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二是接宋淮书和陆星沂走满月回家的日子, 加上又临近中秋节,陆政安天色刚亮便去镇上买了两条鲤鱼和两只大红公鸡,另外又买了些点心月饼, 送到了宋家小院儿。宋家的两位长辈对陆政安的大方已经见怪不怪了,看他拿了这么多东西, 索性炸的炸,炖的炖, 留出了当天吃的那顿后,直接用食盒给他们装好, 让陆政安和宋淮书回去的时候带上。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后, 陆星沂也醒了过来,把‘仓库’腾空之后, 就开始撇着小嘴讨吃的。在她醒来的时候,宋兰氏早已经温好了羊奶,看她张嘴要哭立刻将围嘴给她戴上。知道自己要开饭了, 陆星沂立刻闭上了嘴巴,眼睛紧盯着宋兰氏递到她嘴边的勺子, 急的她手扒脚蹬,嘴里还不停的哼哼乱叫。一旁宋希仁看着陆星沂的模样,眼睛里满是喜爱,嘿嘿笑了一声后,对众人说道:“感觉咱家丫头就不像是一个多月的奶娃娃, 咱们隔壁铺子的老吴家。他家孙子都四五个月了,感觉还不如咱家丫头机灵。那尿了拉了都不知道哭一声的, 诶, 看着一点都不讨人喜欢。”听到宋希仁的话,正在给陆星沂喂奶的宋兰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是的, 在你眼里你家丫头有不好的地方么?前两天丫头自己用指甲把脸上抠了个红印儿,丫头自己没哭呢,你倒是心疼的掉眼泪。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以后绝对不能让咱家丫头跟你多待,时间长了孩子都给你惯坏了。”一提这事儿,宋希仁顿觉脸面有些挂不住,掩嘴干咳一声,反驳道:“我啥时候掉眼泪了,你净在孩子们面前编排我。”宋兰氏听他这么说,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也不拆穿他,等将陆星沂喂饱之后,这才用围嘴帮她擦了擦小嘴巴,起身去厨房洗碗去了。宋希仁一看自家发妻离开了,忙走到宋淮书跟前把孩子接了过来,口中还说道:“姥爷抱抱丫头,今儿晚上就该回去了,得几天看不到丫头喽。”宋淮书对自家老爹对孩子的溺爱也极是无奈,同陆政安对视一眼后,起身去屋子里收拾东西去了。父女俩走满月的时候东西不少,回家的时候更多,除了宋家两位长辈给陆星沂买的一些小玩意儿之外,临走的时候车后还多了一头奶羊。陆政安站在宋家小院门口,看着骡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对宋淮书说道:“咱这哪是走亲戚啊,都快赶上搬家了。你和闺女再来住几次,父亲母亲家都要被你们搬空了。”陆政安这席话宋淮书倒没反应,倒是把一旁的宋希仁和宋兰氏给逗笑了。“搬空了正好,搬空了我们俩老家伙就赖你们家去!”听到宋兰氏的话,陆政安立时接道:“那我马上进屋把东西拾掇拾掇都搬走,我和淮书巴不得您和父亲去我家住呢。”“行了,行了,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再清净两年吧,趁着太阳还大,你们赶紧回去吧。要不然山上冷,冻着妞妞了就不好了。”闻言,陆政安应了一声,俯身将宋淮书并陆星沂父女俩一起抱上马车后,便接过宋希仁手里的鞭子,对宋家两位长辈说道:“我们先回去了,等明日我再把车给送回来。”“回吧,车子也不用着急送,眼下没有着急用车的地方,就放你家也无妨。”随着前面的马车启动,陆政安同立在门口的两位长辈挥了挥手,便牵着骡车跟在马车后面往家走去。陆长根和陆杨氏知道宋淮书和陆星沂知道今天走满月回来,下午早早的就在山脚下等着了。看到有马车过来,陆杨氏伸头看了看,待看到跟在马车后面牵着骡车的陆政安后,立时往前迎了几步。“哎呀,算着你们就该回来了。”听到陆杨氏的声音,宋淮书抱着陆星沂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站着的人确实是她后,忙吩咐车把式放下脚凳让陆杨氏上车。“婶子怎么在这里等着?迎春呢?都好几日没见她了。”陆杨氏看着宋淮书怀里熟睡的陆星沂,伸手接到自己的手里想让宋淮书歇一歇,听到他这么问,轻声回道:“迎春那丫头要去她姥娘家住,我把她送去几天,等过节的时候再接回来。”说着,陆杨氏将陆星沂的包被整理好,看着她白嫩嫩的小脸儿,忍不住夸赞道:“这几天没见,感觉妞妞变了个样儿一样。小脸儿白生生的,跟嫩豆腐一样。”“婶子就别夸了,不过听您说嫩豆腐,倒真有些馋您炖的鱼头豆腐汤了。正好我们带回来的有条鱼,今天晚上您和长根叔就在我家吃吧。反正回去也就您俩,咱们一起吃也能热闹一些。”听宋淮书想喝鱼头豆腐汤了,陆杨氏哪里会拒绝。想到家里没有豆腐了,忙掀起车帘对着陆长根喊了一声。