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卧室有一个很大的电视柜,柴思元托着齐慕,将他放了上去,晚饭的时候服务员推荐了一款红酒,他们喝了一点,现在呼吸间除了有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红酒味儿。柴思元胳膊从后一圈,圈住齐慕的月要,齐慕微眯着眼,头上仰着,鼻尖去碰柴思元的下巴。“哥。”柴思元叫他。齐慕的呼吸有点重,头仰得也酸,于是往下了一点,在柴思元的//口候///结上亲了一下:“怎么了。”“糖好吃吗?”齐慕点头,和刚才一样的回答:“好吃。”柴思元垂眸,长长的睫毛被灯光打出一道阴影,细细密密落下来,好看到让人觉得窒息。他抬手轻轻抚摸齐慕的脸,齐慕闭上眼由着他摸,但他的指尖滚烫,每到一个地方,就燃起熊熊烈火,烧得人难捱。“哥。”柴思元又叫了他一声。于是齐慕睁开眼,眸子清澈得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里面倒映着柴思元的脸。“其实,我刚才不止买了糖。”柴思元说。齐慕望着他,感觉心都在发麻,他眨了眨眼,轻声问:“那你还买了什么。”柴思元的眸子变得深邃起来,齐慕感觉自己像是掉进里面了一样,他抬手盖住了柴思元的脸,想将那道视线隔绝在外,然而下一秒,掌心就传来湿//湿//热//热//的吻。真是要命了。那个吻像是一根线,牵着心脏,齐慕感觉自己被牵到了很高的地方,飘忽着下不来。手找不到支撑点,无助地四处寻找着什么,突然,柴思元抓住了他的手,往衣服口袋里伸,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塞进了掌心里。那一瞬间,齐慕感觉飘到最高处的心像是快要冲破胸膛,飞出来一样。“哥,我想跟你好,可以吗?”柴思元问。齐慕的眼底微微发红,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亲密这种事本不算什么,这些年来,他们有过不止一次,很多时候也会到情绪浓烈,想要更多的地步,只是每次到了最后,柴思元都停下来了。齐慕知道,他舍不得自己疼。浓烈的情感在胸腔里高涨,齐慕点点头,说:“好。”身体陡然腾空了,柴思元抱着他进了卫生间,他们在湿黏的空气里接吻,滚烫的水珠落在身上也一点都感觉不到,因为相触的肌肤更烫,指尖点到一处,便滋啦啦烧红一片。跌跌撞撞从卫生间出来,齐慕的脸上眼前都是水,看不太清东西。吻落下来的时候,齐慕整个上半身都忍不住微微后仰,柴思元扣着他的后脑勺,在脖颈一侧咬了上去。前段时间齐慕的世界是一片漆黑的,身体的感官本身就会更敏感,而如今这种轻微的疼痛感,就像是冲上天空的烟花,从一个点炸开,往四肢扩撒开来。齐慕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了,微微张开嘴呼吸,头顶的天花板变得有些模糊。白天他们出去的时候开了窗透气,刚才回来了也没顾得上去关,这会儿起风了,窗户被吹得砰砰响,齐慕想抬眸去看,被柴思元一个吻堵了回去。手指深深陷进柔软的白色棉花里面,齐慕仰着脖子,汗细细密密冒出来,嘴唇都咬得快没血色了。柴思元的手指挤进齐慕嘴里,让他咬自己的手。这个夜晚注定难眠,齐慕迷失在一层又一层的浪里,每一次呼吸,每一声呼唤都是柴思元。外面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照在地板上,将房间染上了梦幻的青蓝色。齐慕蜷缩在柴思元的怀里,深深浅浅的痕迹印在他的脖颈上,柴思元抬手在上面揉了揉。“好点了吗?”柴思元问。齐慕感觉脸又有些烫起来了,他往柴思元怀里挤了挤,不说话。虽然已经清洗过,也抹了药了,但柴思元知道他肯定还疼,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房间里面寂静无声,衣服凌乱地落在地上,空气间还存留着亲密过后的味道,他们这样无声拥抱了很久,柴思元轻声叫他:“哥,你总是说我对你好,但你知道吗,我对你的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才是真的对我好。”柴思元双手收紧,将头埋进齐慕的脖子里,嗓子哑哑的:“我总是在想,如果当年福利院的那个晚上,我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就没有哥了。”“不会有人照顾我,保护我,爱我。”齐慕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连忙道:“怎么会。”“我走的时候其实很害怕,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尤其是你说,你再也不会认我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什么都不管,跟你坦白一切,”柴思元的声音有些轻微颤抖:“但我没办法回头。”“别说了。”齐慕一点儿都不想听柴思元说那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起来。柴思元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你那么爱我,但我却没有保护好你,我这几天都快恨死我自己了。”在齐慕看不见的这段时间里,柴思元每一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照顾好齐慕,明明知道他近视,明明知道他在嘈杂的环境里会休息不好,却没有及时发现。“是我自己没注意,跟你有什么关系。”齐慕捂住柴思元的嘴,不让他继续再说。从小到大,柴思元都有这样一个坏毛病——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怪。齐慕特别心疼他这样,这个在外人面前发光的男孩,因为小时候的创伤,也有很自卑的一面。“别怪自己,我以后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齐慕笑着用手捋柴思元的头发。他感觉柴思元的头发又长了,之前是在肩膀上,现在长到了肩膀下面。外面的天快要亮了,齐慕眯着眼打了个哈欠。“睡觉吧,等你醒了我们去看铁塔。”柴思元手在他腰上轻柔地摩挲,哄他睡觉。“嗯好。”齐慕躺在柴思元的臂弯里,乖乖闭上了眼。两个人搂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齐慕睁开眼的时候,正好对上柴思元深邃的眸子,他呼吸紧了一下,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柴思元也是这样看着他的。那个时候的柴思元就像一头温柔的野兽,每一次撞击,齐慕都感觉自己要被吞没了。“肚子饿吗,我叫了午餐。”柴思元说。齐慕开口前特意清了清嗓子,但依旧有些哑:“有点儿。”“那我们去吃饭。”柴思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下床穿衣服。齐慕睡了一晚上,还没缓过劲来,拉着柴思元的手,脚落在地上时,差一点就没站稳,他倒吸了一口气,身后的那种感觉真是……柴思元给他揉了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还在凳子上垫了一个软垫。“我们一会儿就出去吗?”齐慕喝了一口粥,他其实早就饿了,只是太累,不想醒也不想起床。柴思元给他夹了一个包子:“嗯,吃饭休息下就出去。”齐慕笑了起来,说:“好。”离开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教练也没催柴思元回去,他们在法国又待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除了巴黎市中心,柴思元还带他去了郊外的一个农庄。天蓝得想水洗过一样,成群的羊在山坡上奔跑,赶羊人在后面挥着鞭子,唱着他们听不懂的当地民谣。农庄到了晚上,农场主还会组织有篝火晚会,住在附近的小孩儿都会围过来,齐慕跟他们坐在一起,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