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政安‘醉酒’, 原本还想再闹一场的众人收拾好东西后,只得恋恋不舍的下了山。至于院子里桌椅灶具,主人家在席宴结束后, 收拾干净后便也派人都拉走了。所有的银钱费用,也早在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清了。喧闹了几日的小院儿猛地寂静下来, 陆政安一时间还有些不能适应。推开窗户看到宋淮书送人回来,陆政安对他扬了扬手。“方才喝了那么多酒, 你真的没事?”宋淮书还是有些不放心。陆政安见他如此,索性将自己方才拿着的酒壶倒了一杯递到了宋淮书面前, 举了一下笑道:“尝尝。”宋淮书被杯子里散发出来的酒气熏得一阵皱眉, 但仍是接了过来。抬眸看了眼陆政安的脸色,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用嘴唇沾了一下杯子。发现杯子里的酒水虽然酒气非常浓, 可是却没什么味道,愣了一下后便也反应了过来。“你竟然偷偷做了手脚?!”宋淮书历来是个老实孩子,说谎都不曾有过, 这等在众人眼皮子底子耍手段的事更是未曾做过。如今见陆政安敢这么做,当即惊讶的眼睛都瞪圆了。看他表情如此, 陆政安不由得一阵好笑。“院子里那么多人,我一个个敬过来,我若不做点儿手脚怕是早就躺下了。”说完,陆政安揽住宋淮书的肩膀让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怎么样?忙叨了这一长天累坏了吧?”“也还行,就是稍微起得早一些, 其他事情我也没怎么伸手。倒是你,这几日事事都要操心, 我瞧着你眼睛下面都有些发青了。”“这些算什么, 能把你接回家,再累几天我也愿意。”说着, 陆政安看着宋淮书,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说真的,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跟做梦一样。”陆政安的手抚向宋淮书的脸颊,感觉指腹传来的触感,忍不住看着他笑了出来。“真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结契了……”见陆政安望着自己一阵傻笑,宋淮书心下一阵柔软。伸手按住陆政安放置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整个人犹如小猫咪一般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到现在都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假的一般。”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将手抽回来慢慢凑到了宋淮书的面前与他额头对额头。“怎么样?现在确信了么?”两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得到。宋淮书感觉得额头处传来的温热,本想点头回应,但随即想到两人的姿势,便只是轻声嗯了一声。陆政安看着如此乖巧的宋淮书,忍不住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正待他想把宋淮书整个人拥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却被宋淮书红着脸被推开了。“现,现在天还亮着呢。”说完,宋淮书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转头看着门口对陆政安说到:“我方才瞧着灶屋里还有些乱,我先去收拾一下吧。”宋淮书话音落下后,也不等陆政安反应,随即便一溜小跑了出去。陆政安坐在屋内瞧着对方狼狈的背影,一时间忍不住笑了出来。……白天忙活了一天,两人都没怎么吃东西,好在大师傅还剩了不少东西。陆政安挑着肉片,炸茄子这种不耐放的杂七杂八煮了小半锅。给宋淮书和自己各盛了一碗,坐在门口吃了起来。此时正逢夕阳西下,西面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橘黄色,乍一眼看上去漂亮极了。陆政安瞄了一眼旁边认真吃饭的宋淮书,总觉得以方才宋淮书那个反应来说,自己今天晚上吃到嘴巴里的可能性应该不太大。一瞬间,陆政安只感觉嘴巴里的饭菜都有些不香了……随着天色渐暗,宋淮书更加坐立不安。为了消除宋淮书心里的恐惧,待吃完饭后,陆政安便趁着天色正好,拉着宋淮书一起出了门。两人站在门口的场地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感受着微凉的山风,整个人也都慢慢沉静了下来。陆政安见宋淮书眉宇间已经不见了方才的焦虑,便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往旁边的小竹林里走去。等到两人爬上小竹林所在的山坡时,陆政安侧头看向一旁的宋淮书,问道:“可还记得这里?”闻言,宋淮书愣了一下便也点了点头。“哪能这么快就忘了。”这话一说完,宋淮书猛地想起那日两人慌忙逃窜,甚至还累及陆政安把脚崴了的事,忍不住有些耳朵发热。陆政安侧头看了眼宋淮书的表情,晓得他定是想起了些什么,不过却没有戳破。只是长叹一声感慨道:“我当时坐在你身边忍不住的想,你这般胆小,最后会讨个什么媳妇儿。”听到陆政安的话,宋淮书惊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等他开口,就被陆政安捏着下巴,把头转到了正前方小院儿的方向。“别这么看我,我会不好意思。”