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惊蛰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因为一句“无媒苟.合”, 檀鸣庭又躲了谈惊蛰两天,他用了两天时间才深刻体会到谈惊蛰说的“强迫”是什么意思。他本来以为拒绝了谈惊蛰,谈惊蛰会很伤心, 他也要和谈惊蛰保持距离, 既然不能在一起, 他就不该再给谈惊蛰什么希望, 他不能吊着谈惊蛰,让谈惊蛰觉得有希望之后又失望。虽然他自己心里也并不好受,但他早就是成年人了,应该自己处理好情绪, 不能让负面情绪影响到别人,特别是谈惊蛰。但现实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的拒绝好像并没有对谈惊蛰造成什么影响, 他想和谈惊蛰保持距离,但谈惊蛰不同意, 于是他每次躲开谈惊蛰,没过多久就会被谈惊蛰找到, 他们的关系甚至比他拒绝谈惊蛰之前还要更亲近。太多的暧昧让他都没有时间因为拒绝了谈惊蛰之后要保持距离的事难过了, 因为他也没能保持距离,他的拒绝也没有用。谈惊蛰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恋人关系对谈惊蛰似乎更像是一个单纯的名头, 有没有都不影响, 就算他没答应在一起, 谈惊蛰也能做到他想做的。谈惊蛰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真的狠下心拒绝, 谈惊蛰的强迫只能算是半强迫, 谈惊蛰对他做的那些事, 他心里都是愿意的。他总是舍不得太严厉的拒绝, 每次到最后都成了半推半就,因为他的纵容,谈惊蛰才会有底气越来越过分。在谈惊蛰用自己的行动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只要我没有道德,我就能为所欲为”的几天后,他收到了檀鸣庭突然要去外地出差的消息。在他收到消息的时候,檀鸣庭已经在另一个城市下飞机了,明显不是真的因为工作出差,而是在躲他。谈惊蛰看着手机里檀鸣庭发来的消息,反思了几秒,觉得自己大概确实是有些过了,他把人欺负得太狠,现在檀鸣庭都知道躲他要躲得再远一点了。【宿主,你把人吓跑了。】系统悄悄冒出来,语气非常人性化地带了忧愁,【怎么办?宿主你要去追他吗?】“不用,他过几天就会回来,”谈惊蛰按着手机,边打字边回道,“不能把他逼得太紧,让他缓缓吧。”【哦,我知道,这是欲擒故纵吧?】谈惊蛰打完字后按了发送,心声不冷不淡:“不是。”他是真的想让檀鸣庭缓口气,反正早晚都会在一起,现在也没必要太着急,他这几天是有些过分了。但他这么做,大概还是会达成欲擒故纵的效果。手机那头的檀鸣庭正一个人待在酒店的床边,听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他伸手把手机拿到手里,点进和谈惊蛰的聊天界面,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有些颤。他以为谈惊蛰会追过来见他,但谈惊蛰发来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到要来。[好的,我知道了,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交代助理让助理去做,最近降温,早晚记得多穿衣服,有事也可以找我,我随时都在。还有,记得每天晚上要给我发消息报平安,不然我会担心你,出差回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檀鸣庭盯着消息看了几遍,有些不敢相信谈惊蛰就这么放过他了,他迟疑着,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不过来吗?]下一秒,谈惊蛰的回复传了过来。[我以为你不想让我过去。]檀鸣庭手指按了几个字,又删掉,敲敲打打最后发过去的只剩下两个字:[没有。]他本来是不想让谈惊蛰跟过来的,但谈惊蛰真的不打算跟过来,他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异样,倒也不是难受,也没有改变想法想让谈惊蛰过来,他知道他不能松口,谈惊蛰是那种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他真的让谈惊蛰过来,最后肯定又要半推半就地帮谈惊蛰。为了他自己的手,他也不能让谈惊蛰跟着过来,只是心里还有些……像是茫然的感觉,大概是突然被放过,让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你真的不过来吗?]他向谈惊蛰确认。