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政安等人刚刚走到村子外, 只见陆杨氏红着眼睛,一脸惊慌的往镇上的方向跑。陆政安晓得她应是知道了陆长根受伤的事情,忙对着车把式打了个招呼, 在路过陆杨氏时放慢车速,从车辕上跳了下来。“婶子。”见到陆政安, 陆杨氏抹着眼泪对陆政安说道:“你可是从镇上回来?见到你长根叔了没有?他人怎么样?伤的要不要紧?”陆政安见陆杨氏被吓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忙伸手搀住了她的手臂, 温声安抚道:“婶子不要着急,长根叔没事了。”说着, 陆政安将车帘掀开, 让陆杨氏自己去看。折腾了那么长时间,陆长根这会儿已经睡着了。陆杨氏看了眼车厢里的自家男人, 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便也稍稍放了心。只是在目光看到车厢里同样坐着的陆铭后,陆杨氏脸色一冷便将车帘放了下来。陆政安看了一眼陆杨氏, 开口劝道:“什么事都先回家再说吧。”眼下事已至此,陆杨氏心里怨气再大也无济于事, 听到陆政安的话点了点头。见马车走的也并不快,便就同陆政安一起跟在马车旁边一同往家走去。陆杨氏抬眸看了一眼马车,侧头跟陆政安说道:“我方才刚从柳湖乡你那个姥娘家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铁栓他娘跟我说,你长根叔被砍伤了。说是满身是血, 吓得我差点儿路都走不了了。”“婶子别担心,长根叔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 后面勤换着药就没什么大碍了。今儿正好淮书来了, 迎春那丫头正在家我家,有淮书照顾她呢。”陆杨氏见陆政安丝毫不问陆长根因何受的伤, 晓得他不愿意掺和村里的事。但是眼下她心乱如麻,也找不到人抱怨,只能跟陆政安面前吐吐苦水。“你四伯平日里疼他那个儿子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也不知怎么这次就动起手了。你长根叔这个傻子竟然还上去挡……”陆杨氏话音落下,陆政安不由自主便联想起了那日的事。心中明白以陆铭这等性格的人,能让他这般大动肝火,恐怕就是陆政平把自己和那个寡妇的事跟陆铭挑明了。不过,这只是陆政安的猜测,具体是不是这样的他也不好说。而他也不是多嘴的人,关于自己运气不好撞见陆政平跟那个寡妇在野地里媾和的事,陆政安自然也不会跟别人提及。陆长根寻常在村里人缘儿不错,村里晓得陆长根受伤的人都在外面等着,见马车在陆长根门口停下来,便都纷纷围过来询问情况。听说他并不大碍,便也都放心了。陆政安和陆杨氏将陆长根搀扶下马车,将陆长根安置好,跟陆杨氏说了下大夫的嘱咐后,便就回家去了。此时宋淮书正领着陆迎春在门口摘花生,看到陆政安回来,这一大一小同时扔掉手里的花生秧朝他迎了过来。宋淮书:“怎么样?长根叔没事吧?”陆迎春:“政安哥,我爹没事吧?”听到两人同时问话,陆政安笑了笑对两人点了点头。一手揽住宋淮书的肩膀,一手摸了摸陆迎春的头。“没事,已经送回家了。”闻言,两人同时松了口气。“那我先回去看看我爹,晚点再过来给小宋哥帮忙。”见陆迎春抬脚就要走,陆政安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叮嘱道:“你爹这几日不舒服,你这丫头可莫要淘气。在家听话着点儿,否则你娘真的揍你。”知道陆长根没事,陆迎春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听着陆政安的嘱咐,小丫头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回道:“哎呀,知道知道,我指定不淘气了。”说完,便飞奔一般的下了山。看着陆迎春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陆政安揽着宋淮书的肩膀回到了小院门口。见门口堆着的花生秧,知道宋淮书定是把园子里的花生都扒出来了。忙把宋淮书的手拉过来看了看,见他掌心并没有水泡,这才放下心来。“不是说等我一起扒的么?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听到陆政安的话,宋淮书将手缩回来,对陆政安笑道:“拢共也没多少,跟迎春那丫头一会儿就弄好了。就是地里可能还有落的,晚一些你再用抓钩扒一扒吧。”“嗯,剩下的我来弄就行了,你不用管了。把这些摘一摘,你回去的时候给伯父伯母再带一点儿,煮个粥吃着正好。”宋淮书也不跟陆政安客气,应了一声后,便侧头看向了陆政安。“长根叔真的没事吧?怎么会受伤呢?”陆政安坐在凳子上拉过一棵花生秧,一边摘,一边跟宋淮书说道:“被刀砍在了肩膀上,伤口得有七八寸长。估摸着这几个月是干不成活儿了。