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萧问阙其实并非真心想发生什么,一切行为中带着的皆是强忍着的怒意,因而动作有些有些重。可今日的他动作却轻缓至极,仿佛动作重一点,就会伤到楼风吟。楼风吟今日穿的里衣虽也是轻纱,却并非之前宫人准备的那样薄透清晰,反而有些素。只是这份素却非但没有削减今日的氛围,反而让楼风吟看起来更像落入红尘的仙人。当他带着一身从月宫中沾染的清冷,解开束缚自己的仙衣,静静站在人面前,以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即便是萧问阙,即便是从前仅仅将他当成孩子的他,也不能说半点不动心。但这并非是萧问阙今夜留下他的根本原因。将楼风吟轻轻放在**,萧问阙吹灭了床边的蜡烛,整个殿内,便只有角落里亮着灯烛,只能隐约映出模糊身影。察觉到四周变暗,楼风吟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便发现,自己这口气松早了。自那日起,楼风吟便不喜欢这等事,更是畏惧,此时也并不例外,尽管他提前看了许多书,可当真|亲|身|上|阵,看过的一切都被抛诸脑后,身|体又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萧问阙似是察觉到他的动静,停了下来,起身去了外殿。楼风吟心下一慌,想要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住。心里忽然有些失落,自嘲地想,天底下大概也没有别人能像他一样两次都扰得人没了兴致吧?若他仅仅是侍寝的妃嫔,一定是一夜过后被打入冷宫的那种。他也就是仗着对方是皇帝叔叔,不会怪他而已。一阵风吹过,入秋的凉意让他不自觉颤了颤,他拉过一旁的被子便给自己胸口盖上。闭上眼睛,片刻后,一道酒香钻进他的鼻息。还未睁眼,酒杯便抵在他的唇上。“喝一口。”萧问阙道。楼风吟当即张口将那杯酒喝下。烈酒入喉,他没忍住咳了两声,觉得整张嘴连带着喉管和胃都是辣的。萧问阙又给他喂了一杯茶,这才将那股辣意勉强压下些许。被子里,楼风吟察觉自己的里衣似乎正在被人解|开,下意识慌乱去挡,却被萧问阙抱住。“风哥儿,别紧张。”“什么都不用去想,一切都交给我。”“你就当做梦也好,幻境也罢,什么都忘掉,只要享|受就好。”萧问阙俯身低喃,像是哄孩子入睡的温柔话语。若说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楼风吟全身|心信任,那必然是萧问阙无疑。楼风吟松了手。唯一的那件里衣被解|开。……萧问阙不知道楼风吟是想了多久才做出的决定,也不知道他在此之前做了多少准备,但就今日对方的表现来看,楼风吟显然高估了自己。他以为自己像一个大人,可今日放不开的还是他,哭个不停的也是他。他倒是硬气的没有喊停,只是一直喊着皇帝叔叔,边哭边喊。惨烈的状况让萧问阙一度怀疑自己是在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中途几次想放弃,可每每他停下来想放弃时,楼风吟又会抱住他,用腿。到了后来,也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翌日,萧问阙照常起**朝,等他上完早朝,又在政事堂议完政,回到宫中吃早膳时,楼风吟都还没醒。昨晚他动作很轻,一切都紧着楼风吟来,自己其实始终收着忍着,不过草草了事,并未尽兴,楼风吟并没有受伤,他就是累了。快到午时,楼风吟才睁开眼睛。“醒了?”萧问阙放下奏折,掀开帘子进来关心道,“可有哪里不适?”楼风吟先是愣了愣,片刻后才意识回笼,红了红脸道:“我没事。”“朕让人一直温着粥,先喝一点填填肚子。”萧问阙将他扶起,拿过备在一旁的衣服给他穿上。里衣都是换过的,身子也是洗过的,楼风吟拢着衣服,脑海中回想起昨夜萧问阙抱着他沐浴,他却在中途睡着的画面。并非是因为疲累,而是因为放松。从那日后,他便再也没有感受过的轻松,如今再次回到了他身旁。楼风吟伸手抱住了萧问阙,低低应道:“嗯,好。”他任凭萧问阙摆布他的一切,包括他自己。宫中藏不住事,昨夜发生了什么,稍微一打听便知,只是对众人而言,这不过是迟早的事,倒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对此,楼风吟的感觉只有宫人伺候得更殷勤更尽心了。而他也再没想过搬走这件事,他算是在紫宸殿里住了下来,而萧问阙也从软榻搬回了**,只是除了第一次,他之后并没有碰楼风吟。奇怪的是,自那日后,楼风吟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睡眠充足,心情放松,也愿意偶尔出去转转。萧问阙问过太医,可惜的是太医对此研究也不多,只能说楼风吟最亲近的最信任的是萧问阙,萧问阙愿意毫无保留地接纳他,包容他,允许他在自己的怀里栖息,楼风吟就会放松高兴。只要在萧问阙身边,便不必担心楼风吟。萧问阙也无法从这群太医这里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办法,将人打发走,眼不见为净。不过从那之后,他留在紫宸殿的时间多了起来。奏折被搬到了这里,约见大臣也定在了偏殿。