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山头的事情搞定, 众人的心也就定了下来。看天气正好,陆政安带着宋淮书去了陆家村,解决开春儿之后清山的人手和事宜。因为有陆家几位兄弟在前, 陆政安自然也不先去考虑他人。不过,要清理三座山头要用到的人手不少, 光指望陆家兄弟几人肯定是不行的。思来想去陆政安便想了个办法,同宋淮书商议了一下, 两人都觉得可行,便趁着天气正好下了山去了陆长根家。然而在两人进门之后, 发现除了陆长根夫妇之外, 两人旁边还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年轻人。陆政安看了那人片刻后,这才想起来, 他就是陆长根夫妇在林州府衙当差的长子陆政廷。陆政廷今年已经而立,和陆长根长得极为相像。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站在陆长根身后,若不清楚内情的人, 还当对方是陆长根的兄弟。“政廷哥?”陆政安试探性的叫了一句,见陆政廷点头答应, 陆政安立时笑了出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刚到的家,正听我爹娘说起你,没想到你就来了。”陆政廷笑着说完,随即将目光转到了陆政安身旁的宋淮书身上。见陆政安娶的这位男妻确实跟他父母说得相差无几,表情和善的跟宋淮书打了招呼之后, 便侧身请两人进了屋。陆政廷常年在林州城当差,在那里娶了一位小吏的女儿为妻。因为差事使然, 陆政廷并不经常回陆家村,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看看陆长根夫妇以及年幼的妹妹。陆政安牵着宋淮书进了堂屋, 几人闲话了一阵之后,陆政安这才跟陆长根说起此次过来的目的。因着陆政廷也不是外人,陆政安再跟陆长根说话的时候也并没有避讳他。在察觉到陆政廷频频投过来的眼神后,陆政安看着他,直接问道:“政廷哥,是不是我这法子并不适用?”闻言,陆政廷立时摇了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当年那个跟在我后面要糖吃的小孩儿长大了。”陆政廷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禁笑了起来。不过笑过之后,陆长根对着陆政安点了点头。“政安这法子确实可行,现在活儿不好找,村里地少的人家,不少都还在饿着肚子,能用力气换点儿铜板自然是极好的。这事儿你若信得过我,我来张罗你看行不行?”陆政安自然是信任陆长根的,听他这么说二话都没有便点头应允了下来。随后,陆政安和宋淮书又在陆长根家同陆政廷几人说了会儿话,而后便起身回了家。在回去的路上,宋淮书想到同样身形高大的陆政廷,心里不禁有些羡慕。“感觉你们陆家的男丁就没有个儿矮的,让人看了太羡慕了。”说罢,宋淮书瞥了一眼陆政安后,想起陆政廷方才说的话,顿时又笑了出来。“没想到你小时候竟是个爱吃嘴的,竟然还跟在人家后面讨糖吃。”陆政安能回忆起原身小时候的事并不多,对于宋淮书的调笑心里也并不在意。只是瞧着对方笑的犹如一脸偷腥成功的小狐狸,忍不住心中一软,伸手敲了下他的额头也就随他去了。三日之后,陆政安和宋淮书被陆长根喊下了山,没多久不少陆家本家长辈和兄弟,以及村里不少外姓乡亲也都来了。众人来到陆长根家都有些疑惑,一干人等或站或坐在屋子里面面相觑。陆长根干咳一声敲了敲桌子,众人这才安静下来。陆长根站在桌子旁,打眼扫了眼众人的表情,而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儿让你们来,是有件事要跟大家伙儿商量。”“啥事儿啊?长根叔。”陆铁牛是个坐不住的,一听陆长根找他们来时有事,立时忍不住问了出来。陆长根瞧众人一脸期待,倒也没有绕弯子。“这几日政安包了个大活儿,要把化龙山周围三座山头都清理出来种果树。这活儿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干的下来的,所以政安就想到了咱村儿的老少爷们儿。你们若是愿意跟着干,咱们就带你们一起。若是不愿意,那咱也不勉强。”陆长根话音落下,人群里立时便有人问道:“那一天给多少工钱啊?眼下都冬天了,现在开始干吗?”