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书的一句话, 成功的让陆政安半宿都没能入睡。想到躺在隔壁房间的宋淮书,陆政安几次坐起想要起身过去。然而想到自己眼下距离他和宋淮书不过两个月,若是冲动做错了事, 实在是得不偿失。于是,陆政安翻来覆去到后半夜, 实在是困倦到了极点后这才闭上眼睛缓缓睡去……而隔壁房间的宋淮书在那句话说出来之后便就后悔了,虽然他那句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怎么听都像是一种邀请。本来宋淮书还怕陆政安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在陆政安还算是理智的。虽然摁着他好一顿亲, 但总算是把持住了。然而,宋淮书虽然感激陆政安的自持, 可是当两人就这么各自回房休息之后,他心里竟然莫名的有一些失落……仿佛烙饼一样的躺在**,直到外面天色微微放亮的时候, 宋淮书这才迷迷糊糊睡去。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辰时了。宋淮书起床后这才发现, 陆政安房间也没有任何动静好像也还没醒。于是,宋淮书轻手轻脚的拉开门闩,洗漱了一番后,这才去灶屋准备早饭。因为昨天席宴上还剩下不少菜,宋淮书烧了些二米粥后, 又把昨天的剩菜热了热也就算了。想起昨天晚上两人在门口吃的花生壳还没清理,宋淮书便提着扫把来到门口。刚一打开门板,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用衣襟抱着四个甜瓜往门口处放。听到门板猛地被人打开, 对方不由一阵惊慌。仰头看了一眼开门的宋淮书,脸上满是尴尬。宋淮书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只觉得异常眼熟, 思索了半天这才想起来那日在他跟陆政安下地补苗的时候,帮自己出气的葛婆婆。“婆婆,您这是……”葛婆子本想把甜瓜悄悄放下就走,没想到竟然被宋淮书撞了个正着。尴尬过后,也就豁出去了。抬手将手里的甜瓜一股脑儿的塞到宋淮书手里后,葛婆子扥了扥衣襟,语气生硬的说道:“我家种的晚甜瓜吃不完了,扔掉怕砸到人,就给你吃吧。”宋淮书猛地被葛婆子塞了几个甜瓜有些反应不及,听到她说的话后,想起陆政安曾经对她的评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见人送东西,说得这般恶声恶气的……“谢谢婆婆,你给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葛婆子把甜瓜塞出去转头便想走,听到宋淮书的话后,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说道:“吃不完就扔掉,我还能管你吃不完咋弄?!”宋淮书看着葛婆子一路消失在山道上,这才转身回去。而在他进入院子后,一旁的灌木丛后,原本已经离开的葛婆子却突然探出头来。看着宋淮书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这才放心的转身下山去了。自从葛婆子夫君和儿子意外去世之后,儿媳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便扔下刚刚一岁多点儿的孩子回了娘家再也不肯回来了。这几年葛婆子拉拔孙子长大日子过得着实辛苦,加上她以前为人便泼辣,几乎没人理她。她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看到谁都恨不得骂上两句找一找存在感。而她越是这样,村里的人就越对她避而远之。久而久之,葛婆子在村子里就成了一个人人厌烦的存在。葛婆子心里明白大家并不耐烦她,所以,那日她家小孙子看到陆政安和宋淮书在吃西瓜的时候哭闹不休,葛婆子本觉得宋淮书不会大方的把西瓜送给她。而宋淮书不光送了不说,对她和她家小孙子时也没有丝毫的不耐和嫌弃。在那一瞬间,葛婆子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人能注意到她的好的……所以从此之后,她就格外的关注宋淮书和陆政安两个人。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她记忆里那个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陆家小子,竟然也是个体贴温柔的人,好似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随着葛婆子对陆政安和宋淮书的态度转变,葛婆子发现村里有些人挺热心,和善,相处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葛婆子昨日在村头田里干活儿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村长婆娘说起宋淮书并没有回镇上时,想到自家园子里已经能吃了的甜瓜,便一早摘了送上了山。