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许清和叹了口气, 颇为遗憾：“既然沈老师不坦白，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沈希云：“我是认真——”许清和挂了电话。看看外头，温瑞辰已经拉着公司的人在整理电影资料, 他皱了皱眉, 拨通了裴啟文电话。“大——哥, 怎么了？”隔了一天, 裴啟文的声音还是能听出几分气弱。许清和直接了当地：“你知道年前那起爆炸事故，秦铮有插手吧？”裴啟文愣了下：“知道, 秦家闹挺大的。”许清和：“那你知道沈希云一直帮着秦铮做事吗？”裴啟文安静了片刻, 才道：“知道。”许清和：“虽然我来说这话有点逾越，你清楚明白你大哥跟沈希云的情况, 却一边说着崇拜你哥、跟着你哥工作，另一边还追着他的对手不放, 你不觉得过分了吗？”裴啟文沉默。许清和也耐心等着。半晌——“我知道这样不好——”“你是不是喜欢沈希云？”俩人同时开口。裴啟文啼笑皆非：“不是。”许清和：“那你为什么……”裴啟文踌躇了下，道，“你知道, 裴家其实挺乱的——我妈很早就把我送去寄宿学校,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会。当时沈家也不待见希云哥, 把他也扔到那所学校……”简单来说，就是幼年时期的照顾，少年时期的相互扶持。裴啟文：“我不会对不起大哥的，但是, 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我还是会帮帮希云哥。”许清和想了下, 问：“有没有一种可能, 当年是他故意护着你, 就为了今天能得到裴家、得到你的支持？”裴啟文：“那我也认了。”他自嘲, “我七八岁就被扔去寄宿学校，挨打挨骂不说，放假了没人来接，那边老师懒得管我，会把我锁在宿舍里，饿上一两天是经常的事。那种时候，只有希云哥帮我、带着我……就算他是有私心，我也是实际获益者，只要他不是让我杀人放火，我没什么好说的。”许清和哑然。他想起裴家那些小姑娘：“现在裴家的小孩们也是这样？”裴啟文：“大哥拿下Goldschs话语权后，就给家里小孩们换了所学校，还安排人定期访查……小的那几个应该没什么受罪。”许清和默然。裴啟文迟疑：“大哥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希云哥真的掺和了爆炸事故？”许清和回神，道：“应该没有，不然他不会还在国内溜达。你大哥没有说，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你该咋过就咋过。”裴啟文：“那你今天？”许清和：“沈希云给我搞事呢……我提前跟你打声招呼，我可不管你们交情多好，他现在看起来像是要给我搞事，回头别怪我给他送点礼物。”裴啟文：“什么——”“行了，上班时间打扰你太久不好，你去忙吧。”裴啟文：“不是，希云哥做什么——”“啊对了，我过几天要忙了，今晚你早点下班，到别墅吃饭。”“啊？”“就这样啦。拜拜。”许清和挂了电话。走出会议室，温瑞辰那边还在激烈地讨论着。“……资金，风险太大。”“而且角色没有特色，记忆点不够，白浪费时间。”“但这是门槛，进了总比没进好。”“再等等总会有的吧？”……许清和走过去：“还拿不定主意？”几人回头，打招呼后，温瑞辰将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百丽出品，资产实力还行，这部片看起来故事性还不错，制作团队实力也强，但角色有点普，就是电视电影里常有的、男主身边的逗比好友，属于中规中矩的角色，拍得好讨喜，拍不好就泯然众人了。