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 休整了一天的众人天色将亮就开始忙活了起来。陆政安起了个大早,跑去山下看了看众人后,便趁着宋淮书还没醒来又立即赶回了家。等到陆政安推开门后, 看着**抱着枕头睡得正香的宋淮书后,勾了勾嘴角便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去灶屋开始准备早饭。自从宋淮书肚子渐渐鼓起来之后, 每天睡觉便成了一件极其辛苦的事儿。为此,陆政安绞尽脑汁回忆着现代怀孕时的一些小知识。隐约记得好像有一款专门孕妇用的抱枕, 睡觉的时候用能轻松一些。仔细回想了一下抱枕的形状,陆政安跟宋兰氏连比划带说请她帮着缝了一个。只是陆政安说的极其模糊, 宋兰氏听了半天也没太明白, 索性直接裁了一个长约一米五的长条枕头,塞满棉花给拿了过来。宋淮书一看这东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试着抱了一会儿发现,这抱枕既能搭腿,侧躺的时候还能托着肚子, 整个人确实轻松了不少,顿时便喜欢上了。等陆政安做好饭时, 宋淮书依旧没醒。闲来无事的陆政安,索性也脱了鞋子在宋淮书身边重新躺了下来。宋淮书孕反并不是特别明显,除了刚开始不能闻见油烟之外,饭食之类的并不怎么挑嘴。然而等过完前三个月后,宋淮书的孕反便消失了, 能吃能睡就连脸上也见了几分肉。许是陆政安的眼神太过专注,让睡梦中的宋淮书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只见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看到近在咫尺的陆政安下意识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喃喃的喊了声‘孩儿他爹’后, 抱着枕头翻身打算继续睡。见状,陆政安不禁有些好笑。往宋淮书身边凑了凑, 将他连人带枕头都抱进了自己怀里。睡意朦胧的宋淮书闻到熟悉的味道后,脑袋在陆政安手臂上蹭了蹭,待脸颊贴到他手臂上的皮肤,感受到上面的温热这才确信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今天不是要开始栽种了么?你怎么没过去看看?”陆政安将手深入宋淮书的衣摆,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在他头顶轻声说道:“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事我就又回来了。饿了没,我已经做好饭了,先起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宋淮书得耳朵正对着陆政安的口鼻,温热的鼻息弄得他耳朵痒痒的。正想伸手去挠,谁承想一抬手过去,正巧碰上陆政安的嘴唇。陆政安低头在宋淮书的掌心啄了一口,待宋淮书将手蜷缩回去之时,陆政安收紧手臂将人翻到了自己跟前在宋淮书满是笑意的眼睛上偷了一口香。这些日子陆政安一直在忙,两人已经许久未曾这般亲近了。宋淮书大着胆子攀上陆政安的脖子也回击了一口,然而这一口就如同星火一般,瞬间点燃整片草原,两人情绪都不免有些激动起来。就在两人渐入佳境的时候,陆政安只见宋淮书圆圆的肚子上一只小小的脚丫突然撑起了一下。随即,陆政安便看着宋淮书捂着肚子唉哟了一声。陆政安见状,顿时被吓了一跳。慌忙从宋淮书身上翻下来,双手贴在他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怎么样?好一些了没有?”“没事了。”宋淮书将陆政安的手从肚子上挪开,小心翼翼的撑着床铺坐起,满脸红晕的低头看了眼鼓鼓的肚皮,眼神里颇有些无奈。“宝宝现在怎么动的这么厉害,我刚刚都看到宝宝的小脚丫了。”闻言,宋淮书有些无奈道:“这孩子每到饭点儿就活泼,寻常这个时候都差不多吃过饭了。今儿……他估摸着是饿了,所以就开始闹腾了。”一听这话,陆政安也不禁老脸一红,他们两个情到浓时‘办个事儿’,竟然半路杀出个‘小要饭的’。不过,眼下还是孩子当紧,陆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帮着宋淮书把衣服穿好,两人这才一起出了房间。……在栽种的期间,陆政安小院儿门前那十多亩的桃园相继开花。放眼望去桃花红如云霞,美不胜收。去年的时候宋淮书还在忧心仲春会的事宜,对于化龙山以及自家桃园的风景并没有来得及好好观赏。如今养胎期间甚是空闲,宋淮书便央了陆政安把之前买的躺椅放在院子门口。无聊了便躺在家门口,看着远处画儿一般的桃林,听着耳畔的鸟鸣和微风拂过竹林的沙沙声,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安稳且惬意。