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与季月贤同行, 但三人乘船到了永州之后,季月贤便说有事需要去办,留了四个人护送陆政安和宋淮书先行去往池州。这一路行船至此, 陆政安和宋淮书虽说并没有多累,但在水上飘忽的感觉总让人觉得有种神游太空的虚浮感。直到两人弃船上岸待了两天之后, 这才感觉好一些。这两日内,陆政安和宋淮书一起转了不少干货铺子。见里面的东西和原阳那边大差不差, 也没有什么特别新奇的。加上永州此地嗜辣,让饮食自来清淡的宋淮书极难适应。强忍着吃了两日, 嘴边便起了几个燎泡。陆政安看着极是心疼, 去药铺买了些药粉帮他抹上这才好了一些。见此情形,陆政安也不再多留, 带了宋淮书以及季月贤留下的四个护卫乘坐马车慢慢往池州赶。因为地理位置不同,虽然现在才刚刚二月中旬的天气,但这边已经换上了薄衣。与林州相比, 永州地界一路绿水青山,风景很是宜人。看着官道旁郁郁葱葱的树林, 宋淮书很是新奇,扭头看着车厢内闭目养神的陆政安说道:“他们这边一直都是这般暖和么?要是冬日也能如此,倒是个休养的好地方。”“这边和咱们林州光照不同,温度自然不一样。像你这般畏寒的人,来这里过冬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边雨水多, 像有老寒腿这般的就不适宜在这边久居了。”说着,陆政安伸手把宋淮书从车窗旁捞入怀中, 将下巴架在他脖颈处拱了拱, 看着宋淮书痒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听季月贤说这边盛产水果, 若是有能寻到些耐放,好运输的,咱们铺子里也能变变花样。到时候来南方的时候许是就多了,到时候咱们把父亲和母亲,还有星沂都带上,让他们也过来好好玩一场。”闻言,宋淮书笑着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时,只觉得衣襟内突然多了一只手。见状,宋淮书脸色骤然一红,忙伸手将他的手按住横了陆政安一眼。“咱们还在车上呢,你别闹!”陆政安看着面前宋淮书血红色的耳垂,扬了扬下巴在上面亲了一下。“嗯,知道。”见陆政安的手确实没有再过分,宋淮书这才放下心来。伸手从一旁的小几上拿了昨日还没看完的书,继续躺在陆政安的腿上慢慢看了起来。等到宋淮书被陆政安从梦中摇醒的时候,外面已经暮色四合。宋淮书揉了揉眼睛,从马车里起身出来,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小镇。“这是到了什么地方?现在什么时辰了?”陆政安伸手将宋淮书从车上接了下来,“都已经酉时中了,咱们到上林镇,你快下车,我带你下去走一走,免得等下你吃不下东西。”一听竟然已经是酉时了,宋淮书也有些惊讶了。握着陆政安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竟一觉睡了那么长时间,你怎么也没叫醒我?”“叫醒你做什么,路途枯燥,而且你这几日还上火,能多睡自然就多睡一会儿。”说话间,两人随在马车周围已经进了镇子。虽说眼下天将暮色,可镇上行人依旧不少。因为风俗气候的不同,镇上男女老少皆穿着彩色的土布衣裳,带着银色的发饰,胳膊和小腿都**在外。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宋淮书哪里见过这等衣着,在目光扫过别人**在外的小腿或者手臂时,顿时有些不自在,手也不自觉的抓住了陆政安的衣袖。见状,陆政安不由一阵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安抚道:“没事,人家此地风俗便是如此,若是太过在意,反而显得另类。”闻言,宋淮书点了点头。鼓足勇气抬起头,见路过行人反而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宋淮书扭头看了眼陆政安的表情,见他一脸平静,慢慢的也就放松了下来。一行六人来到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陆政安要了几间房后将人都安顿好,这才和宋淮书在跑堂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房间。与林州那边也不同的是,上林镇的房子是木质结构,房屋挑高都不是很高。房间内摆设也极是简陋,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之外,便再无其他东西。陆政安和宋淮书站在门口,看着跑堂小二将屋内桌上的油灯点燃。见屋内摆设虽然简陋,但打扫的还算干净,让小二帮着上了些当地特色的美食后,陆政安这才在床边坐了下来。片刻之后,小二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除了两碗米粉之外,还有一碟米豆腐和辣椒炒腊肉。两人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并没有什么食欲。