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柚去到溪流下游的那边洗漱, 没走两步就看到了正在忙活的棕熊。棕熊转头看到夏柚，那张硕大的熊脸上很清晰地表达出一种，名为笑容的表情。熊科和猫科最本质的不同大概就在于, 猫科动物们做什么都有种毛绒绒的萌感, 而熊科或许是因为他们略长出来的吻部，亦或者是圆溜溜的小眼睛……总而言之，做什么都有种毛绒绒的憨感。“早上好。”夏柚的两只手都有东西, 便很随意地晃了晃杯子。棕熊听懂了，也抬着湿漉漉的爪子挥了挥。是的, 在大清早的时间, 这只体型像是小山一样的棕熊正横在昨天他们取水的溪流下沿, 巧克力色的一大团逆着水流，像是山匪似的挡在水道里。昨天他们取水的地方应该是从山上汇聚流下的小溪，而棕熊此时堵着的地方，恰好是三条相似的小溪刚刚汇聚进河道的地方。一动不动的棕熊先生横在那，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棕熊通常都需要定期补充蛋白质, 哪怕是食草的熊, 也需要定期通过吃鱼摄入足够的蛋白质，而这其中，鲑鱼就是最好的选择。不过现在这个季节这边的河水里当然不会有鲑鱼，可能是想要改善一下伙食？毕竟昨天这只棕熊虽然一开始很抵触后腿肉，但后来被雪豹塞了一口之后, 剩下的肉却是一块都没剩吃了个干净。由此可见这只棕熊是典型的杂食性动物。夏柚虽然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问，而是绕去另一条小溪取水洗漱, 顺便用冰凉凉的溪水清醒了一下残留的睡意。高山下的森林里, 溪流小河都是活水, 清凌凌的，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有种金光点点的绚丽。夏柚原本俯下身在对着水面扒拉自己头顶的呆毛，但也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的，把那根呆毛睡得很是倔强。夏柚无奈之下用手捞了点水，脑袋又低了低，抬手往下捋头发。溪边的鹅卵石松动不吃力，夏柚的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往前栽去。虽说夏柚水性一般，但这么浅的溪流总归是不会害怕的，正当夏柚护好了自己的胳膊小臂等着栽进水里透心凉一下时，后脖颈一紧，温热的呼吸和熟悉的毛绒绒的触感传来，将他拉了回去。夏柚动作自然熟练地转身伸手抱住黑豹的脑袋，用脸颊蹭蹭黑豹的脖颈：“谢谢元元，元元最厉害了！”黑豹低吼了一声，不吃少年灌的迷魂汤，用身体挡在夏柚的身前，黑亮的尾巴轻拍夏柚的小腿，示意夏柚往远离溪流的地方走一走。夏柚非但不走，还在溪边盘腿坐下，抬起右手圈住黑豹的脖颈，一人一豹低头看向水面的倒影。金发的少年脸上笑意吟吟，右臂搂着旁边无奈蹲坐下来的黑豹，光脑咔嚓一声拍下了两人在水中的合影。夏柚看了眼照片里的自己，发现那根呆毛还在倔强挺立，显得傻愣愣的。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夏柚的脑袋一暖。夏柚维持着一手抱豹子一手用光脑的姿势，努力抬头往后看，一脸无奈眼神带着温和笑意的陆应淮站在自己身后。“殿下，早安。”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早安。”