哪成想,正好赶上宋淮书开门被他撞了个正着。那一瞬间,尴尬不已的葛婆子嘴巴又有些控制不住,等到话说出口的时候她自己也在后悔。好在宋淮书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看到他丝毫没有嫌弃的把她送的甜瓜抱回了家。于是,葛婆子这才放心的下了山。睡梦中的陆政安隐约听到有人说话这才从睡梦中醒来,一转头看外面日头已经升到了半空,忙翻身从**起来。待趿拉着鞋子走到堂屋门口,看到宋淮书抱着几个甜瓜从外面走进来,整个人还有些蒙。“谁送来的?怎么给了这么多?”陆政安上前帮着宋淮书把甜瓜接过来几个,随即便看他一脸茫然眨了下眼睛,这才说道:“就是你之前说不好相处的那个葛婆婆给的,感觉她这个人嘴巴坏一点,人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听宋淮书这么说,陆政安这才猛然发现,先前时不时就要刺他几句的葛婆子好像已经很久没再找过他麻烦了。“不知道时不时转性儿了,随她去吧。不过她一个老人还得养一个孩子,确实也挺可怜的,以后再见到她客气一些就是了。”闻言,宋淮书点了点头。“早饭我已经做好了,你赶紧去洗漱我们就吃饭了。昨晚你就什么都没吃,这会儿肯定也该饿了。”被宋淮书这么一提醒,陆政安这才觉得自己肚子确实饿了。掩嘴又打了个呵欠,这才去院子里倒水洗漱。……宋淮书心里惦记醉酒的父亲,和陆政安一起吃完早饭后,便说要转回家去。陆政安心里虽然不舍得,便也无奈答应。把昨天煮好的咸水花生包上,又把葛婆子送来的甜瓜装进篮子,陆政安便送宋淮书一起下了山。不过,两人来到镇上之后,陆政安并没有着急送宋淮书回家。而是来到先前的家具铺子,挑中了两把摇椅。一把送到宋家,一把等床和书桌做好之后,一并送到自己家去。宋淮书和陆政安并肩跟在家具铺子送货的车后,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时间不由得面红耳赤。好在这会儿日头大,便是脸红一些也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宋淮书这才放心下来。等到两人回到宋家小院儿的时候,醉酒的宋希仁也刚刚醒来,正穿着坎肩儿苦着一张脸坐在院子里被宋兰氏数落。听到门口有说话声,忙对着宋兰氏摆了摆手示意给他在人前留些面子。宋兰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看看谁在门口说话。刚抬脚往门口走了两步,就看到陆政安和一个陌生小哥儿抬着一张躺椅往门口走来。“你搬张躺椅过来做什么?”听到宋兰氏的话,跟在后面的宋淮书无奈的说道:“方才我们去家具铺子逛了一下,政安看中了这张躺椅非得订一张送来不行。”“你这孩子怎么乱花钱,家里不是已经有一张了么?又买一张不是浪费了么?”陆政安帮铺子的伙计把躺椅放到院子的树下,抹了把脸上的汗,这才笑着回道:“上次来就看到您和伯父用的那张躺椅已经都快磨坏了,这次去正好有合适的就买了。而且这椅子也不贵,一张也能用很多年,一点儿也不浪费。”换了身儿衣裳的宋希仁看到树荫下新送来的躺椅,见躺椅漆面光滑,一点儿也不毛糙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张椅子确实不错,咱家那张靠背有些不太好了,确实该换了。”宋淮书见自家父亲脸色不太好,不禁有些担心。“父亲昨天喝了不少,今天感觉有哪里不舒服没?”宋兰氏听到宋淮书关切的话,火气再次冒了上来。“这不,从昨天回来睡到现在,才刚起来。你说又不是小年轻了,这么喝身体哪能扛得住?”宋希仁被自家发妻训的表情有些讪讪,“昨天那不是高兴么,也就是比寻常多喝了两杯。已经没事了,你就别再唠叨了。”宋兰氏到底是担心宋希仁,听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开口,转身去厨房帮他煮醒酒汤去了。当宋兰氏离开之后,宋希仁明显的松了口气。见未来的老泰山如此耙耳朵,陆政安不禁有些好笑。不过,见宋希仁脸色确实不太好后,心里也是有些担忧的。“伯父真的没事么?要不要让大夫过来瞧瞧?”宋希仁听着陆政安的关切之言,心里极是熨帖,摆了摆手笑道:“不用,就是喝的有些多了,睡一觉醒一醒酒就没事了。”陆政安晓得陆家的堂兄弟几人都是能喝的,加上陆长根和曹师傅年轻的时候也曾混过军营,酒量也都不错。所以在买酒的时候就特意选了酒性最烈的烧刀子。如此一来,倒是把宋希仁给忘了。昨日那个场合,宋希仁虽然喝不惯烧刀子那等烈酒,但也不好让陆政安给自己换了去,于是也只能硬撑。没想到几杯酒下肚人撑不住了,蒙头睡了一天不说,还白挨了一顿唠叨……听宋希仁这么说,陆政安也只得作罢。同几人又叙了几句闲话后,便也告辞回家去了。……六月下旬的玉米已经有半人高了,趁着从宋家回来的空档,陆政安又去了一次田里。今年算是风调雨顺,地里玉米长势大都还不错。陆政安往中间走了一段,见地里除了草多一点之外,并没有虫害也就放下了心。然而就在陆政安扒拉着玉米叶子往出走的时候,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男女喘/息声。