谈惊蛰秒回:[真的不过去,放心吧,不骗你,]下一秒,谈惊蛰又发来一条消息:[好好工作。]檀鸣庭沉默着,他其实没什么工作,谈惊蛰是知道的,谈惊蛰这么说肯定不是在嘲讽他,谈惊蛰不是那样的人。他心里隐隐有猜测,手上慢慢打着字回复:[你应该知道我这里没有多少工作。][我知道,但你不是说在出差吗,你说你有很重要很多的工作,我以为你不想我拆穿你。那除了好好工作,我好像也不能说别的。]檀鸣庭没有问他本来想说什么,只是在犹豫了半晌后问:[那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回去?]这次他收到的是一条语音。点开语音,他听到谈惊蛰低低哑哑带着笑意的嗓音,通过手机传过来,自然而然地蛊惑人心。“随你,你想什么时候回来,那就什么时候回来,不用考虑我,只要你记得我还在家里等你就好。”檀鸣庭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他之前说的是要出差一个星期,在犹豫了一会儿后他改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话:[那我六天后回去。]谈惊蛰猜出了檀鸣庭在嘴硬,他轻笑了声,只回复了句:[好,等回来我去接你。]檀鸣庭不打算再继续心软,说好了六天就是六天,结束和谈惊蛰的聊天后,他平复着情绪,给助理打了电话,虽然这次出差工作不多,但他还是想先把工作做完。但助理的电话没有打通,提示着正在通话中,檀鸣庭没有多想,挂断了电话。直到下午结束了工作回酒店的路上,他突然问在前面开车的助理:“上午我给你打电话没有打通,你那个时候在和谁打电话?”助理下意识身体僵硬了一下,他之前没听到檀鸣庭问他,以为檀鸣庭没在意这件事,现在都放下心了,却没想到檀鸣庭突然想起来了。他沉默着在心里措辞,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说,就听到后座的檀鸣庭又开口问他:“你之前在和谈惊蛰打电话?”檀鸣庭的声音依旧温和从容,但语气里隐含的压迫感却让助理忍不住心里打了个突,莫名有种自己背着老板投靠了老板对家的感觉。“老板,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助理第一时间开始喊冤,他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懂顶头上司和未来上司之间的关系了,本来一开始他还觉得自己理得清清楚楚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谈惊蛰差不多成了板上钉钉的未来掌权人,谈惊蛰本人又在公司里表现得过于突出,所以他的老板作为现在的顶头上司不太满意这个未来的继承人了。他觉得这可能就像是皇帝和太子,太子过于优秀给皇帝造成压力了,谈家的掌权人只能有一个,谈家那么大的一个豪门,确实不是没有争权夺势夺红了眼的可能,毕竟那可是那么多的钱啊。所以他老板最近才会晾着谈惊蛰,但因为到底是血缘……不对,没有血缘,但到底是亲人,感情还是有的,所以老板才会背地里让他关注着谈惊蛰,注意着谈惊蛰的情绪,只要一有什么不对就马上告诉他。他其实并不想接触到什么豪门斗争,但偏偏他作为檀鸣庭的助理,完全躲不开。他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并不影响他嘴上说话。“老板,虽然我确实是和谈惊蛰打了电话,但谈惊蛰没让我做什么,当然我也没有想做什么,谈惊蛰就只是嘱咐了我几句,让我好好照顾你,也没说别的。他也没问您现在住在哪里,也没问行程,更没让我盯着您,把您做了什么事都告诉他,他就只是单纯交代了我几句,真的没说别的。”“嗯,”檀鸣庭颔首,这和他想的差不多,他抬眼看到助理有些紧绷,笑着安慰,“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助理:“好的。”他心还悬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紧张,最后还是偷偷长舒了一口气,决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然后静观其变。回到酒店房间,檀鸣庭在睡前洗漱后到了床边拿起手机,打开确认了一下,却没有看到谈惊蛰发消息过来。他主动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等了几分钟,却没收到谈惊蛰的回复。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确定谈惊蛰是不是在忙,又试探着发了一条消息。依旧没有收到回复。他正打算再等等,然后给谈惊蛰打电话,就看到谈惊蛰突然给他打了视频电话。