陆应淮用手指指腹搓了搓那根金色呆毛的发根，用手指捋顺了夏柚的头发，微笑着回应。夏柚面前的光屏恰好在显示刚才的自拍，脑中灵光一闪：“殿下，我们来拍张照片吧？”“我、殿下还有元元，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一家三口啦！都没有过合照呢。”陆应淮险些脱口而出的“好”字瞬间噎在了喉咙里。一家……三口。陆应淮和自己的精神体对视一眼。怎么个三口关系？黑豹的尾巴甩了一下。陆应淮的眼皮也是一跳。“殿下？”夏柚迟迟没听到陆应淮回应，原本在调试光脑拍照参数的手指停了下来。陆应淮收起面上的异样，动作随意地坐在夏柚身边，语气自然：“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很久没面对镜头了……想怎么拍？”夏柚笑了下：“说实在的，您也的确很久没有对外出现在新闻八卦里了。”黑豹被夏柚握着爪爪引到两人的身前，就像是最传统的家长在后面小孩在前面的拍照站位。“八卦？”元帅阁下挑眉，视线扫过夏柚费尽心思想要让黑豹趴着的位置。陆应淮本人虽然没有拍过全家福，但看过的全家福也不在少数，夏柚这明显是将黑豹当成了……儿子。“对啊，之前还有开盘赌您会和哪位治愈师匹配的赌局呢。”夏柚忙着调整黑豹的位置，头也不抬脱口就来。话说出去过了两秒，夏柚突觉不对，猛地转头看向陆应淮。元帅阁下的表情似笑非笑：“赢了？”夏柚有些讪讪，而后嘟囔着小声道：“输了。”星网上这样的开盘其实并不少见，各种圈子都会开上几个炒气氛，但陆应淮当时的匹配宴实在是帝国瞩目，这场赌局从小积大，到最后金额滚到了连夏柚都有点心动的金额。那个时候正值夏柚被陆应淮救下，暂居在元帅府，心里盘算着摆脱公爵府跑路，手头正缺钱。旁敲侧击问了卫承几句，知道元帅其实没有选定匹配治愈师的打算，信心满满地压了自己当时剩下的全部身家，赌匹配宴不会有治愈师和元帅匹配。结果——“我赌了不会有人和殿下匹配，结果、结果……”夏柚一想起这件事就抓狂，“结果我自己匹配上了！”陆应淮抬手掩唇，唇角翘起。夏柚郁闷地戳着面前的光屏：“殿下您想笑就笑吧，反正我也觉得挺好笑的……”陆应淮还是很贴心地压了压自己眼角上扬的弧度，从空间纽里拿出一管营养液贴了贴夏柚鼓起来的脸颊。夏柚早已经习惯了从陆应淮手里接东西，接过营养液打开，仰头咕嘟咕嘟灌了半管下去。“之后我生日的时候回去公爵府，一开始我没发难其实想的是在夏公爵身上狠狠捞一笔来着。”夏公爵那个人本就好面子，尤其是当天明着有贵族子弟和暗地还有所谓的大人物在，夏柚肯定自己不论提出什么要求，夏公爵肯定都会打落牙齿合血吞。虽然白潇潇和夏青给他下毒这事儿是意外，但如果陆应淮没有出现得那么恰到好处的及时，夏柚一定会将这口气暂且咽下来，用这件事狠狠宰一笔夏公爵。对那时身后没有靠山的夏柚而言，出气和爽快都是一时的，只有能拿到手里的钱才会是将来的保障。陆应淮当然知道小朋友的想法，当初也正是因为猜到了，才会在那个时间段选择出现在公爵府。“那现在呢？”他问道。夏柚理所当然地回答：“现在当然是要当好您的治愈师，提高自己的精神力等级，直到彻底治好您呀。”陆应淮的到来给了夏柚不一样的底气，所以夏柚十分果断地放弃了原本的打算，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公爵府，痛痛快快闹了一场。毕竟，如果能不管不顾痛快一爽，谁又会自找憋屈呢？但夏柚也不会心安理得地因为一个匹配度就享受陆应淮对自己的好。