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下完之后, 连着好几日都是大晴天,山上的积雪没有两天便融化干净了。陆铭五期那天,陆政安和宋淮书并没有出面。不过, 却付钱让陆铁栓兄弟帮着添了些纸人纸马一起送了过去。自从陆家几位兄弟跟陆政安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心里便觉得这个堂弟心里有主意, 且行事仗义。虽说年纪比他们都略小一些,但心里也都是信服的。听陆政安有事不能到场, 便也都没有起疑。爽快的应了一声,让他有事自去忙去。等着路面变干, 陆政安又带着宋淮书去了趟镇上的回春堂, 请坐堂的郑大夫帮忙诊了次脉。听郑大夫说,宋淮书身体状况良好, 陆政安便也就放心了。自郑大夫从医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宋淮书这般情况。从确认了脉象之后,心里便一直惦记着, 无事便查阅医书想要寻找有没有类似的情况。直到他连师傅家里的医书典籍都翻了个遍,这才在一本野史里找到一则比较相似的情况。然而, 书中记载那人是误食了一种丹药,身体便才了改变。身形容貌虽与男子没有两样,但内里构造已然改变,与男人交和之后便可怀孕生子。只是那种丹药对人损害极大,食用者一般寿命极短, 一般能活到不惑之年已然算是高寿了。也正是因为这种丹药对人损害极大,敢用着寥寥无几, 久而久之, 那丹药的方子也就失传了。对于宋淮书到底是怎么以男子之身受孕的,郑大夫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不过他相信, 宋淮书定是没有服用过野史里那种丹药。两人只是普通家境,哪里能有这种方子。即便是有,那方子上所需的各种草药也定然不简单,以他们的家世,也未必能够买的来。不过,上天既然让他遇到宋淮书这种情况,显然是对他的厚爱。且不说,他能不能凭借这次奇遇名扬四海。日后便是著成书册,也算是给后辈们有个参考。郑大夫在此期间,一直盼着陆政安和宋淮书再次登门,然而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再来。就在郑大夫以为没希望的时候,陆政安和宋淮书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在看到两人的那一刻,郑大夫激动地整个人都要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随即更是态度热络的将人引到了后堂,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端的是殷勤体贴。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政安和宋淮书哪里见过坐诊的大夫对病人的态度这般好过,一时间都不由得有些疑惑,甚至心里渐渐防备起来。看到两人的表情,郑大夫也察觉到了自己这般属实有些过了。尴尬的掩嘴干咳一声,这才对两人实话实说。“这位公子的情况,我平生第一次见,所以便想多了解一些。”见陆政安和宋淮书表情都有些怀疑,郑大夫忙抬手表示:“我知道这事儿有点儿罕见,您二位尽可放心我绝对保密。在此期间,您二位若是有什么不适,尽管来回春堂找我,诊金和药费一律免收。”说罢,郑大夫满脸希冀的看着陆政安和宋淮书,不住的劝道:“这位公子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作为医者我就想多了解一些,你们不用害怕。”怀孕之后产检是必不可少的,能有一个固定的大夫自然是最好的。而且宋淮书诊出喜脉之后,陆政安特意找宋家两位长辈打探了一下回春堂两位大夫的人品和医德。晓得郑大夫还算不错,便也就和宋淮书商议了一下,日后有事就来回春堂找他。此时,听郑大夫说愿意做宋淮书的‘私人大夫’,陆政安心里自然欣喜,但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皱起眉好像有些不太情愿。“谢谢大夫的好意,不过,我们并不在镇上居住,能来镇上次数不多,怕是对大夫你没什么帮助。”宋淮书一听陆政安这般说,立时转头看了他一眼。感觉到衣袖中的手被人捏了一下,晓得陆政安定是又在盘算着什么,心下了然便又把目光收了回来。“这……不知二位是哪里人士?距离化龙镇有多远?”见郑大夫果然上钩,陆政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回道:“远倒不是很远,就住在化龙镇外的化龙山上。”听陆政安自报了家门,郑大夫想了一下化龙山的方位,发现化龙山距离化龙镇不过只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立时松了口气。“化龙山距离这边不远,来回都方便的。”郑大夫仍是不死心地劝说。