接通后的视频对面是谈惊蛰的卧室,他看到谈惊蛰坐在床边,冷白修长的手指已经解下领带,正在解黑色西装的扣子。檀鸣庭看着他脱下西装外套,又去解衬衫的扣子,耳根通红地问他:“你在干什么?”谈惊蛰抬眼看他,声音平淡,手上动作也没停,很快将衬衫解开:“在换衣服。”檀鸣庭目光不由自主停在他胸腹流畅漂亮的肌肉上,又脸上泛红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你怎么这个时候换衣服?”谈惊蛰脱下衬衫,回他:“我刚结束应酬回来。”檀鸣庭见他站起来,以为他还要当着自己的面换裤子,连忙制止他:“你等等,别动!”谈惊蛰俯身看向屏幕:“怎么了?”檀鸣庭视线被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和上半身毫无遮挡的肌肉占满,他转过脸去,说:“你真的打算在我面前换裤子吗?”“嗯?”谈惊蛰面露疑惑地看他,随即明白过来,“你以为我站起来是要换裤子?”檀鸣庭因为移开了目光,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不是吗?”“不是,我只是想站起来拿衣服,我觉得你应该暂时还不想看我在你面前换裤子,不过你想看的话,也不是不……”谈惊蛰伸手捞过**宽松的薄毛衣,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不想看。”檀鸣庭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要在和我视频的时候换衣服?”“不是在和你视频的时候换衣服,”谈惊蛰只是拿过毛衣,也没有穿,又坐回床边,“是我在换衣服的时候给你打了视频。”“你为什么要在换衣服的时候……”檀鸣庭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他目光悄悄移到屏幕上,看了谈惊蛰一眼,又移开,“是因为我给你发了消息?”“嗯,我担心你等着急了。”檀鸣庭否认:“我没有等着急。”“是吗?”谈惊蛰轻笑,揭穿他,“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檀鸣庭垂下眸子,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问他:“你能不能先把衣服换好再聊天?你这样影响不太好。”“哪里影响不好,我这样影响到你了?”檀鸣庭:“……”确实影响到了。“你这样聊天看起来不像……正经聊天,像……”檀鸣庭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没等他想到合适的词,视频对面的谈惊蛰已经拖着散漫低沉的调子开口。“不像正经聊天,那像什么?”谈惊蛰声音放轻了些,像在说什么秘密,“是不是像男大学生激.情……”他剩下的两字没能说出口就被檀鸣庭打断,檀鸣庭感觉脸上滚烫:“你别乱说,而且你也不是男大学生。”“但我还在男大学生的年纪,还是说你更喜欢男大学生?”檀鸣庭抬手挡住脸:“我不喜欢,你别乱说了,你换好衣服。”谈惊蛰将粗针织的白色毛衣穿好,伸手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好了。”檀鸣庭看向他,谈惊蛰身上的毛衣很宽松,领口有些大,能看到露出的锁骨,谈惊蛰的头发因为穿毛衣被弄得有点乱,气质冷淡懒散,确实很像一个还在校的男大学生。“你这个时间换衣服,是还不打算睡觉吗?”檀鸣庭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闲聊的语气问他。谈惊蛰点了点头:“嗯,这才几点。”他看着檀鸣庭,“你已经换好睡衣了,是打算这个时候睡觉?”檀鸣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嗯,我是打算给你发个消息就睡的。”谈惊蛰:“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继续打扰你了?”“没关系,我还不困,可以一会儿再睡。”檀鸣庭说着,“你也要早点睡,别熬太晚。”“那我现在去洗澡准备一会儿睡觉?”檀鸣庭点头:“也行。”他说完见谈惊蛰拿起手机,问:“要先挂断吗?”谈惊蛰很低地笑了一声,说:“我倒是不介意洗澡的时候……”他话没说完,视频就被檀鸣庭单方面挂断了,随后他收到了檀鸣庭发来的消息。[等你洗完澡之后再打视频给我。]谈惊蛰洗澡用的时间不长,他从浴室出来,又在卧室里换好睡衣,才给檀鸣庭打去视频电话。檀鸣庭看到他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下意识蹙了蹙眉,说:“你又没有吹头发,也没有擦干。”