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还带着后遗症的大脑在这一刻轰然炸开——他现在的爱人,他那个在燕九州口中语焉不详的伴侣,他舍去性命也要守住的人,居然就是他年少时魂牵梦绕、求而不得的心上人。那一刻燕云几乎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梦,过于荒诞又幸福的事实使他半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此刻跟范进中举一样,林凤鸣却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的。见两人都不说话,燕九州和云英对视了一眼,最终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云燕。云燕:“……”这几千块是真难挣啊,又要给他们养猫又要给小夫妻劝和的。不过正所谓拿人手短,云燕深吸了一口气,然而正当她打算开口时,燕云却突然小心翼翼道:“你的手……没事吧?”他这幅胆战心惊的样子和刚刚信誓旦旦的模样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林凤鸣一愣,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他轻轻咬了咬下唇,脑海中不禁提醒自己,对方只是个失忆的病号,刚刚那些话或许也并非他的真实想法。林凤鸣实在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为了爱人半句话就自怨自艾的人,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没断。”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鼻音,听起来像是故作冷淡,实际已经委屈得要生气了。燕云心下蓦然一跳,连忙道:“我有些事想不起来,但是医生说很快就能恢复……你别生气,宁宁。”听到这个称呼,林凤鸣愣了一下陡然抬头,刚好对上燕云小心翼翼又压不住激动的眼神。……激动?他在激动什么?林凤鸣突然有些不解,云燕却一眼看穿了燕云的心理活动,面色不禁有些微妙,心说早知道你小子逃不过,让她白担心一趟,随即扭头和另外两人道:“那什么,爸,妈,咱们仨要不先出去吃饭吧,人家小夫妻有话要聊。”燕九州和他闺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闻言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推了推眼镜:“我倒是没看出来他们有话聊,某人不是说他宁愿从楼上跳下去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吗?”林凤鸣闻言脸色又白了两分,燕云见状连忙道:“爸你别凭空污我清白!我那时又不知道我老婆就是……”说到这里他陡然想起来林凤鸣似乎不太喜欢他喊他老婆,之前他每次半真半假地试探,对方总会恼羞成怒,故而他立刻止住了话头。“那你现在知道了。”云燕似笑非笑道,“娶到白月光的感觉如何啊?可把你小子美懵了吧?”她一句话把燕云此刻的心情给挑破了,脸色骤然爆红。林凤鸣愣了一下后抬眸看向燕云,刚好看到对方爆红的脸色和什么都藏不住的眼神。那一瞬间,林凤鸣什么都明白了。云燕开完玩笑后抿着笑把她看戏的爹妈拉了出去,临出门前还非常贴心地关上了门。随着落锁的声音响起,屋内霎时陷入了安静。林凤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轻轻扭头将目光放在那个汤罐子上。光洁的颈侧暴露在眼前人的实现中,无论是莹润的侧脸还是比记忆中更加圆润的肩头都向燕云说明了一件事——林凤鸣没有曾经那么瘦了,像是盛放的菡萏,比瘦弱的花苞更加鲜艳欲滴。不知为何,林凤鸣分明是冷冷清清的,但燕云总感觉他透着一股勾人摄魄的成熟味道。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眼前的心上人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话,对方才不会觉得幼稚。其实林凤鸣此刻有点装不下去了,得知对方的真实想法后,他一边唾弃自己的得意,一边又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想故作冷淡看看对方的反应。可是那股埋在骨髓中的寂寞实在难熬,他现在只想埋到对方怀里好好抱抱他。