夏柚的想法很简单，这世间的很多感情都是相互交换得来的。陆应淮对他好，所以他也对陆应淮好。陆应淮给了夏柚底气并且培养他成长，为他着想，夏柚觉得自己能够回报给陆应淮的，也最应该回报给陆应淮的，就是彻彻底底治好陆应淮的精神力紊乱症。陆应淮的眼神再度柔和了几分，抬手揉了揉夏柚的脑袋：“顺其自然，别太着急，我还有很多时间等你。”夏柚看了眼陆应淮，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乖巧回应：“嗯。”心里怎么想的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而一来一回说话的功夫，黑豹已经脱离了夏柚的钳制，像是没骨头的猫咪一样窜到了两人的身后。夏柚：“？”陆应淮抬手点了点夏柚的光脑屏幕，神色如常道：“不是要拍照吗？”“我想的不是……”夏柚侧身想让黑豹到前面来，结果大只的猫猫一身逆骨，抬起两只前爪搭在夏柚的肩膀上，用脑袋顶着夏柚的脸颊转过去面朝镜头。旁边的草丛突然钻出来一只老虎脑袋，好奇地盯着小溪对面的两人一豹。夏柚的眼皮瞬间一跳。果然，下一秒，凑热闹一流的辣条颠颠地从林子里冲出来，站在溪流对面，后脚蓄力直接越过小溪轻盈落下，朝着两人的方向冲了过来。小老虎本想着钻进夏柚怀里，结果被陆应淮扫了一眼。聪明的、已经变得很有眼力见的小老虎后退了一步，夹着尾巴蹭到了黑豹的旁边。跟着豹，总不会被揍吧？“元元——辣条不准捣乱！殿下你等等——”黑豹从后面抱着夏柚的脑袋，毛绒绒的豹脑袋盖在夏柚的头顶，两只豹爪搭在夏柚的肩膀上，简直就像是一条沉重无比的豹皮大衣。小老虎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陆应淮身后，两只前爪搭在陆应淮肩膀上，学着黑豹的样子，把大脑袋搁在了陆应淮的头上，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笑得整张虎脸怎么看怎么憨。陆应淮稳稳抗住了身后小老虎没轻没重压下来的身体，忽然开口：“小柚。”正在和黑豹做斗争的夏柚下意识抬头。“咔嚓。”随着陆应淮手指落下，一张另类的全家福画面定格在了夏柚的光脑里。画面里，金发的少年被黑豹的毛毛紧紧包住，眼神有些懵，手指还抓着自己肩膀上的两只豹爪。在他的旁边，宽肩窄腰的元帅阁下哪怕身上挂着一只傻气十足的小老虎，也显得有一种天塌下来也淡然处之的帅气稳重。夏柚：“……”这和他想的全家福根本不一样！黑豹从夏柚身上下来，若无其事地甩了下尾巴，路过小老虎的时候抬爪子拍了一下虎脑袋。小老虎显然还没玩够，但是又打不过黑豹，只能嘴里呜呜渣渣地下来，用力甩了几下毛，跟着黑豹朝着营地走去。陆应淮见夏柚虽然嘴上说着生元元的气，但手上却很诚实地将合照保存下来，轻轻笑了下，没有拆穿少年的小心思。“殿下今天早上出去有碰见虎妈妈吗？”夏柚存好照片之后关闭光脑，转而问陆应淮。陆应淮抬手按了按额头，有些无奈：“她好像对我们很提防，虽然有暗地看我们，但却每次都很小心。”夏柚了然：“昨晚也……？”陆应淮点头，指了一个方向：“那边。”老虎本就是一种擅长伏击偷袭的大猫，狩猎经验丰富能力强悍的老虎更是不容易被猎物发现，而陆九竹的精神体，只会比一般的老虎更加可怕。“虽然可能过于乐观了一点，但是我直觉虎妈妈应该对我们没有攻击的意思……”夏柚想了想，补充道，“之前我就想说了，虎妈妈会不会是特意撵棕熊过来找我们的？”