟眨眨眼睛，这老头挺敬业的，角色仅有三句台词和几个背影，也会认真对待，不愧是国家级的研究员。“那行，你先熟悉台词和走位，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邢旭和我，等拍摄时间到了会有人喊你。”今天裴翊也进组了，郁璟挺忙的，拍摄任务也重，没时间给邢正天解释拍摄常识，只能让别人辛苦一点。邢正天板着一张脸，看着郁璟风风火火地离开，开心的蹦到一个男人怀里，眼角不由得一抽，低声呵斥孙子：“本来以为你终于靠谱了一点，没想到还是没什么长进。”邢旭不服气：“你对娱乐圈有偏见，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什么叫没长进！”“那个小导演，看起来跟你年纪相仿，年轻人办事不牢，顾头不顾尾，能拍出什么好东西。”见邢旭张嘴要反驳他，老头摆摆手，“你要真的喜欢拍戏，那就努力去跟郁璟混！”邢旭风中凌乱，崩溃地解释：“爷爷，他就是郁璟啊！”老头愣住了，常年埋头研究，他只听过郁璟的名字，知道他靠拍摄电影让东华兴起华夏风。“这么年轻？”老头瞪大眼睛，惊讶的话脱口而出。邢旭有气无力地问：“上线前我跟你介绍剧组的事情，你究竟有没有听？”邢正天咳嗽一声，难得心虚。那时他知道要拍戏心里很别扭，只能回忆各种古器分散注意力，当然没听。邢旭只是一个对视，就明白了爷爷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提醒：“爷爷，你要是被赶出去，那就摸不到道具了。”老头嘴里骂骂咧咧，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角落的编钟，专心听孙子给他介绍剧组的常识。那边，裴翊看见邢正天，表情有一丝意外：“你怎么能请动邢教授？他在古文化研究院出了名的臭脾气，谁的面子都不给。”郁璟笑眯眯地解释：“他想见识剧组的道具，所以进来客串玩一玩。”小导演戳戳他手里的剧本，笑意盈盈：“怎么样，对于这次的角色有信心吗？”裴翊这次的角色叫云行，是个单打独斗的摸金校尉，抽烟喝酒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又很靠谱。星际因为文化缺失，电影作品很是单一，裴翊饰演的角色大多都是能打能吃苦的那一类，云行的角色对他来讲也是一个挑战。影帝眉峰一挑，回忆剧中的人设，嘴角轻轻上扬，深邃淡漠的眼神也变得轻佻，肆无忌惮打量仰着头的小导演，语气很玩味：“就这么信不过我？”郁璟一愣，一把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肩膀止不住的颤抖：“信你信你。”入戏这么快，简直是信手拈来。远处的演员两眼放光看着这一幕，郁璟和裴翊自从在一起后，除了官宣那次其他时间一直很低调，连记者想采访都遭到了拒绝，外界都很好奇两人的相处方式。扮演盗墓领队的中年男演员叫刘怀宽，早已经过了春心萌动的年龄，他抬起胳膊搂住许印的脖子，愣愣地说：“感觉嘴里被塞了一颗糖，好甜。”许印脸黑了，差点一脚踹上去。他的个头只有一米七，身材很瘦，在人人能进化的星际时代算是营养不良那一类。但是他的力气极大，能够抱起千斤重的东西。试镜的时候导演一眼就看中了他，让他成为剧中的打手。“信不信我让你更甜一点。”他冷笑着警告。刘怀宽一激灵，讪讪一笑，连忙放开胳膊：“不好意思，你太矮了，下意识就……”剩下的话没说完，因为许印给了他一脚，疼得龇牙咧嘴，嘴里的话也忘了。打打闹闹有利于培养感情，郁璟没管他们，检查剧组一切顺利，立即投入拍摄之中。“邢教授呢，让他过来，开始拍摄了。”邢正天正在默念台词，听到郁璟的呼喊，身体开始僵硬。他同手同脚进入场中，那里早已布置出一个简单的书房。“咔，教授我们不是在拍僵尸电影，你的动作可以自然一点。”郁璟笑嘻嘻地挥挥手。邢正天僵硬点头：“我尽量。”邢旭皱眉，随后跟郁璟说了一声，暂时下线了。再次出现时他拿着一本书，是爷爷常看的那一本。把书放在桌子上，邢正天的表情果然好了很多。这场台词只有两句，一句干什么，一句别打扰我。老头捧起书本逐渐入迷，被人打扰后脸上流露出的愤怒总算让郁璟满意了。就是经常找不到人。需要补拍背影时，郁璟找了一圈：“邢教授呢？”