最重要的是，百经常会因为电影预期效果不如预期中途断资金链，一部电影常常折腾好几年，而且他们家的电影良莠不齐，还经常使用劣迹艺人，只追流量，名声不太好……许清和听完全部，笑道：“这不是有结果了吗？又不是什么好角色。”温瑞辰皱眉：“真不接？这是你第一次接触电影，要是能拍一部，以后比较容易接电影制作。”许清和不以为意：“接不到就接不到啊，我继续拍电视就行了——我还能改行去混音乐圈呢。”温瑞辰：“……”许清和挑眉：“而且，我像是会缺资源的人嘛？我可是有靠山的。”在场众人都是公司骨干，都知道许清和是公司股东之一，大股东还是他对象，闻言都大笑起来。“许老师牛逼！”“许老师你飘了！”“许老师待我们飞！”许清和朝他们行绅士礼：“多谢支持！”众人又是一片嘻嘻哈哈。温瑞辰无奈：“只是有个好机会，不想错过而已。”许清和不以为意：“从大家分析的那几个点来看，算不得好机会——拒了吧。”其实，这部电影，上辈子确实小爆了，几个参演的演员也跟着红了一把。他要是去参演，别的不说，确实能镀一层金。但这是沈希云推过来的……他膈应。诚如他自己所说，他不差这一次机会。他不着急。温瑞辰：“行，那我们回绝了。”许清和想到什么，问：“你们有八卦记者的联系方式吗？那种专门盯梢艺人的狗仔最好。”有人举手：“我有。”众人齐刷刷看向他。“你为什么会有？”“你坦白说你是不是内鬼！”那人连忙：“之前许老师热搜被黑，我特地找过去加上的——这不是，预防万一嘛！”“谁知道你是不是无间道？！”“说，你收了多少钱，交出来不杀！”“救命——我是冤枉的！”有人连忙按住他们：“好了好了，许老师还等着呢。”许清和：“别，你们继续，搞出赃款记得分我一点。”众人笑喷。小小打闹一通，那人将记者电话发给许清和，提醒道：“这人没什么下限，许老师跟他联系，最好用别的号码，或者让别人帮你联系，不然恐怕会被录音。”许清和：“好，多谢提醒。”拿了联系方式，许清和跟温瑞辰再次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温瑞辰马上问：“你要干什么？”许清和把电话号码亮到他面前：“辰哥帮我打个电话呗。”温瑞辰皱眉：“这种狗仔看钱不看人——”“我就冲着他看钱。”许清和财大气粗，“我有钱。”温瑞辰：“……大哥，不能干违法的事。”许清和：“放心放心——你待会电话这样说……”……许清和定好剧本、广告，跟狗仔达成简单协议并打了订金，拍拍屁股走了。沈希云那边被拒绝了，似乎也没什么动静。许清和暂时丢开这事，先联系了裴晟烨，跟他说邀请裴啟文到家里吃饭，让他准点下班，收到确切回复后，就赶紧去接崽崽。林远芳新家接近市中心，刚好在别墅跟羲和大厦之间，扔过去几个小时，大家都方便。要是送去关老夫人园子，一来一回，都得一个多小时，太折腾。反正他们家不缺保镖。接了崽崽，直接回家准备晚饭。杰森伯伯给他们找的厨子前些日子已经到位。但今晚请了裴啟文，他打算自己也做几道菜。裴啟文六点半就抵达别墅，直奔他们家，一看就是眼馋上门很久了。许清和给他倒了杯水，就把崽崽交给他，说：“晚餐还没收拾好，等你哥回来了差不多了。你先带着崽崽。”裴啟文诧异：“杰森伯伯不是请了厨子吗？”许清和也诧异：“你也知道啊？”裴啟文似乎有点尴尬：“咳，刚巧。”许清和挑眉：“好吧，那你等——”皮鞋落地的脚步声响起。俩人齐齐回头。“大哥。”裴啟文拘谨地站着。“到了？”进门的裴晟烨朝他点点头，看向许清和，“今天去羲和了？”许清和：“你这么早……对啊，去敲定几份工作。”裴晟烨皱眉：“要进剧组了？”“没呢，还要在家闲一段时间。”许清和转身，“不说了，你跟啟文聊着，我去炒最后一道菜。”说完，匆匆离开。裴晟烨看向拘谨的裴啟文，脱下大衣，指了指沙发：“坐下说话。”