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家两位长辈送催生饭后的第五天, 季月贤就带人来到了化龙山。待季月贤进门后,看着一身细棉布衣,正坐在屋檐下帮着陆政安捡桃干的老太太, 眼泪都要下来了。“祖母,您……镇上好好地客栈您不住, 怎么非得窝憋在这小山上?”说完,季月贤看着从仓房里出来的陆政安, 叉着腰冲他不满道:“老太太非得住你家,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这上山下山的恁不方便, 万一再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可怎么好?”“是我要住这里的, 你跟政安嚷什么?不是让你送你二娘和元宝儿去上京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相比于季月贤的愁眉苦脸,季老夫人表情相当的淡然。将簸箕里捡出来的碎渣子丢到地上, 而后仰起头示意张嬷嬷把桃干倒进布袋里。“再去搓一簸箕过来,今儿把这些桃干捡干净,下午正好让政安叫人过来过称。”季月贤一看老太太竟然在这里还干起活来, 心里顿觉无奈了。从旁边拉了张凳子坐到老夫人身边,将簸箕从她手上拿了开去。“祖母, 您要来化龙镇我们拦不住您,但是您也挑一家好点儿的客栈。”季老夫人一听季月贤的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拄着拐杖站起身目光冷冷的看着季月贤,沉声问道:“政安家哪里不好了?他们能住得,我为何就不能住?你要是来看我, 留一会儿但且无妨。至于我要住哪儿,我要干什么, 你还管不到我头上!”宋淮书从未见季老夫人如此态度, 一时间立在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陆政安见他很是无措,心里也不想参与他们家内部的事, 索性牵着宋淮书,低声跟张嬷嬷说了一下,便带着他出了大门。待跨出门后,宋淮书回头看了眼院子里依旧僵持的祖孙两人,语气有些不安的问陆政安道:“我们就这样出来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不等宋淮书说话,陆政安立刻接道:“这是人家家务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要多听的好。家里多是季家的下人,出不了什么事。”说罢,陆政安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峰的宋淮书,伸手将他眉宇间的褶皱抚平。“自从长根婶儿从林州回来,咱们还没同她好好说过话呢。先前老太太在这儿,我也不好带你走太远。今儿趁这个机会,正好去长根婶儿家坐坐。”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也不再说话,点了点头跟着陆政安一起去了陆家村。当陆政安来到村口的时候,村里的人大都在家避暑。村头原本热闹的大树下,此时一个人也没有。陆政安帮宋淮书遮住头脸,口中忍不住说道:“这大太阳的,早知道出来的时候给你带一顶帽子了。走这么一会儿,你脸都晒红了。”“没事儿,马上就到长根叔家了,我等会儿洗把脸凉快凉快就缓过来了。”等到两人来到陆长根家的胡同口时,陆长根正挑着扁担准备去外面挑水。看到陆政安竟然带着宋淮书来了,顿时放下手里的扁担朝两人走过来。“天儿这么热,你俩怎么过来了?”陆长根一看宋淮书热的脸都红了,忙招呼两人进家去休息。等跟着两人一迈进大门,陆长根忙喊了屋里的陆杨氏出来,“赶紧给他俩打盆水洗洗脸,瞧这热的。”陆杨氏听到陆长根的招呼,拿着手里的针线就出来了。一看跟在他身后的陆政安和宋淮书,忙把东西扔到桌上,从屋里奔了出来。“我的两个祖宗诶,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陆杨氏一边说,一边拿了木盆去灶屋的水缸里打水给两人洗脸。在两人洗脸的空档,陆杨氏又从里面搬了一个西瓜。想到寻常陆政安对宋淮书极是上心,一般不会这个时候带他出来溜达,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你们是不是有啥事儿啊?”宋淮书接过陆杨氏递过来的西瓜,抬眸看了下她的脸,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感觉在家实在无趣就出来走走。想着您从林州回来,还没好好跟您说过话,所以就过来看看了。”一听宋淮书这么说,陆杨氏这才放下心来,拉了条凳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俩可真把我吓一跳。”说完,陆杨氏想起住在陆政安家的季老夫人,忙问道:“季家的那个老夫人可回去了?”“没有,季家的那个少爷来了。他们祖孙在说话,我们也不方便在场,索性就避出来了。”想到在陆政安家住了一段时间的季老夫人,陆杨氏也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着实奇怪这老太太放着自家的高宅大院不住,非得大老远的跑来这穷乡僻壤。