谈惊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快干了。”“不能等它自己晾干,去拿毛巾和吹风机,我在这里看着你。”谈惊蛰见他坚持,点头应道:“好,我去拿。”他拿着毛巾和吹风机重新回到床边,在檀鸣庭耐心细致的指导下一点一点擦干头发,又用吹风机吹干。“这样可以了吗?”这是他擦头发全程第十次询问,檀鸣庭仔细看了看他被吹风机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可以了,但头发有些乱了,你再打理一下,下次不要用吹风机乱吹。”谈惊蛰用手随意捋了捋,在檀鸣庭不赞同的目光里躬身靠近放在桌上的手机,声音低哑:“檀鸣庭,我有点想你了。”檀鸣庭心跳有些快,他不太能经受住谈惊蛰突如其来没有预料的情话,他偏头躲开谈惊蛰认真的目光,说:“想我什么,想我回去给你吹头发吗?”“你怎么会这么想,”谈惊蛰很轻地笑了声,带一声轻叹,“只是想你了,还想抱抱你。”檀鸣庭感觉自己脸上滚烫,“你能不能,别总是说这样的话。”谈惊蛰垂眸看他:“我应该没有‘总是说’。”见檀鸣庭还想说什么,他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檀鸣庭抿了抿唇:“我不是说了六天后回去吗?”谈惊蛰点头:“好,那我等你。”檀鸣庭觉得自己应该能坚持住六天后回去,但每晚和谈惊蛰的视频电话,让他越来越坚持不住。在第五天,早就已经把工作都处理完的檀鸣庭坐上了回去的飞机。虽然觉得自己提前一天回去也算是坚持得很久了,但他还是没有提前告诉谈惊蛰自己回去的事,他决定回去先去住一晚酒店,等明天再告诉谈惊蛰自己要回来的事,然后再去机场等谈惊蛰来接自己。至于今晚的视频电话……他这几天在视频里也没给谈惊蛰看自己的房间什么样子,谈惊蛰能看到的也只有床边的那一小块地方,应该很容易蒙混过去。他打算得很好,可是下午刚下飞机,他就看到了谈惊蛰在站着等他。没等他反应过来,谈惊蛰已经看到了他,很快就走到了他旁边,然后占了助理的位置,之前帮忙推轮椅的助理只能站到旁边。“你怎么会过来?”檀鸣庭确定自己并没有和谈惊蛰透露出今天要回来的意思,他是在今天忍不住想回来的时候直接让助理订了机票。难道谈惊蛰是订机票以后知道的?他偏头看向助理,无声询问,助理摇了摇头,神情非常严肃地否认。谈惊蛰推着轮椅向前走,他看到了檀鸣庭和助理在偷偷交流,只当没看到:“你今天回来,我当然要来接你,不过没有人告诉我你今天回来,我是自己猜到的。”“你怎么猜的?”檀鸣庭转头看了他一眼。“和你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根据你说的话和你的表情猜的,不过我也没觉得自己一定能猜中,只是过来碰碰运气。”“那你如果真的没猜中呢?”谈惊蛰垂眸看着他:“没猜中就没猜中,接不到人我就回去了。”檀鸣庭沉默了片刻:“你今天等了多久?”“没多久,你的飞机又没有晚点,我能等多久。”谈惊蛰轻笑了声,“事实上我刚才只是在谦虚,我觉得我应该能猜得很准,所以确实没有等很久。”檀鸣庭:“真的?”谈惊蛰点头:“真的。”-谈惊蛰让助理打车回去,自己给檀鸣庭当了司机。车开出去没几分钟,他突然听到后座的檀鸣庭开口:“其实你刚才说你等了很久的话,我会想安慰你,然后抱抱你。”谈惊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在告诉我我刚才都失去了什么吗?”檀鸣庭:“不是,我只是……陈述事实。”谈惊蛰回道:“我刚才也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你现在……现在好像不可以,等回了家你也可以再给我一个抱抱,抱抱也不是只有安慰的时候才能有。”檀鸣庭看着他:“但我现在已经不想抱了,回了家也不想。”“没关系,”谈惊蛰很低地笑了声,“我想抱就可以了。”檀鸣庭:“你能不能稍微讲点道理。”谈惊蛰语气带了点惊讶:“我现在在你心里,还是能讲道理的人吗?”檀鸣庭沉默着,没再跟他说话。直到谈惊蛰突然问:“家里没有菜了,你是想让我先把你送回去,还是和我一起买了菜再回去?”檀鸣庭愣了下,没有选任何一个选项:“我可以坐在车里等你。”谈惊蛰抬眼看向后视镜里的檀鸣庭,檀鸣庭安静坐在后座,整个人干净温和,气质矜贵,他突然想到什么,轻声问:“你是不是不常出去买菜?”檀鸣庭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是,买菜有保姆,我自己不太方便。”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其实不只是买菜,除了必须要做的工作之外,很多需要外出的事我都不经常去做。”谈惊蛰像在想什么,只轻“嗯”了声。