陆政安不是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听着这动静只觉得人都呆滞了。捏着刺人的玉米叶子,心中不住的感叹对方真是好兴致,这等地方也能这般放得开……唯恐惊了这对儿‘野鸳鸯’,陆政安在环视了一周后,将两人的锁定在距离自己东南方的七八米处。好在旁边都是玉米地,陆政安想要避开那对兴致勃勃的野鸳鸯,无非也就是绕一些路罢了。只是,还没等陆政安挪动脚步,不远处那片玉米杆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而后便偃旗息鼓了。陆政安眼瞅着一个男人背影从玉米地里露了出来,立时屈腿蹲了下来。而后,便听到一阵玉米叶子的摩擦声,当是两人从地里出来了。就在陆政安估摸着两人应该已经走了的时候,只听一个陌生的女声说道:“老娘好歹伺候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个黄脸婆休了迎我进门?要我说,你家那个老不死的真是碍事,不如你们直接分家算了。”那女人说完后,另一个男人忙哄道:“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心急什么。我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就我这一个儿子,分家哪儿有那么容易……”“那老娘怎么办?陪你这么久了,银子没给一文,反倒还搭在你身上不少。若是连个名分都捞不到,老娘不得亏死了?”陆政安从玉米枝叶的缝隙里,看到那身形妖娆的女子狠狠戳了身边男子的额头一下,娇嗔道:“陆政平,老娘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还敢不按老娘说的做,就别怪老娘闹上门去!反正我一个寡妇家家的无所谓,倒是你们老陆家……呵呵,看到时候你们的脸往哪儿搁。”听着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陆政安终于敢从站起身来。瞧着小路尽头渐渐消失的两个人,陆政安抬手拍掉脖颈上的蚊子一脸牙酸的表情。说起来方才那同人**的那男人,也算是陆政安同族的堂兄弟,乃是陆铭的独子。曾经跟着陆家老爷子读了几年书后,便在镇上谋了个账房的差事。陆铭对这个儿子极是看重,逢人就是一顿夸耀。没想到这个一直让陆铭引以为豪的儿子,竟然同一个寡妇在无人的野地里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不过,这事儿跟陆政安关系并不大,他也不打算管。等到陆政平跟那个女子离开之后,便也回家去了。然而几天之后,就在陆政安和宋淮书在自家园子里翻地打算种冬菜的时候,只听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随后陆迎春惊慌失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政安哥,政安哥你在么?出事了,呜呜,我爹出事了……”陆政安和宋淮书一听陆迎春竟然说陆长根出事了,心里顿时一惊,扔掉手里的抓钩和铁锨就往前院儿跑。看到站在院中脸哭的跟只小花猫儿一样的陆迎春,陆政安忙问道:“长根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四伯家今天吵架,我爹就被叫过去劝架。也不知道四伯发什么脾气,竟然动了刀,我爹上前去拦就被砍了。呜呜,政安哥,你快去看看吧,我爹流了好多血被送到镇上了,我娘不在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惊慌失措的陆迎春,陆政安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长根叔身强体壮肯定没有大碍。”说着,陆政安犹豫了一下,躬下身看着陆迎春继续安抚道:“这样,你跟你小宋哥现在我家玩一会儿,我去镇上看看长根叔的情况。有任何消息我马上回来通知你,可以么?”听着陆政安低沉的声音,陆迎春慢慢平静了下来。看着陆政安的眼睛,抽泣着点了点头。见陆迎春平静下来,陆政安起身看向一旁的宋淮书。“我去镇上看看长根叔的情况,你在家帮我带一下迎春。”宋淮书也知道事关重大,郑重的对陆政安点了下头。“你赶紧去吧,家里我来看着。把钱带上,万一用得到。”陆政安自然知道宋淮书的意思,应了一声返回屋子里将季月贤先前买桃干给的二十两银票揣在了怀里便匆匆下山去了。……听宋迎春说,陆长根流了不少血。便猜测他们到了镇上之后,就不会去找太远的药铺。果然,在陆政安刚进到镇上,在距离镇口最近的一间药铺的时候,终于在里面找到了正坐在凳子上的陆长根。陆政安站在门口扫了一眼一旁陪着的陆铭和陆政平,目光沉了沉这才抬脚朝几人走了过去。“长根叔,您这是怎么弄的?迎春那丫头说你受伤了,哭的话都说不清楚了。”陆长根被伤了肩膀,此刻正光**上身由大夫给他上药。此刻的陆长根肩膀都是血污,陆政安判断不出他的伤势严重与否。只是,大夫刚撒上的药粉就被伤口溢出来的血液给冲掉了,这伤显然轻不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流血过多,陆长根的脸色已然有些泛白了。