“比如……呃，就像曲、咳，猞猁那样，知道我这里可以治病，所以带雪豹过来一样。”夏柚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几乎就差直接说“我已经知道这些动物的不一样了，殿下你就直说吧”这种话了。雪豹猫猫的离开和离开前留下缎带的行为，更加验证了夏柚的猜测。这个猜想陆应淮并不是没想过，陆九竹是他的姐姐，他当然会更希望她会和姜南一样，病情并没有那么的严重。但是昨天晚上陆应淮联系了休眠中心，分别调取了姜南和陆九竹的身体休眠数据。数据显示的结果一如陆应淮的预料。姜南进入沉眠仓后，各项指标包括精神力一直是所有沉眠者中最平稳的，这么多年都在绿色健康线上下浮动，也因此一直都是研究部的重点研究对象。而陆九竹是在分娩时精神力全面失控，最终在身体状况本就不好的情况下强行进入休眠，精神体在还没有进入保护区前就已经失去清醒。虽然这些年下来，休眠仓养护好了她的身体，但是精神力指标却一直都在飙红状态，是研究部每天都要分出一个研究员盯着的高危休眠仓。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猜测，白虎还保留有精神体的可能都微乎其微。夏柚敏锐察觉到陆应淮神态的变化，正要问什么，就听见身后陡然传来哗啦啦的破水声。随之而来的是什么东西擦着树枝草丛靠近的动静。两人齐齐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不一会儿，巧克力色的熊脑袋从林间探出，见到两人之后眼睛一亮，然后转过身鼓捣了什么，再走过来的时候，两只熊掌间已经抱了一只红色的大桶。夏柚：“……？”陆应淮忽然反应过来白天时候棕熊问他特意要个大水桶是干嘛用。棕熊抱着红桶走到夏柚和陆应淮的面前，动作十分谨慎地将红桶放下，推到两人面前，笑得乐呵呵的。这个红桶其实很大，打到夏柚坐着的时候伸长了脖子都看不到桶里装了什么，还得站起身来看。但刚才在棕熊体型的映照下，这只桶莫名多了几分迷你可爱。夏柚刚站起身就闻到一股鱼腥味，定睛一看，果然，满满一桶的鱼正活蹦乱跳地扑腾。为了保证鱼的新鲜度，棕熊甚至还不忘给红桶里面装点水养着。怪不得一大清早的就看见棕熊在河里忙活，原来是为了交伙食费，试图拼桌吃饭。陆应淮忽道：“小柚，肚子饿吗？”才刚起床没多久的夏柚：“啊？”二十分钟后——队伍回到昨天用餐的溪边，只不过今天没有桌子也没有碗碟，只有一堆刚刚升起来的篝火和一桶活蹦乱跳的鲜鱼。老虎和黑豹都是会游泳的大猫，对水完全不带怕。小老虎伸爪进去桶里叉了一条鱼捞出来，用两只前爪按住，熟门熟路张嘴就是一口。毕竟还是个老虎崽的时候，它就是吃鱼的行家，甚至还不知道从哪叼了肉质不错的鲤鱼养在元帅府的喷泉里可持续发展。黑豹对这鱼不感兴趣，趴在夏柚的身边。只不过元元最近趴着的姿态总是跟猫咪一样揣着自己的爪子压在身体下面，弄的夏柚对着油光水滑的大豹子，是豹爪也玩不到，肚子毛也埋不了，只能狠狠丨撸两下豹豹的脊背毛和大脑袋解馋。棕熊抱着满怀的粗树枝从林子里回来，树枝一眼就能看出是特意修整过，没有多余的分岔，正适合串了烤鱼。小老虎见状舔了舔嘴巴，也不吃生肉了，巴巴盯着夏柚看。棕熊的指甲虽然长但却很钝，它们可以拍晕猎物，震伤猎物，撕扯猎物，但是处理鱼内脏和鱼鳞这种精细的活是做不来的。当然了，这种事指望小老虎和黑豹两只无辜大猫猫也不太可能。夏柚的精神力小触手迅猛出击，卷了红桶里的鱼开始刮鳞去骨。棕熊一直安安静静看着夏柚的动作，视线一直跟着夏柚的精神力触手游走。