陆政安抬眼看去,见是村里一个姓赵的小伙子,便起身回道:“三个山头清理干净,验收觉得没有问题,那一座山头便就给十两银子。只要你们能在规定期限内完成,具体找多少人,我一律不过问,只要按我的要求完成,这十两银子就是你们的。”说完之后,屋内不意外的立时响起一阵议论声。陆政安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待他们慢慢停止了话题,陆政安这才继续说道:“虽然这些事情我们不过问,但是我希望你们心里能多考虑几分。只要不是什么解不开的,尽量不要闹到我和长根叔这里。”“政安找到这么大一个活儿还能想到大家伙儿,我希望你们都心里有点儿数。我也再跟你们透一下,除了清山之外,后面应该还有别的活计。你们别光看到芝麻,就丢了西瓜。我知道大家都想多挣点儿钱,但若真的因为几个铜板闹得大家都不好看,到时候你们也别怪我不顾往日的情面。”在场的众人家里没多少是宽裕的,其中有几个本打算过完年后,趁着地里的庄稼都还没长起来就先去外面找些活儿补贴家用。如今忽然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众人哪里会不珍惜。而且化龙山周围的那三个小山包本身也没多高,清理起来并不费什么事,这十两银子赚的不要太轻松。“长根叔放心,大家都不是糊涂人。我们干活儿怎么样,是不是踏实人,您也是心里有数的,断做不出你说的那等事来。”听到陆铁栓这么说,陆长根和陆政安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继续说道:“这活儿大概是从明年开了春儿,等山上的积雪化干净就能开工了。现在就通知你们,是想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省的过了年你们就开始急头怪脑的出去找活儿。”说完之后,陆长根接着又提醒了众人一句。“只要你们干得好,大家相处的融洽,后面还有活儿等着你们。否则的话,你们可就别怪政安不帮衬咱同村儿同族的弟兄们了。”陆长根说完便挥手让众人回去了,回头见一旁的陆政安老神在在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怪道老爷子在世时,就疼你疼的跟眼珠子一样,你这小子脑子是灵光。你说你脑子这么好使,咋就不能考个状元呢?”听到堂屋人都离开,宋淮书也从屋内走了出来。听到陆长根这句话,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陆政安兴致冲冲的拿着张草图去他家的事情。一时间,忍不住笑出声来。陆政安被陆长根说得一阵赧然,挠了挠耳根,说道:“这……不都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再说了,这事儿也不光是我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淮书也没少在里面出力。”闻言,陆长根赞赏的看着两人一眼,点了点头夸赞道:“嗯,你俩都不错。”堂屋里猛然间少了那么多人,气氛一时间冷清了些。陆政安想起并没有见到陆政廷,不禁有些奇怪。“长根叔,怎么不见政廷哥?”闻言,坐在椅子上的陆长根长叹一声。“回林州了,在官家当差能有几天假算是不错了。”恰时,陆杨氏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茶走了进来,听到陆长根的叹息声,忍不住怪道:“你这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政廷是正经办差,身边还有他岳父帮衬,咱们俩也帮衬不上他什么就由他去吧。不过政安这事儿办的挺好,等日后林子长起来了,还能让村儿不少人去干活儿挣钱,这么好的事儿,你还有啥不高兴的。”说着,陆杨氏将鸡蛋茶搁到了宋淮书面前,温声催促道:“赶紧吃点儿吧,这么会儿了也该饿了。今儿你俩吃完饭再回去,我给你们做水洛馍吃。”陆政安也觉得一直让宋淮书憋在家里不是个事儿,有机会还是得多带他出来走走,多跟熟悉的人接触一下。所以陆杨氏一说留饭,陆政安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行啊,水洛馍卷菜更好吃。婶子你家可还有土豆,咱们再炒个土豆丝吃吧?”