“他爹,你回村儿去大刘家买二斤豆腐送过来,咱今天晚上在政安家搭伙。”宋淮书已经六天没有回家住了,看着一尘不染的院子,转头对抱着陆星沂的陆杨氏道了声谢。“这几日我和政安都不在家,让婶子和长根叔费心了。”此时陆星沂已经醒了,正在低头逗她的陆杨氏,抬头瞪了一眼他说道:“哪儿费什么心了,我们在家也没事儿,也就每天过来看看罢了能费什么心。行了,你跟政安赶紧把东西收拾进屋,我跟我大孙女玩一会儿。”说着,便抱着陆星沂往院墙边的月季花丛前走去。见状,宋淮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将骡车上陆星沂的衣裳包被抱进了里屋。等到宋淮书整理好后,陆政安正牵着宋希仁买的奶羊进圈。看到宋淮书从屋里出来,忙说道:“方才婶子让长根叔下山买豆腐,咱今天晚上准备吃什么?”“吃鱼吧,鱼不耐放,而且那鱼也太大了。正好长根叔和长根婶儿也都在,正好炖吃了算了。”晓得宋淮书喜欢吃鱼,听他这么说陆政安应了一声,将奶羊栓好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去盆架处把手洗干净。让宋淮书和陆杨氏照看自家闺女,陆政安把鱼找出来清洗干净后,去后院拔了几根小葱,一边等陆长根买豆腐过来,一边跟两人聊天。待话题聊到今年的秋菜上面,陆政安想到发芽率不高的菠菜和香菜,忙开口问陆杨氏道:“对了婶子,您家里可以菠菜和芫荽种子?我今年想种上一垄,冬天清炒,凉拌,涮锅子都吃的着。”“有是有,不过这个时候种菠菜和芫荽是不是已经晚了?估摸着长不太好了。”陆政安蹲在地上把小葱剥干净,听陆杨氏说这话,立时说道:“不碍的,撒上种子之后用玉米杆搭上在地垄上,多少能保点温。这两种菜喜热耐寒,问题不大。”既然陆政安愿意种,而且家里也有菜种,陆杨氏自然不会反对。“成,那明天我就把菜种给你送上来。对了,今年你们干豆角和茄子干是不是没晒多少?去年你家晒得吃着不错,今年我就多弄了一些,等明天我一起给你们送上来。”“不用了婶子,政安晒了一背篓呢,黄瓜也腌了三坛子,正说要不要给你们送去些呢。”陆星沂听到宋淮书的声音,还当是逗她呢,嘟着小嘴嗯啊的回应了两句,惹得几人忍不住一顿大笑。陆政安瞧着自家闺女可爱的模样,走上前用下巴拱了拱她的小手,惹得陆星沂也咧嘴笑直笑。……酉时中的时候,陆政安将炖好的鱼汤用砂锅盛了端到了堂屋里,又凉拌了个水萝卜和自己从林州带回来的半只酱鸭当下酒菜。这段时间不管是家里,还是村子里都风平浪静无事发生,陆长根心里很是舒畅,和陆政安坐上了桌之后,便忍不住喝了两杯。不过,陆杨氏担心酒气熏到陆星沂,等吃得差不多了,就抱着陆星沂去了一旁坐着了。陆政安这阵子跑的也乏了,闻着酒香也忍不住喝了两口。看着灯下已经两鬓斑白的陆长根,忍不住劝道:“长根叔,按理来说我不该跟您老说这话,但村长这个活儿,实在是费心又费力,要不行您干脆别干了。”听到陆政安的话,陆长根叹了口气,“这事儿我也想过,但是不干的话,在家啥事儿也没有也是没意思。你说我这年岁也不算大,能天天在村头儿跟他们闲磨牙?”说着,陆长根夹了一块儿水萝卜放进了嘴巴,嚼了几下这才想起问陆政安这次的林州之行。“你这次去林州咋样?桃干可有人要?不行的话,你也别着急,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不瞒长根叔说,我背了一筐桃干去林州,在街头两个时辰没有用完就卖空了。”陆政安看陆长根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笑了出来。“这种事我可不敢跟您撒谎,我劝您辞掉村长,就是想问问您想不想出去跑跑。”陆长根一时间没听到陆政安的话是什么意思,倒是一旁的陆杨氏听明白了。见自家男人还是一脸茫然,抱着陆星沂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政安的意思是让你跟他一起做生意,问你愿意不愿意。”反应过来的陆长根看了眼自家婆娘后,又转头看向陆政安。拧着眉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跟你一起跑生意自然是行的,只是我以前也没干过这个,别扯了你的后腿。”听陆长根这么说,陆政安笑着说道:“我以前也没干过啊,多跑几次也就明白了。”陆长根见陆政安并没有嫌弃自己是白脖儿,便也放下心来。想起村里多的是年轻机灵的后生,不由得问道:“咱村儿能说会道,手脚勤快的年轻人不少,其实你大可以找他们给你帮把手。”陆政安抿了一口酒水,听到陆长根这话便放下了杯子。“您二老对我和淮书掏心掏肺,那我也不想瞒您二老。咱村儿的人,我有些信不过。不是说他们不好,而是我对他们了解的并不多。不如请您老出山,咱们爷儿俩一起实实在在的好。”说罢,陆政安看陆长根杯子里的酒水已经没了,执起酒坛又给他倒了一杯。