其他人连忙去找，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郁璟以为老头下线了，皱眉没说什么。下一幕是刘宽怀带着手下冲进墓室，高兴的打开棺材。郁璟烦躁的挠挠头：“算了，先不管他，刘怀宽你先拍。”阴暗的石室内，一个龙套高兴的推开棺材，低头看去。“啊——”龙套瞪大眼睛，惨叫着滚了下来。郁璟连忙站起来：“怎么了？”龙套直哆嗦：“里面……里面有人！”一群人围上去，就看见地中海老头趴在一具骷髅身上，盯着他的衣服满眼放光。郁璟：“……”你是什么时候进去的？远处的邢旭默默降低存在感，只当自己不存在。郁璟可不管邢正天在外面如何，在剧组就是他说了算，将老头强硬的拖出来，郁璟直接警告他，不能动拍摄中的道具。邢正天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后来管理道具的小哥哭着来找郁璟：“璟导，邢教授天天抱着道具不撒手，拍摄结束也不离开，我都不能正常下班了。”这时，拍摄进入尾声，邢教授的镜头早已经结束，翻脸无情的郁璟当即想把人请下线。邢正天抱着一尊云纹犀牛不肯撒手，睁眼说瞎话：“璟导，再拍两天，我觉得电影有瑕疵。”郁璟双手抱胸：“我的电影不可能有瑕疵，老大爷您可以下线了。”邢正天的脾气很倔，一溜烟钻进道具里不见了，下线是不可能的。一天的拍摄工作结束，郁璟对道具小哥摆摆手：“你先回去吧。”小哥喜极而泣，忙不迭的跑了。来到存放道具的地方，郁璟发现老头正蹲在一个假人旁边，轻轻抚摸它的衣服，表情很虔诚，嘴里念叨什么。像极了X教信徒。“古人认为玉乃山之精魄，可以避免身体腐烂，将玉打磨成大小相等的玉片，再用金线银线编缀成金缕玉衣。一般来讲，金缕玉衣可以分为头罩、覆面、衣衫以及手套和脚套。”郁璟斜斜依在门框，对念念有词的老头缓缓说道。邢正天像是窜天猴一样蹦起来：“你怎么还在这？”郁璟纳闷了：“这好像是我的剧组吧，应该我问你才对。”老头僵住了，呐呐说道：“我忘记时间了。”他怀里还抱着一尊云纹犀牛，一步一顿向外走去。郁璟愣住了，这老头抱着道具想干什么？白光一闪，邢正天下线，怀里的犀牛落在地上，斑驳的眼睛无辜看向郁璟。“我还想告诉他，拍摄结束明天不用来了……”郁璟哭笑不得，“算了，让邢旭跟他说吧。”郁璟接下来要忙着剪辑原片，丝毫不知道邢家发生了爷孙相残的一幕。“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找个戏份重的角色？”老人捶胸顿足，他想赖在剧组都找不到借口。邢旭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告诉爷爷：“拍摄结束，那些道具随着全息场景一起消失了。”晴天霹雳。第二天，邢正天去研究所后一直恍恍惚惚，时彦雨的爷爷时嵩担忧的问：“老邢，你怎么了？”“……想进组拍戏。”想摸道具。时嵩；“……”碰巧进来的院长：“……”你怕不是有病吧，还是被掉包了。时嵩委婉地问他：“老邢，你受什么刺激了？”院长暴跳如雷：“你要转行？我不同意！那个圈子的风气浮夸又奢靡，究竟有什么好的！”“我懒得跟你们讲。”邢正天默默加快吃饭的速度，嘴巴一抹跑去查资料做笔记，同时在心里想，该怎么把郁璟的古器骗……不是，借出来研究一下。不到半天，整个古文化研究院都传得沸沸扬扬。邢正天疯了，天天想着去娱乐圈拍戏。……郁璟专心剪辑原片，审核编辑突然找到他，问这次的电影是什么打算。“什么打算？跟以前一样啊，先在电影院上映，然后再登录网站。”审核编辑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冷汗：“那就好。”郁璟纳闷：“你在担心什么？”“上次的【轮回】没有在电影院上映，那些老板担心你放弃线下这块蛋糕，所以托我打听打听情况。”郁璟恍然大悟：“上次是特殊情况，如果可以的话，线下我也想补一场【轮回】。”“这样也行，璟导的电影哪怕看过了，大家也愿意再买一张电影票，不过要排在【墓之骨】后面。”郁璟点点头，将影片送审后开始宣传，邢正天进组的时候他问过，一点也不在意郁璟拿他的名头做宣传。【郁璟V：新电影墓之骨即将跟大家见面，有幸得到@邢正天的青睐，前来剧组客串。另外有@裴翊@刘怀宽@许印@邢旭……联合主演，敬请期待。】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中旬，观众们千呼万唤，终于把郁璟盼出来了。