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季月桥说这话, 陆政安和季月贤下意识的看向对方。只见那妇人极其消瘦,但肚子却大的离谱,乍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对方已经即将临盆。不过, 经历过宋淮书怀孕产女,陆政安看着对方眉宇间的神态, 总觉得有一丝丝怪异。非但没有为人母的喜悦,反而看上去很是紧张, 眼眸四顾,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因为马云涛的关系, 陆政安本来对进店的每一个人都有些警惕, 如今被季月桥提醒之后,陆政安也立时察觉到了异常。见那女子一路磨磨蹭蹭的靠近宋淮书, 陆政安立时警铃大作。伸手拨开面前的季月贤,一路朝着宋淮书疾步走去。然而,就在那女子即将靠近宋淮书的时候, 只见对方脚步忽然慢了下来,紧接着从袖袋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就要往嘴里放。见状, 陆政安一个健步来到那女子身旁,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面带关切的对她说道:“这位夫人,店中人多您身体不便还是要当心这些。我们铺子在一旁设立的有休息的桌椅,夫人若是需要什么, 直接跟我们将即可。”那妇人被陆政安握住手腕,表情立时有些慌乱。原想把自己的手臂从陆政安手里抽出来, 可是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想到手里还没吃到嘴的药丸, 那妇人唯恐陆政安发现端倪。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温声对陆政安说道:“多, 多谢掌柜的好意,奴,我自己过去便是。”一旁的宋淮书见陆政安一直拉着一个女子,立时察觉到了不对。想到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宋淮书当即也起了疑心,本想过去看看情况。但是念着男女有别,万一闹将起来,也是他们理亏。就在宋淮书犹豫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恰时自家母亲牵着女儿从里面出来,宋淮书顿时心中一喜,忙来到宋兰氏身边,低声道:“母亲,政安那边怕是有麻烦,男女有别,您过去看看。”对于马云涛的事情,宋兰氏也是知道的。听宋淮书这么说,宋兰氏当即朝陆政安那边看去。那女子虽身怀六甲,可四只纤细,面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定然是有什么病症。大喜的日子这种人进店,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别有居心。知道在场的人不好同她接触,宋兰氏当即将陆星沂塞到宋淮书手里,朝着陆政安和那妇人走了过去。一见自家岳母过来,陆政安立时松了口气,但握着那女子手臂的手却还是没敢放开。宋兰氏知道陆政安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既然握着人家女子的手不敢放开,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缘故。“政安,这是怎么了?”“母亲,今日铺子里人多,我看这位夫人脸色不太好,怕人来人往的冲撞了她,正想带她去一旁休息。既然您过来了,就帮忙招呼一下吧。”那妇人此时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内室的门帘被挑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马云涛带着马管家从内室走出来,状似无意的用手抚了下自己的小腹,笑着问陆政安道:“今日水喝的有些多了,不知这附近可有恭房?”“出门左拐十米处就是了,铺子里人有些多,就不送马老板过去了。”就在两人说话间,忽听得那妇人哎哟一声,而后便拉着宋兰氏的手臂作势要倒下去。陆政安虽然同马云涛在说这话,可注意力一直在自家岳母和那妇人身上,见对方身体一软就拉着自家岳母往地上倒去。见状,马云涛身后的管家立时扬声说道:“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倒下了呢?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别瞎说,陆公子家的果脯和干货都是自家制的,能有什么问题?”马云涛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哗然。而陆政安见状,心里明白马云涛的这只靴子终于是落了下来。“两位还请慎言,这位夫人具体如何,还得等大夫来了再说。马老板张口就说在我铺子上吃出的问题,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一听陆政安竟然这么说,马云涛拧眉道:“陆公子这是何意?