听两人说话间,宋淮书看到桌上被陆杨氏丢着的针线,一时好奇便拿起来看了看。见她现在做的是见婴儿的小衣裳,忍不住问道:“婶子这是在给政廷哥家的小宝宝准备的?”提及陆政廷,陆杨氏的脸上的笑容便落了几分。“是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活儿,就做两件儿衣裳等孩子出生了正好穿。”听到陆杨氏语气淡淡,陆政安和宋淮书晓得她这一趟去林州待的并不怎么愉快。于是,也不再多问,几人只是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聊了一会儿。等到时间到了巳时中,陆政安便拉了下宋淮书。“出来这么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闻言,宋淮书这才反应过来。起身准备同陆政安一起往外走的时候,陆政安扭头跟陆杨氏借了顶草帽扣在了他的头上。“路上太阳正大,这帽子好歹也能遮一遮。”说完,陆政安跟陆长根和陆杨氏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宋淮书出了院子。待两人走到胡同口,见陆杨氏还站在门口望着两人的背影,陆政安忍不住叹了口气。宋淮书抬头瞄了一眼陆政安的表情,晃了晃被陆政安牵着的手,安慰道:“你也别烦心了,长根婶儿这么好的人,往后的日子不会差的。”听到宋淮书的安慰,陆政安弹了下他的帽檐。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扶帽子的模样,陆政安忍不住笑了出来。等到两人回到山上的时候,季老夫人正领着张嬷嬷向山道上张望。看到两人平安归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瞪了眼院子里缩着头跟鹌鹑一般的季月贤,季老夫人张口骂到:“幸好他们俩回来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情况,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听到季老太太的话,不服气的季月贤梗着脖子反驳道:“祖母可真是偏心偏到没边儿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季老夫人一听季月贤竟然还顶嘴,当即举起拐杖就要揍他。“你今天不来这一出,他俩能出去?”说罢,季老夫人指着季月贤点了点,说道:“你等下吃了饭就赶紧给我滚回去,没我的允许你以后不许再来了!”“祖母还要留在这儿?您要住到什么时候?”季月贤看着季老夫人的眼里满是担忧。晓得季月贤并没有歪心思,季老夫人侧头看了眼快到院子门口的两人,突然叹了口气。“怎么也要看着淮书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再回去。”季月贤一听这话,当即又要开口,季老夫人对他挥了挥手,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只是你小姑姑已经不在了,她的孩子孤苦无依那么多年。如今她的孙子即将出世,我怎么着也要亲眼看着才放心。”季月贤知道他小姑姑季雨桐是老太太心里最大的一个遗憾,只要跟他小姑姑沾边的事,季老夫人总会格外的固执。如今老太太已经把话明说,季月贤心里明白自己是劝不动她了,索性也不再多言。走到老夫人跟前搀住了她的手臂,态度也随之软了下来。“既然如此,有事情让下人去做,您想住这儿,就安心在这儿歇着就是了。”闻言,老太太点了点头,见陆政安和宋淮书进了院子,立时朝两人走了几步。“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这大热天的若是热得不舒服了可怎么好?赶紧进屋凉快一下。”季月贤站在季老夫人身后,看着她对陆政安和宋淮书截然不同的态度,心里不禁有些泛酸。默默叹了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季月贤当天中午在陆家吃了顿饭后,便又坐车回了江安镇。临走之前,季月贤还未开口,就听季老夫人交代道:“同你说的事,你记得写信告诉你老子。若那些崽子不肯听,便直接让他们送回江安镇,我亲自来管教。”一听老夫人说这话,季月贤哪里还敢说其他的。乖乖应了一声,便转身上了马车。……院子里晾晒好的桃干入库时,陆政安特意下山叫了几个堂兄弟帮忙过了一下称。四五个人倒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最后才晓得今年的桃干竟然有将近两千斤之多。去年的时候桃干已经占了仓房很大一部分空间了。今年两千斤的桃干往仓房里一摆,怕是连放穴子的地方都没了。沉吟了片刻后,陆政安让宋淮书去屋里找了十多个布袋子出来,和陆铁栓和陆铁牛等人将玉米灌装成袋全部拉出了仓房。“政安,这粮食都拉出来准备垛在哪儿?”陆铁牛问道。陆政安家地多人少,加上又有宋家两位长辈时不时的帮衬,家里的玉米根本没怎么吃的着。先前陆政安觉得玉米太多,已经和宋淮书在粮铺里存了一千多斤。眼下这十多袋玉米,估摸着还有一千来斤。再加上麦季分到的一千来斤小麦,陆政安不禁又开始动起了卖粮的心思。