燕云并不知道这些,他做足了心里建设,故作镇定,强迫自己根据记忆中和林凤鸣的交往模式道:“林宁宁,你真的和我结……”林凤鸣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打断他:“我叫什么?”燕云一愣:“什么?”“在你现在仅存的记忆中。”林凤鸣重复道,“我叫什么?”燕云陡然意识到了他的意思,闻言却有些迟疑,他有些不愿说出那个名字,但面对林凤鸣的疑问,他还是蹙着眉道:“……林宁安,怎么了?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其实我也不喜欢,你——”“看来你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中毕业之前。”林凤鸣顿了一下,看着对方的眼睛道,“重新介绍一下,我现在叫林凤鸣。”燕云愣了一下后陡然睁大了眼睛,显然他还保留有高三的记忆,清楚地记得这个名字的来历。那一瞬间用做梦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林凤鸣看见他这幅德行就想笑,不动声色地拿出手机开始录音,面上则勾了勾嘴角道:“你刚刚想问我什么?”燕云卡了下壳,忍不住道:“我们俩真结婚了吗?……你真是我老婆啊?”林凤鸣看了他一眼,凉凉道:“你不乐意?”燕云立刻道:“我当然乐意!”“是吗?”林凤鸣挑了挑眉,“我怎么记得某人刚刚说过,宁愿从这里跳下去都不愿相信自己已经结婚了。”“我当时真的只是没想到结婚对象是你。”燕云连忙解释道,“我以为我和别人结了婚,一时间接受不了……”林凤鸣心下一愣,有些说不出地动容,面上则装作不解道:“为什么接受不了?”燕云停顿了良久,终于说出了在他此刻的记忆中从未说出的那句话:“我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你……直到我刚刚看到你,我的心情和那时还是如出一辙,忍不住心动。”林凤鸣挑了挑眉,抓住了重点:“你刚刚不是以为你和别人结的婚吗?就这样也心动?”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燕云都是个颇有道德底线的人,故而他闻言沉默了几秒后有些难以接受地点了点头:“……对。”林凤鸣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按断了录音,却没在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燕云以为他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连忙忍着内疚继续解释道:“我刚刚也不是故意不解释的,你别生气,我只是感觉有点像做梦,还没反应过来,一切都很不真实——”话说到这里他骤然顿住了,随即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一个带着沐浴露香气的,轻飘飘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而后那人轻轻退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呢,还像做梦吗?”燕云沉默了三秒,下一刻原形毕露,不顾伤口的疼痛,扣着林凤鸣的后脑猛地吻了上来。他亲得又凶又狠,却毫无技巧可言,像是正处于青年时期好不容易抓到猎物的狼,只顾着撕咬却不得要领。林凤鸣右手有伤,只能左手按在病**,防止自己倒在对方怀里后蹭到他的伤口,为此他一开始没有动作,而是任由对方亲吻。然而他的纵容却被对方误认为了褒奖,亲得越发卖力起来,林凤鸣的唇珠都快被他磨破了。如此差劲的吻技让林凤鸣忍无可忍,他抬起左手一把推开燕云,对方嘴角的笑意几乎压不住,面上却还要故作游刃有余道:“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难道没这么亲过你?这就受不住了?”林凤鸣看了他三秒,忍不住嗤笑道:“你不会以为自己的吻技很好吧?”燕云的笑意骤然僵在了嘴角。下一秒,那个浑身上下透着成熟气息的大美人抬眸凑在他面前,几乎靠在了他怀里,燕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却见那人抬起左手好整以暇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抬头探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瓣,而后低声道:“张嘴……哥哥。”这四个字对于此刻的燕云来说无异于踩在脊髓上跳舞,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林凤鸣会这样称呼他,头皮宛如过电一般发麻,回过神时已经乖乖地张开了嘴。