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记食肆和酒楼遍布整个大熙朝, 财力与势力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比拟的。便是顶峰时期的季家,遇到沈家也得礼让三分。知道沈念瑾的身份背景之后,加上季老夫人也嘱咐陆政安在面对沈念瑾的时候, 说话务必要留心这些。所以在陆政安再次来到沈记酒楼的时候,整个人莫名的有些紧张起来。许是看出陆政安一直在紧绷这神经, 沈念瑾不由对他笑了笑。“我小时也曾在被季老夫人照顾过一段时间,你我表兄弟相称也不为过。所以, 你不必紧张。”闻言,陆政安抬头看着沈念瑾眼神里有些惊讶。见陆政安如此表情, 沈念瑾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 踱步来到窗口看着外面的街景,笑着说道:“不过今天咱们不说这事儿, 请陆公子过来的目的,确实是想和你谈一桩生意。”“什么生意?”沈念瑾回头看了一眼陆政安,手里的折扇在窗台上轻敲了数下后, 这才说道:“沈记只开酒楼和食肆委实没什么新意了,我走了几处地方, 发现茶楼生意委实不错,所以闲着也无事,就想开一家试试水。”陆政安坐在凳子上听着沈念瑾的话,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已然在翻江倒海了。看着玉树临风的沈念瑾, 陆政安不由得叹息,人跟人果然是不能比较的。不过, 沈家财力雄厚, 只要沈念瑾一开口,必定大把的供货商挤破头往前凑, 怎么反而挑选了他们初出茅庐的陆氏?“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找上你们?”猛地被沈念瑾猜中心思,陆政安不由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沈念瑾那张笑眯眯的脸,只觉得对方那双眼眸,好似能一眼能看透人心一般。察觉到自己这个想法,陆政安立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随即,陆政安倒镇定了下来。“确实,若沈老板是看在同季家往日交情的份上,大可不必如此。”听着陆政安的话,沈念瑾葱白的食指摇了摇。“我可不是那等因为交情就屈就的人,你家东西虽然品质不差,但跟真正的大家却还是差了一些,我想同你合作,而是觉得你和你家那个契兄,同我两位祖父十分的相似。我祖父能够以一辆小推车白手起家,我相信你们也一定能够做到更好。”陆政安揣着墨迹还未干的契约,晕晕乎乎的出了沈记酒楼。回头看向沈记黑底金漆的招牌,同时也看到了窗口处笑眯眯挥手冲他打招呼的沈念瑾。此时此刻,陆政安确定沈念瑾不光做生意是把好手,能够洞察人心,更甚至还是一个蛊惑人心的大师。虽说同沈记合作是件天大的好事,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契书给写了,实在是让人觉得无奈和迷茫。自陆政安说要去沈记同他们老板谈生意,心里便一直悬着。在看到陆政安从沈记酒楼出来之后,立时丢下手里的账册迎了出来。“谈的什么生意?怎么样了?”宋淮书说完,见陆政安表情有些异常,悬着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你怎么了?可是沈老板为难你了?”见宋淮书有些急了,陆政安握着他的手忙摇了摇头,安抚道:“没有,既是他主动邀我一起谈生意的,又怎么可能会为难我。”说着,陆政安将手里已经写好的契书递到了宋淮书手里。宋淮书将契书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后,心中又惊又喜。“有了这张契书之后,日后作坊就可以大胆的干了。若是生意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再扩大规模呢。”“确实,这张契书算是给咱们作坊兜底了。你现在柜台守一会儿,我去里面跟老夫人说会儿话。”沉浸在喜悦中的宋淮书点头应了一声,看着陆政安进入内室后,便又回到柜台后开始噼里啪啦拨起算盘珠子来。“回来了?”季老夫人一边剥着松子喂给正在低头解九连环的陆星沂,一边温声问道。“怎么样?事情可谈妥了?”“嗯,沈老板日后打算开茶楼,想订咱们的干货,我已经答应了。”陆政安说完,见季老夫人表情动都未动,陆政安来到一旁的椅子旁坐了下来。“老夫人,沈老板的祖父您应当也认识的吧?”提及沈念瑾的祖父,季老夫人剥松子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陆政安微微点了点头。“认识,怎么能不认识。要说沈念瑾的祖父沈熙川也算是一个奇人,同他契弟一起白手起家,两人的事在当时也算是一个传奇了。”说着,季老夫人便将自己知道的跟陆政安尽数都说了一遍。而一旁的陆政安听着沈熙川和夏唯谨的发家史,总觉得哪有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陆政安坐在凳子上思索了片刻,整个人惊奇的发现自己同沈念瑾的祖父确实有些相似。