“要不还跟上次一样存粮铺吧?这么多再留到明年生了麦牛子的话,到时候就全糟蹋了。”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赞同的点了点头。“也行,这样确实能省心一些。”说罢,陆政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扭头对陆铁牛说道:“那今儿下午要在辛苦几位兄长,等会儿咱们再去镇上跑一趟。”陆家几位兄弟今年没少跟着陆政安挣钱,这点儿小事自然不会拒绝。陆政安和陆铁栓等人又把其他杂物从仓房里搬出来,彻底打扫干净后,这才把桃干搬入仓房。几人坐在院子里吃了几块儿西瓜歇了一会儿见时间还早,就拖了辆架子车过来,几个人将十多袋玉米装到车上便往山下走去。陆政安临走前让宋淮书拿了二两碎银子装在身上,同时跟宋淮书嘱咐道:“铁牛哥他们在咱家帮一天忙了,理应咱们该管一顿饭的。不过老夫人在这儿,你又大着肚子不好闻酒气,今儿晚上我就带他们在镇上吃了。”见宋淮书乖巧的点着头,陆政安帮他把肩头落的尘土掸掉,继续轻声嘱咐道:“今天晚上就你跟老夫人她们在家吃饭了,你若想吃什么直接跟张嬷嬷说,不用不好意思。我也会尽量快一些,争取在天黑前回来,还能陪你在散散步。”“晓得了,你赶紧过去吧,别让铁牛哥他们等久了。”陆政安看宋淮书这么说,扭头看了眼已经到山脚下的陆家兄弟几人。这才同季老夫人打了声招呼,一路朝着几人追了过去。陆政安几人还是找的上次那家粮铺,看到陆政安后,那粮铺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他。看着车上满满当当的玉米,掌柜的按照上次一样检查了一遍,便让伙计们把粮食搬进了库房。回到店铺里帮着开了条子后,掌柜的笑道:“小伙子家里地挺多的吧?难得见有人这么大手笔的来存粮食。”陆政安将条子折好放进袖袋里,听到粮铺掌柜的话后,忍不住笑了笑。“家里人口不多,每年都会有点儿剩余。晓得掌柜你是个实诚人,想了想还是你们铺子里妥帖一点。”做生意的人最喜欢客人夸他们实诚,听陆政安这么夸他,掌柜的立时笑了出“成,既然小哥儿信得过我们铺子,日后再来价格定给你高高的。”等几人从粮铺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酉时了。陆政安拦着要推车回家的几人,将人带到了镇上的一家小饭馆儿。“政安真是的,不过是帮着出把子力气,何至于还来饭馆儿吃。你这让兄弟们以后还怎么帮你干活儿啊?”陆铁栓看着陆政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早就想请几位兄长聚聚了,就是没有机会。今儿正好是个空档,正好同几位兄长好好喝一杯。”说着,陆政安率先进了铺子,在角落里找了个空桌坐了下来。见小二过来,陆政安直接向小二要了二斤猪头肉,四个猪蹄儿,两斤牛肉,又另外点了四个菜和两坛烧酒让他们送了过来。陆家兄弟几人极少来镇上的馆子,初进门都还有些忐忑,在陆政安招呼下坐下后。一听陆政安一口气要了这么多荤菜,向来不喜说话的陆铁柱也有些坐不住了。“政安,差不多就得了。都是一个姓儿的兄弟,没必要这么客气。你叫那么多,万一吃不完岂不是可惜了。”“没事儿,吃不完咱们带回去。”说话间,小二便把两坛酒先送了过来,陆政安拨开酒坛上蒙着的封泥,起身给陆家兄弟倒满。“今儿咱们兄弟难得坐在一起,几位兄长敞开了吃,放开了喝,咱们都不醉不归。”在场的都是七八尺的汉子,一碗酒下去也就没有先前的拘谨。等到所有菜上齐之后,众人也都不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陆政安惦记着家里的宋淮书,也就开始的时候抿了一口也就放下了。在场的人都晓得他家里的情况,也都不狠劝他。所以,等到陆政安结完账同几个人从饭馆儿里出来的时候,除了陆政安之外,其他人都已经酒意上头了。好在众人虽然喝的有些多,但神智还算清醒。陆政安推着车将几人送到村口后,便立即往家赶了。因为夏日白天比较长,陆政安到家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黑。陆政安刚一到门口,便看到宋淮书和季老夫人一老一少正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乘凉。听到门外架子车声响,宋淮书和季老夫人同时转过头来,待看到是陆政安回来之后,宋淮书便撑着腰身站了起来。“回来了?”陆政安将车子停在院子门口,从车上将买回来的羊棒骨和几斤甜杏从车上提溜了下来。“嗯,你们吃过饭了没?”说着,陆政安迈过门槛儿走进了院子里。将手里带回来的东西提起来在宋淮书面前晃了晃,笑着说道:“跟铁栓哥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感觉这个羊棒骨烧的还不错,就买了一些回来。另外还买了几斤甜杏,你胃里不舒服的时候刚好能吃上两个压一压。”“可喝酒了?要不要煮点儿醒酒汤给你喝喝?”宋淮书虽然没有嗅到陆政安身上有明显的酒气,不过明白他们一干人等去吃饭,喝酒定是避免不了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微笑着伸头往他跟前凑了凑。