“行啊,这有啥难的。我前儿还用绿豆生了一篮子豆芽儿,等下也炒上一盘儿,酸酸辣辣的正开胃。”说完,陆杨氏又催促了一下宋淮书赶紧趁热吃,而后便去灶屋里忙活去了。待陆杨氏走了之后,陆长根才解释说道:“你别听你婶子瞎说,我可没啥不高兴的。我叹气是想起了政平,你说你俩相差也没几岁,他……”陆长根轻轻拍了下大腿,摇着头道:“算了,大好的日子,咱们不提他了。”前几日陆杨氏在他家的时候,曾私下跟路政那提过一嘴陆政平的事儿。只说那日他们离开陆政平家后,村里的大夫等陈翠花稳定下来之后,就给她配了一副堕胎药。等孩子生下来的时候,都已经成型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儿。四娘陆安氏一看那孩子就哭的死去活来的,倒是陈翠花一脸平静。等到休息了一夜后,便让人给她娘家人捎信儿把人接走了。在临走之际那陈翠花也不知道跟陆政平说了什么,当时陆政平就形似癫狂,朝着陈翠花扑了过去就要打她。不过,陈翠花的娘家人在,陆政平自然不能得逞,反而被陈翠花的几位兄长给揍了一顿。只是他们毕竟在陆家村,也不敢太过放肆,教训了几下陆政平后,便拉着陈翠花的嫁妆扬长而去。据陆杨氏说,陆政平曾阻拦陈翠花,不同意和离。然而被陈翠花的几位兄长压着头硬是把和离书给写了,临走的时候,陈翠花还曾骂陆政平是绿头王八。这绿头王八在乡下便是刚懂事的孩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陈翠花这么骂陆政平,其中含义可想而知。陆政平在陈翠花走之后,没几日便瞒着陆安氏拿了家里所剩不多的钱财连夜走了,具体去哪儿也没人知晓。不过,若他真去找陈翠花报仇,就陈翠花家的几个兄长,怕是只有命去,没命回了。陆长根也算是看着陆政平长大的,村里人提及陆政平谁不竖起大拇指称赞。然而就是这么个人,最后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实在是让人唏嘘。……陆杨氏做活儿极其麻利,没多久四个小菜,以及一碟厚厚的水洛馍便端了过来。陆政安和宋淮书本想过去帮忙,却被陆杨氏给拦了下来。宋淮书似乎很喜欢陆杨氏做的水洛馍卷菜,一口气吃了三个这才堪堪停了下来。陆政安想起他先前还喝了一碗鸡蛋茶,也不敢让他吃太多,便是宋淮书依旧眼巴巴的,陆政安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冬日的天气黑的有些早,等众人吃过饭后,天色已经开始慢慢暗了下来。陆迎春本想让宋淮书再留下来陪她多玩一会儿,但陆杨氏看着外面渐渐昏暗的天空,生怕回去的的路不好走,便没再宋淮书和陆政安理会她,直接将两人送出门去了。待两人出了陆长根家的院子,这才发现起风了。看着路两边剧烈摇摆的树梢,陆政安紧紧握住宋淮书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慢慢往山上走去。等到两人到了家,天色刚好彻底黑下来。宋淮书烧了锅热水,喊了陆政安端到堂屋内,两人围坐在碳炉旁边开始烫脚。陆政安不光身高比宋淮书高了一大截,就连脚都比他长了寸许。两人犹如稚童一般将一大一小的两只脚,紧紧贴在一起比了一下,气得宋淮书立时将脚缩回来不肯在跟陆政安挨在一起。见状,陆政安不禁一阵好笑。“你说你这人,身高没那么高,若是长了一双比我大的脚可还行?”听到这话,宋淮书脸上的表情便更加不满了。“你当我不想长高?跟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好像还没长大一样。”“那不挺好的,永远二十岁的模样,多好。”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也不想理他了。伸手拿了一旁书架上的一本书翻看起来。陆政安一个人无聊便用脚指头挠了挠宋淮书的脚心,见他怕痒的把脚蜷缩在一起,立时说道:“大晚上的就别看书了,小心烛火把眼睛给晃坏了。不过你这几日天天书不离手的,什么书这么吸引你?”闻言,宋淮书把书本合上,把封面伸到陆政安面前。“诗经,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寓意好一点的词句没有,想从里面挑一些出来当宝宝的名字。”听宋淮书这么说,陆政安顿时来了精神。“那你现在挑了几个了?”