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晏从外头回来正好打断了女人的逼问,手中的软剑还带着些血,男人随手甩了甩又收回了袖子里。“殿下,时候不早,我们该回去了。”在女人面前宫晏也没有避嫌,简翊安的身份也是立马被旁人知晓。“殿下?皇子?真没想到啊,宫晏你也要掺和这宫里的事?”女人走向宫晏,满脸都是惊愕,“我就知道你这位爷迟早会做出荒唐事来。”“荒唐事?有多荒唐?”宫晏瞧着女人,直接说出了其的名号,“顾三娘,许久未见,我还以为你不在这茶楼。”“这是我开的茶楼,我在这难道不对吗?”顾三娘乃是东越人,其祖上迁至西凉,随后又是在江湖定居,侍奉武林盟主至今,地位并不低。只是这顾三娘虽然是那顾家的小女儿却不喜江湖之事,带着满箱的真金白银便来了这穷地方开了家茶楼过闲散日子。“顾三娘,我来这我便是客,你这般对我的人追根问底反倒是无礼了些。”男人轻笑着将简翊安扶起,从袖口掏出两枚铜钱放在了桌上。“哎宫晏,你说旁人不知我这的东西的价钱也就算了,你喝了我的金针银雪还就给我两枚铜钱?”顾三娘仰着头调侃了句,这下轮到简翊安觉得丢人了去,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那两枚铜钱旁。“金针银雪确实贵重,但你这的放的有些久了,且金针银雪其实最好的应是存冬雪沏之,而不是山泉之水,会稍显腻味。”简翊安说得顾三娘一愣一愣的,但不等她反应,简翊安便起身走出了这茶楼。“嘿,这宫里的人还挺会喝。”顾三娘自己倒了一杯饮尽,就尝出了个茶味来。“好了,我知道你喝不出他说的。”宫晏自己也是一样,喝什么东西也就尝个味,“人家是贵人,我们是比不得的。”他清楚得很,这宫里的人大多都养尊处优,端着架子,简翊安说是自小不受待见,但奈何其多多少少还是个皇子。一举一动,不威自怒。奈何宫晏就喜欢这般新奇的,他很早便惦记着这位贵人,如今也终是将其吞吃入了腹。“走了。”宫晏摆了摆手,朝着简翊安的背影追去。顾三娘瞧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哼了一声:“下回来怕不是要喊圣上了。”......待回了宫,简翊安竟是被太子寻了去。“三弟。”简淮羽亲自给简翊安倒了杯酒,简翊安挂着张虚伪的笑脸接过,却并未低头去喝那杯中之酒。简淮羽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三弟应该是知道西凉与南燕的事,父皇为了给长岭复仇,势要攻打南燕,只是父皇年岁已高,想来不会亲自带兵出征。”其实简淮羽所说简翊安并不是没想过,只是父皇若是真的派了皇子去攻打南燕,想来那人在父皇心底的地位很是重要。简翊安对兵法了解甚少,也从未带兵打过仗,若是以往这重任定是会交给简长岭,只是如今......“翊安,六弟要回宫了。”太子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使得简翊安的心突然吊起。“六弟要回来了?为何?我这怎一点风声都没有?”简翊安承认自己有些慌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地同简淮羽询问。简淮羽笑而不语,轻咳了两声,指了指宫墙上头。这宫里耳朵太多了,若是真的有了动静与风声,又怎么可能不做到隔墙有耳?“大哥说这些是为何?六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难道不该高兴吗?”简翊安在外人面前与六皇子素来交好,对方甚至每次归来还会先来寻他问好。与简淮羽的酒也没怎么喝,简翊安便离开了。回了重华殿过了几日,简翊安越想越不对,南燕皇子杀人为何不杀他?明明当初父皇将那公主许配给的是他,对方最后却是耐不住性子一般挑了简长岭下手,使得简长岭做了自己的替死鬼。难不成,是宫晏动的手脚......“殿下。”正想着,阿木端着瓷碗进了书房,“这是后厨做的南瓜羹。”“放着吧。”简翊安望着阿木,突然想起对方和风灵那丫头似乎混得还不错。这叫简翊安有了些别的念头来。“阿木,你和风灵好像关系不错,那丫头还挺喜欢寻你玩的。”简翊安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阿木却是立马低下头,说自己不是故意要与风灵相处得近的。“我知道那丫头的性格,多半是她来寻你,你也不必这般惊慌。”简翊安捧起那碗南瓜羹,看似无意提起,“那丫头与你这般要好,可曾同你说过些......宫外的事?又或者有关荷儿的事?”简翊安对风灵的性子倒是清楚,对方在这宫里百般无聊,定会去寻人闲扯。