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一次不同,这回萧问阙并未像上次一样纵着楼风吟,他仿佛真的只是作为皇帝,在临幸着对方,而临幸,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任凭楼风吟如何受不住,他也不曾放过半分。楼风吟一开始还能默默忍受,直到之后越来越受不住。他咬着锦枕锦被,忍着不叫出声。萧问阙却将锦枕锦被从他口中拿开,低头吻他,却也是轻轻的,得了空的嘴终于忍耐不住,发出叫声,喊声和哭声。意|乱|情|迷|时,楼风吟哪里还记得其他,没了束缚,声音便一声响过一声,直至深夜。第二天醒来,楼风吟一度躲在被子里不愿意见人。萧问阙强行将他从被子里捞出来,抱着他的动作十分小心,怕伤到他。“哭什么?”楼风吟眼眶红肿,显然已经哭了好一会儿。楼风吟不敢看他,“我、我昨晚……”他咬着唇,将唇瓣咬出血来,仍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至今不敢相信,昨晚那个喊|着不|堪|入|耳的话的人是自己,都怪之前看的画册,若非看过那些,他怎会得知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又怎会在昨晚叫|出|来?只是昨晚之前,他也没想到,那些画册竟是真的,行风月事,竟当真会如画册中那般失了神智。“昨晚怎么了?”萧问阙一派淡定道,“床|笫|之|欢本就如此,既允了朕,那与朕行|鱼|水|之|欢本就应当。”“风哥儿,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楼风吟被羞得双颊通红,眼角春|意|未|消,低着头令人心|生|怜|意。楼风吟光顾着羞|臊,却没敢抬头,因而也没看见萧问阙此时虽是笑着,眼底却并没有笑意,反而有些不易察觉的忧心。扑进萧问阙怀中,埋在他胸膛,楼风吟声音闷闷道:“陛下害我……”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露出那样的丑态。萧问阙已经发现了,不知从何时开始,楼风吟平时开始喊他陛下,仿佛要强行改变什么,唯有在做那事时,他会觉得疼觉得难受和羞耻,会下意识喊皇帝叔叔求助。在他心里,还是皇帝叔叔最好最疼他。“朕很喜欢,你不喜欢吗?”萧问阙敛眸,伸手帮楼风吟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仿佛他是一朵脆弱的小花,小心呵护着。楼风吟咬了咬唇,昨晚确实不同第一次,起初是有些难受,可他渐渐也得了趣,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当真仿佛透入他的骨髓里。他既贪又怕,既沉迷又畏惧,他曾听说一些世家勋贵家中喜好五石散,吃了它便能如临仙境,大约也不过如此了吧。可是皇帝叔叔说喜欢,那他……当然不能说怕。他埋在萧问阙怀中,沉默地点了点头。萧问阙笑了笑,无视了他的迟疑。只是背着楼风吟时,萧问阙便吩咐福公公找来一些专门教**的书籍画册。福公公便将原本给楼风吟搜集的那些打包了一份给萧问阙。萧问阙看完后却问:“找一些教承受之人取乐的。”福公公倒是维持住了表情,萧问阙罕见有些难为情。再早二十年,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专门学习**的一天,更没想过自己会用这种方式讨好一个人。可那不是别人,而是楼风吟。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孩子,也是因为他,被迫拐到这条道上的……妻。他大约能懂楼风吟心中两个结。其一便是惧于风月,曾受过这方面的苦,在他们还曾仅仅是长辈和晚辈时,便有了那样的经历,他畏惧风月,也厌恶沉沦于风月中的自己。那萧问阙还能如何?自然只能努力寻求风月之道,让他体会到其中妙处,明白夫妻敦|伦,阴阳调和乃自然之理。萧问阙的用心良苦楼风吟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平日很好的皇帝叔叔在床|上仿佛换了一个人,一点也不体贴温柔,反而展现出了难得的强硬。每每都要让他生不如死,直到彻底缴械投降。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床|笫|之|欢不再可怕,反而是侍寝这件事本身,让他浑身战栗,不做时紧张,做时又享受沉迷。永乐公主来看他时,还好奇又有些期待地问:“风哥儿,你什么时候能给我添个小弟弟?”楼风吟面色一红,“没影的事儿,还不如盼着什么时候多个侄子侄女。”哥儿生育本就艰难,何况他之前还中过那等虎狼之药,这也是他从未喝过什么避子汤的原因。永乐公主当即畅想起来,“也不知道大哥会选谁当我嫂嫂。”