我这还不是在帮你说话嘛,你怎么还狗咬吕洞宾呢?”闻言,陆政安不由冷笑了一声。“那我可是要谢谢你了。”而此时倚靠在宋兰氏身上的孕妇指着陆政安,断断续续的说道:“就,就是吃了你们两块果脯,才,才这样的。”听妇人这么说,陆政安冲她点了点头。“那就请这位夫人,和铺子里尝过我家果脯的客人都暂且留步,我家人已经去请大夫过来了。是非曲直,咱们稍后变见分晓。”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陆政安这话之后,顿时安静了下来。马云涛和马管家看着如此平静的陆政安,只觉得对方平静的太过异常,就好似早有准备一般。就在两人忐忑不安的时候,季月桥急匆匆的带着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进了门。“政安哥,大夫来了。”见季月桥带着大夫过来,陆政安立时让众人让出一条路,让大夫过来帮忙诊脉。在大夫看到妇人第一眼的时候,眉头立时皱了起来,显然也觉得女子这般状态极不正常。在大夫执起女子的手腕仔细把过脉后,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片刻,随后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敢问这位夫人,你先前可曾找过大夫帮你把脉?真的确认是喜脉么?”大夫此言一出,那女子表情立时犯了难。犹豫了片刻后,这才回道:“早几天还去药铺看过大夫,说是我身体亏虚,让我好生将养。我方才走到他家铺子门口,嗅着味道酸甜,便觉得有些嘴馋,想要尝尝。结果刚尝了一口就……大夫,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有事吧?”“眼下倒不是孩子有没有事,而是你肚子根本就没有孩子。”大夫的话音落地,在场的人再次哗然。而陆政安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转头看向季月贤和季月桥。季月桥在陆政安面前自来是老实的,看着陆政安的疑惑的眼神,忙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跟前,小声的解释道:“这大夫是五皇子随身的御医,我看那妇人倒下之后,便立刻过去把人请了过来。”“五皇子?五皇子也来了?”陆政安惊讶的问道。季月桥点了点头,“跟我们一起来的,不过他不想在这种场合露面,所以就没过来。”马云涛也被大夫的话给惊呆了,本想转头质问马管家,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此事并没有经过马管家的手,便是责怪也怪不到马管家的头上。但事已至此,马云涛怎么也不能看着陆政安他们脱清关系,忙继续说道:“这是哪来的蒙古大夫,这妇人肚大如鼓,一看就是身怀六甲的,你怎么能说人家没怀孩子呢?”说罢,马云涛抬头看向一旁的季月桥,怪道:“你这小兄弟哪里请来的大夫,可别是晃点人的啊。”季月桥的少爷脾气现在虽然已经收敛了许多,但收敛了并不代表没有了。见马云涛竟然这般的质问他,顿时心头火起。正要张口回骂,却被一把折扇给挡住了。“马老板可真是健忘,先前你还同我们家这个小兄弟同桌吃饭你这都不记得了?”马云涛一见季月贤,心中顿时暗叫一声糟糕。忙陪着笑脸凑到季月贤身边,却被他用折扇给戳开了。“马老板有什么话还是等会儿说话,眼下救人要紧。”此时太医已经帮那妇人再次把了脉,“在下确信你并未怀孕,而是腹内长了东西。你若是不信,大可以移步旁边的医馆,看看其他大夫怎么说。”那妇人此时已经慌了神,攀着大夫的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就在那妇人踉跄着往外走的时候,陆政安却突然开口把人给叫住了。“这位夫人请先留步,看下这个可是你掉的东西。”说着,陆政安从袖袋里翻出一枚棕色的药丸,那药丸有孩子指尖大小,映着光线还透出一丝红色。季月桥请来的大夫乃是宫中出身,见识和学问都非寻常大夫能比拟的。眼下看着陆政安手里的那枚药丸,只见那大夫鼻翼微动,轻声说道:“藏红花?”众人一听大夫这么说,再看向那妇人时眼神便有些怀疑了。那妇人见众人这般看着他,心里已经慌到了极点。“藏红花活血化瘀,怀孕的人最是忌讳触碰这种东西。这位夫人先前认为自己身怀有孕,竟然还随身携带这种药来我铺子,究竟是何居心?夫人还是要随我去衙门把话说明白的好。”过来闹事的女子本来身份就见不得光,如今听陆政安说要拉她去见官,更加六神无主。顾不得自己鼓起的肚子,扑跪在陆政安面前。“别,别报官,我,我……”见那女子忍不住要说出实情,马云涛立时开口阻道:“陆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看这女子大这个肚子实在是可怜,而且都已经跪下来求你了,何不放人一马?”一旁的宋淮书心里一直憋着气,听马云涛这话立时接道:“马老板也是做吃食生意的,应该清楚店里出现意外对生意影响会有多大!而且这位夫人先前认为自己身怀有孕的情况下,竟然还随身带着藏红花的药丸,是何居心大家心里都清楚么。就这种人而言,哪里配当一个母亲?!”