至于怎么受的伤我也没仔细问,听长根婶儿说,好像是四伯跟他儿子吵架,一怒之下动了手,长根叔上去阻拦就被四伯给砍了。”听陆政安提及‘四伯’这个人,宋淮书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陆铭那个脾气不太好,身形干瘦的老头儿。只是,没想到对方不光看着脾气不好,竟然还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都是同族的亲戚,这种被误伤,估摸着也就帮着治治伤赔个不是。这马上就要秋收了,长根叔这个节骨眼儿上受这么重的伤,可真是倒霉。”宋淮书说完,见陆政安并未言语,抬眸看了看他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政安,你怎么了?”陆政安听到宋淮书的话,看了下他关切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宋淮书说道:“那日,我送你回来的时候,下地遇到了件不光彩的事。”“什么事?”宋淮书心里不禁有些好奇。陆政安不是个爱扯老婆舌的人,可陆政平这件事在他心里就跟个疙瘩一样。知道宋淮书也不是个多话的人,陆政安便忍不住跟他把那天看到的事说一遍。“我发现不对的时候,本来想绕开的。但是他们那个时候正好完事儿要走,我就在蹲在玉米地里躲了一会儿。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男的就是四伯的儿子。那个女人我不认识,但听她说话应当是个寡妇,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说得‘不光彩’的事竟然是这等事,心里不禁有些尴尬。不过,宋淮书的尴尬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继续问道:“现在你是不是怀疑这个四伯家的儿子跟四伯坦白了,四伯一气之下两人便动了手,然后长根叔拉架被误伤?”陆政安点头,“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怀疑。不过这事儿我也没办法跟别人说,也就只能给你叨咕两句。”宋淮书听着陆政安的话,心里极是赞同,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对外人道。人家信不信且先不说,毕竟也都是姓陆的,这边揭人短处总归是不好的。“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宋淮书把手里摘好的花生扔进篮子里,想起受伤的陆长根,嘱咐陆政安道:“长根叔受伤你虽然去了,但长根叔和长根婶儿对你那么好,这两日你买些东西再去他家看看。等秋收的时候能帮一把就尽量帮一把。”“这事儿我心里有数儿,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到时候我去镇上买些肉蛋之类的过去看看。”知道陆政安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听他这么安排宋淮书也放下了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面前的一堆花生也都全部摘完了。陆政安将装满花生的背篓提到院子里倒出来摊平,看宋淮书已经洗好了手,晓得他喜欢吃西红柿便扬声说道:“篮子里有我早晨刚摘的西红柿,都已经全红了,你拿出来洗洗吃了算了。”闻言,来到灶屋从篮子里找到两个拳头大小的西红柿,舀水洗干净便拿着出了门。看到陆政安已经在洗手了,宋淮书在一旁等到他洗好,这才把手里那个稍大点的递给了陆政安。“之前一天过去溜达几次都没看到,不过这么大的一个吃完,估计晚饭都吃不下了。”陆政安甩了甩手上的水,把宋淮书递过来的西红柿接过来却没有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下不是还有我的么?都是一些水东西,吃完过会儿上个茅厕也就没了。”宋淮书听到陆政安这么说,不由一阵好笑。不过,到底还是抱着西红柿啃了一口。把里面的汁水洗干净后,跟在陆政安身后拿了自己上午提过来的篮子,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不然太晚的话,我父亲娘亲要担心了。”陆政安将宋淮书提着的篮子接过来,把手里的西红柿放进去,这才对宋淮书说道:“走吧,我再去长根叔家看看,正要也把你送到山下。”……陆政安来到陆长根家的时候,此时的陆长根已经醒了。许是麻沸散的药效过了,陆长根一直眉头紧皱,就连脸色都有些不太好了。看到陆政安过来,陆长根也没有说话,只是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长根叔,你感觉怎么样了?”