这一瞬间,陆政安不禁开始怀疑,沈家的这位长辈可能是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不过猜测归猜测,生意归生意。如今沈念瑾已经把这么大的馅儿饼捧到了他面前,并且他还已经接下来了。那他若再把握不住,属实是丢人了。想通之后,陆政安心里顿时轻松了大半。伸手戳了戳自家闺女鼓鼓的脸颊,在收获了一个白眼儿之后,陆政安这才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在临走出门时,陆政安脑子里又想起了沈熙川,回头问季老夫人道:“那沈老板的祖父可还在世?”“沈老和他契弟感情甚笃,在夏老过世没多久,沈老也就撒手人寰了。”听到这话,陆政安不禁有些惋惜。“那还真是可惜,这么传奇的人物,若有幸能见得一面,人生也算无憾了。”……铺子开张当日虽然被马老板影响了一些,可总体来说成绩还是喜人的。为了答谢众人这段日子的辛苦,陆政安除了在沈记订了席面之外,还另外给众人包了一个二两的红封,就连陆星沂也都有份。拿着红封的陆星沂,回想起客栈小二拿到赏银的模样,对着陆政安和宋淮书拱了拱手,怪声怪气的说道:“多谢两位老板。”陆星沂可爱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宋兰氏笑着将陆星沂搂到自己怀里,亲了亲她的脑门儿后,将手里的红封塞进了她的手里。“行了,行了,好你就别在这儿现了,好坐着吃饭吧。”解决一个心腹大患,铺子又顺利开张,加上陆政安和沈记又签下了契书,可谓是三喜临门。想着未来蒸蒸日上的生活,陆长根心里极是开心,酒喝得也很是爽快,不管谁来举杯都跟着陪一个,等到一壶酒见了底,陆长根说话也都有些大舌头了。沈记酒楼距离陆长根等人下榻的客栈,还是有些距离的。陆政安不放心醉酒的陆长根和已经微醺的宋希仁,便去租了辆马车。将人安全无虞的送回到客栈后,这才带着宋淮书往铺子里走。今日月色正明,路上也并无多少行人。两人走在回去的石板路上,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一样。两人莫约走了半刻钟,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回头看了眼彼此,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今天是不是也喝了不少?没感觉不舒服吧?”听着宋淮书的关切声,陆政安顺势歪头将脑袋顶在宋淮书的肩膀上。“嗯,没什么大碍,就是被风一吹有些头昏昏的。”知道陆政安是伪装的,但宋淮书也没有拆穿他。反而一手拉过陆政安的手臂,架着他往前走去。虽说近些时间陆政安操心费力的消瘦了不少,可是这么大身板儿的一个人压在宋淮书身上,也着实有些吃力。架着陆政安才走了不过四五十米,额头便隐隐有些汗意,就连呼吸也有些粗重了。陆政安的额头贴在宋淮书的脖颈处,宋淮书任何的异样自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见宋淮书仍旧强撑着架着他走,陆政安轻笑一声,将手臂从他肩膀上抽了出来。趁着宋淮书还没反应过来,快步走到他的面前,弓腰将宋淮书背到了背上。“你都喝酒了,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知道你累了,这会儿换我背你一段儿。”说着,陆政安反手拍了拍宋淮书的屁股,“乖乖趴好,摔了我可不负责。”宋淮书同陆政安在一起这么久,哪里会不晓得他说着话不过是在吓唬他。“你这阵子都瘦了不少,我不想你太过劳累。”闻言,陆政安心里不由的一暖。“现在累一些,等日后上了正轨就轻松些了。等咱们给女儿赚够了嫁妆,再存一些养老的银子,作坊和铺子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我也带你出去游历一番,看看外面的好山好水。到时候就我和你两个人,谁都不带。”宋淮书趴在陆政安的背上,一边听着陆政安说话,一边感受着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陆政安说完,见背上的宋淮书一直没有反应,忍不住颠了一下。“睡着了吗?怎么说话没有反应的?”“没有,就是在想,星沂现在才两岁多,你说的这种日子最起码还得十五年才能实现呢。”“十五年也很快的,你想想咱们俩都已经三年多了,感觉也就是一转眼的事情。”不知不觉间,陆政安背着宋淮书回到了铺子。看着映着月光的渭水湖,毫无困意的陆政安拉着宋淮书来到湖边,吹着微凉的湖风,欣赏着眼前的湖景。“等过几天,咱们在这旁边的空地上搭上一个凉亭怎么样?没事的时候喝喝茶,吹吹风,平时也可供人歇脚休息。”宋淮书自然不会扫陆政安的兴,听他这么说,立时点头同意了下来。不过想到这边靠近沈记酒楼,宋淮书接着说道:“不过这里也不光是咱们自己的地方,若是想搭凉亭,最好还是得跟沈记他们商量一下。若是人家还有用途,也就别因为这点儿小事闹得不愉快。”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点了点头。“我明白,等过几天我去问问他们掌柜,若是不同意,咱们就不搞了。”