闻言,陆政安微笑回道:“大夫,我家住在山上,眼下已是寒冬,寻常人上下山没什么关系,但我家契兄身怀有孕不好来回颠簸。也不是我成心为难你,你若想知道我契兄的状况,就自己去我家把脉。若是觉得麻烦,我们也都无所谓。”郑大夫没想到陆政安会这般说,不禁一愣。不过转念想到两人并未拒绝,而且自己隔十天半拉月就能上门查探孕夫的脉象,也是一件好事。于是,郑大夫立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日后便要经常上门打扰了,还望两位不要介意。”不花钱就能找到一位医术和医德相当不错的私人大夫,陆政安怎么想都觉得值了。待从回春堂出来,陆脸上的笑意都未曾断过。宋淮书觉得郑大夫将他当成探究的对象,心里只觉得有些别扭。在看到陆政安脸上的笑容后,便忍不住说道:“你笑什么?这般开心么?”听出宋淮书话语里的不悦,陆政安忙停下脚步安抚道:“冬季才刚刚开始,你怀着身子可不能颠簸,而且你现在尤其要注意,有个大夫能帮你定期诊脉是好事。我之前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没想到这郑大夫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陆政安说完,见宋淮书仍是一脸不解。这才想起这里的人并不注重产检,只要发现怀孕了,便等到足月之后把孩子生出来即可。但作为一个现代过来的人,陆政安自然不敢这样让宋淮书冒险。虽然没有现代那些高科技,也不能直观的看到孩子是否有缺陷。但是能时刻注意着宋淮书的身体健康,也是一件顶顶重要的事。看宋淮书还是不能理解,陆政安揽着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现在你的身体有些脆弱,我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今天如果没有郑大夫自己提出帮你上门把脉的事,我也会请他定期过去。淮书,你莫要嫌弃我说话不吉利。倘若是有一天你和孩子只能选择一个,我只要你。我让郑大夫帮你诊脉,就是尽可能的避免这种情况出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既然是来了镇上,两人自然得去宋家去看看。宋兰氏看着进门的两人,简直是又惊又喜。招呼两人进屋休息的同时,忙又往炉子里加了几块儿碳,把炉子烧的旺旺的。“你们两个人怎么过来了?淮书身体可吃得消?”宋淮书捧着母亲递过来的茶碗,见一个个的都拿他当成了瓷娃娃般照顾,心里既甜蜜又无奈。“娘亲,我哪有你们想的这么脆弱?大夫都说了,适当的活动一点问题也没有的,你们不用这么紧张。”闻言,宋兰氏并没有搭理宋淮书,反而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陆政安身上。“你们已经去过药铺了?大夫怎么说?”“郑大夫说宋淮书一切情况都好,后续也会帮忙上山问诊。”宋兰氏一听后面回春堂的郑大夫上山诊脉,还当是陆政安花了银子的。心中不由得感慨陆政安这个儿婿真的不错,换了旁人怕也不一定能这般掏心掏肺的对淮书了。“你这孩子做事向来妥帖,有你在淮书身边照顾,我和你父亲也就放心了。”说完,宋兰氏转头看向坐在凳子上喝茶的宋淮书,柔声嘱咐道:“日后在家一定要听政安的话,你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不可肆意胡闹。”宋淮书见自家母亲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看待,心里立时有些不满。放下茶碗正准备说话,却听到陆政安笑道:“淮书很乖的,以前看我辛苦一直帮我干活,您老放心好了。”三人在屋里说了会儿话,眼见着就要到午饭时间了。宋兰氏念着两人许久没来了,加上宋淮书现在还是双身子,便想弄点儿好的给他补补。于是,在陆政安和宋淮书休息的空档,去铺子里喊了宋希仁先回家,自己则去菜市街买了些羊肉,以及两人以前爱吃的熟食带了回去。一家四口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闲来无事的宋兰氏便搬出自己做的针线出来。陆政安一看,全都是一些小婴儿的衣服和鞋帽。其中有一件已经做好的大红色和尚服,宋淮书拿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发现衣服竟然只有一乍长,忙对宋兰氏说道:“娘亲,这衣服是不是做的太小了?只有一乍长能穿得下么?”“你这孩子,你当刚出生的小孩子能有多大?这么大就足够了。而且小孩子长得都很快,这小衣裳穿不了几天就穿不下了。”陆政安跟宋淮书一样,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孩子的经验。看着宋淮书手里的小衣裳,也觉得很是新奇。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心里默默的算了下孩子的大致出生时间。