“你闻闻我身上可有酒味儿?”陆政安话音落下,宋淮书竟真的伸过头来闻了闻,确定真的没什么酒气后,忍不住问道:“你这请人喝酒,竟一杯没喝?”陆政安揽着宋淮书的肩膀,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回道:“喝了一杯,不过铁栓哥他们知道我回来还要照顾你,所以也没让我多喝。”说罢,陆政安让他在凳子上等着,见季老夫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陆政安笑着同季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张嬷嬷都一起再尝点儿吧,这羊棒骨味道不错,而且这东西也没多少肉,吃一根儿也没事。”“行啊,我们吃完饭也有一会儿了,就当宵夜吃了。”季老夫人说完,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张嬷嬷,“家里是不是还有水果?煮点儿水果茶正好解腻。”闻言,张嬷嬷立时应了一声。“前些时候孙少爷来的时候带了一筐苹果和几个蜜瓜,老奴这就去煮一壶苹果茶来。”见张嬷嬷进了灶屋,陆政安提着羊棒骨也跟了进去,从菜柜里找了只汤碗出来,将八根羊棒骨都倒了进去。不过,当陆政安端着汤碗出去的时候,宋淮书并不在凳子上坐着。陆政安本要张口唤一声宋淮书,看看他在何处。季老夫人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摇着手里的蒲扇,对陆政安说道:“淮书去如厕了。”闻言,陆政安立时放下心来,将手里的汤碗放到季老夫人手边的凳子上,正想去茅厕外等一等宋淮书。抬头见他已经出来了,便也就作罢了。“快去洗洗手,这羊棒骨还热着呢,你正好可以吃。”宋淮书已经闻到了羊棒骨的香气,听到陆政安的招呼立时点了点头。然而,就在宋淮书走到木盆边洗手的时候,只觉得肚子一紧,随即便察觉到亵裤似乎有些濡湿。自从月份越来越大后,宋淮书如厕的频率就有些高了,有时候甚至还会有失禁的情况发生。起初,宋淮书还是有些恐慌的,后来在郑大夫给他把脉的时候,宋淮书悄悄问了之后,这才知道他所经历的都是正常的。如此一来,宋淮书也就放了心。所以对于此时的情况,宋淮书倒也没有放在心上。美滋滋的啃了一根羊棒骨,又喝了一碗张嬷嬷煮的水果茶后,宋淮书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刻钟后,等到陆政安把洗澡水帮忙兑好,宋淮书这才进了屋。然而,就在他刚脱掉衣服洗漱的时候,映着昏黄的烛光,宋淮书看到自己亵裤上那点点的血迹,心中立时慌乱了起来。披上衣衫,忙将大声叫了声陆政安的名字。陆政安从未听过宋淮书如此惊慌失措的声音,还当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当即吓得他扔下手里的布巾,一路往屋里奔去。待他进门后看到宋淮书白着一张脸,好端端的立在房间里,陆政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他把气儿喘匀,只见宋淮书执起他的亵裤,开口说道:“政安,我好像见红了。”听到宋淮书这么说,陆政安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就炸了。而后忙让宋淮书回**躺着,自己则疾步来到堂屋门口,对着两位稳婆还亮着灯的房间连喊了几声。陆政安向来镇定自若,正要打算安寝的季老夫人一听陆政安的声音,立时猜到宋淮书可能是有了动静。当即翻身下床,扶着张嬷嬷的手一路来到了陆政安和宋淮书的房间门口。此时,两位稳婆听到动静已经赶了过来,正在房内帮宋淮书查探情况。季老夫人走进去,立时开口问道:“怎么样?可是淮书发动了?”两位稳婆一看季老夫人也来了,转身对着季老夫人回道:“回老夫人话,宋少爷确实有些见红,估计也就是这两日的事了。”季老夫人找来的这两位稳婆手法极其稳当,但凡经过她们两人手的产妇,没有一例出现意外的。所以,季老夫人才花重金将人请来陆政安家坐镇。此时听两人这么说,季老夫人也稍稍放了心。而后才走到宋淮书的床前,询问他的情况如何。宋淮书一听稳婆说自己可能还要一阵子才能生,想到这么晚了将大家折腾起来,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听到老夫人的问话后,笑着说道:“没事,肚子也不疼,估摸着还得等一等。”听宋淮书这么说,季老夫人见他确实不像是伪装的,这才放下心来。“行了,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若是有任何不适的地方,立刻招呼政安。”见宋淮书躺在**乖巧的点了点头,季老夫人这才扶着张妈妈的手离开了房间。而陆政安早已经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握着宋淮书的手,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这一夜陆政安终是没敢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