两人又在湖边站了一会儿,等到将近戌时,这才携手回了铺子。在楼下的小隔间里洗漱了之后,陆政安便让宋淮书先上了楼,自己这将水端到外面。在陆政安收拾好,将铺子的大门顶好上楼后。**的宋淮书已经放下了床幔,映着昏黄的灯光,陆政安只看到帐子内宋淮书隐隐约约的身影。当陆政安伸手想要拨开床幔问宋淮书可还要喝水的时候,只听宋淮书满是惊慌的说道:“把灯吹了吧。”陆政安还当是自己把人给吓了一跳,应了一声后便乖顺的把桌上的蜡烛给吹熄了。在重新撩开床幔,坐到床边的时候,只觉得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慢慢攀上了陆政安的后背。不等陆政安反应过来,宋淮书已经贴着他的后背依偎了过来……这一夜,陆政安不禁春风得意,马蹄也疾。等到结束之后,宋淮书都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陆政安摸了摸宋淮书背后的薄汗,拿了帕子帮他擦了擦,这才拿了件里衣给他套上。看着宋淮书一动也不想动的慵懒模样,笑着伸手拧了下他的鼻子,再次吹熄了蜡烛搂着宋淮书进入了梦乡。……之后的两日铺子里的生意也还算过得去,陆长根和宋家两位长辈见也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便就带着陆星沂依依不舍的离开原阳城。在坐上马车后,陆星沂红着眼睛扒着车窗看着两人喊道:“两位老板,我下次还来嗷。”本来有些不舍得宋淮书和陆政安在听到陆星沂这话后,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一行人出了城门,陆政安和宋淮书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回去。“季老夫人过两日是不是也要走了?最近一直在忙铺子里的事,也没好好同她老人家一起说说话。”陆政安回想起现在的季老夫人,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哪里用得着我们陪,天天吃吃转转玩儿的开心着呢。先前还担心她会想不开,如今看来,她老人家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要强上许多。”“那是自然,能让季家几十年屹立不倒,这份心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而且即便是季家地位不如以前,只要人都还在,以季家前些年积累的财富,只要后世子孙不惹是生非,就足够他们花用的了。”说话间两人回到铺子门口,铺子里张嬷嬷正拿着抹布仔细的擦着柜台。而季月贤皱眉看着张嬷嬷忙碌的身影,不满道:“嬷嬷等陆政安他们回来自己收拾便可,您老这么大年纪了,仔细再闪着腰。”“老奴虽说上了年纪,可也没您说的这么不中用。闲着也是闲着,动缓着还能多吃一碗饭。”张嬷嬷说完抬头看到正要进门而来的陆政安和宋淮书,忙放下手里的抹布,问道:“小小姐走的时候有没有哭鼻子?”听张嬷嬷这么问,陆政安想起方才城门口时陆星沂说得话,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丫头心大着呢,车子一动就冲我们喊,两位老板,她下次还来呢。”陆政安此言一出,正在喝水的季月贤差点儿笑喷出来。“到底是你家闺女,鬼精灵的很,那小脑袋瓜转的且快着呢。以后我可要让我儿子离她远一些,不然被你闺女哄卖了,说不定都还帮她数钱呢。”闻言,陆政安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闺女肖父,你实在是拖了你儿子的后腿了。”陆政安说罢,众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等季月贤默默重复了一边陆政安的话后,立时朝他瞪了过去。“好小子,合着你这是转着圈儿的骂我笨呢。”反应过来的宋淮书和张嬷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正要帮着劝解两句,见又客人上门,便也就随他们去了。等到两人吵过之后,季月贤突然想起今日乃是马云涛判决的日子。用脚尖踢了踢一旁喝茶的陆政安,开口问道:“今儿你不去衙门那边看热闹?”“眼下就是五月节了,哪里有空去看那个热闹,我还不如在铺子里多理几袋货。”季月贤倒没想到陆政安竟然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后这才笑了出来。“你倒是豁达,不过这姓马的经此一遭,这辈子算是再难翻身。”“多行不义必自毙,也是他应得的。对了,老夫人接下来回江安,还是接着出去转?”听陆政安提起玩心大起的祖母,季月贤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是江安镇太热,大算往北走一走。家里也离不的人,我打算让月桥陪着去。你没事儿也劝劝她老人家,让她老人家在周围溜达溜达就算了,千万别跑太远。