发现预产期竟然是在明年的八九月份,心中不由的有些期待起来。“这小孩子的衣服鞋帽的,我们在外面买也可以的,母亲身体也不好,切莫太过操劳。”听陆政安这么说,宋兰氏看着两人温和一笑。“这点儿小活儿哪能累得到人,而且时间还早呢,我慢慢准备。说来也怪,有事忙着我反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了。不信你问问你们父亲,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一旁的宋希仁见注意力都转到自己这边来,立时点了点头。“确实,今年你母亲身体好了不少,都没怎么咳嗽过了。”虽然有宋希仁证明,但宋淮书依旧不放心。“针线做多了对眼睛不好,母亲还是当多注意一些。等到孩子生了,我们还指望您帮忙带几天呢。”宋兰氏对带孩子求之不得,听两人都这般劝说自己,立刻点了点头。“诶,诶,你们放心,到时候孩子肯定给你们带的好好的。”一般在家吃完午饭以后,宋淮书都会小睡一会儿。几人说话间,宋淮书已经困得头都要抬不起来了。见状,陆政安忙让他进屋休息。宋淮书看了眼面前的几人,掩嘴打了个呵欠满心歉意的站起了身。待陆政安看着宋淮书躺好睡着,这才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堂屋内的宋家两位长辈,解释道:“自打淮书怀孕之后,瞌睡就有些多,每日都要睡一会儿才行。”都是自家孩子,宋家老两口又怎么会在意,招手示意陆政安过去坐说话。宋希仁看着这阵子明显瘦了不少的陆政安,想到他对宋淮书的种种好,心中感激不已。“淮书这阵子有劳你照顾了。”“父亲说哪里话,我跟淮书是契兄弟,而且他还怀着我的孩子,我照顾他乃是应该的。”宋希仁看着面前的陆政安暗叹发妻看人之准,若非当初自家夫人坚持,陆政安这般好的儿婿怕是要就此错过了。想到自从陆政安和宋淮书结契以来的种种,宋希仁心中很是感动,也时常感叹就陆政安对他们两老口这般孝顺,怕是有些亲生孩子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吧。“对了,先前听你和淮书说,想要包下你们周围的几个山头栽种果树,现在怎么样了?”在陆政安和宋淮书盘算了一下做果干的收益后,两人心里便有了些许想法。不过,两人毕竟年轻,做生意也没什么经验。于是有一次来走亲的时候,便把计划跟宋希仁说了。宋希仁也没想到果干的利润竟然这么高,沉吟了片刻后也觉得可行。果干这种东西只要保存得当,一般不会有太大的亏损,如果有固定的铺子,能收便更是稳打稳赚钱的买卖。不过,铺子一般价格都压的厉害。真的想做这一行的话,前期可以先找固定的铺子卖一卖。等到手里有了余钱,再自己盘下铺子来卖,这样的话,虽然赚的慢一些,但是最稳定不过的。这件事几人提过一次之后就没再说过了,宋希仁也将这件事忘得个一干二净,没想到自家夫人倒是还一直挂念着。“托长根叔去衙门里问了,包山头虽然不贵,但是要二十年起包才行。”“果树栽下三年才能结果,二十年起包的话,还是利大于弊的。”听宋希仁这么说,陆政安也点头认同。“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几座山头都栽种果树不是一件小活儿,前期投入肯定不小。而且淮书现在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包山种果树也是要人操心,我想着还是再等等,最起码等淮书把孩子生了再说。”见陆政安事事都把宋淮书考虑到最前面,宋家的两位长辈心里很是高兴。不过,陆政安事事以淮书为先,加上对他们孝顺又加。他们也只有宋淮书一个孩子,自然要多为两人多多打算。“包山种果树确实不是个小活儿,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一定能做得完,那便更得提前准备。淮书眼下才刚刚怀孕不久,孩子生下来还得七八个月的时间。不妨先去官府把手续走了,等到来年开春趁着山上的灌木杂草都还没长起来,稍微清理一下便能开始栽种了。不然,等淮书把孩子生下来,你可能还得等上一年。”听着宋希仁的话,陆政安连连点头,只是心里忍不住一阵苦笑。他也知道宋希仁说得是最节省时间好成本的,奈何他现在是罗锅腰上树——钱缺的厉害……不过,这话却是不好对宋家两位说,两位老人家经营一家铺子已然不容易了,他不想给两人徒增烦恼。“父亲说得是,我回去之后好好想想,等过阵子有空,就让长根叔陪我去官府走手续。”三人又叙了一会儿闲话,陆政安听到里屋有脚步声,起身同宋家的两位长辈招呼了一声便往里屋走去。陆政安掀开里屋的帘子,见果然是宋淮书起了身,忙开口问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要不要喝口水?”“没有,几时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此时,宋家老两口也跟着走了进来,听宋淮书这么问,忙说道:“还不到申时,时间还早呢。