只有老粉在评论区吐槽，感觉璟导越来越懒。去年刚出道那段时间，一个月能拍出两部电影，如今两个月才磨出一部，观众不催更是慢如蜗牛。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电影上映时间定在6月1号。许多电影院的老板在后台签订合约时，简直是欣喜若狂。这一年他们算是看清楚了，想要赚钱跟着郁璟走绝对不会错。【轮回】的点播率出来后不少老板捶胸顿足，遗憾自己错过了大蛋糕，这次说什么也要分一杯羹。为了答谢郁璟，不少老板给郁璟送了电影票，堆起来厚厚一沓，郁璟给熟悉的人送了一圈，还剩下不少。正巧邢正天不好意思的跑过来，想要看看家中的收藏，郁璟将人带到收藏室，把剩下的电影票全部塞给了他。“教授第一次客串电影，值得纪念，让同事都看看。”郁璟笑着提议。地中海老头嗯嗯点头，眼睛不离那一排编钟，郁璟干脆拿起木槌演奏一曲高山流水，磕磕绊绊，但也成了调子。邢正天两眼放光：“合瓦式的结构让它的截面像两片瓦片，边角有棱可以使声音衰减较快……钟体越小音调越高！”郁璟随口问了一句：“教授对编钟了解的很透彻，东华博物馆里有古器？”邢正天皱眉，无意识的揪头发：“事实上，关于编钟的资料少之又少，这些都是我做梦梦到的。”如果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也不会急着来找郁璟。“做梦哪能梦到真实数据，教授你别逗我……”郁璟的笑容慢慢消失。又是做梦？如果邢正天没有提起这个话题，郁璟几乎将这件事忘记了。送走邢正天，郁璟立即去找裴翊，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我一直跟另外三位主演保持联系，他们最近有点心神不宁，似乎也做梦了。”就连裴翊，睡梦中也出现了一些东西，光影模糊间，似乎身处一个古墓之中。可惜他的意志力太强大，确定不对劲后，意识就强行苏醒过来。郁璟咬咬指甲：“等电影上映我们去问问具体情况。”……邢正天摸了编钟，心满意足的回到研究所，将电影票分发给所有人。院长徐远博嘴唇蠕动半晌，到底没有泼冷水。其他人更不好意思了，笑呵呵的约定那天请假看电影，就当团建活动。【墓之骨】上映这天，一群爷爷奶奶难得脱掉白大褂，穿着常服来到大街上，排队进电影院。旁边一群小姑娘窃窃私语。“这些人也是来看电影的？”“哇璟导都打入老年人群体了，真厉害。”“哈哈哈，突然觉得这群爷爷奶奶挺潮的。爷爷，门口有卖周边的，等一下电影结束可以买一点哦。”一个活泼的小姑娘用力挥手。徐远博领着一群老头老太太尴尬点头，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进入电影院。进入电影院也没躲过前后左右的注视，一群老头老太太正襟危坐，努力装作看不见。“老邢，这个电影讲的什么？”邢正天进组后满脑子都是古器古器，压根不了解这些，只能将目光投向孙子邢旭。年轻人也没在意，大大咧咧的讲道：“徐爷爷你知道古人喜欢土葬，棺材里有陪葬品吧，这次讲的是盗墓。”徐远博呆滞，嘴唇哆嗦着，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大声咆哮：“你说什么！”前面的游客吓得差点蹦起来，对徐远博怒吼：“你喊什么！”邢正天连忙拉着他坐下。牙齿都开始摇摇欲坠的老院长调转枪头，对准他低声怒吼：“我们是文物保护专家，你去演盗墓！”其他人也对邢正天和邢旭爷孙怒目而视，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撸袖子了。邢正天梗着脖子：“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道具上面，没注意郁璟拍的什么。”邢旭缩缩脖子，赔笑：“各位爷爷奶奶，电影都是假的。”假的也不行！徐远博拍着椅子站起来，打算离开电影院，其他人也是如此。邢正天呵呵来了一句：“里面的陪葬品都是真实模拟，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一群人的脚步迈不出去了，僵持半晌，又黑着脸坐下。电影院的灯光还没有熄灭，其他观众被他们苦大仇深的表情吓得愣是不敢坐下。时间一到，室内的光线立即开始暗淡。