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裕略微动了动身子,鼓胀着难受。秦见祀临走时不知摁了什么机关,锁链一下收缩去,他只能被迫衣衫不整地屈臂半吊在屏风旁,寝殿中无人点烛火,天色暗下来以后就是一片昏沉。沉重的铁环牢牢锁住手腕,三分阴寒刺痛进骨子里,稍微动一动就是叮当声响,睁开眼疲软无力,或是说下午那会儿秦见祀的折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却不得不咬紧着东西,免得再狼狈去。因他分腿半跪着,膝盖触地。殿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他耳朵一动,听出是秦见祀的脚步声。“看来陛下有听臣的话,”烛火被点起,露出零星光亮,秦见祀走近了,半俯下身照了照他身后,这让贺子裕觉得莫大屈辱。“陛下可有想起什么?”“爱卿想让朕想起来什么?”贺子裕嘲讽看向他,“朕还以为与你关系有多亲密,如今看来,不过是受你亵玩,肆意凌辱。”“不错,陛下是受臣亵玩。”秦见祀与他额间相抵,低低呼出一口气,如果一个人忘记所有,便将此前的感情都忘得干净,那他不知他与贺子裕之间的联系,究竟薄弱到何种地步。“即便如此,……那也是陛下甘心乐意,被臣凌辱。”“绝不可能。”“贺子裕!”贺子裕抬起眼,像是从未被如此叫过,又觉得几分耳熟。秦见祀的手向下摩挲去,摩挲过那劲瘦的腰身,那屁股上,还留着秦见祀白日里打下的巴掌印,略微有些红肿地泛着指印。他用指腹摩挲过,有些湿漉,看向贺子裕的眼神,晦涩难明。“贺子裕,先来招惹本王的人,是你。”他们四目相对,眼中倒印着跳动的烛火与彼此,手中的红烛淌下蜡泪,落在秦见祀指间,他似乎也不觉得疼,贺子裕淡淡看着,转过头去。“这烛火,晃得朕眼疼,拿开。”秦见祀像是笑了,仍然拿在手中。“只是眼疼吗?”“是。”“那臣就继续拿着。”贺子裕屈臂吊着,握紧了拳头,“疯子。”唇瓣被人咬开了,锁链又开始悉悉索索地响着,贺子裕呼吸几分急促,在昏暗中被迫与人拥吻,秦见祀又向下去,舔咬他的喉结,掌心包去揉捏,他最终仰起脖颈来,断续道:“拿开……朕叫你拿开……”“拿开什么?”“……蜡烛。”秦见祀笑了,他心软的陛下啊。蜡烛被熄灭了,寝宫中又消逝了光亮,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混着铁链声,是看不见的纠缠与纷争,炙热弥散。秦见祀最终站起身来,指入贺子裕的发间,压着帝王的头低垂去,月光投下的朦胧影子隔着屏风,一站一跪,贺子裕紧绷着身子不愿做,又被秦见祀捏住了下巴。“贺子裕,”秦见祀摸着他鬓发,“就这一次。”“那明日,放了朕……”“恐怕不能。”贺子裕的唇瓣轻轻发着颤,“你还要囚朕多久?”“直到你想起我为止。”秦见祀俯视着,指腹摩挲过他额间。蜡泪将秦见祀的手指燎出水泡,一片红肿意弥散,秦见祀像是感觉不到疼,一心扑在他的身上。贺子裕颤着身子,有口难言。黑暗里,传来了低低吮吸的声音,墙角的猫儿低声叫着。被吊起的帝王完全折辱了脊骨,有些事有些计划在心中缓缓成型。但首先,他得在开始,竭尽所能地讨好这位喜怒无常的摄政王。许久之后,阴云遮蔽了月头,掩住了落地的月光。昏暗里秦见祀最终满足地嗟叹一声,松开了贺子裕。而贺子裕低头,缓缓舔了舔唇角,藏起屈辱的眼神,“朕身体里的东西,可以取出来了吧。”“如陛下所愿。”咣当一声,玉做的东西沉重掉在了地上,近乎六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被捂得温热湿漉,贺子裕有些不适应地闷哼一声,随即被人暂时解开看镣铐,抱到**。秦见祀俯身又来吻他,他没有抗拒。·之后一连几日,秦见祀在巡查军营,处理政务之后,都会来到陛下寝殿内。折辱与索取,让贺子裕一点点习惯他的存在与侵占。朝野上下议论纷纷,说秦见祀挟天子以令诸侯,他都置若罔闻。太傅像是联合一些重臣行动起来,他也全然放纵。而寝宫不远处,在暗卫值守范围外,有双眼静静看着。.谁也不知,几日后的下午,在秦见祀离开寝宫后,景端偷偷潜入过。当然隔着屏风他发现贺子裕的窘况,便转身闭上了眼睛。幽暗的寝殿中,难得闯进一个不速之客,贺子裕睁开眼,往向屏风后的身影。像是个女子。“你是谁?”而屏风外,景端摸着下巴思考,国师所说能解他毒之物名叫二色花丹,但那东西据他所知,于明面上南武只有一人拥有。当年先帝从国库中取出,赐予当时的忠武将军,如今的摄政王秦见祀。“小皇帝,你可知道二色花丹?”景端说,“此物能解毒,本公主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进来找你,全指望你了。”“……不知。”“你帮我要来二色花丹,我救你出去,如何?”景端背对着屏风,倚门问道。贺子裕眉头一皱,又问道:“你是谁?”“我是你的皇后,嗯,你所爱之人。”“孤可对你没感觉。”屏风后,贺子裕低笑一声。“但如今孤无人可靠,便信你一回,三日之后,银货两讫。”景端拍了拍掌,“爽快。”贺子裕不知能否完全相信景端,心中也存了戒心。没过多久暗卫来了,景端匆匆跳窗出去。qj中的小插曲,之后仍然是殿中一人独自度日,他只能接着躺回**,昏沉睡着。直到唇边又渡进些热热的东西,贺子裕恍然睁开眼,看见是秦见祀回来了,正手拿着勺子,兴致颇好地喂他喝汤水。看了眼外头日色,大抵已经是迟暮了,他仍旧是被锁在**。“陛下适应得很快。”“嗯。”贺子裕听话地咽下舀来的汤水。秦见祀眼中带了几分戏谑。“陛下就不想着逃出去?”他猛然抬起眼,不知景端下午来过的事情,秦见祀是否知情。汤水喂完了,秦见祀仍然坐在床边,他摸索着床沿起身来,探头吻上秦见祀唇角。“朕,听皇叔。皇叔想朕留在殿中,朕便一直留着。”秦见祀摸了摸他脑袋,“陛下就该如此。”身子压了上来,像是毫不在意那锁链冰冷硌人,贺子裕躺在**别过头去,仍秦见祀一再索取着。肌肤相贴,唇齿相依。他不明白秦见祀究竟要的是什么,也看不清秦见祀的打算。但有一点应当是真的,秦见祀倒是真的想与他时刻欢好。于是贺子裕逐渐表现出对于秦见祀极大的让步,作为一个大方的君主应允这位臣子放肆的索求。他要秦见祀逐步放低戒心,他信朝堂之上还会有支持他的大臣与忠直之人,只要他能从这牢笼中出去。窗外,零落尘泥的枯叶,叫梅花汲取养分去,枝头映出点点绚烂红梅。黑暗里,秦见祀掌心游离摩挲着,低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