陆长根深呼吸了一口气,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水,这才对陆政安说道:“就是一些皮外伤,养养就好了。”陆杨氏恰时端着鸡蛋茶进来,听到陆长根说这话,脾气顿时上来了。“皮外伤,皮外伤,你还当你是小年轻,什么事情都往上撞!他陆铭平时提起他家那个宝贝疙瘩,就跟眼珠子似的。他能舍得真拿刀往政平身上招呼?!偏生你傻的跟头驴一样!这下好了吧,白挨了这一刀不说,折腾的全家老小担惊受怕不说,就连政安都跟着担心。”闻言,陆政安忙开口劝道:“婶子说这话就外道了,寻常我有事的时候,您老二也没少跟着操心。再说了,长根叔毕竟当着村长呢,这村里有了事儿,他不出面也说不过去啊。”说罢,陆政安见陆杨氏脸色稍霁,接着说道:“婶子可做晚饭了?今儿我不想开火了,要在婶子家蹭一顿了。”“啥叫蹭一顿,不想做就直接过来吃,婶子还能管不起你这一碗饭?”说罢,陆杨氏将手里凉的差不多的鸡蛋茶放到了陆长根面前,恶声恶气的说道:“把这碗茶喝了,等好了再去接着管闲事。”陆政安瞧着暴怒的陆杨氏也不好再多劝,等她扭身出了堂屋后,这才对陆长根说道:“长根叔,其实我婶子也是被吓到了,骂您两句您听听就算了。不过,婶子说得也没错。您年纪也不小了,别遇着什么事都往上冲。就跟这次似的,但凡四伯这刀再偏个一两寸,您说以后让我婶子和迎春怎么办吧?”陆长根回忆起今天下午的事也是一阵心有余悸,幽幽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四伯真的能下得去手。哎,不过也是政平这小羔子办事不地道,要不然你四伯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陆政安不想评价陆政平的事,看到桌上的鸡蛋茶已经快凉了,忙催促道:“茶快凉了,长根叔赶紧喝了吧。婶子还得做饭,我去把羊喂了。”陆杨氏是个利索人儿,在陆政安带着陆迎春把圈里的羊刚喂好,陆杨氏便把晚饭已经做得了。把手洗干净,陆政安帮着把桌子放了。几人刚围坐在桌前准备开吃,只听院中脚步响起,陆政安一抬头却是陆铭来了。陆铭看到陆政安也在,眼神闪了闪就在门口停下了脚步。“你们才吃饭啊?”陆长根看到陆铭过来,本想站起身的,然而刚一动作就被陆杨氏跟按了回去。“四哥来了啊,快进屋坐。”陆铭看到陆杨氏脸上满是歉意,摆了摆手说道:“不了,你们先吃饭,有事等你们吃完饭再说。”见状,众人也不勉强。重新围坐在桌前继续吃起饭来。只是有陆铭在,这顿饭吃的并不是特别踏实,都草草吃了几口之后便撤了桌子。陆政安晓得陆铭是为了陆政平的事来,晓得他定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前因后果,便借口天色已经黑了转回了家中。躺在**思索着明日下山要给陆长根买些什么补品时,陆政安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太阳都已经升老高了。想到还得去镇上给陆长根买补品,陆政安从**起身,草草的洗漱了一把,将鸡圈的小崽崽们打发了,便背着背篓准备下山。然而,就当陆政安还没走到山脚,只见一辆骡车悠悠朝这边走来,陆政安定睛一看竟然是宋淮书一家三口,忙停下了脚步。“伯父伯母怎么过来了?我正想去镇上呢。”闻言,宋希仁从车辕上下来,“昨天淮书回去说长根兄弟受伤了,他为了你们两个的事一直忙前忙后的,我和淮书娘怎么着也得过来瞧瞧。”此时,宋兰氏也躬身从车厢里走了出来,扶着宋希仁和宋淮书的手下车后,对陆政安说道:“你也别去镇上了,方才来的时候,淮书特意多买了一只鸡和鱼,等下咱们一起过去就行了。”见状,陆政安也不同他们客气,笑着应了声好,便走在前面领着骡车一路往村里走去。陆家村的村头一如既往的热闹,看着陆政安同一辆马车过来,纷纷开口同陆政安打招呼。“政安呐,你这是干啥去?”陆政安见问话的是刘大爷,晓得他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便上前走了两步,说道:“我长根叔不是不舒服么,我岳父岳母过来看看。您老先在这儿聊着,我先带他们过去。”待陆政安说完,宋希仁也和众人打了声招呼,而后才跟着陆政安一起去了陆长根家。村头儿说话的一干人等见到气度不凡的宋希仁和宋兰氏,一时间议论纷纷,直感叹陆政安走了狗屎运,定下的夫郎家世竟然这般的好,只是过来走个亲竟然还坐车来的,便是村里最富裕的人家都没有这般派头!此时,门口玩耍的陆迎春在看到骡车上的宋氏夫妻后,便一溜烟儿的回家报信儿去了。等到骡车在陆长根门口停下的时候,陆长根和陆杨氏已经迎了出来。趁着两方寒暄的时候,陆政安拉着宋淮书的手低声问道:“你怎么把这事儿告诉伯父伯母了?”听到这话,宋淮书表情有些自责叹了口气,“回家之后闲聊时不小心给说出来了,他们两个就非要过来看看。我拗不过他们,只能跟着来了。”