他依然和从前一样忙碌,只是就在楼风吟眼前的时间多了。而只要他在眼前,楼风吟总是放松的。萧问阙想让他转移注意力,同时消耗精力,便时常会把一些送来的有趣的,不那么要紧的奏折给楼风吟看,让他帮忙批阅。什么参官员寻花问柳,参某勋贵不修私德,和自己儿媳搞在一起,说谁家以庶充嫡,宠妾灭妻,说……五花八门的八卦,倒真让楼风吟看得目瞪口呆,啧啧称奇,无论如何,萧问阙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他暗暗松了口气。这样的八卦难免沾染上风月,看多了,楼风吟心中又难免想到风月事。当日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情上了萧问阙的床,在**光顾着紧张害怕疼,还有哭,这种事和他想的一样,不仅让人的尊严和隐|私**然无存,羞耻至极,还让身|体也难受无比。要说风月事的乐|趣,他还真没感受到多少,做过一次便不想再做。这段时间萧问阙没有再要他侍寝,也让他放下悬着的心。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这等事无甚乐趣,那为何会有人食髓知味,前仆后继,乐此不疲,甚至不顾道德伦理?到此时为止,他也仅仅是好奇。知道有一日,伺候他的一名宫女叹息道:“陛下真宠咱们王爷。”不等楼风吟露出笑容,又听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继续道:“可是王爷也不能太没有危机感了。”楼风吟:“……危机感?”宫女:“是啊,王爷现在虽受宠,可陛下始终没给王爷一个名分,若是有朝一日陛下弃了王爷,王爷又当如何?”楼风吟心中微堵,想说是他自己不要名分的,皇帝叔叔也不会不要他。缓了缓,又忍住了。“那你觉得我应当如何做?”声音微沉,语气却是平静淡然。宫女没听出来,楼风吟不在萧问阙面前时,一直都是这样冷淡的模样。“王爷与陛下日日同寝,正是承雨露的好机会,若是王爷能有身孕,即便陛下宠爱不再,也不用愁了。”楼风吟攥紧手中的书页,将那一角捏出深深折痕。是他做得太糟糕了,连宫女都看不下去,劝他争宠。原来他也要沦落到争宠的地步?可是……他不是皇帝叔叔最宠爱的人吗?晚膳时,他只动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前去休息。萧问阙看了看他,“你这是嫌朕今日少陪了你半日,想病给朕看?”楼风吟乖巧低头,“不敢。”萧问阙看他敢得很,强行让楼风吟多吃了半碗,他才将人放过。沐浴后上了床,一只手悄无声息从被子里越狱,跨过不同的被子,摸到了萧问阙腰间。衣带解到一半,萧问阙便抓住楼风吟的手,将人拉进自己的被子,抱进怀里,像哄小孩儿一样拍了拍,“怎么了?”楼风吟身子先是僵了僵,随后渐渐放松,甚至主动往他怀里钻了钻,眷念地摩挲着。“皇帝叔叔,你会不要我吗?”萧问阙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声音仍旧温声轻哄,“不会。”楼风吟伸手去解他的衣裳,声音低哑,“那你再要要我吧……”他有限的认知里,只觉得这样,便能轻易将两个人绑在一起。萧问阙曾经给他和太子赐婚,他做未来太子妃那几年,做什么都会和太子扯上关系,萧元英也想用这种方式得到他,让他离不开他。所以,虽然这种事并不好受,但他依然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得到安全感,和子嗣无关。萧问阙依稀明白他的想法,一时也不知如何改变,能用什么办法让楼风吟打消主意。沉默片刻后,只得顺了他的心思。上一次,楼风吟全程趴着,背对着萧问阙。这一次,虽有第一次的经验,却也没有比上次好到哪儿去。楼风吟虽未背过身去,却也闭着眼,也不知是畏惧灯烛还是不敢看萧问阙。他虽任凭萧问阙对自己为|所|欲|为,心里却依旧抗拒着这一切,不愿意面对,或者接受|压|在|他|身|上,做这种事的人是做了他十几年长辈的皇帝叔叔。萧问阙将他挡住双眼的手拉下来,加|重|动|作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他好气好笑又满心无奈,掐着他的两颊,并未用力,只是让他不能偏头,只能看着自己。“觉得羞耻又为何要求我?”一滴眼泪自眼角浸没入锦枕里,楼风吟身子颤了颤,脸色微白。僵持半晌,到底是萧问阙拿他没办法,无奈松手,俯身低头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别怕,放轻松,不要压抑。”“风哥儿,既然相信我,那就更相信我一点。”“什么都不必想,什么也不用做。”“把你的身体和思想,全都交给我。”他轻轻吻着他,不带其他意思,单纯是哄他,像哄孩子进入美好的梦境。大手拥着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声音温柔如风,潺潺如溪,“你只是累了,累了就休息一下,其他都交给我。”楼风吟的手被他从眼睛上拉下来后,便下意识抓住身下的锦被,将上好的锦缎抓出深深的褶皱。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松开,同时放松|身|体,敞|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