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难得无事, 连续累了月余的陆政安也终于睡了个懒觉。等到起身推开门时,时间已经将近辰时初了。此时的太阳已经很是毒辣了,不过陆家小院儿周围竹林环绕, 还有溪水从旁边流过,倒比山下凉爽一些。门口大锅里焖煮了一夜的粽子已然熟透了, 洗漱好的陆政安刚一揭开锅盖,一股箬叶夹杂着米香特有的香气瞬间迎面扑了过来。陆政安一觉睡到现在, 自然已经饿极了。忙用筷子从里面挑了两个出来,忍着指尖传来的滚烫将外面的箬叶剥了开去。陆政安拿的豆沙的, 许是箬叶外面缠着的彩线有些紧了, 里面的豆沙溢到了外面。粽子的表面看着有些脏兮兮的,不过却不耽误吃。待陆政安咬了一口, 只觉得入口糯米柔软粘稠,齿颊留香,尤其是里面的豆沙回味甘甜, 绵软润口,极是好吃。粽子一般都是要趁热才好吃, 饿极的陆政安围站在灶边,一口气吃了三个粽子这才堪堪停了下来。等三个粽子下肚,陆政安已经什么都吃不下了。见时辰已然不早了,便回屋洗净了手上的汤水,重新拿了一个彩色的线团出来。将锅里的粽子用笊篱捞出晾凉后, 每四个一组用彩色丝线绑成一串儿,待全部粽子绑好, 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前些日子村里的乡亲们没少帮忙出力, 陆政安自然要投桃报李。同时也刚好趁这个过节的机会,维系一下同村里的关系。毕竟日后的时间还长, 难保再有其他事情找人家过来帮忙。将绑好的粽子装进背篓,同时,陆政安还从仓房里拿出了早已经分装好的桃干。虽然每家给的不过半斤左右,但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眼下桃干已经全部制作完成,原本给的工钱也都还没结给人家,陆政安也刚好趁这个机会一并给人送去。当陆政安来到村口的时候,村里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娘们正坐在大树下纳凉。看到陆政安背着背篓过来,便开口跟他打招呼。“政安呐,你背着那么多东西,这是给谁送礼去啊?”其中一个刘大爷扇着蒲扇扬声问道。陆政安闻言,驻足笑道:“前些日子我家事多,村儿里人没少帮忙。这不要过节了嘛,就准备了点儿东西过来看看,顺便把帮工的钱给人送去。”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不由得表情一怔。“只是帮把手的事儿,何至于给开工钱,都是乡里乡亲的也太外道了吧。”说话的是陆铁栓的老娘张婆子,听说陆政安竟是过来给送工钱的,不由得喜上眉梢,说话也格外的客气。“虽说是乡里乡亲的,但也不能让人家白出力不是。张大娘,铁栓哥在家的吧?”听陆政安这么说,张婆子忙道:“在的,在的,前几日堂屋的瓦有些退了,正在家重新铺呢。”见状,陆政安点了点头,同众人又招呼了一声,便往村子深处走去。村头纳凉的众人看着陆政安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对于他给村里人帮工开工钱的事议论纷纷,褒贬不一。然而陆政安对于众人的评价并不知晓,此时的他正站在村长家的门口,深呼吸了口气,这才叩响了门板。自从那日陆长根劝解过他之后,见陆政安态度坚决,陆长根便再也未曾登过他家的门。陆政安知道陆长根心中对他定然还存着气,但这件事他意已决。有心想要跟陆长根再谈一谈,奈何家中事情多如牛毛,竟是一直拖到现在才有空闲。应门的不出意外是陆迎春,看着陆政安站在门口,陆迎春小脸儿先是一愣,随即扬声招呼屋里忙活的村长和陆杨氏。因为陆迎春闹着要吃炸菜角,陆杨氏正在灶屋里烫面和馅儿。待从灶屋里迎出来的时候,手上还沾着白面。“瞧你这小丫头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领你政安哥进屋凉快凉快。”说罢,陆杨氏便转头对陆政安道:“昨儿你艳玲姐回来了,给带了两个西瓜,你们去切开了吃。今儿家里炸菜角,你就在这儿吃。”陆迎春早就馋那两个西瓜了,如今得了陆杨氏的话,当即爽快的应了一声便要去灶屋拿刀去切。不过,还没等她转身便被陆政安给拉住了。“谢谢婶子,我长根叔不在家么?”说着,陆政安将背上的背篓卸下来,从里面拿了提前准备好的两封点心,两串粽子和一大包桃干塞到了陆迎春怀里。“马上要过节了,你和长根叔这段时间没少为我操心,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就准备了点儿东西过来看看。”陆杨氏见状哪里会肯收,当即把东西从陆迎春怀里拿过来想要塞回到陆政安背篓里。“婶子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是真的拿你们当家人,您若真不收,那以后我有事也不敢再麻烦您和长根叔了。”此言一出,陆杨氏也不好再推让。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咳嗽声,只见陆长根从屋里走了出来。