不过在嗅着桌上米粉散发出来的香气后,这才来了少许精神。待两人坐下尝了口汤水后,这才发现这米粉的汤水看似清亮,但却是鸡汤做底。上面被掌勺的师傅淋了一勺辣油和香醋,酸酸辣辣的极是开胃。饶是吃饭如猫一般少食的宋淮书,也没能抵挡住米粉的**,整整吃了一整碗。陆政安看他被撑的躺在**一个劲儿的揉着肚子,不由得一阵好笑。“吃不完放着也没事,撑着能舒服么?”说着,陆政安走上前将他的手从肚子上拿开,拉着手臂将人从**扯了起来。“吃太多不能揉肚子,起来走走消化一下。”宋淮书随着陆政安站了起来,表情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开口说道:“吃的时候就觉得酸酸辣辣的很是顺口,等反应过来一整碗都已经下了肚。”想起自己睡着的时候,陆政安在马车上抱了一路,定然已经累极了,忙对他说道:“你这一路也累得不轻,先洗洗躺下休息吧,我等会儿消消食儿再睡。”“一路都是坐车的,哪儿有那么累。你溜达你的,我同你说说话。”说起来,两人已经离家将近一个月余,想起两人临走时还尚在睡梦中的女儿,也不知醒来会不会哭闹……察觉到宋淮书的情绪忽然有些低落,陆政安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从**坐起身看向宋淮书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闻言,宋淮书微微一笑,转回身来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了陆政安。“没有不高兴,就是离家这么久了,有些想星沂了。”听到宋淮书的解释,陆政安将水杯放到床头的小几上。起身将宋淮书揽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再忍耐一阵子,等过段时间咱们就回家去,到时候咱们把星沂和母亲他们都接去原阳,你说好不好?”宋淮书本就是说说,听陆政安这般安慰自己,心里颇觉得不好意思。“嗯,等咱们回去以后再说。”看宋淮书表情有些赧然,陆政安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宋淮书坐在**休息,自己则借口让小二去烧水送来。两人坐了一天的马车,身上一股子的尘土味儿,确实需要洗个热水澡。所以,听了陆政安的话,宋淮书倒也没有起疑,目送着陆政安出了门。陆政安在出门后,跟跑堂的小儿要了一大桶热水,而后又向小二打听了一下镇上卖成衣的铺子。在得到答案后,陆政安付了五个大钱的小费后,忙向铺子走去。不知南方与北地有什么差别,此地并没有宵禁。所以此时即便已经天黑,镇上依旧有不少人在闲逛。陆政安照着店小二的找到了家成衣铺,铺子的老板一家正在吃饭。看到有客上门,立时放下碗筷过来迎了出来。“这位客人,请问您需要点儿什么?”陆政安自进门的时候,眼神一直在墙上一件漂亮的彩色裙子上徘徊。听老板操着生涩的官话问他,陆政安笑着回道:“劳烦老板把那件衣服取下来让我看一下。”对方顺着陆政安的手指看去,顿时愣了一下。而后笑着,用自制的衣杆把衣服取了下来。“客人真是好眼力,这件婚服是我家婆娘亲手做了三个月方才完成的。”陆政安将衣袍接在手中,用手摸了一下上面用彩色丝线绣着的牡丹,幻想着宋淮书穿上这件衣服的画面,整个人都不禁有些激动起来。“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五钱银子,都是我婆娘一针一线绣的,少了不能卖。”说着,成衣铺的老板摆了摆手。陆政安本以为要两三两银子,如今一听这衣服竟只要五钱银子,便想也没想便从袖袋里摸了一个银角子出来递了过去。老板也没先到陆政安付钱这么爽快,将银子接在手里后确认是真的,连连对着陆政安鞠躬道谢。等在客栈的宋淮书见陆政安久出不归,不禁有些担心。正要开门出去看看。哪知刚要开门,送水的小二便敲响了门,同时陆政安拿着一个布包也走上了楼。见陆政安回来,宋淮书不由得松了口气。“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就在门口转了转。”陆政安说着,将手里的布包放在**。见宋淮书好奇的盯着那个布包看,陆政安笑了笑后,将东西拿了起来。见状,宋淮书的好奇心更胜,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拿的什么?”此时陆政安已经将布包展开了,在宋淮书好奇的目光中拿出了那见彩色的裙子。见陆政安出去那么久竟然是为了买这个,宋淮书不禁有些好笑。“买这个做什么,咱们那边不兴这么穿,母亲怕是收了也是压箱底。”闻言,陆政安眉头一挑。“谁说是给母亲买的?”见陆政安表情暧昧,宋淮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张脸顿时红了起来。“你,你又在胡闹什么?”“哪里胡闹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穿上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