想起来她又想叹气,但是碍于楼风吟在身边,便忍住了。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结果,年底的选妃中,经过重重筛选,萧元谨最后亲自指定了右相之后为太子妃。那姑娘姓言,长相在一众秀女中只能算中上,但胜在性子温柔娴静,饱读诗书,本身十分有才学。但萧元谨看中她与这些无关,最主要的还是她家中在士林中的声望。除了太子妃,他还选了两个侧妃,都是在身份有优势之外,本身也不错的。萧问阙果真允了他,再没说一句什么三十无子方纳妾。不是楼风吟,其他人的利益便与他无关了。对此,萧元谨心中冷笑。说来好笑,知道太子妃在萧问阙心中没什么地位,他反而对太子妃有几分真心的好,之后二人竟也琴瑟和鸣,夫唱妇随。但那都是以后。年关将近,宫中也准备了起来,萧问阙难得抽空,领着楼风吟出宫去玩。二人换上常服,轻装简行,身边只跟了三四人,至于暗处跟了多少,那便不得而知了。街上人来人往,农户商贩吆喝叫卖,路过金楼时,伙计还在门口拉客,见到二人身穿款式低调,但料子极好的锦衣,自是双眼一亮,“二位客人可要进来瞧一瞧?我们店里可是全长安城最新的款式最好的货都在这儿了!未来太子妃都经常来咱们这儿光顾。”萧问阙看向楼风吟,后者摇了摇头,小声道:“我瞧着好些都是永乐买过的。”那段日子他被永乐拉着看了不少,早没了新鲜感。见他们要走,那伙计紧接着又喊:“二位客人别走啊,咱们这儿除了未来太子妃娘娘,还有宫里那位新贵人最喜欢的款式,那位可是连皇帝陛下都能被迷住的人,他喜欢的款式,能是不好的吗?”楼风吟:“……”萧问阙笑问:“你说的新贵人可是现任临安王?”“除了他还有谁?”伙计见他们有兴趣,便也多说了几句,“咱们掌柜的有亲戚在宫中当值,宫里的贵人喜欢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他说得小声,显然也知道这种事传出去难免有窥伺宫闱之嫌。“不是都说宫里那位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专门勾引人破戒的?怎么他的东西还让人喜欢?”“都是无稽之谈,什么妖精不妖精?再厉害的妖精,能有咱们陛下这个杀神厉害?真是妖精的话,还指不定谁勾引谁呢。”楼风吟一愣。他下意识看了身边人一眼,萧问阙也正好看过来,二人四目相对,楼风吟脸颊微微一红,别过眼去。那伙计说的没错,妖精或许还真敌不过他皇帝叔叔。午间,二人在一处路边的食摊上吃的馄饨,味道鲜美可口,热汤入腹,暖了一上午沾染的寒气。下午,天上飘起了小雪,雪花片片落在人身上,楼风吟乍一回头,便见萧问阙头上和眉眼都沾染了雪花,像白了华发。不知怎的,他鼻尖微酸,被冻得有些红。楼风吟伸出手,给萧问阙擦了擦头脸上的雪花。萧问阙握住他的手,缓缓十指相扣,将手藏入袖中。楼风吟:“下雪了,我们回去吧。”“两位贵人可要看看老朽的纸伞?正好下雪了,买一把吧。”一个背着一篓纸伞的老人家招呼道。萧问阙买了一把,老人家笑着连连恭维:“祝二位贵人财源滚滚吉祥如意!”萧问阙撑开伞,将楼风吟一同拉入伞下,淡淡的桃花粉面的纸伞,似乎也将人衬得人面似桃花。“这是我夫人。”他道。楼风吟抬头望他。老人家连忙改口,“祝老爷夫人百年好合儿孙满堂。”萧问阙笑着收了这份吉言,并带走了从听见那句“这是我夫人”后便仿佛失了魂的楼风吟。“皇……”“叔叔……”“你方才说……”楼风吟一只手攥紧手中的衣袖,声音时断时续。“你是我夫人。”萧问阙回首低眉,“哪里不对吗?”自然是不对的,他们、他们并未成亲,甚至、甚至一个名分都没有。楼风吟喉头微哽,张了张嘴,半晌,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名分这件事,萧问阙一开始那样做,也是为了楼风吟着想,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弄假成真,从前的约定,似乎也没了意义。但萧问阙仍未提起名分一事。楼风吟本以为他和自己一样,都不太适应关系的转变,心里不太能接受。毕竟……毕竟侍寝一事,本就是他死缠烂打纠缠来的,皇帝叔叔只是不想让他伤心且丢尽颜面。但原来,不是如此吗?胡思乱想间,楼风吟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跟着萧问阙走去了哪里,等他停下时,下意识抬头一看,却是愣在原地。“到了。”二人停在临安王府前,而此时的王府和上次楼风吟见到的大相径庭。从前的王府冷冷清清,可今日的它,却红绸遍布,喜毯长迎。萧问阙转头看他,神色语气俱是正经。“风哥儿,我似乎欠你一场婚礼?”“今日便补上吧。”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一两章,古代部分就结束了,我看看明天能不能一次性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