裴啟文：“啊，是。”等许清和跟厨师合作准备好菜饭，喊他们上桌，裴晟烨才抱着崽崽，带着西装笔挺的裴啟文过来。崽崽照旧抓他的口粮边吃边玩，裴晟烨本来就不爱说话，吃饭的时候更是沉默，餐桌上就许清和跟裴啟文一直聊天。裴啟文也拘谨，许清和干脆抓起主动权，一边给他夹菜，一边抛话题，日常吃喝、生活娱乐、到感情生活……事无巨细，宛如唠叨家长年终检查。把裴啟文问得一直去看裴晟烨。后者倒是很淡定，还能时不时给许清和夹一筷子，再给崽崽捡捡勺子。一顿饭吃完，裴啟文就忙不迭告辞离开。临走，还被许清和塞了两个鼓胀的红包。“过年一直不见你来，发信息你也没回，问你哥，说你飞K国去了，我就给你留着了——今天给你补上，祝你新的一年平平安安，还有，早日脱单！”裴啟文：“……”下意识看向旁边抱着崽崽的裴晟烨。裴晟烨点点头：“拿着吧，你清和哥的心意。”裴啟文：“……哦。”许清和笑眯眯：“这就对了，明年过年记得安排休假，再找不着人了，我明年就不给你留了。”裴啟文声音低低的：“……好。”送走裴啟文，夫夫俩才带着孩子上楼洗澡睡觉、或加班工作。……另一头，许清和把沈希云送的电影邀约给拒了之后，很是担心地等了两天，却啥事也没有。他不敢掉以轻心。为防万一，他特地找上威廉，让他把黑曜那天的监控视频给剪了，把沈希云炒CP的苗头按死在源头。这几天里，《折天》也在一天两集地缓慢更新着。海霖、许清和的热搜相继引流，将一部不上星的《折天》仙侠剧拉了起来，让平台给了展示广告位，不过几天功夫，话题跟热度就上来了。然后，齐泽先火了。前几集，他没有出来，全是幼年版男主剧情，齐泽出现的当天，就因为演技冲上了热搜。他拍戏多年，演技不说出神入化，也是演什么像什么。这一次，他出演男主，一出场，那温文尔雅、翩翩如玉的谪仙模样，举手投足间，仿佛就是仙尊本尊。一天两集，六天功夫，齐泽就上了四次热搜，平均一天一次。网友评论：“第一次get到齐泽的颜，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男神了。”“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公吗？@齐泽老公，快看看我！”“@齐泽演技太恐怖了，我感觉他就是仙尊，人类身份只是遮掩！”“傅婉婉那演技，是本色演出了，@齐泽对上她，竟然也不会有问题，完全宠溺脸……KSWL！！”“@齐泽连头发丝都带着戏啊，太神了！！”……第一天上热搜，齐泽还有点无措，赶紧去敲温瑞辰，问公司是不是买热搜了。温瑞辰啼笑皆非，好生安抚了一番，还借此劝诫了许清和一番，让他学学前辈的谦卑。许清和当即“哈哈哈哈哈”，一把将聊天记录po到群里，让大家一起哈哈哈哈。【燕若雪：哈哈哈哈@齐泽你要笑死我】【任靖骁：泽哥：不好意思第一次红[狗头.jpg]】【路佳萱：笑死我了！】【路佳萱：快！赶紧让我蹭个热度@齐泽 [狗头.jpg]】【许清和：快！赶紧让我蹭个热度@齐泽 [狗头.jpg]】……刷出一排。【齐泽：尴尬.jpg】【齐泽：我马上帮你们转发近期宣传微博。】【许清和：快看，这里有个老实人！】【燕若雪：快看，这里有个老实人！】……一通嘻嘻哈哈，齐泽才歇了转发的心。第二天，再次上热搜。第三天。第四天……随着齐泽的热搜，《折天》宣发队近期的活动亦愈发浩大，粉丝量暴增，导致活动场地压力增大，最近两期，为安全考虑，导演只能忍痛改为直播形式。齐泽几个就结束行程，各自回家。这消息在群里一说，再加上最后一次活动人山人海的照片，众人：【许清和：@齐泽你火了】【路佳萱：@齐泽你火了】【任靖骁：@齐泽你火了】……【齐泽：[大哭.jpg][大哭.jpg]】大家一通调侃，群里嘻嘻哈哈的，齐泽却没再出来。