难得见陆政安这般直白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感觉,宋淮书不觉得好笑的同时,心里也不免觉得有些感动。不过,他也想知道陆政安究竟是怎么看他的,所以也就顺从的把头转了过去。“我当时真的设想,你若找个性情温和的女子成家,后边定然支撑不起门户。倘若找个凶悍跋扈一些的女子,那对方必然把你压制的死死的。你这般性情的人,后半生怕是要过的艰难了。只要一想到你会憋屈的过完一生,我心里就觉得难过。然而没想到兜兜转转,我们两人竟然走到了一起。”“那说明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这辈子只要相遇就会在一起。”宋淮书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带着羞意,可表情和语气都无比的郑重。陆政安叹息一声伸手拥着他的肩膀,将宋淮书的头紧紧地贴到自己胸膛。“所以,你别怕。我虽然很想要你,可是我更不愿意伤害你。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咱们就再等等。”宋淮书听到这里的时候,才明白陆政安前面带他走这么远,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是在安慰他。这一瞬间,宋淮书觉得上天真的是厚待他,竟然让他遇到陆政安这么好的一个人。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相拥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靠在陆政安怀里的宋淮书才轻声说道:“天黑了,我们回家吧。”闻声,陆政安应了一声这才放开宋淮书。从坡上下来的时候,陆政安紧紧拉着宋淮书的手,生怕他一脚踏空从上面摔了下来。此时已经入秋,山里的风还是有些凉的。等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宋淮书的手都有些凉了。好在两人出门的时候,特意烧了一些开水放着。陆政安忙倒了一杯给宋淮书,让他先喝一口暖暖身子。“你先喝口水歇一歇,我去把院门锁上,顺便看看圈里的鸡鸭,免得有黄皮子过来。”闻听此言,宋淮书捧着手里的杯子乖巧的点了点头。见状,陆政安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抬脚走出了门。然而等陆政安再回来的时候,宋淮书已然兑好了洗脚水等他,看到他进来,忙起身说道:“累了一天,烫烫脚,去去乏吧。”陆政安心下一软,伸手将宋淮书重新按回到凳子上,“这木盆装水重的很,你搬着太费劲,以后我自己来就行了。”待陆政安洗漱好后,卧室里宋淮书已经把床铺铺好了。看着并排放置着的两床棉被,陆政安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宋淮书看着陆政安反应平淡,一时间心里既放松,有感觉有些失落。正当他准备脱掉鞋子上床休息的时候,只见陆政安将原本已经熄了的龙凤烛又重新点燃了。没等宋淮书反应过来,陆政安执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端了过来。“洞房花烛夜,哪能不喝合卺酒。不过,我晓得你沾不得酒水,那咱们就以茶水代替,可以么?”宋淮书着实没有想起还要喝合卺酒这一茬,低头看了眼陆政安手上端着的水杯,抬手接了过来。陆政安待宋淮书取走自己手上的杯子后,便贴着宋淮书坐了下来。两人比划了一下,随即找了个各自方便的角度手臂相交,仰头将手里的水杯的水一饮而尽。“行了,仪式完成了,赶紧上床休息吧。”陆政安说着,将宋淮书手里的水杯接过来,起身放到屋内的桌子上。回身准备脱衣服的时候,看到床边的宋淮书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陆政安一边解下身上的外衫,一边朝着宋淮书走去。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陆政安忍不住问道:“怎么了?是想家了么?”闻言,宋淮书缓缓地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后,猛地咬了一下嘴唇似是下定决心般,对着陆政安勾了勾手。陆政安看着宋淮书的动作不明其意,欠身坐到床边正准备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忽然宋淮书抬起手臂勾住了陆政安的脖颈。而后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对陆政安说道:“要不,要不我们试试吧?”一听宋淮书这么说,陆政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炸裂了,就连呼吸都变了节奏。感受着脖子里宋淮书纤细的手臂,陆政安动都不舍得动。“方才我说的不是骗你的,我可以等到你准备好的……”宋淮书垂眸并不敢去看陆政安的脸,只是轻声道:“可万一我一直都准备不好呢?政安,趁着我现在不那么害怕,我们试试吧。”陆政安是个身心都健康的成年男子,乍一听到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下去。就这宋淮书勾着他脖子的动作,陆政安直接掐着他的腰身将人压倒在了**。在各种混乱中,陆政安在宋淮书身上好像碰触到了一个正常男人没有的地方。在那一刻,陆政安感觉到怀里的宋淮书好像有些不一样,更软,更热,更让人无法自拔了……一个时辰的狂风骤雨,云雨终于停歇。