“所以,你可能会觉得麻烦……”檀鸣庭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前面的谈惊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觉得麻烦。”他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谈惊蛰已经停了车,他看到谈惊蛰下车,然后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俯身认真看着他:“真的要在车里等吗?不和我一起去买菜吗?”檀鸣庭轻声拒绝:“不用了,我在车里等你就好。”“但是我有点不放心,”谈惊蛰说,“看不到你我就会担心你。”檀鸣庭怔了怔,随后唇角勾起一个微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会出事。”谈惊蛰:“而且我也不会买菜,需要你陪我一下。”檀鸣庭看出了谈惊蛰在找理由,他犹豫了一下:“你很想让我和你一起去买菜吗?”“嗯,”谈惊蛰低声说,“我会护好你,不会让别人碰到你的,我也不觉得麻烦,买了菜也不会让你提着,所以,要尝试去体会一下新的东西吗?”檀鸣庭有些心动。他并不是不想尝试新的事物,只是他的身体让他没办法自己去,他也不太想自己去。在工作上他有很多下属可以帮忙,但平时的生活里,他好像连一个能和他一起出去的朋友都没有。除了必须要做的事,他想尝试接触的一些事物,都会在权衡下放弃,他一直觉得不是必要的,那不去做也没关系。但好像并不是真的没关系。檀鸣庭最后还是答应了:“买了菜我还是能帮你提着的。”谈惊蛰看着他,几秒后唇角翘了翘:“十分感谢。”谈惊蛰在檀鸣庭身旁,挑了一堆水果后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买菜的,他看了眼旁边还在认真挑水果的檀鸣庭,问:“晚饭想吃什么?”檀鸣庭在按着谈惊蛰教的办法挑水果,闻言仰头看了眼谈惊蛰:“我还没有想好,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没有,那你慢慢想。”檀鸣庭直到买完菜回家都没有想好自己想吃什么,谈惊蛰把装菜和水果的袋子一起提进厨房,回头见檀鸣庭跟过来,他问:“那你今天有什么不想吃的吗?”檀鸣庭摇头:“没有,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帮忙。”谈惊蛰没有拒绝他的帮忙,他在洗手池洗干净手,又挽起袖子拿过挂在墙上的围裙。厨房氛围很安静,只有檀鸣庭洗菜时的一点水声。檀鸣庭在四周沉静舒适的氛围里,转头偷偷看了看谈惊蛰,却和正在垂眸看他的谈惊蛰对上了视线。谈惊蛰并没有一点偷看被发现的自觉,反而轻笑着继续打量檀鸣庭,檀鸣庭默默移开了视线,耳根莫名有些泛红。当他把菜洗好放到谈惊蛰面前时,谈惊蛰叫了他一声,他转头看过去,见谈惊蛰递给他一个橘子。谈惊蛰见他脸上有些疑惑,解释:“做得很好,所以要有奖励。”檀鸣庭接过橘子,愣了一下,像是在想自己该说什么:“你是在把我当孩子哄吗?”“嗯?”谈惊蛰打量着他,又看了眼他手里的橘子,说,“礼物不分高低贵贱,你不能因为我只给了你一个橘子,就说我把你当孩子哄。”“我不是因为橘子这么说的,是因为奖励。”檀鸣庭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明白。“做得很好,所以要有奖励,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不是只有孩子才能在做好一件事后得到奖励,如果我真的把你当孩子哄,你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会给你奖励。”檀鸣庭从没听过这样的话,也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做,就能凭空得到奖励的童年:“是这样吗?”“嗯,尝尝你的奖励好不好吃。”檀鸣庭低头扒开橘子,把橘子瓣放进嘴里,轻咬过咽下后回道:“好吃。”“那能给我尝尝吗?”檀鸣庭听到他这么问,正要把手里的橘子给他,就见谈惊蛰俯身贴近,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谈惊蛰缓慢细致地品尝后,才离开檀鸣庭的唇,用赞同的语气:“确实好吃。”檀鸣庭只能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之后的一段时间谈惊蛰并没有把檀鸣庭逼迫得太紧,也没再发生檀鸣庭跑到另一个城市躲他的事。檀鸣庭有时会因为谈惊蛰营造出的过于温暖平静细水长流的氛围,而产生他们好像已经是同居中的恋人的错觉,有时又会敏锐的察觉到谈惊蛰就是在温水煮青蛙。