“一个也没有!”说罢,宋淮书将书本放到书架上,耳垂微红的小声嘀咕道:“眼下是男孩儿还是女儿都不知道,现在想了也是白想。”正当陆政安要说话的时候,宋淮书把脚从木盆里抬出起来,拿了布巾一边擦,一边跟陆政安说道:“这水不太热了,你也别泡太久了。”陆政安将听宋淮书这么说也不再洗了,用宋淮书方才擦脚的布巾,把脚上的水擦拭干净,这才把洗脚水端到门外。等到陆政安把所有的门都落了锁回到里屋,宋淮书正站在床榻前脱衣服。看到陆政安进来,一边把衣服挂在床头的衣架上,一边问陆政安道:“外面风是不是又大了一点,听着呜呜的怪吓人的。”“有我在呢,你怕什么。不过风确实大了,天也开始阴了,怕是这两日又要下雪了。”陆政安坐在床边,看着穿着里衣仍瘦的厉害的宋淮书,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怎么越看你好像越瘦了,你这每日吃的都补到哪儿去了?”闻言,宋淮书拉了拉衣襟,扭头看向陆政安道:“什么瘦了,你看着肚子都起来了,腰身都粗了一圈儿呢。”陆政安仔细看了看,见宋淮书小腹处确实比先前鼓了一些,想到里面那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小生命,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再过几个月,你肚子里的宝宝就该不老实了,到时候你就该辛苦咯。”宋淮书低头看着陆政安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忍不住笑了一下。“为人父母的,哪里有不辛苦的。”陆政安担心宋淮书着凉,便把他抱到了**躺好。看着宋淮书把被子盖好,这才走到桌前把蜡烛吹灭。等陆政安刚一进被窝,宋淮书便下意识滚到了他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寒风呼啸,只觉得心里异常平静。黑暗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在陆政安以为宋淮书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只听到宋淮书攀着他的脖子问道:“政安,你是喜欢男娃,还是女娃?”闻言,陆政安笑了笑,低头在宋淮书发顶上亲了一口,低声回道:“女娃,想给她扎漂亮的小辫子,穿漂亮的小裙子。”“别人都喜欢男娃,你怎么跟别人相反?”宋淮书极是不解。“嗯,喜欢女娃多一点。但是是男娃也能接受,只要是你生的,是男是女我都喜欢。”陆政安的话音落下后,只听黑暗中宋淮书突然叹了口气,而后将陆政安的脖子揽的更加的紧了。“其实,我心里有点儿怕的,怕孩子生出来会跟我一样,怕到时候他会被别人嘲笑。”“跟你一样怎么了?你哪一点儿比别人差了?父亲和母亲把你照顾的这般好,难道还能比他们做得差?你能遇到我,难道我们的孩子就不能遇到一个疼她爱她的人?”说着,陆政安的那双大手抚上了宋淮书的脊背。“你没事不要乱想,我这几日正难受的紧呢,你有这胡思乱想的精力,咱俩先打一架再说。”宋淮书一听陆政安立时便要翻身从他怀里逃走,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跑,就被陆政安一把拉了回来……风雨飘摇大半个时辰,等停下来的时候宋淮书整个人只觉得快散架了。就这陆政安端过来的水漱了口,宋淮书又羞又恼。“你到底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花样儿?”想起方才的事情,宋淮书忍不住一阵脸热,看着陆政安的眼神里满是不满。陆政安把茶杯搁置在桌案上,重新躺回被窝将宋淮书揽回到了怀里,揉着他的腰身轻声说道:“这种事哪里用得着学,男人的本能而已。”闻言,宋淮书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到黑暗中陆政安又看不到只得气鼓鼓的作罢。……一夜好眠,等到陆政安醒来之后,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轻轻地抽出宋淮书枕着的手臂,陆政安本想翻身起床,没成想宋淮书竟然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问了一声陆政安什么时辰了,便也跟着坐起了身。