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你说这么大年纪了可怎么整……”季月贤头疼的摸了摸脑壳,心里实在是疑惑这老太太怎么突然转了性儿。陆政安听着季月贤的抱怨,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抬眸见有新客上门,立时起身迎了过去。深知内情的张嬷嬷看着陆政安的背影,忍不住抿嘴一笑。瞄了眼一脸费解的季月贤,转身继续忙活去了。……因着陆氏干货的价格委实比其他铺子便宜,整个五月节前陆政安和宋淮书就没有清闲的时候。就连季老夫人离开,陆政安和宋淮书也没能抽得出空去送。两人只忙到了五月节当天,陆政安和宋淮书挑了个人少的时候,将账本拿出来仔细算了一下。发现单就一个五月节,他们竟然卖出了五百来斤的桃干,还有三百来斤的李脯和杏脯。其他乱七八糟的也都卖了一些,除却成本和人工,净利润赚了将近一百两银子。在看到算盘上的具体数目时,宋淮书还有些不敢置信。又拉着陆政安算了一遍,确定并没有算错后,这才真的相信。“我只当能赚六七十两已经顶天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说罢,宋淮书低头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见后面还有不少节日,立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每次过节都能这样,咱们过年前还能赚不少。到过年回去的时候,不光能给大家伙儿包个大红封,还能多买些年货分给大家,也让他们跟着过个丰收年。”听到宋淮书的话,陆政安忍不住笑了出来,用胳膊肘拐了下宋淮书的肩膀,调侃道:“人家当老板的恨不得都从下面人身上多扒下来一层,你可倒好,钱都还没赚到手,都已经想到过年分年货儿了。”“你都说了我是掌柜,怎么决定,哪里用得着你置喙?”说着,宋淮书挑了下眉,伸出手托起陆政安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陆政安还期待宋淮书能说些其他的出来,哪知对方却啧了啧舌又将手放开了。“本来还想放你半天假的,你竟然对我这个掌柜这般不满,想想还是算了。”闻言,陆政安伸手勾住宋淮书的腰身将人拉到了怀里,“哪能就这么算了,这假该放还是得放的。”眼下铺子里并没有什么客人,两人说笑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客人上门,便真开始商量着关门半日也出去散散心。陆政安想到季老夫人之前说,城外的清凉寺风景不错,便想带着宋淮书过去看看。只要能和陆政安一起,去哪儿宋淮书都无所谓。听陆政安提了要去清凉寺,便点头同意了下来。“清凉寺距离也不算远呢,租辆马车来回比较快一些。另外再去街上买些吃食,路上带着也好充饥。”听着宋淮书的话,陆政安自然点头应允。两人等了莫约一刻钟见还无客人上门,便让宋淮书用毛笔和红纸写了张歇业一天贴在门口,而后便关门铺子的门往城门走去。然而,就在陆政安和宋淮书看到卖高炉烧饼的摊位,正要走过去时,只见几个衙役正押解着几名带着夹板和脚镣的犯人朝这边走来。陆政安担心围观的人挤到宋淮书,便将他拉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将人护在怀里。待那一对人走到近前的时候,陆政安这才发现,那几个犯人中马云涛和他的车夫赫然在列。看着一身狼狈的马云涛,以及他身上的刑具,陆政安不禁有些惊讶。马云涛虽然是幕后主使是不假,可也不至于给他上这么重的刑具。带着满腹疑惑,陆政安在趁着骚乱从袖中摸出一个银角子塞进了一个衙役的手里。而后低声问道:“这位差爷,请问前面那两个人究竟犯了什么事?”看着手里的银角子,那衙役回头看了眼陆政安手指的方向,开口回道:“教唆手下谋财害命,被发配岭南了。”那衙役说完,见队伍慢慢走远,忙甩开陆政安的手跟了上去。而陆政安和宋淮书在听到对方的回答,彼此看了一下眼里满是震惊。“倒不知马老板之前竟然这般心黑手辣……”想到马云涛之前的手段,宋淮书心里不禁一阵后怕。看出宋淮书心里的恐惧,陆政安握着他的手捏了捏。“便是在心黑手辣,这次也算是栽了个彻底。算了,别去管他了,咱们买些东西,赶紧出城吧。脚程快一些,说不定还能赶上中午寺里的斋饭。”卖烧饼的大嫂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边手脚麻利的包着烧饼,一边呵呵一笑说道:“两位小哥儿要去清凉寺吧?那里可不光斋饭好吃,姻缘和求子也很灵验的。”说罢,烧饼大嫂看着两人牵着的手,顿时有些尴尬。讪笑一声,把包好的烧饼递给了陆政安。见状,陆政安倒也不以为意,爽快的付了钱后,歪头凑到宋淮书耳边轻声说道:“姻缘不用了,求子倒是可以去看看。”待话音落下,一旁的宋淮书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回道:“不是说只要星沂一个就行了么?”“一个也行,但是多了我也不嫌弃。”说罢,陆政安低头看了眼宋淮书捏住自己腰间软肉的手,嘿嘿一笑握住包入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