片头曲是叶沙的古风歌，戏腔一出，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电影开始是1989年，刘怀宽扮演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烟，他叫英五，道上都叫他五爷，经营着一家古玩店。留着莫西干头的小弟跑过来，喜滋滋地告诉他：“五爷，来生意了。”小院大门处，一个男人畏畏缩缩不敢进来，怀里鼓鼓囊囊也不知抱着什么。“进来啊，我是正经生意人，在工商局备过案的。”英五嘿嘿一笑，夹着烟吞云吐雾。男人蓬头垢面，长长的头发满是油污，看起来就是个乞丐，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缓缓打开。是一尊木质的观音像。英五瞥了一眼，伸出一个巴掌：“五千。”男人低吼：“这是古玩，怎么只值五千！”“你们倒斗的手法太粗暴，观音表面已经损坏，根本不值钱了。”英五嘴里含着烟，吐字清晰，“要么我做善事花五千买下来，要么你去其他地方看看，看他们会不会收。”男人狠狠心，最后还是决定卖了，收钱的时候，袖子里掉出来两枚骰子。等他离开，莫西干脑袋的小弟竖起大拇指：“五爷，原来他是赌鬼，难怪肯卖。”英五冷笑一声，弹弹烟灰：“查查他的来头，墓里放观音，应该是个大墓，这赌鬼一个人吃不完，我们可以捡捡便宜。”小弟嘿嘿一笑，这活他们已经很熟了：“保证三天之内给你查清楚。这次下斗要夹喇嘛吗？”“不带外人，只带自家兄弟发财。”英五眯眼，连那个赌鬼都能出来，没道理他带着一帮兄弟出不来。……电影院内，一群老头老太太动作统一的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盯着古玩店的摆设恨不得亲自爬进屏幕里。前面的年轻观众担忧的问：“爷爷，你们还好吗？”真的不用去医院吗？邢旭哈哈干笑，替他们打圆场：“没事，爷爷们入戏了。”年轻的观众放心了，冲徐远博和邢正天竖拇指：“爷爷你们真有品味，我璟导拍的电影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徐远博：“呵呵。”是没有失望，都快气死了。另一家电影院内，郁璟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五爷，查到了！那赌鬼前不久刚从神海山出来，其他哪也没去。”英五皱眉，神海山是一片尚未开发的原始森林，一切电子设备在那里都会失效，据说是有磁场影响。那赌鬼敢一个人进入神海山？到嘴的肥肉不可能吐出来，英五沉思片刻：“去，把他弄过来带路，让熊奇回来。”熊奇身怀巨力，能抱起千斤重的巨石，是五爷手下的一员猛将，他这次回来还带着一个白面书生。“这是？”“五爷，这是个知识分子，懂得一些机关和古玩知识。”英五点点头，带着二十几个兄弟出发了。赌鬼眼馋那一百万，兴奋的给大家指路。神海山占地面积上万顷，崎岖蜿蜒的山路大大增加了进山的难度，好在他们的越野车质量不错，开了两天一夜到达山峰深处。一群人背着巨大的行囊背包，依次进入山洞内，走了三个小时，深入山腹，终于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三米高的青铜大门，两边都有身披鳞甲、手握巨矛的铜人守护。现在铜人倒地，身上也被炸的破破烂烂，大门右下角，泥土掩埋着一个炸出来的缺口，看来是赌鬼他们炸的。赌鬼赔笑：“自制黑火药剂量拿不准。”英五显然瞧不上赌鬼粗暴的手段：“兄弟们，开挖。”一群人解开背包，脱掉上衣，热火朝天的开始干。工兵铲下去，就能带出一片泥土。熊奇带回来的知识分子段雨宁上前一步，拿起巨石用力敲击大门，再附耳上去细听。“后面是空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挖通了。”果不其然，没过一会他们就把泥土掩埋的洞口挖通了，举着工兵铲，嗷嗷叫着往里面冲。……一群老头老太太握紧扶手，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咔嚓一声，有人掰断了座椅扶手。扮演知识分子的刑旭突然感觉脖子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