然后林凤鸣就给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吻技”,以及什么才叫成熟的大人。一吻毕,至少在记忆中毫无经验的燕云忍不住抬手按住了怀中人的腰,却又不敢真的做什么。林凤鸣有些好笑,忍不住想到如果是恢复记忆的燕云,此刻恐怕已经把手伸到衣服里面了,甚至吻说不定都从嘴角移动到了锁骨。吃惯了轰轰烈烈的大餐,偶尔品尝一下青涩的味道似乎也不错。只可惜被他当盘菜和失忆之前的自己做对比的燕云并不这么想,他从那种柔软又细腻的触感中回过神时,第一反应不是不好意思,而蓦然沉下了脸,像是委屈又像是恼怒:“……你为什么这么熟练?”林凤鸣愣了一下后才意识到这人是什么意思,他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体,挑了挑眉道:“你知道我和你结婚几年了吗?”燕云蹙眉道:“三年?五年?”“已经整整七年了。”林凤鸣勾了勾嘴角,“不含恋爱时间。”这次燕云是彻彻底底地震惊了,然而没等他推算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恋爱,又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他便听到林凤鸣道:“不过是接吻罢了……还有比这更熟练的事。”充满暗示性的话语却从林凤鸣堪称冷淡的嘴中说出来,巨大的反差能让圣人都沉湎于其中。然而燕云只是在听到的第一刻小腹一紧,随即却从心底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且巨大的嫉妒和近乎淹没一切的醋意。他在嫉妒自己,嫉妒那个被他遗忘的,却能拥有林凤鸣所有爱意,能见证对方从青涩到成熟的自己。燕云几乎无法克制地在脑海中幻想那个画面,幻想那个成熟的自己,把林凤鸣按在身下一步步诱哄对方,直至把人养得像熟透的果子一样,芳香又诱人。他清楚地知道,林凤鸣最恨的人就是林安,在有限的记忆中,两人认识的几年中,林凤鸣没有喊过一声哥。方才却能暧昧又娴熟地喊出“哥哥”,不知道在**到底喊了多少声才能自然成这个样子,燕云只是一想到这些就嫉妒得要发疯。还有方才那个纯熟无比又充满挑逗的吻,他们是亲了多少次,之前那个清冷又高傲的人才会如此娴熟?燕云在心底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手腕,但他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并非是林凤鸣被动的,对方反倒是相当乐在其中。林凤鸣并不知道这人的占有欲已经强到连自己的醋都能吃,他纯属于管杀不管埋,撂下那句话后扭头便像是没事人一样,拧开汤罐道:“给你炖了鸽子汤,喝点吧。”前一秒还因为嫉妒近乎发疯的燕云闻言像是骤然得到了骨头的小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有些受宠若惊地要去接罐子,却一下子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当场倒吸了一口冷气:“嘶……这捅得可真是地方,得亏没落在你身上……到底是哪个傻逼要害你啊?”这道伤简直就像是林凤鸣的某种开关,一听这话他立刻沉默了下去,单手拎起汤罐把里面的汤倒了出来,半晌才小声道:“林勇辉。”燕云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又是哪个老货?!他妈的他现在在哪呢?”林凤鸣将倒出来的汤递到他面前,抿了抿唇道:“他被你捅的进了ICU,可能需要换肾。”燕云顿了几秒后勾了勾嘴角:“不愧是我。”林凤鸣忍不住瞟了他一眼:“你就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去坐牢?”“现在还能在这儿坐着就说明没事,再说了……”燕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为你坐牢,值得。”林凤鸣蓦然变了脸色,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话,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当即把汤塞到了燕云手里:“……这话别让我再听见第二遍。”燕云接过汤,闻言挑了挑眉嘴欠:“我再说一遍你能拿我如何?为你——”“你如果去坐牢了。”林凤鸣冷不丁道,“多的是野男人等着接你的班。”燕云蓦然睁大了眼睛:“——?!”