“都杵在门口干啥?”陆政安见陆长根从里面出来,便同他打了个招呼。陆长根见到陆政安上门,虽然还是臭着一张脸,不过态度缓和了不少。“你背这么多东西准备干啥去?”“前些日子咱们村儿里人在我家帮工,今儿趁着有空就过来把人工钱结了。长根叔这会儿有空么,有空的话麻烦陪我跑一圈儿吧。”陆政安找人帮工的事,是陆长根出的面请的人。一天五个大钱,当初找人的时候是说明白的。现如今活儿干完了,结工钱的时候有他在场,自然是更加合适的。于是,陆长根点了点头。嘱咐了自家媳妇多整几个菜,便跟着陆政安一起出了门。……陆政安一共请了十六个人,家数虽是不多饶是如此,十六家跑下来,也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此时,陆杨氏早已经准备好了饭菜,见两人回来,忙招呼两人进屋洗手准备吃饭。乡下有客上门吃饭,女人们是不能上桌的。陆政安看着陆杨氏和小迎春把酒菜端上桌便去了灶屋,有心想喊她们一起过来吃,不过看陆长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开口了。饭桌上,只有两个大老爷们儿,气氛很是有些尴尬。陆政安觑了一眼陆长根沉着的脸,拿过酒壶帮他斟了杯酒。见陆政安一脸乖觉的模样,陆长根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将酒杯重重的掼在了桌子上。陆政安被陆长根这么大的动作给吓了一跳,不过,在看到他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峰,心里明白他心理想不通的疙瘩定然是解开了。“政安,叔儿再问你最后一遍,寻个男人过日子你当真不后悔?!”陆长根看着陆政安的表情郑重,显然是已经打算接受这个事实,只要陆政安点头,那他便也认了。而陆政安心里已经认定了宋淮书,自然就不会后悔。听他这么问,便也同陆长根一般表情郑重的点了下头。“长根叔,我不后悔。”听到陆政安的回答,陆长根倒也没有显得多意外。又自斟自饮了一杯后,一抹嘴才说道:“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既然你自己愿意,那我也不说啥,只要你不后悔,能过得好就行。”闻言,陆政安点了点头,“谢谢长根叔,我跟宋家那边说好了,待忙完地里的活儿就过去下定,明年开春就将淮书接进门。我家也没什么长辈了,这事儿我也不是特别懂,恐怕还得劳烦长根叔和婶子多操心。”陆长根虽是不赞成陆政安结契,但自己毕竟不是人家正经长辈,再劝只会显得多余。而且如今人家已然把梯子递到脚下,再端着就显得有些摆谱了。“就别说什么外道话了,既然想好了,那你们两人就好好过。”这一顿饭,叔侄两人吃到天将暮色才散场。席间,陆长根跟陆政安说了不少关于陆老爷子和陆政安父亲的旧事。还讲了不少他年轻时,在边关戍边时的一些奇闻轶事。陆长根说得这些事情,都是陆政安闻所未闻的,一时间也听得有些入迷。两人边聊边喝,直到陆长根喝的话都说不清了,两人方才散场。虽然陆政安并没有喝几杯,但那酒的酒劲儿极大。等从陆长根家出来的时候,陆政安的脚都有些飘。强撑着回到家,陆政安草草的冲了个澡,便倒在了**。看着屋里早已经准备好的节礼,陆政安想到明日便能见到的宋淮书,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这才闭眼睡去。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许一个人久了,当晚的陆政安做了个梦。梦里他站在华龙山脚下,通身红色喜服牵着红绸带着宋淮书一步步往山上走去。山路的两边各色的野花都已经盛开,被春风拂过传来一阵阵清香。陆政安看到身侧的宋淮书一直注视着自己,只见对方一身红色的喜服,原本就白皙的脸颊被喜服衬得如玉一般。见陆政安回头,宋淮书嘴角向上勾起,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深情。望着如此的宋淮书,陆政安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抬手抚上对方的脸颊。而梦里的宋淮书很是乖巧,嫩如白玉的脸在他掌心里轻蹭了几下,开口叫了声他的名字。陆政安哪里抵抗的了这般的宋淮书,伸手将人拥进了怀里,低下头正欲再进一步时,忽然感觉身体猛地往下一坠。再睁眼时,陆政安这才发现方才的一切不过只是他的一个梦罢了……陆政安拥着被子怅然若失的坐在**许久,直到鸡圈里鸭子嘎嘎叫了几声,陆政安这才想起今日可是要去宋家走亲戚的大日子。……因为陆政安还算不得宋家婿,宋希仁与宋兰氏压根儿就没想到陆政安会上门送节礼。待两人看到陆政安背着满满的一背篓节礼,一手提鸡,一手提鱼的进门时,两个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后,忙招呼宋淮书上前帮忙。