走在前面的宋兰氏见缀在后面的陆政安和宋淮书头对头说着悄悄话,扬声说道:“你们两个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先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闻言,陆政安和宋淮书对视一眼,乖乖的应了一声,两人折返回到骡车上把他们来时准备好的东西都搬下了车。当陆政安和宋淮书把东西放到堂屋时,陆杨氏嗔怪了几人几句。随即,让陆政安招呼几人坐下休息,自己便去厨房忙活去了。陆政安听到陆杨氏的嘱咐,立时应了一声,提着桌子上水壶帮着几人各自倒了杯水。见壶里的水不多了,陆政安便拉着宋淮书一起去了灶屋。陆杨氏正在切肉,转头看到陆政安和宋淮书手拉手一起过来,忍不住笑了出来。“灶屋里热,你领着淮书出去玩儿吧。”“没事儿,我俩给婶子帮把手,这样你也轻省一些。”说着,陆政安把灶膛前的小板凳搬过来,用衣袖扫了扫上面的灰尘让宋淮书坐下。自己则去了灶台后把锅洗干净,重新添了些水让宋淮书开始生火。陆杨氏看着两人和和睦睦的模样,想到昨晚陆铭过来说的话,心中极是感慨。“昨儿晚你四伯过来,我可总算知道他们爷儿俩为啥动手了。”听陆杨氏这么说,灶台前后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她。陆杨氏提及昨天的事仍旧是一脸气愤难当。“你和淮书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们说了。就你四伯家的那个政平,看着人模狗样的,但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一个寡妇搅在一起,还把人肚子给搞大了。政平见事情呼拉不住了,就回来就要把你槐花嫂子休了赶出去,好把那个姘头迎进门。你四伯那个人极好面子,爷儿俩就因为这个斗起来了。”“单就你长根叔傻驴一样的,结果人家父子倒是没事了,他却是白挨了这一刀。”陆杨氏把手上的油花洗干净,端了面盆洗了洗开始和面,同时,继续说道:“你长根叔挨了这么大一刀,看伤哪能不花钱。前些年你四伯家里为了供政平考功名,家里紧张的很,结果政平什么都没考下来。你四伯就给他谋了个差事,这才刚好了两年,这不又弄了个这事儿!你四伯嘴上没明说,话里话外的跟我们叫穷,他啥意思谁还能听不明白?”“那长根叔是个什么意思?毕竟他是苦主。”陆政安皱眉问道。一听陆政安这么问,陆杨氏不由冷笑一声。“你长根叔是个什么性子你能不清楚?但这事儿他轮不到他做主。他还没开腔就让我一顿呛,没道理你长根叔遭了罪,他家还当甩手掌柜啥都不管的。”这毕竟是陆长根和陆铭两家的事,陆政安自然不好插嘴,不过心里却是极赞同陆杨氏这么做的。“婶子和面打算做什么,做饼还是擀面?”见陆政安岔开话题,陆杨氏也没多想,开口回道:“擀面吧,天儿热,咱吃个过水面条。就是你岳父岳母第一次上门,这么整稍微寒酸了些。”正在烧火的宋淮书听陆杨氏这般说,忙接道:“婶子这般说就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陆杨氏极其喜欢宋淮书这个温顺且明理的性子,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便复又忙活起来了。……陆杨氏虽说只是简单的弄过过水面条,但饭菜上桌的时候,整整摆了大半桌子。几人寒暄着吃了顿午饭,见陆长根面有疲色便起身告辞了。陆政安并宋家一家三口从陆长根家出来之后,也并没有着急返回镇上,而是赶着车悠悠的回到了陆政安家。虽然宋希仁在陆政安的房子修好之后,已经来过几次。但站在陆政安家的小院儿内,看着满是江南风情的房屋,心里仍是喜欢不已。“政安这房子修的真好,实在不行,把咱家屋子推了也建成这样的吧?”宋兰氏听到宋希仁这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并未搭理,只是蹲在地上帮着将地上花生上未摘干净的花茎一根根揪掉。“我瞧着你长根叔的伤势不轻,怕是秋收也不一定能全好。等秋收的时候,你多过去帮衬着点儿。到时候我们也过来帮忙,别的不说,做个饭还是能成的。”陆政安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听宋兰氏这般嘱咐,便立时点了点头。“我晓得了,您放心好了。”陆政安办事一直都是极妥帖的,听他这么说,宋兰氏自是放心的。“估摸着地里收拾干净,你跟淮书结契的日子也差不多到了。咱们也不用请太多人,能顺顺利利的把事情办成就行了。”这还是宋希仁第一次主动提及两人结契的事情,陆政安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将眼神瞄向了对面的宋淮书,见他耳朵虽然通红,但上扬的嘴角却一直未曾放下来。“这事儿伯父和伯母请放心,定不会让你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