许清和正奇怪，齐泽私聊他了。【齐泽：[大哭.jpg]】【许呵呵：？】【齐泽：以后有事要找我[大哭.jpg]我一定义不容辞！！】【许呵呵：……你被盗号了？】【齐泽：……】【齐泽：没有，我只是感谢你，真的感谢[大哭.jpg]】【许呵呵：啊？不是，我啥也没做啊。】【齐泽：你做得够多了】【齐泽：你可能无法理解，但我真的谢谢[大哭.jpg]】【许呵呵：摸小猪.jpg】……随着齐泽爆火出圈，《折天》热度愈发高了，良心特效、逻辑在线的剧情、靠谱的演技，让这部不被看好、没有大咖的仙侠剧在开播一周后，一跃成为平台当周播放冠军。连任靖骁都爬了一回热搜，为他那亦正亦邪的人设。许清和这个还没出场的配角却没空关注这部剧了。因为沈希云开搞了。时装周，各大品牌轮番上阵登场，但凡有点知名度的艺人都被邀请参加。走红毯、秀造型、采访……沈希云就是受品牌商邀请参加的知名艺人之一。他自己外形佳、实力在线，又有秦铮财力支持，出道就是大制作、大荧幕，接个电视剧本，也是主角，除了没拿过影帝，各种奖品拿了不少，关键是他还出了名的性格好、也没什么绯闻……这种人，品牌最爱。所以他身上背了很多代言，时装品牌自然也在其中。代言品牌的秀场，沈希云自然不会缺席，采访的时候也极为配合，有问必答，不能回答的，也拐着弯圆过去。比如，主持人问及粉丝最关心的感情问题。许清和这几天都开着小号混迹在沈希云的超话里，看到他会出席秀场，早早就蹲在品牌直播间等着，一听这问题，登时绷紧神经。镜头里，沈希云穿着品牌特供白色西装礼服，目如星、眉如剑，精心抓过的发型凌乱中带着率性，温和和气势两种矛盾的气质仿佛同时存在于他身上，帅得无与伦比。听到主持人的问话，他明显地停顿了下，然后笑。主持人眼睛一亮：“沈老师，这是有情况的意思吗？”沈希云面露微笑：“八字还没有一撇，没什么可说的。”主持人肉眼可见地兴奋了：“天啊，沈老师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绯闻，这是要直接官宣了吗？”沈希云微微歪头，笑着看她：“我官宣什么了？我可没说啊。”主持人：“我们懂我们懂，那方便透露一下那位幸运儿的一些情况吗？”沈希云似乎在犹豫。主持人哄着：“沈老师可以打打码，只说一些能说的。”沈希云失笑：“你这么好奇啊？”主持人：“不光我好奇，粉丝们也好奇啊，究竟是谁，摘下了我们的高岭之花沈老师！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你们好不好奇？”投影在大屏幕上的弹幕瞬间刷出一片“好奇”、“好奇死了！！”、“好奇+10086”等等。主持人：“沈老师您看，可不是我瞎说的。”沈希云无奈笑，俊朗五官透着股宠溺味道。弹幕又是一片“啊啊啊我死了”、“啊啊啊啊太帅了”。沈希云：“好吧，那我……打码透露几句？”主持人：“好好好！”沈希云沉吟片刻，道：“他长得很好，性格活泼开朗。”开着小号蹲在直播间里的许清和：“……”镜头里，沈希云犹自继续：“嗯，他喜欢喝摩卡、也喜欢甜甜的小蛋糕。”许清和：“……”草泥马。果断关掉直播间。这会儿，崽崽还在地毯上听儿歌玩游戏，他气得拽过抱枕狠狠几拳。出来倒水的裴晟烨正好看到，站在二楼栏杆前，问他：“怎么了？”许清和抬头，摆手：“没事——哦不是，有事，我打算搞搞沈希云了。”裴晟烨颇有几分好奇：“怎么搞？”许清和轻哼：“他在乎什么，我就搞什么。”裴晟烨：“？”他挑眉，“他现在表面上在乎的，仿佛是你。”接着，“所以，你打算……？怎么搞？我也想看看。”就差把zi慰俩字摆出来了。许清和抓起枕头往二楼扔，气沉丹田：“滚，你这臭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