说罢,宋淮书转向马云涛,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质问道:“马老板话里话外处处针对政安不说,还几次三番阻拦我们,莫不是背后指使这女子的人是你不成?!”宋淮书此时已经被气得快要没有理智了,说出口的话虽然有理有据,但却丝毫不留情面。听得马云涛青紫一片,挥袖反驳道:“一派胡言!”“既然如此,那我们要去见官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来庆贺我们铺子开业,那我们双手欢迎,若是别有用心,也不怪我们不顾往日情面!”在场的众人没想到进来买个吃食,竟然还顺带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一个个的看着柜台前的几人,兴奋地都要摩拳擦掌了。宋淮书说完,陆政安也不再犹豫,扶起地上女子就开始往外走去。在陆政安弯腰的瞬间,极快的对宋淮书说了两个字。看宋淮书愣了一下,看着陆政安离去的背影,立时扬声对铺子里还未散去的众人说道:“让大家受惊了,为了补偿大家,今日铺子里所有货物一律五成优惠。”在内室的门口,沈念瑾看着宋淮书的背影,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口中喃喃道:“这对契兄弟倒是一对妙人。”……在去衙门的路上,那名夫人便直接跟陆政安说自己是受人指使,乞求陆政安能够放她一马。陆政安自然知道她是受人指使,他将人送官的目的正是为了揪出她背后的人,怎么可能因为对方的三言两句就放过她。虽说陆政安是初次进入县衙,但有陆长根和岳父宋希仁在,心里倒也不打怵。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在堂上如实说了一遍,再轮到那夫人时,对方已经抖如筛糠。能坐到堂上的人自然不是傻子,见那女子表情异常,再去查她的身份时,竟然发现她是一个逃奴,名曰秋娘。因为害的主母早产,秋娘心生恐惧便从主家逃了出来。为了逃避主家的追捕,同时也为了活命,秋娘便沦落到了暗门,自此以卖肉为生。原本秋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却不成想冬月的时候,她一向准时的癸水竟然没来,随即肚子便开始大了起来。宅子里的妈妈见状,只当是秋娘是有了身孕,当即熬了碗堕胎药给秋娘灌了下去,却不想这碗药下去,秋娘腹中的胎儿非但没掉,反而肚子越来越大。无奈,管事妈妈也只能任她将孩子生下来,秋娘虽说不能再接客,因为没法赚钱没少受管事妈妈的打骂。就在前几日秋娘在打扫庭院的时候,竟然被一个客人看中。对方非但不让她伺候,还给了她几两银子,同时塞给她一瓶药丸,让她在四月二十六那日去陆氏干货铺子找机会服下,等事成之后再另有酬谢。秋娘之前也曾在高门大户里伺候的,对方给的药里掺着大量的藏红花她一下就闻出来了。秋娘本来也不想要这孩子,一咬牙便就同意了下来。说完之后,秋娘膝行到了堂前不住地对着县令磕头求情。县令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瞥了一眼陆政安等人,追问道:“找你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奴只知道此人姓陈,身量并不高,年约四十上下。哦对了,这人耳朵上长了个肉瘤,其他奴就真的都不知道了。”听秋娘说完,陆政安只觉得她口中的那人有些熟悉。在回头看向岳父的时候,只见县衙门口看热闹的人中,马掌柜着急忙慌往外走,陆政安立时回忆起来,秋娘口中的陈姓男子跟马云涛身边的车把式极为相似。于是,陆政安忙对着县令大人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草民知道那人是谁。”当一众捕快来到马云涛下榻的客栈时,马管家正跟在马云涛身后急匆匆的向外走。然而当两人从楼上下来,看到进门而来的众位捕快,整个人顿时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马云涛和车把式来到县衙后,在杀威棒和惊堂木的双重压力下,两人便将自己所做之事尽数吐露了出来。因为此事情节较轻,但性质极为恶劣,参与的几人当即就被县令给收监了。等到季老夫人的马车来到县衙门口的时候,陆政安搀扶着宋希仁刚刚从县衙里出来。季老夫人看着陆政安消瘦不少的脸,当即红了眼眶。“天杀的贼孙害我政安。”看季老夫人如此激动,季月贤忙站在一旁安抚道:“祖母切莫生气,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当心身子。”“老夫人到了怎么不在铺子里等我?这边也没什么事。”见陆政安确实没受什么伤,季老夫人这才放心下来。“一听说你出事了,我哪能坐得住啊,索性就过来看看。哎,现在的人啊,真是看不得人家过得好一点儿。你瞧你这生意才有点儿起色,就有人惦记上了。”“没事儿,我对这人本来就防备着呢,翻不出什么大风浪。”陆政安扶着季老夫人的手臂,一边往马车旁走去,一边问道:“我正和淮书说,等铺子稳住了就去江安镇看您的。”闻言,季老夫人笑着拍了拍陆政安的手背。