饿不饿,要不要给你打一碗鸡蛋茶喝了再走?”中午的时候宋淮书吃了不少东西,如今刚刚醒来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听到母亲这么说,忙摇了摇头。“才刚吃完饭一会儿还不饿呢,父亲母亲怎么也不去休息一会儿?”“早晨都起得晚,年岁也大了,没有那么多瞌睡了。”说着,宋兰氏对宋淮书摆了摆手,说道:“正好你醒了,过来给你量一下尺寸,这两天给你做两件儿棉衣和几套中里衣。”闻言,宋淮书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我衣服够穿呢,母亲不用再费心帮我做衣服了。”宋兰氏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傻孩子,过阵子你肚子就该大起来了,再穿现在的衣服肯定不合适了。”听宋兰氏这么说,宋淮书脸色顿时一红,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仍乖乖的走到宋兰氏面前展开双臂,让她帮忙给自己量了尺寸。站在一旁的陆政安看着宋淮书乖顺的模样,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眼神软的似乎能滴出水来。“行了,政安过来,你也量一下。”陆政安竟然还有他的份儿,有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我还要做么?”“再过一阵子就该过年了,肯定得添件新衣裳过年穿。”宋兰氏手脚麻利的给陆政安量好尺寸,正要把尺子收紧簸箩里,宋希仁却有些吃味儿,“夫人,不给我量么?我过年的新衣好像还没做呢。”“你都年纪一大把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要吃要穿的。”宋兰氏没好气的白了宋希仁一眼,“过年的新衣少不了你的,你且放心好了。”陆政安揽着宋淮书的肩膀,看着两位长辈斗嘴的场景,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宋兰氏听到两人的笑声,忍不住脸一红,转头瞪了一眼身侧的宋希仁,弯腰将簸箩收拾好抬脚进了房间。宋希仁有些委屈的指着宋兰氏的背影,对两人说道:“你母亲现在越发不待见我了,等到宝宝出生,怕是眼里更没我了。”自打宋淮书和陆政安结契之后,家里的两位长辈似是去了一块心病一般,整个人不光没了压力,人也更加的活泛起来。听着宋希仁对他们二人诉苦,宋淮书忍着笑意,安慰宋希仁道:“你同母亲一起生活几十年了,你穿什么尺寸母亲心里能不清楚?您老就别难过了,过年的新衣裳肯定少不了您的。”……等陆政安和宋淮书大包小裹的从宋家离开的时候,时间已是申时中了。此时,许是要变天,两人出镇子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发暗。陆政安感觉到起了山风,忙将宋淮书身上的棉衣裹紧,侧身帮他当着吹过来的山风。“累不累?累了咱们就停下来休息一下。”“我不累,感觉出来透透气精神也好一些。”说着,宋淮书仰头看了眼头顶已经暗下来的天,不禁有些担心。“看着云彩这么厚,等下怕是要落雪了。鸡圈里那些家伙应该扛得住吧?”“肯定扛得住的,眼下天气冷的很,这群小东西已经不下蛋。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他们都杀了,风干之后慢慢吃。”两人将小家伙儿们从满身的绒毛养到现在,要全部杀了肯定也不舍得。“还是先别杀了,那几只大鹅看着还挺机灵的,留着看家护院也不错。”宋淮书缓了口气和陆政安继续往上走,两人即将走到小院前的时候,只见一个陆长根正提着一个篮子等在门口。看着两人回来,陆长根紧走几步来到两人面前,责怪道:“这死冷寒天的,你带着淮书瞎溜达啥。这天都阴成这样,万一淋到半路可怎么好!”听到陆长根的训斥,陆政安也没敢回嘴。麻溜儿的带着宋淮书把院门打开,让人都进了院子。“长根叔怎么来了?今天四伯的五期办的可还顺利?”见陆政安这般,陆长根也不好再说什么,把手里满满一篮子鸡蛋递到了陆政安手里。“你婶子让我带的鸡蛋,现在淮书正要补身子,家里可不能断了这个。”眼下家里确实离不了鸡蛋,所以陆政安也不跟陆长根客气,伸手便接了过来。“现在天冷,家里的鸡鸭都不愿意下蛋了。谢谢长根叔,以后让婶子帮我留意一下,谁家有卖鸡蛋的帮我留着,我等天儿好了就下去拿。”“知道了,眼看着要下雪,你在家务必多留心着点儿淮书。马上要落雪了,我就先回去了。”陆政安将陆长根送出门口,待走到大门外时,陆长根回头看了眼宋淮书所在的方向,叹了口气说道:“说真的,男人能怀孕我是真的不相信。不过,离奇归离奇,咱们得好好对待人家。你是个好孩子,可别学政平净做糊涂事儿。”“长根叔放心,我心里有数。”闻言,陆长根点了点头这才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