可没想到阿木却摇了头,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风灵也从未与他提起。只是阿木这么说,简翊安反倒是不相信,他放下南瓜羹里的瓷勺,突然想到了什么。“阿木,我想起来了,好像很久之前你就跟在我身边了,你说你每日给我送吃食,若是想杀我,是不是很简单?”此话一出,阿木顿时跪倒在地,不住扣头,求饶说:“殿下!阿木自跟着殿下便是忠心不二,怎么可能会对殿下下手!”简翊安又将南瓜羹放回桌上,朝着阿木逼问道:“阿木,你说你对我忠心,那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是!若不是殿下当初帮助便没有阿木的今天,殿下想阿木做什么阿木都会去做,就是要阿木去死都可以。”小厮的头压得很低很低,简翊安即使是坐着也是居高临下。听到阿木所说,简翊安嘲讽一笑,但还是被取悦了。“好,阿木,我信你。”说罢他缓缓起身,走到阿木跟前蹲下,“抬起眼来,阿木。”随着简翊安的声,阿木缓缓抬起头来,对上简翊安那双含笑双眸。像是看出了阿木眼底的恐惧,简翊安伸手摸了摸了对方的头,像是在逗小动物一般。“好了,起来吧阿木,乖些。”简翊安压低了声音,话语蛊惑,“你跟我跟得最久,在我心里你终归是比他人重要些的。”“殿下......”阿木望着简翊安的面容,呢喃开口。这时门外响起宫晏唤他的声。“殿下,我可以进来吗?”宫晏在外人跟前都是用的女声,也算是顾及了简翊安的颜面。简翊安听到声立马站起,唤阿木出去。阿木打开门出去的时候正好与宫晏四目相对,但阿木很快便又低下头去。“夫人。”他唤对方。宫晏没有搭理,径直走进了书房,当着阿木的面将书房的门给阖上。“你来做什么?”简翊安不知这宫晏三天两头往自己这处跑是为何,他只知对方一来自己这公务大抵是办不完了。“这是什么?”宫晏瞧见了桌上的瓷碗,于是好奇问道。“后厨做的南瓜羹,你要吃便吃了吧。”简翊安坐回书桌后,提起笔继续批阅。“南瓜羹?”宫晏端起碗喝了一口,稍稍眯了眯眼,突然意味深长地开口,“是阿木给殿下端来的吗?”“嗯。”简翊安头都没抬。“每日都有?”“是。后厨每日都做羹汤,阿木便每日都会给我端来。”简翊安答完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反问,“怎么?哪里不对吗?”“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羹挺好喝的。”宫晏抬起碗将羹汤喝了个干净,也没给简翊安剩点。回想起刚刚阿木离开时候的神情,男人倒是觉得有意思。“我记得阿木跟了殿下很久了是吧,殿下应该对他很放心才是。”“没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一个人对他人推心置腹是最愚蠢的行为。”简翊安从来不与人坦诚相待,就算是宫晏也是一样。对方勾勾手就能毁了他,他怎么可能放心。“也对。殿下说的在理。”简翊安的疑心宫晏也是心知肚明,可就算如此他也总会有些不悦。他走近简翊安,连装都不装一下,径直就压着简翊安吻了上去。简翊安习惯了宫晏这般行为,挣扎无果后便妥协了,任由对方胡闹。只是这书房的空间太过于狭隘,简翊安一被压着就是动弹不得,男人的手一点都不乖,将他的外袍给褪去了半边。也幸好这檀木椅很坚实。但简翊安还是不太放心,被箍束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就好像被人囚禁于此。不知从何时开始,简翊安的妥协来自于自我安慰,他知道自己反抗也讨不到好处,知道自己与对方不过是互相利用。腿下意识的勾上对方的腰,简翊安被宫晏压在身下调笑。“殿下的腿好像熟练了许多。”这般**的话钻入简翊安耳中,使其咬牙瞪了男人一眼。“殿下要骂便大声骂,我是喜欢殿下训我的。”男人根本就不当回事,简翊安也没着对方的道,他骂是骂得口干舌燥了,可偏偏对方哪哪也都痛快,根本就是没必要。只是男人这回还没得意多久就被外头的声响打断。简翊安还未察觉,宫晏却是立马从简翊安身子里抽离,将简翊安的外袍裹紧,下一刻门被猛地撞开,一个披着铠甲的七尺大汉踏入屋内,脸上挂着热情四溢的笑。“三哥!我回来了!”男人说罢才看到屋内另一个陌生面孔,愣了一愣,没认出宫晏的身份来。而他的三哥才从书桌后缓缓站起,脸上的潮红尚未褪去,尽管再努力去平复心情都忍不住恨恨开口:“誩辞,你怎么回来了?”“父皇唤我回来的。”六皇子也顾不上屋内的陌生女子,大步上前就扶住了简翊安,末了还一把抱住对方,笑容不减,根本没看到两人脸上微妙的神情,“三哥,我好想你啊,我一见完父皇就来寻你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