他应该趁着自己还没被煮熟离谈惊蛰远一点,但他心里又舍不得离得太远,他在感情上是有些过分优柔寡断了。他只能尽量不去想感情上的事,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他在几天后发现谈惊蛰变得越来越忙,但他不知道谈惊蛰在忙什么,他本来想问,但考虑到他和谈惊蛰现在乱成一团已经捋不顺的关系,犹豫着没有主动问,谈惊蛰也没有主动告诉他。他又因为发现一直关系不怎么好的谢家最近好像内部出了什么麻烦,麻烦似乎还不小,圈里已经有人开始观望或是试探,他也分了些心思,所以放在谈惊蛰身上的关注就少了一些。直到谈惊蛰忙得一两天都见不到人影。虽然谈惊蛰每天都不忘和他汇报行程,也一直都和那几个一起开公司的朋友待在一起,并不是没有人看着,但他还是担心谈惊蛰这么连轴转身体会出问题。他在谈惊蛰又一次打电话给他汇报行程的时候,问了谈惊蛰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谈惊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声音低哑地回他:“我一会儿还有一个应酬,等应酬结束之后就回去。”檀鸣庭应道:“好,那我在家里等你。”谈惊蛰笑了声,语调和缓:“我会尽快回去的。”檀鸣庭挂断电话,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他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于是和往常一样准备坐车回去,只是在车开到半路因为红灯停下时,他随意向车窗外看了一眼,却透过路边咖啡店的玻璃,看到了谈惊蛰。谈惊蛰坐在靠窗户的那桌,店里的灯光让檀鸣庭清晰地看到了谈惊蛰的脸,还有坐在谈惊蛰对面的人。那是个看起来和谈惊蛰同龄的男生,模样清隽漂亮,正在和谈惊蛰边比划边说着什么,那个男生笑得也很好看,似乎满心满眼都是谈惊蛰。谈惊蛰虽然没有笑,但坐得很端正,垂眼看着那个男生,很认真地在听人说话。那是看起来就很适合的两个人。檀鸣庭心脏有些酸涩,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他伸手掐住另一只手的手腕,竭力支撑着面上的平静,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在疼。谈惊蛰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电话里说是去应酬,结果却是和一个同龄的男孩子两个人在咖啡店应酬。他理智上知道他和谈惊蛰没有确定关系,他没有答应和谈惊蛰在一起,所以谈惊蛰想和别人在一起他也不能说什么。但他从来也不是那么理智的人。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檀鸣庭终于想起他是认识那个男生的,那是谈嘉燃的男朋友,也是谈惊蛰认识了很久,关系很好的朋友,好像是叫夏喻茗。谈惊蛰明明和那个男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之前却没有介绍给他认识。但谈惊蛰不想让他认识也是谈惊蛰的自由,他不能逼迫谈惊蛰把所有朋友都介绍给他认识。檀鸣庭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在心里劝自己冷静下来,但脑子里一直在回放刚才看到的咖啡店里的那一幕,他最终也没能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他面上还撑着平静温和的表象,伸手拿手帕慢条斯理擦拭着手腕上被自己指甲用力掐破冒出血珠的伤口。他眼尾泛红,低垂的眼眸里是一片浓重的阴沉,终于暴露出了一点骨子里深藏的偏执。他真的很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人。或许他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误会,但谈惊蛰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3-01-13 01:20:29~2023-01-14 05:4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归宿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夏 10瓶;六道轮回 6瓶;风与云 3瓶;瞑煜 2瓶;十五城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