陆政安背了二十来个粽子,又拿了些自家园子产的新鲜蔬菜,以及几斤桃干,走了这一路已然是累极了。看到宋淮书上前帮忙,也不跟他客气,把手里的鸡和鱼递过去之后,这才揉了揉被背篓勒的生疼的肩膀,长舒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背了这么一路多累啊。”宋兰氏心里早已经把陆政安当做儿婿,与陆政安说话的语气极是和气。见陆政安额头上都是汗,便让宋淮书给他打盆水洗把脸凉快凉快。一旁的宋希仁虽然不满发妻这般使唤宋淮书,但看到陆政安满头大汗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心疼。对于发妻的安排,也只能装作没听到。倒是陆政安看着因自己的到来,而忙的脚不沾地的宋淮书有些不好意思。见他又要去替自己打水过来洗脸,忙道:“我自己过去洗就行,不至于这么麻烦。”说着,陆政安对着宋希仁和宋兰氏夫妇二人点了点头,便跟着宋淮书去了院子里。宋家洗手的盆架搁置在厨房的屋檐下,陆政安趁着宋淮书帮他倒水的时候,低声问道:“明日家里可有事?我这几日家里没什么活要干,你若有空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吧。”闻言,宋淮书不禁也有些心动,看了陆政安一眼,好奇的问道:“去哪儿?”“去江安镇,我方才在来的路上听人说,江安镇这两日是端午庙会,很是热闹。我问了一下,江安镇距离化龙镇不过二十多里地,明日我早点过来接你,咱们租辆马车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前阵子宋淮书虽然没少去陆政安家帮忙,可是当时陆政安家里地里忙的几乎脚打后脑勺。两人虽然能在一起说说话,但真的坐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更别谈一起出去玩了。如今,宋淮书听陆政安这么说,心里自然是有些心动的。不过考虑到家里的双亲,还是一时间还是有些犹豫。陆政安哪里会不明白宋淮书的顾虑,见他一脸矛盾,便继续说道:“伯父伯母那里你不要担心,我跟他们说。”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竟然会一眼看出自己的心思,虽然有些赧然,但仍旧轻点了下头。然而,看着身侧面色微红,一脸乖巧的宋淮书,陆政安不由得想起昨夜的那个旖梦,一时间只感觉嗓子有些发干,两人之间的气温也好像更热了一些。宋淮书看到陆政安额头上汗珠,想起方才他来时背的满满当当的背篓,口中埋怨道:“你说你来就是了,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不光自己背的累,还要花费不少钱。万一吃不完,岂不是全浪费了么?”陆政安又就着水盆洗了把脸,听着宋淮书的‘抱怨’,笑着解释道:“粽子是我自己包的,桃干是自家产的。也就那两刀肉和鸡鱼是买的,这几样儿拢共也没花几个钱。”说罢,陆政安回头看了眼堂屋,见两位长辈都不在,将头凑到宋淮书跟前,调侃道:“别心疼,咱家这点儿东西还买得起。再说了,伯父伯母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便宜了我,我若这点儿东西都舍不得送,那伯父伯母也太亏了。”陆政安话里的‘咱家’说得宋淮书心头一跳,忙回头看了眼堂屋方向,见父母都没出来,当即瞪了陆政安一眼。“你别瞎说,当心被我爹娘听见。”里屋的宋希仁与发妻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自家孩子与陆政安凑在一起说话,扶着窗台的手不自觉用力。侧头瞥了眼一脸欣慰的发妻,口中忍不住骂道:“你瞧他们俩也太不像话了!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淮书也真是,都不知道拒绝的。”闻言,宋兰氏瞥了眼愤愤不满的宋希仁,不禁有些无语。“你说你这人吃的哪门子醋?他们两个都快结契了,在一起说说话怎么了?”说着,宋兰氏推了一下仍旧一脸不服气的宋希仁,“我说你也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政安是新客上门,咱们怎么着也不能寒酸了。你去街上买几个菜回来,我跟淮书再弄几个其他的。”宋希仁吃味归吃味,但正事还是不含糊的。再说了丈母娘家的门后不会竖打女婿的棍,他们对陆政安好一些,以后两人结契之后,陆政安念着他们老两口对他的好,也能对宋淮书再好几分。想到这里,宋希仁叹了口气也不再说其他的,袖了二两碎银子同发妻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虽说是新客第一次上门,但陆政安丝毫没有将自己当成客人的自觉,劈柴挑水,端的是勤快孝顺。让原本就对他满意的宋兰氏,更是满意至极。连带的让原本对他有些吃味儿的宋希仁,都觉得自己委实不够大度。因着有陆政安在,宋家这顿午饭格外的丰盛。