见陆政安沉着一张脸满是关切的看着他,陆长根对他微微笑了下,安慰道:“就是不小心,迎春那丫头大惊小怪,还跑去山上劳动你过来一趟。”陆政安见陆长根明显在帮陆铭和陆政平父子两人粉饰太平,心里虽然有些生气,可也不好说什么。见伤口一直止不住血,陆政安不免有些担心,抬头看向大夫,问道:“大夫,伤口可要紧?”闻言,那大夫皱着眉头瞥了陆政安一眼,“再深一点儿都要碰到骨头了,你说要不要紧?好端端的,怎么还能动起刀呢。”那大夫一边说,一边用干净的布巾帮陆长根擦拭伤口处的血液。在伤口被大夫擦干净的那一刹那,陆政安看清了陆长根肩膀上伤口,皮肉外翻,伤口长足足有七八寸之多。陆政安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立时问大夫道:“大夫,伤口这么多,用不用缝合?”那大夫一听陆政安说要伤口缝合,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也跟着舒展了些。“这么大的伤口自然是要缝合的,眼下麻沸散还没煮好,还要在等一会儿。”大夫话音刚落,一个学徒模样的少年便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苦汤子走了进来。“师傅,药来了。”见状,陆政安上前从那学徒手里接过药碗,送到了陆长根面前。“长根叔,把药喝了吧。”陆长根到底是上过沙场的血性汉子,把药接到手里抿了一口试了下温度后,便仰头一饮而尽。众人凝神屏息等了片刻,待麻沸散的药效上来之后,大夫便开始拿了特制的针线给陆长根缝合伤口。因为陆长根肩膀上的伤口过长,大夫整整用了将近两刻钟才将将缝合完毕。此时,那大夫已经满头大汗,拿着银针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陆政安见那大夫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滴,唯恐落到陆长根的伤口上引起感染,便从桌上拿了布巾帮他擦了一下。等到大夫将线头剪断那一刹那,陆政安明显看他松了口气。“童儿,帮他再上些伤药,包扎起来吧。”说罢,那大夫扫了一眼陆铭父子后,随即转头对陆政安嘱咐道:“你们回去之后两天上一次药,伤口不要碰水。但是他的伤口太大了,你们最好还是来药铺弄比较稳妥一点。”“好,谢谢大夫费心。”大夫点了点头走到屋后的木盆前把手洗干净,扫了眼站着的几个人,说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们把钱付了就可以回去了。”一听要付钱,陆政平整个人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陆铭皱眉瞥了他一眼,弓着腰身来到了柜台前。在大夫扒拉着算盘噼里啪啦算了一会儿后,抬头对陆铭道:“缝合伤口加药钱一共二两三钱银子。”陆铭一听竟然要二两多银子,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转过身看向陆政平,道:“把你身上的钱拿出来。”陆政平觑了一眼自家老爹的脸色,从袖袋里摸了一个三钱左右的银角子递了过去。“我只有这么多了。”坐在凳子上的陆长根见两人身上所有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便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然而等陆长根的手刚把钱袋拿出来,就被陆政安给一把拦了回去。“长根叔还是先歇歇吧,当菩萨可不是这时候。”陆长根看陆政安黑着一张脸,说出口的话又实在难听,晓得这孩子是真的动气了。加上陆政平这次办的事着实让人生气,陆长根索性也就听了陆政安的话,乖乖将钱袋又放回到了口袋里。陆政安扫了一眼柜台前一脸为难的两人,嘱咐陆长根先坐着休息,便抬脚出了门。陆长根伤口太大,又刚刚缝合好,肯定不能颠簸的。化龙镇距离陆家村虽说不远,可要走回去没有个半个时辰也是不行的。于是,陆政安也就来到了镇子口找了辆马车过来,准备将陆长根送回去。待陆政安回到药铺的时候,陆铭和陆政平显然已经解决了诊费的问题。陆政安对此也并不好奇,走到陆长根面前,弯腰将人从凳子上扶起慢慢往外走。陆政平本还没在意,在看到陆政安将陆长根往马车上扶,顿时有些不乐意了。“镇上距离咱村儿也不远,租辆骡车就行了,租辆马车得多贵啊。”陆政平话音落下,一旁的陆铭立时一巴掌抽到了他的脊背上。“你给我把嘴闭上,长根儿因为谁受的伤,你是不是忘了?!”陆铭此言一出,陆政平立时闭上了嘴,但脸上的表情却仍旧有些不服气。陆政安看到陆政平便忍不住想起那日的事,心中对他更加没什么好感了。待将陆长根安置好,看着陆铭跟着上了车后,陆政安便从车上跳了下来。见陆政平提起衣摆准备上车,陆政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马车车厢太小了,坐不下三个人。镇上距离咱们村儿也不远,就辛苦政平哥走着回去吧。”说罢,陆政安不等陆政平说话,欠身坐上车辕,让车把式直接把车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