“不知道,应该时间还早,你要不再躺一会儿?”“不躺了,想起来活动活动。”陆政安将宋淮书的衣服都给他放到**,自己则先走到外面打开了房门。然而在拉开房门的一刹那,鹅毛大的雪片子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陆政安忙将房门关上,扭头对着里屋的宋淮书喊道:“外面雪下的可大了,你还是先别起来了。看外面积雪挺厚的,你起来也出不去。”一听陆政安说外面又下大雪了,宋淮书立时将棉袄裹在身上,翻身从**爬起来轻轻地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地面,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还好我昨儿把灶屋水缸里的水都挑满了,否则这么大的雪怕是有的为难了。”陆政安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待撩开帘子,发现宋淮书正趴在窗口向外张望,口中还不时地发出一声惊呼,陆政安不由一阵好笑。走上前把窗户关上,让宋淮书赶紧把衣服穿好。“这死冷寒天的,你趴在窗口不怕着凉啊?赶紧把衣服穿好,等雪小一点儿了,你想出去的话,我就带你出去走走。”宋淮书听陆政安这么说,眼睛骤然一亮。随即乖乖的把衣裳穿好,跟着陆政安来到堂屋内把碳炉重新引燃。“肚子饿了吧?有没有想吃的?”陆政安把铜壶挂上,抬头看着围在炉子旁边的宋淮书问道。闻言,宋淮书有些不好意思的挪了挪脚步,抬头瞄了一眼陆政安说道:“方才你烧炉子的时候,我感觉有股烧肉的味道蛮香的,感觉嘴巴有些馋了。”陆政安一听宋淮书这话,顿时忍不住笑了。“行,等下给你煎一块儿,让你解解馋。”说罢,陆政安看着面前的碳炉沉吟片刻,“若是能有人买铁板的话,买来一块儿架在炉子上,烤也行,煎也行,都方便不少。改日去镇上的时候,我去看看铁匠铺子里有没有。”说完,陆政安让宋淮书在堂屋等着,自己顶着雪来到了灶屋,陆政安看了下水缸里的水没有结冰不由得松口气。宋淮书眼下是双身子人,自是不能饿肚子的。陆政安用凉水草草的洗漱了一下,便赶紧生火做饭。惦记着宋淮书有些馋肉,便又把前几日宋兰氏带来的牛肉给切了一块儿准备等解冻了之后,给他腌制一下在锅里煎一煎。不过这个天气极冷,牛肉都被冻得邦邦硬,陆政安废了好大力气才切下一块儿手掌大小的牛肉。宋淮书听着陆政安在灶屋里当当的响声,心里极是好奇。开门瞧着外面的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便拿了竖在门口的雨伞撑开,小心翼翼的往灶屋走去。陆政安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宋淮书吓了一跳,不过见他走的稳当倒也没有责怪他。“屋檐下的台阶可能有些滑,你踩得时候留心着些。”“嗯,小心着呢。”宋淮书把雨伞合上,将粘在上面的积雪抖落立在门口,这才抬脚进了屋。“你方才在灶屋里干什么呢?”“你不是想吃烤肉么,我切块儿牛肉给你弄一弄。天儿冷,牛肉全冻上了,只能暴力开剁了。”宋淮书听他这么说,不由一阵好笑,走到灶膛前把手搭在灶膛口暖了暖。“我只是馋了,也不是要非吃不可。”陆政安用手摸了摸碗里的牛肉,示意宋淮书烧小火,自己在锅里加了点儿荤油,开始煎了起来。片刻间,整间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肉香,让本就已经饿了的宋淮书更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宋淮书脾气和吃饭的口味都有了些许改变,对陆政安的依赖也更加的深了。陆政安本就心疼宋淮书怀孕辛苦,所以对他也更加的体贴和宠溺。加上宋淮书也不是那等无理取闹的人,偶尔一一次小要求,陆政安也都能够满足的。等牛肉煎好之后,陆政安用热好的馍馍给夹了起来。而后还额外在里面多放了几片酸黄瓜,吃的宋淮书异常的满足。等到大半个馍馍下肚,宋淮书也已经吃饱了。坐在小凳子上看着外面渐小的飘雪,扭头对陆政安说道:“政安,等下吃完饭咱们去院子里堆个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