不止有高盛酒楼的飘香鸡,还有回香斋的红焖羊肉。因为天气太热,鱼肉并不耐放,宋兰氏又将陆政安带来的那条鲤鱼给烧了出来。除此之外,宋淮书又拌了几个爽口的小菜,等到所有的饭菜都端上桌,宋家的那张八仙桌都差点放不下。“政安呐,别看着了,快坐下吃饭。”听到宋兰氏的招呼,陆政安应了一声待宋希仁和宋兰氏落座之后,这才在两人下手坐下。宋家吃饭虽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但宋希仁和宋兰氏都不是爱说话的人,除了宋兰氏偶尔的让陆政安不要客套的话之外,便再没什么话题了。宋淮书自吃饭的时候,心里便一直惦记着明日陆政安要带他去江安镇的事情,见陆政安一直不曾开口跟父母提及此事,心中不由得有些着急。正当他要沉不住气的时候,突然自己的膝盖被人捏了一下。宋淮书被吓了一跳,垂下目光正看到陆政安黝黑的左手正要收回去。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上手父母,见他们并没有发现,正想将他的手拿开,却见陆政安借着低头扒饭的时候,对他张口做了个‘莫急’的口型。原本有些着急的宋淮书看到陆政安如此,顿时定下了心。不过,看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生怕父母亲察觉到异样,忙颠了下右腿示意陆政安,让他的手从自己膝盖上拿走。陆政安倒是听话,只是将手拿走的同时又用手指戳了他一下,惊得毫无心理准备的宋淮书差点儿连呼吸都忘了。好在宋希仁和宋兰氏并没有察觉两人的异样,宋淮书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悄悄瞪了陆政安一眼,便再也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宋希仁和陆政安都不喝酒,几人这顿饭吃完并没用多长时间。在帮着宋淮书和宋兰氏收拾碗筷的时候,陆政安状似不经意的问宋淮书道:“淮书明日可有事?我这几日得闲,明日要去江安镇一趟。你要是在家没事的话,能不能跟我一道去?”陆政安说完,宋淮书立时表情有些紧张的看向了自家双亲。宋兰氏倒是希望两人能够在多相处一下,对于这等事自然不会反对。不过,宋希仁心中对陆政安始终都有些疙瘩,如今当着陆政安的面儿,宋兰氏也不好抢在宋希仁前面直接点头应允。不过,宋希仁知道两人之间有情有意,倒也真的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只是斜眸看了眼对面一脸紧张且期待的宋淮书后,便也点头同意了。只是答应归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开口嘱咐两人道:“这几日江安镇正逢端午庙会,你们两个人去后一定要小心谨慎。江安镇距离咱们这边也不算太近,你们莫要回来的太晚了。”宋淮书没想到父亲竟然会这么爽快就同意了,哪里还会在意他交代了什么。当即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而后宋淮书许是觉得自己高兴地太过明显,努力克制着向上勾起的嘴角,重重的点了下头。“嗯,我们明日一定早些回来。”几人吃完饭时,时间才不过刚刚午时末。此时,外面的日头正是最大的时候,陆政安自然不好现在就往家走。而且他和陆政安已经几天未曾见面,自然是想找机会跟他多待一会儿。宋兰氏与宋希仁都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看着眉来眼去的两人,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便借口中午想要小憩一下,便让宋淮书带着陆政安去他自己房间说话去了。宋淮书的房间并不是很大,屋内除了一个衣柜,一张床,以及一张书桌之外,便在没有其他东西了。虽然屋内东西不多,但收拾的却很是整洁,就连**的被子以及床单都没有一丝褶皱的地方。陆政安站在门口,看着宋淮书的房间,再对比一下自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见陆政安只是站在门口不动,宋淮书不禁有些好笑。“站在门口做什么,是不是感觉我房间有些小?”闻言,陆政安笑了一下。“一个人住而已,大小无所谓的。就是看到你房间收拾的这般干净整洁,有些不敢下脚。”将陆政安引到书桌前坐下,宋淮书又去外面端了盘点心和茶水过来。“我瞧着你也不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你怎么突然想着去江安镇了?”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捧着茶杯笑了笑。“咱们马上就要定亲了,想去淘换点儿你喜欢的东西等定亲的时候送来,以免太过寒酸委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