“之前你劝我的话,我都记着呢,没事儿的时候琢磨琢磨,觉得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趁着我现在身体还硬朗,四处走动走动,吃点儿以前没吃过的好吃的比闷在家里强多了。”待陆政安等人回到铺子的时候,时间已经到未时了。看着宋淮书还在铺子里忙活,陆政安将季老夫人送去内室休息,自己忙去柜台帮忙。“怎么样?可还忙得过来?”宋淮书闻言,忍不住笑了笑,一双眼睛一闪一闪的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有二旺,还有季家两个公子帮忙,哪能忙不过来。”正说着,季月贤牵着陆星沂从外面走了进来。陆星沂仰头看着提着东西走出铺子的客人,奶声奶气的学着宋淮书模样喊道:“客人慢走,稀饭再来嗷。”陆星沂的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偏偏陆星沂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攥着季月贤的手指,奇怪的问道:“伯伯,他们笑什么?是笑星沂么?”季月贤看着陆星沂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都要化了,弯腰将人从地上抱起,温声哄道:“星沂棒棒的,长得有那么好看,才不是笑你呢。”见季月贤抱着陆星沂进了内堂,也不再去管她。帮着把账目记好后,这才开口询问宋淮书道:“可曾吃过饭了?我让二旺帮着去对面订了一桌席面,等下你赶紧过去吃点儿。”宋淮书从早晨忙到现在滴水未进,听陆政安这么问,这才发现肚子空落落的,而且嘴巴也干的厉害。见这会儿没有人进来,宋淮书忙走到陆政安身边,伸手倒了杯水这才喝了一口。想起被带走的秋娘,宋淮书这才开口问道:“那位夫人怎么样了?可交代出来是谁主使的么?”陆政安见宋淮书嘴角有些水渍,用拇指帮他擦了一下。“到了衙门哪里还得了她扯其他的,不光是她,就连马掌柜和赶车的车把式也都被收监了。至于怎么判,还得看后面情况。”一听马云涛主仆也被收监,宋淮书着实有些惊讶,但随即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可就太好了,少了这个祸患在,咱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看着宋淮书脸上的欣喜,陆政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嗯,我回来的时候问了一下,像马老板这种情况多是会判流放。若无意外,以后怕是再翻不了身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让人同情。”两人正说这话,李二旺从外面跑了进来。“政安哥,酒楼已经把席面预备好了。”闻言,陆政安看了下宋淮书朝着内堂走了去。众人都跟着忙了一天了,早就已经饿了。此时见陆政安招呼去吃饭,众人待季老夫人起身出了房门之后,这才跟在后面走了出来。就在陆政安头疼留下谁帮忙看店的时候,只听张嬷嬷笑道:“表少爷也别想了,老奴帮留下来帮您看一会儿,看看年轻的时候跟老夫人学的本事都丢了没有。”听张嬷嬷这般说,季老夫人指着她笑道:“那就让她留着看店,少一笔就都算在她头上。”季老夫人既然发了话,陆政安便也同意了下来。在带着季老夫人来到沈记酒楼,在安排众人入座的同时,又让酒楼熟悉的小二帮着挑了几样新出锅的菜送去了对面。见陆政安竟然还不忘张嬷嬷等人,季老夫人心里满意至极。搂着陆星沂亲了亲后,转头吩咐季月贤,“去问问英哥儿过不过来?”陆政安正奇怪季老夫人口中的‘英哥儿’是谁的时候,只听季月桥回道:“殿下已经吩咐了,中午有事要要去办,晚上再过来陪祖母您吃饭。”听到季月桥的回答,季老夫人倒没再说什么。热热闹闹的跟着众人吃了顿饭后,正要牵着陆星沂出去,只见沈念瑾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对着季老夫人躬身行了一礼。“念瑾跟老夫人请安。”季老夫人看到沈念瑾后,立时笑了出来。“是念瑾啊,快进来,你怎么也在这儿啊?”“正好有事在这里待几天,方才看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晓得您也来了,就过来跟您问个安。”沈念瑾话虽是和季老夫人说得,可是眼神却一直往陆政安身上瞄,显然是有话想跟陆政安说。陆政安被他看的一头雾水,正疑惑自己哪里做的不妥当的时候,沈念瑾笑呵呵开口道:“不知陆公子可有空闲,沈某有桩生意想跟你谈。”听到沈念瑾这么说,陆政安这下是真的惊讶了。早知道沈念瑾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沈记的掌权人了。而他和宋淮书不过是刚刚起步,陆政安实在是想不明白沈念瑾怎么会想同他来做生意。不过,既然机会已经放到了面前,陆政安自然没有道理去拒绝。于是陆政安立时点了点头,对沈念瑾说道:“劳烦沈老板稍等,我将老夫人送回去再来同你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