此时,宋淮书已经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陆政安帮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起身去外间用洗脸的木盆倒了半盆温水端了进来。“淮书乖,先别睡。我帮你擦一擦身子,这么睡不舒服。”说罢,陆政安绞了帕子顺着他的脸颊帮他擦拭起来。因为方才的亲密,加上身体上的疲惫,宋淮书已经没了之前的害羞。只是帕子擦到那处他一直无法正视的地方时,宋淮书心里猛地一沉,翻身便想躲了开去。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动作,只听陆政安突然感叹道:“造物主真的是很神奇,竟然创造出这么完美的你。”宋淮书闻言,眼神紧紧盯着陆政安,声音喑哑的问道:“你心里真的不嫌弃我么?”此言一出,宋淮书只觉得脑门一疼,却是陆政安屈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如果我真的嫌弃你,我们还能走到今天么?以后别再说这样的傻话了,再有下次我就不是弹脑门儿了。”宋淮书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那要什么?”闻言,陆政安看着宋淮书突然咧嘴一笑,“打屁、股!”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竟然这般语出惊人,当即闹了个大红脸,伸手拉过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连一丝头发丝都没有露。看着眼前蚕蛹一般的宋淮书,陆政安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拍宋淮书屁股的位置,随即便弯腰端起床前的木盆走出了房间。等到陆政安倒水回来的时候,将被子卷成一团的宋淮书已经没了动静。陆政安担心他在里面闷坏了,忙走上前帮他蒙在头上的被子拉下来,而后将桌上的烛火吹熄了才在宋淮书的身边躺了下来。许是累的狠了,宋淮书睡得极沉,就连陆政安将他的被子扯开,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都没有任何反应。陆政安借着月光看着怀里酣睡的宋淮书,心中软的如同一滩水一般。低下头在宋淮书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夜,两人睡得极为香甜,就连圈里的鸡叫都没能把两人吵醒。直到日头偏移到正前方,睡梦中的两人这才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彼此,陆政安和宋淮书有过一瞬间的失神。而后,这才想起昨日的事情。昨日事毕后,陆政安并没有来得及给宋淮书穿上衣服。宋淮书感觉被子里的两人竟然是赤诚相待的,一时间脸上的红色不受控制的蔓延到了全身。“我,我没穿衣服……”陆政安看着怀里红通通的宋淮书,慵懒的应了一声。“嗯,没关系,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事的。”闻言,宋淮书当即忍不住了,整个人猛地缩进了被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陆政安怀里钻到床尾,悄悄掀开一个被角摸到了昨天混乱中扔到床里的里衣,在被子里套在了身上。陆政安单手撑头看着宋淮书如同小老鼠般的动作,不由得忍俊不禁。待他摸到衣服钻进被子后,便也坐起身拉过自己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而等两人穿戴好走出房间时,时间已经是辰时末,太阳都快升到正头顶了。按照村里的规矩,新婚头一天新人要带着祭品去祖坟烧纸拜祭,告诉列位祖宗家中添丁进口,祈求他们庇佑。陆政安对此事并不怎么看重,不过既然风俗如此,便也提前请了陆铁栓与陆铁柱两人九月初七这天过来帮忙抬要上供的祭品。因两人昨夜的荒唐,起身时已经很晚了。等两人刚刚收拾好,陆家兄弟便已经到了。好在家里东西都是现成的,四人大致收拾了一下,又拿了一挂鞭炮便一路往山下走去。陆政安和宋淮书要拜祭自然是得先去自家祖父和父母坟前,这也是陆政安第二次来这里。先前玉米还没收的时候,两个坟头伫立在山脚下看上去并不显得凄凉。然而次是地里的被收割干净,□□的大地露出本来的颜色,这两座坟头便显得异常的冷清。四人到达坟前后,一言不发的将坟头上的杂草和被堆放的秸秆收拾干净。而后,陆铁栓和陆铁柱才端端正正的将祭品摆放在坟前,待点燃香烛后,陆铁柱把一块红布铺在坟前,陆铁栓走到一旁将鞭炮点燃。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声,陆政安和宋淮书跪在铺好的红布上,端端正正的对着两座坟头磕了三个响头。“我成家了,今儿特意来带着淮书让你们看看,希望你们泉下有知能够放心。”面对着两座孤零零的坟头,陆政安实在无法把‘爹娘’的称呼叫出口。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反常,该烧纸钱的烧纸钱,该往火里丢祭品的丢祭品,倒是宋淮书看着两座坟茔表情异常的认真,且郑重。等到纸钱被彻底的燃烧成灰烬后,四人这才收拾东西赶向陆家祖坟。不过,这次陆政安和宋淮书倒不用下跪磕头了,直接在陆铁栓的招呼下三鞠躬也就算是代表了。所有的流程的走完之后,四人走到村口便停下了脚步。“这几日辛苦你们了,晚上我整几个小菜,咱们兄弟几人喝一杯。”听陆政安这么说,陆铁柱忙摆手拒绝。“可算了吧,都是自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客套。这几日乱糟糟的,你们先把家里收拾利落了再说吧。”