忽然，黑色的熊掌伸进红桶里，抓起一条鱼就往半空中一扔。夏柚愣了一下，下意识分裂精神力触手，稳稳卷住了那条在半空中还在蹦跶的鱼。左右开弓这种事对夏柚来讲已经是司空见惯，精神力触手虽然控制起来会比较分神，但远远不是夏柚的极限。棕熊黑溜溜的眼中异彩闪动，直接伸出熊臂将红桶放在自己摊开的双腿中间，两只兽臂飞快扒拉着桶里的鱼，开始往不同的方向上抛。看似胡闹的举动，但棕熊抛出去的每一条鱼轨迹都不会和之前重合，同样的，夏柚的精神力小触手虽然同时分裂出了好几条，但彼此之间却保持着一种互不相干的距离。夏柚没有精力关注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精神力触手上，处理完一条就往陆应淮旁边放着的大盆里丢。陆应淮则动作慢条斯理地替鱼肉撒一些简单的调味品，然后串进树枝架上火堆，两人一熊组成了一条烤鱼生产线。不过棕熊可不会让夏柚的精神力触手闲着，一直有意让夏柚维持七条精神力触手同时动作的强度，观察夏柚每一条精神力触手的状态。直到红桶里的鱼都全部处理完在盆里堆高高，棕熊拍了拍空****的红桶，发出一声闷响。夏柚原本飘**在半空中的精神力小触手清醒过来，卷麻花似地合成一个，转头栽进溪水里开始洗洗刷刷，祛除掉鱼腥味之后，小触手照旧挂在了陆应淮的手腕上撒娇蹭蹭。棕熊看了眼陆应淮手腕上的小触手，然后收敛眸光，转而神情专注地盯着篝火上的烤鱼，时不时动两下鼻子。人类的意识在精神体身上清醒存在却无法醒来，其实是一件残酷且艰难的事情。棕熊也曾经尝试过生火吃熟食，但首先棕熊的毛会被火撩着是一个问题，其次棕熊的爪子实在不适合去处理猎物的内脏和皮毛。他还想过制作工具，但事实证明，熊掌经过这么多年进化出粗糙且厚实的爪垫，不是用来拿工具的，而是用来摇树攻击的。算起来，他真的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吃到过人类的食物了。……烤鱼需要时间，而他们吃饭的嘴却有很多张。到后来，棕熊那种眼巴巴的表情愣是让夏柚一时心软，又给棕熊堆了两个火堆出来烤鱼，鱼肉烧熟的香气顿时随着白烟升起而霸道逸散开来。鱼肉是夏柚处理的，自然很合棕熊和两只大猫的胃口，不过夏柚作为人类吃多了却有些腻，转头正要说什么，就被陆应淮手里的饭团喂了一嘴。“唔唔唔，唔唔唔唔！”——好好吃！殿下超厉害！夏柚鼓着腮帮，朝着陆应淮用力比划大拇指。陆应淮垂眸浅笑，然后将材料放在他和夏柚中间的石头上，教夏柚一起卷。开始的时候，鉴于夏柚是初学者，饭团还是规规矩矩的正常形状，但小老虎凑热闹式的加入，张开嘴巴瞅准时机抢了夏柚手里的饭团按在爪子底下就开始干饭。到最后，夏柚的饭团越捏越大，什么食材都往里面塞。看黑豹在旁边兴致缺缺，夏柚更是给中午一直没有开口吃饭的元元，团了一个和陆应淮拳头差不多大小的饭团。小先生对元元的爱很热烈，但是由于厨艺过于惊人，呈现出的爱意沉重到令豹炸毛。沉稳冷静的黑豹看着面前硕大的白色不明物体，豹脸上硬生生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一边守着三个火堆忙忙碌碌烤鱼的棕熊见了，没忍住凑过来，微微张开嘴。似乎对任何可以吃的，熟的东西都有很强的好奇心。黑豹转头瞥了熊一眼，下一秒，二话不说用后脚直立站起来，前爪托着那个硕大的饭团转身就塞进了熊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