“这话我说了您先考虑一下,也不是让您立马就答应的。”闻言,陆长根点了点头,应道:“那行,我回去再考虑考虑。”说罢,转头看向门口已经黑下来的天空,便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孩儿他娘帮着政安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回家了。”陆杨氏看着宋淮书怀里早已经困得打瞌睡的陆星沂有些着急了,但两人一直没说完,她也不好插嘴打扰。如今听陆长根这么说,忙应了一声上前帮着陆政安收拾碗筷。山上到山下还得走一刻多钟,加上现在天又黑了,陆政安忙伸手将陆杨氏给拦了下来,扳着她的肩膀将她往门口推了两步。“天黑了,您二老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们,这几个碗筷就别伸手了。”陆杨氏被陆政安的举动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拉开,笑着说道:“行了,行了,我们这就走。”说着,招呼了陆长根一声,跟宋淮书打了声招呼就往外走。见陆政安抱着陆星沂要送他们出门,陆杨氏连忙阻止道:“这晚上天黑了,就别带小妞妞出门了。我们又不是外人,别送来送去的了。”然后就扯着陆长根的衣袖,拉着他走出了大门。陆政安也心疼宋淮书和自家闺女,让他们俩在屋子里待着,自己把陆杨氏和陆长根送到大门口后,这才转身回家,顺便把大门也一并锁上了。被宋淮书抱着哄了一会儿,陆星沂已经睡着了。陆政安让宋淮书回屋把孩子放下,自己则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到灶屋清洗干净,顺便还烧了半锅热水给宋淮书洗漱。等宋淮书收拾好,换上干净的里衣,陆政安又弯腰将水盆端到了屋外。宋淮书看着陆政安为了他们父女俩忙碌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歉疚,看着陆政安消瘦了不少的脸颊,心里极是心疼。“本来说我们走满月你能在家好好歇一歇的,没想到你还跑了一趟林州,这下更累了。”陆政安看宋淮书坐在床边,身上只穿了件月白色的里衣担心他着凉,便走上前将人将人塞进了被窝里。伸手从他的衣领里探入摸了摸他后背,见触手一片温热这才放下心来。“来回都是坐的车,累什么呀。就是出门在外有点儿想你和闺女,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我在家有父亲和母亲照顾着,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宋淮书说完,感觉到陆政安那只打手在自己的背后不停地游弋,忙红着脸把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拉了出去。抬眸看着陆政安有些不满足的眼眸,宋淮书忙移开视线,问陆政安道:“你真打算拉着长根叔一起卖桃干?”“嗯,长根叔虽说年岁不小了,但是毕竟上过战场,和普通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而且,村儿这些人做些园子里的活计还可以,跟我一起往外跑,我心里确实信不过。”说着,陆政安站起身在床前把外衫脱掉,伸头吹熄了旁边跳动的蜡烛。随即,扯开宋淮书的被子,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人搂到了自己怀里。“村里其他人就不说了,就经常和咱们打交道的几个,细数下来有几个是合适的?铁牛哥为人莽撞,性子火爆。铁柱哥虽然是个心里有数的,但有些耍滑头。铁栓哥倒是还可以,就是心眼儿太多,带他出去是见冒风险的事。”听陆政安这么一分析,宋淮书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人的性情,确实如陆政安所说。如此对比下来,确实再也没有陆长根更合适的人了。“如果长根叔答应了,咱们也不能让他跟着白忙活吧?你打算给他多少工钱?”陆政安揽着宋淮书的肩膀,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他的颈窝。“以长根叔的性子估计给他开工钱,定是不会要的。我想着干脆给他分红。抽利润的两成给他,你觉得如何?”一听陆政安只分给陆长根两成的利润,忍不住皱了下眉。“两成会不会太少了?”闻言,陆政安忍不住笑了一下,“两成太少?你可晓得咱家还有两千多斤桃干,每斤桃干能卖九十个大钱,就是一百八十两银子。一百八十两银子抽出来两成,你自己算一下有多少钱?不说别的,这钱绝对比长根叔和长根婶种地要挣得多。”