说罢,陆铁柱想起过几日就要播种冬小麦了,忙再次开口道:“再过几日就该翻地了,今年就在一起种吧。你有空就先把麦种和粪肥准备一下,等日子一到,我就让铁牛过去喊你。”“行啊,那我就厚着脸皮搭一下车。”犁地和耙地都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儿,而且等地翻好,还得拉耧下种,这一个人更加搞不定。宋淮书对这些一窍不通,陆政安能和陆家兄弟一起搭班种,着实能轻省不少。陆政安和宋淮书提着剩下的供品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巳时了。方才太过匆忙,两人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眼下跑了这么一大圈儿,一时间两人是又累又饿。陆政安瞧着宋淮书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忙送他进屋休息。自己去灶屋给宋淮书蒸了碗蛋羹,见还剩下不少肉片。便又切了胡萝卜和青椒,放在一起炒了一下,一并给宋淮书送了过去。宋淮书昨夜被陆政安折腾了许久,加上又去山下跑了一圈儿,便有些支撑不住了。正躺在**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隐约间嗅到一股饭菜的香气,忙睁开了眼睛。随即,便看到陆政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状,宋淮书忙撑着坐起了身。“你做好喊我一声就是了,怎么还给端进来了?”“我瞧着你脸色有些不太好,你吃完赶紧再休息休息。”陆政安将托盘上的碗碟一一摆放在桌上,等到宋淮书坐过来之后,便又折去厨房拿了两个馍馍和昨天剩下的饭菜走了进来。宋淮书本想把自己面前的蛋羹拨过去一些,然而还没等他动手,便听到陆政安说道:“昨天晚上,嗯,辛苦了,这蛋羹好克化,你多吃一些。”此言一出,宋淮书一张白皙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捏着手里的调羹,许久才低声说道:“莫要再说这个了,赶紧吃饭。”晓得宋淮书是害羞了,陆政安摸了摸挺翘的鼻梁也不再开口,低头吃自己碗里的饭去了。……陆政安等宋淮书睡着之后,这才端着碗筷从房里退出来。等他刚把灶屋收拾干净,门外便传来一阵嬉笑声,随即陆迎春和李二旺跑了进来。陆政安唯恐两人将宋淮书吵醒,忙对着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从菜柜的盆里抓了两把菜丸子用碗盛了,递给了陆迎春和李二旺。“你两个怎么来了?”“小宋哥呢?怎么不见他人?”陆迎春咬着菜丸子,歪着头看着陆政安疑惑的问道。“你小宋哥昨天想家没睡好,我让他去**躺一会儿。这会儿可能刚睡着,你们声音轻一些,莫要吵到他。”闻言,陆迎春和李二旺乖巧的点了点头。“你们过来可跟你爹娘说过了?以后去哪儿都记得跟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吃着菜丸子的陆迎春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般,表情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知道,知道,你现在都快赶上我娘那般啰嗦了。”听到陆迎春这话,陆政安当即一瞪眼对着小丫头扬起了巴掌,吓得她脖子一缩立刻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老实的紧,哪儿敢不听我娘的话。这次是我娘主动让我们来玩儿的,不信你问二旺。”一旁的李二旺立时点头附和,只是眼神躲闪,似是有什么事隐瞒。陆政安对李二旺最是清楚不过,一看他这般表情,立刻放下手里的布巾问道:“怎么了?可是村儿里有什么事?”李二旺偷偷看了陆迎春,见那丫头吃着菜丸子不说话,这才低头说道:“嗯,是四伯家新进门的嫂子在闹分家。长根叔和长根婶儿去劝架去了,怕我们在旁边捣乱,就把我们赶过来了。”一听李二旺这话,陆政安不由得一愣,心中暗道:这陈翠花果然不是一只弱鸡,刚进门就要分家,这放在周围怕是独一份儿了。这般彪悍,怕是王秀梅也难以企及。“政安哥,你不晓得,政平哥家的新嫂子凶得很嘞。见四伯不肯分家,都把锅给砸了。把四娘都快气昏过去了,没办法了就又把我爹娘叫过去了。”陆政安坐在两人对面,听着他们把这几日陆政平家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待听两人说完之后,陆政安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至极。他原想着陆铭家的热闹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开始,没想到竟然来的如此迅速。想到因为宋淮书,陆铭对他恶语相对,陆政安颇有些想看看他此时的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不过不管如何,陆铭是非不分,纵容儿子做下抛妻弃女的恶行,那今日的恶果就该是他承受的。莫说现在他被陈翠花赶出家门,便是以后露宿街头,陆政安对他也生不出半点儿恻隐之心。至于陆政平和陈翠花这等无媒媾和,且恶毒自私之人,日后怕是更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想到这里,陆政安将碟子里的菜丸子拢在一起,头也不抬的对面前的两人说道:“那个陈翠花不是个什么好鸟儿,日后你们且远着些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