前来给宋淮书把脉的郑大夫看到化龙山的风景,也是不住口的赞叹。抱着大大的药匣子,一脸艳羡的对陆政安说道:“等到我老了以后,我定要在你们隔壁开片空地同你们做邻居。”“郑大夫这么想就不对了,你跟着你师傅苦学医术那么多年,不在山下好好悬壶济世,跟我们挤在一处岂不是屈才了么?若你老了以后真来跟我们做邻居,那你的那些个病人追到山上来,日日门口排长龙,我们日子还过不过了?”经过这几个月的时间,郑大夫跟陆政安和宋淮书已然混的熟了。此时,郑大夫听到陆政安的调侃也不同他计较,抱着药箱白了一眼,从竹椅上站起了身。“不跟你们在在这儿白话了,小宋身体不错,不过到了后几个月了,适当的多活动一些,这样生产的时候也能顺利一些。”郑大夫说完,本要转身离开,似是想起了什么,立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背后的两人。“这后几个月小宋尽量少食多餐,他身体毕竟不同于女子,还是少吃一些,免得生产的时候,孩子过大不利于生产。”郑大夫的话说的宋淮书脸色一红,但仍旧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倒是陆政安听的认真,又问了几句之后,这才送郑大夫离开。在送走郑大夫之后,宋淮书发现原本还挺高兴的陆政安,却突然沉下了脸。宋淮书看着陆政安如此,不禁有些奇怪,还当是自己说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你不开心了?”闻言,陆政安转身坐到了宋淮书身边的竹椅上拉着他的手,表情里有一丝的懊悔。“方才听郑大夫说起生产,我这才想起来找稳婆这事儿。找稳婆可是顶顶重要的,我得托母亲,还有长根婶儿好好打听打听才行。”陆政安话音刚落,只见突然有人接道:“打听什么呀?可用老婆子帮忙问问?”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陆政安立时向背后望去。只见许久未见的蒋媒婆正提着裙摆摇着扇子,一路往陆政安这边走来。看到蒋媒婆过来,躺在躺椅上的宋淮书忙用遮风的外衫把自己的腹部盖住。陆政安动作极快的拍了下他的手,起身朝着蒋媒婆走去。“蒋婆婆来了?快过来坐。”蒋媒婆跟着陆政安来到门口,待眼神略过宋淮书时,只见宋淮书努力支起身体跟蒋媒婆点了点头。“蒋婆婆见谅,这些日子淮书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吃了药好一些,就不让他起身跟您见礼了,您多见谅。”蒋媒婆晓得宋兰氏身体就不是很好,而且宋淮书身体单薄,难免跟他母亲一样是个病秧子,所以也没往心里去。“嗨,大家都这么熟了,这般客套做什么?”陆政安待蒋媒婆在椅子上落了坐,随即便回屋倒了杯茶给她端了出来。“蒋婆婆可真是稀客,都好长时间没看到您了。”蒋媒婆走着一路也着实有些渴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这才回道:“我见天儿不就东家走西家串的,就这么多事儿。”蒋媒婆坐在椅子上前后晃了晃身子,指着不远处正热火朝天忙着栽种的几个山头,好奇地问道:“在路上的时候,看到你家隔壁的几个山头正在种树,咋地啊,这是有人包下了?”陆政安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要种果树的,莫约再过几日差不多就能种完了。”蒋媒婆问完目光便一直在陆政安和宋淮书身上徘徊,见两人并肩坐着,并且陆政安还一直拉着宋淮书的手,拿起帕子掩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先前只知道你挺钟意你家宋小哥儿的,没想到你俩结契都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这般黏糊。”听到蒋媒婆的调侃,宋淮书这才发觉陆政安竟然是一直牵着他的手的,忙红着脸将手从陆政安掌心里抽出来。“婆婆说笑了。”知道宋淮书为人比较害羞,蒋媒婆倒也不再继续揶揄两人。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蒋媒婆看了下陆政安带着笑的脸,说道:“眼下三月三就要到了,咱这又来麻烦大侄儿你了。”蒋媒婆这话一出口,陆政安便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回头看了眼宋淮书,陆政安想到那日人来人往的,对宋淮书并不怎么好,便有心想要拒绝。不过,转念想到蒋媒婆还是他们两个的媒人,加上他们结契的时候,一众官媒也没少跟着出力,这拒绝的话便有些说不出口了。沉吟片刻,陆政安还是决定跟去年一样,园子让蒋媒婆他们开放使用。“蒋婆婆客气了,还是跟去年一样,只要不伤了我家的园子里的树,您什么时候带人来布置都行。”“唉哟,还是大侄儿你敞亮!你放心吧,我蒋婆子拿我这颗脑袋担保,绝对不伤你家园子一花一叶!”