宋淮书一听陆政安这么说,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帐,待估算出具体多少钱后,自己也不由得惊讶了。“乍一听两成真算不上多,没想到算了一下,确实能拿不少。”说到这里,宋淮书有些赧然的笑了笑。右手无意识的戳着陆政安的手臂,估算着他家一年的收益,忍不住叹了口气。“后面如果桃干的行情能一直这么好,估摸着两三年我们就能把欠父亲的钱给还上了。”“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其他三个山头的果子一下来,估摸着收益会更多一些,咱们也能多给闺女攒些嫁妆了。”宋淮书听到陆政安的话,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才几个月大,等她出嫁估摸着还得十多年呢,你现在开始给他攒嫁妆了啊?”陆政安将支起头来的宋淮书一把搂进了怀里,伸手将被子给他裹好后,这才回道:“这事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很多人家不是从孩子出生就开始准备了嘛。咱们家可能比不过那些人,但是为了咱闺女以后能在婆家腰杆子硬一点儿,咱们自然要给她多多的准备。”说到这里,陆政安想到他和宋淮书捧在掌心的明珠会在十多年以后被其他野猪给拱走,心里立时开始难受起来了。“哎,其实十多年过得很快的,想想咱闺女以后还得嫁人,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万一运气好碰上个知冷知热的,那倒还行。万一遇上个不讲理的,想方设法的磨搓咱闺女,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宋淮书听到陆政安竟然畅想十多年后的事情,本不想接他的话。然而当他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顺着陆政安的话想下去之后,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在了一起。知道万不能再听陆政安的空话了,宋淮书默默地翻身面朝着向周公举手投降的女儿,打算闭上眼睛。然而,刚等他把眼睛闭起来,陆政安便立刻翻身将他揽进了怀里,直起上半身凑到他的耳边,提议道:“淮书,你说以后咱们给闺女招赘行不行?这样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任凭未来的女婿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咱闺女不好。”宋淮书对陆政安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抬手紧紧捂住陆政安的嘴巴,平生第一次将对陆政安发脾气。“你睡不睡?不睡就别打扰我跟丫头。”见宋淮书竟然破天荒的对自己发脾气,趴在宋淮书身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宋淮书伸手去推他的时候,陆政安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抓住宋淮书的手腕,低头在他脑门儿上啄了一口。“好家伙!你竟然凶我?!”宋淮书在说完之后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的语气太过重了,听陆政安这么说,心里不禁有些慌,正要开口解释两句,陆政安的吻便落在了自己额头上。没等宋淮书反应过来,紧接着陆政安便将抱着他翻到自己身上。“你现在都敢凶我了……”宋淮书见陆政安竟然这般动作,当即吓得惊呼一声。同时担心惊醒一旁呼呼大睡的陆星沂,忙转头朝床里看去。见陆星沂依旧举着小拳头睡得正香,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低下头对陆政安说道:“你做什么?!赶紧把我松开。”宋淮书的话音落下,只听黑暗中的陆政安嘿嘿一笑,双手竟然就这么放开了。猝不及防的宋淮书落到陆政安的胸膛上,还没等他说话,只听陆政安在头顶满是无辜的说道:“你若想让我继续抱着你就直说嘛,你看我一松手你又投怀送抱了。”宋淮书趴在陆政安胸口,忍不住磨了磨牙。正要翻身下来的时候,只见陆政安那双大手却又覆在了他的背上。“行吧,既然你都投怀送抱了,我若拒绝多伤你的心。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说罢,陆政安捧着宋淮书的脑袋直直的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