蒋媒婆得了陆政安的准话儿,又和两人寒暄了一会儿便下山去了。陆政安看着蒋媒婆一走三摇的背影,转头看向身侧的宋淮书,伸手帮他把搭在身上的衣裳给拿开了。“这段时间忙忙叨叨的,竟然把三月三都给忘了。算起来,等到三月三那天咱们也算认识整一年了。”宋淮书想起去年三月三时的场景,眼里也染了几分笑意。“是啊,转眼一整年都过去了。”“距离三月三也没几日了,估摸着明后天蒋婆婆他们就要带着人来布置会场了。要不我送你去母亲家暂住几日吧,等到三月三我再接你回来。省得到时候人来人往的,再冲撞到你。”三月三来凑热闹的人确实不少,宋淮书想想那个人都攒动的场景都有些头皮发麻。只是,这些日子人来人往,家里定是离不了人的,到时候家里只有陆政安一个人在家了。想到这里,宋淮书侧头看着将头凑到自己躺椅上的陆政安,伸手摸着他的头,勾着嘴角柔声说道:“那我去镇上住,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嗯,不会让你在镇上多住,等到三月初四天一亮我就去接你回来。”两人说定了之后,翌日一早陆政安收拾了宋淮书的一些随身衣裳,去村里借了辆牛车送他去了镇上。临走之际,陆政安看着站在门内眼巴巴看着他的宋淮书,恨不得直接将人带回去。只是,想到仲春会乱哄哄的场面,陆政安实在不放心。站在门口仔细嘱咐了一下宋淮书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又再次强调了来接他的时间后,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宋家。看着陆政安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宋兰氏一脸无奈的看着宋淮书,感慨道:“我倒是真没发现,这政安竟会如此的唠叨。要不是你是我亲生的,我还当他是你母亲呢。”宋兰氏此言一出,直惊得宋希仁差点儿跌一个跟头。转头看向宋兰氏和宋淮书,极是无奈的说道:“你母亲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要是传到政安耳朵里,还怎么看待你这个长辈。”“这不是没在他跟前说嘛,再说他方才的模样你们也看到了,感觉我们来照顾淮书他都不放心呢。”一旁的宋淮书听着母亲的话,只觉得耳垂发烧。伸手牵着她的衣袖晃了晃,有些无奈道:“母亲可真是,政安也是为了我才忍不住多说两句的,没有不放心您二老的意思。”闻言,宋兰氏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牵着宋淮书的手,往客厅的方向走去。“母亲心里明白,走,带你进屋看看我给我外孙新缝的小袜子。”……陆政安独自一人回家之后,只觉得一个人在的院子里空落落的寂静的有些骇人。用了半上午将两人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浆洗干净,陆政安凑合吃了顿午饭,便提着铁锹,顺着旁边的山道来到了东面已经种满了果树的山包上。这面坡上的树苗是上午刚种的,陆政安顺着每棵树都检查了一遍,有没封好的及时用铁锨豁了两锨土给填好。等到一面坡转完,天色也已经黑了。知道仲春会最后一天还在化龙山,去年的小摊小贩们便又都聚了过来。只有一个人在家的陆政安索性也不开火了,顿顿包子油条羊肉汤,一路混到了三月三。掐算着明日就能接淮书回来,陆政安感觉自己走路都是飘得。因为树苗还差了一些,加上又是三月三,陆政安索性让众人全部停工一天休息。趁着这个空当,陆政安也将后面的菜园的夏苗给育上。随后,又把鸡圈里的鸡粪要给清理出来,全部堆到了屋后菜园的一角沤粪,打算种菜的时候肥田。然而,就当陆政安挽着裤腿儿干的正起劲的时候,忽听得有人敲门,细听来人好像是季月贤的声音。先前起苗回来的时候,陆政安听洪管事说季家老夫人要从上京回来,心里本来还惦记这是否要过去看看。结果这几天家里家外的忙着,竟然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陆政安扬声应了一声,从园子里出来把脚上的泥土剐蹭干净,这才去开院子的大门。门外不意外站着的是季月贤,只见他一身月白的长衫,脚踩云纹鹿皮靴,头顶白玉冠,端的是丰神俊朗,芝兰玉树。看到陆政安开门,季月贤摇着折扇的手不由得一顿,歪着头仔细打量了陆政安片刻,皱眉道:“这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这么黑?”“这阵子忙着栽种果树,山上山下的到处跑哪能不黑啊。”说罢,陆政安朝着季月贤后面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季老夫人的马车。正待他忍不住想问的时候,季月贤用扇子在他面前挥了一下,说道:“别看了,老太太在镇上的客栈呢。本来要过来的,结果今儿是三月三。街上到处都是人,马车实在不方便过来。索性我就先让老太太在镇上等着,我自己过来寻你了。”说完,季月贤看了下陆政安挽着的裤腿儿,以及满是尘土的黑色布鞋,说道:“老太太这几个月一直都点记着你,你换下衣裳,先去看一下她老人家,让她也好安一下心。”既然老太太已经到了镇上,陆政安自然不能不去拜望。应了一声,让季月贤进去等候,陆政安快速的回房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和鞋袜,这才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季月贤站在院子里欣赏着那一丛开的正好的月季,陆政安拿了只篮子,又从里屋捡了一篮子鸡蛋,这才锁了门跟季月贤一同下山。挤在人群中,季月贤看着陆政安小心翼翼护住篮筐的模样,叹了口气后,无奈的说道:“你说你非得提一篮子鸡蛋做什么?老太太也不是缺那口鸡蛋的人,这一路上还得拎着,你说你费不费劲?”闻言,陆政安扭头看了眼季月贤一眼。“我知道老太太不缺这一口吃的,但不缺归不缺,我带的是我的心意。而且,上门探望长辈,哪里有空着手的道理。”听陆政安这般执拗,季月贤也不再同他争辩这个话题。走在山道上,扭头看向化龙山,见旁边记忆中郁郁葱葱的山包,竟然全部种上了果树,不禁有些惊奇。随即用手里的折扇敲了敲陆政安的手臂,指着旁边的山包问道:“诶,你这阵子就是忙那几个山包的事儿?”见陆政安点头,季月贤笑道:“那你晒这么黑不是没有道理,种的都是什么?果树么?”陆政安不理会季月贤的调侃,认真的点了下头。“是,大部分都是桃树,不过里面也有一些杂果。”“你家不是已经有一片果园了么?你怎么又想起包几座山头了?”季月贤指了指旁边开的正好的桃林,眼神里满是不解。见状,陆政安也不隐瞒他,直接说道:“打算多种一点桃子,等到成熟以后做成桃干,多赚点儿银子的。”季月贤见陆政安表情认真,而且这么几座山头上都已经种上了桃树,显然是花了大心思了。低头沉默了半晌也没再说什么,不过看着陆政安提着篮子,季月贤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正在他奇怪自己究竟忘了什么的时候,一对年轻男女从季月贤身边路过。季月贤当即用折扇敲了下脑袋,这才明白过来。“表弟,我刚想起来,你家那个契兄呢?好像方才去你家的时候就没见到他人嘛。”陆政安被季月贤一声‘表弟’给叫的一愣,半晌才想起来对方是在称呼他自己。“淮书身体有些不舒服,暂时先住在镇上,等过几日家里忙好了,我再接他回来。”两人顺着人流一边走,一边说,很快来到季老夫人下榻的客栈。知道陆政安要来,季老夫人早早地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了。听到下人禀报季月贤和陆政安已经进门,立时迫不及待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带着张嬷嬷就往外迎。一旁时候季老夫人的儿媳季刘氏见婆婆如此急迫,不禁有些惊讶,但随即也忙跟在季老夫人的背后迎了出来。片刻之后,季月贤领着陆政安出现在了小院儿门口。季老夫人看到陆政安,忙拄着拐杖疾步朝陆政安走去。“老夫人,这路面不平,您还是慢一些的好。”季老夫人看到陆政安,心中甚是高兴,拉着他的手拍了拍,笑着说道:“哎呀,没事儿,没事儿。我年岁虽然不小了,但是这几步路还是走得的。”说完,季老夫人拉着陆政安的手,抬头仔细端详了片刻,心疼的说道:“几个月未见,你这孩子怎么瘦那么多,人也黑了不少。”“这段时间家里活儿多了一点儿,忙完就好了。”等陆政安话音落下,老太太身后的季刘氏,温声提醒道:“母亲,外面风大,您还是带着表少爷进屋叙话吧。”听到季刘氏提醒,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还没没同他们互相介绍。于是颤颤巍巍的拉着陆政安的手,对他说道:“政安呐,这个就是你二舅母,快过来见礼。”闻言,陆政安倒也没有犹豫,将手里提着的篮子放到地上,对着季刘氏行了个晚辈礼,口中称呼道:“见过夫人。”季刘氏对于陆政安的这个称呼有些意外,见老太太和季月贤一脸平常的模样,便也强自镇定应了一声。等到几人进屋落座之后,老太太忙让下人上茶上点心,忙活一通之后,这才问道:“今儿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淮书为何没和你一起过来?”听到老太太问起淮书,陆政安忙回道:“淮书这几天身体不适,家里正好也忙,正让他在岳父母家修养几天。”一听陆政安这话,老太太立时皱起了眉头。“家中便是再忙,淮书生病了也不该把人送到你岳家去照料。”老太太说完,见陆政安欠身低头,心中不免有些不忍。“淮书病的可要紧?我随行的大夫医术不错,先将人接过来让大夫给他好好看看,可莫要把人送去你岳家了。”说着,老太太忙喊了季月贤上前,吩咐他带人去宋家接宋淮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