“到时候你去安安心心地坐牢,”林凤鸣见状勾了勾嘴角,“野男人在你家和你老婆**,睡着你的床……哦,也许不一定在**,他挺喜欢在浴室的——”林凤鸣原本只是假设,说着说着却变得有模有样的,燕云闻言警铃大作,连那些**到让人血脉偾张的画面都来不及想了:“谁喜欢在浴室?!”林凤鸣看了他三秒后扬了扬嘴角:“我前夫。”说完他也不管病**的人如何震惊又愤怒,低头拿出手机开始编辑微博。燕云根本顾不上喝汤,脑海中已经滑过了无数个剧本——林凤鸣有前夫?他是二婚?他几乎不可避免地把自己代入到了这个剧本中,一方面他嫉妒林凤鸣那个没影的前夫,另一方面却又升起了一股扭曲的,宛如胜利者一样的窃喜。林凤鸣完全不知道他随口一句话能让燕云产生这么多离谱的幻想,他带着笑意编辑好微博,把录音附上,随手写到:“某人失忆七天,第一天留念。”发完也没等着看网友什么反应,他便关了手机,一抬头却看见燕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足了思想建设:“你前夫……有我帅吗?”这话实在是太熟悉了,之前燕云压着他玩角色扮演时说过不止一次,未曾想今天居然应验了。林凤鸣心下好笑至极,面上则道:“把汤先喝了。”燕云蹙眉看向手中的汤,鸽子汤确实是大补,纵然林凤鸣已经极力撇去油沫了,此刻上面还是飘着一层油光。燕云思索了良久,鼓起勇气耍流氓道:“喝了有什么好处?能亲你一口吗?”林凤鸣挑了挑眉:“想亲哪?”未曾想他鼓起的勇气此刻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够看,燕云当场红了脸,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那些画面,半晌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成熟一点,他故作镇定地挑了一处目前他能想到的最**的地方:“锁骨。”“我还以为能有多大出息。”林凤鸣却嗤笑一声,抬眸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抬起左手,缓缓解开领口的扣子,捏着布料往下一扯,大片的白腻瞬间暴露在面前人的视线中,“想亲这里?”色厉内荏的燕云瞬间就破了功,骤然红了脸,纯情得像个毛头小子,低头疯狂地咳嗽。林凤鸣见状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着他咳嗽完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囫囵吞枣般喝光了整罐鸽子汤,连肉都吃的一点不剩。但燕云吃完却一点味也没尝出来,因为他的大脑全被另一件事所占据了。这和他记忆中的林凤鸣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在他现有的记忆中,上高中时的林凤鸣对他除了冷嘲就是热讽,两人每天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以至于他第一次做梦意识到自己喜欢上林凤鸣时,那个梦甚至都是关于吵架的,吵到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搂着人的腰一把将对方按在了墙上,低头死死地亲了上去,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自那个梦之后,事情开始变得不正常起来。每次在学校和林凤鸣吵了架,他被气得咬牙切齿时,当天晚上一定会做一个**又离谱的梦。梦中白天那个高傲毒舌又矜贵的大美人被他欺负得一边哭一边骂他,嘴中骂的还都是白天的台词:“你、你脑子有病……唔……就去治……”然而随着梦境渐深,美人被他折腾软了腰身,再硬的态度也化了,只能噙着泪咬着手背小声求饶:“错、错了……真的错了……哥哥……”燕云当时就会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冲上脑门,他肆意在梦中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勾着嘴角露出了虎牙,厮磨着身下人的嘴唇道:“还敢不敢骂了?嗯?”“不敢了……”那人攀着他的肩膀呜咽道,“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然而梦毕竟是梦,无论燕云第二天早上起来多神清气爽,一到学校总能被林凤鸣再次气得牙痒痒。对方冷傲不屑的样子和他幻想中的旖旎□□似乎完全没有沾边的地方,可越是这样,越能滋生人心底最幽暗的欲念,发展到最后,那些梦境的内容已经变得让燕云自己都有些不敢正视了。他开始不满足于单纯的床笫厮磨,卧室演变成了幽暗的囚牢。这一切都只是燕云在梦中才敢正视的欲念,一旦从深夜醒来,他面对当时的那个林凤鸣时,这些念头甚至不敢有破土的机会。可如今……燕云将干干净净的碗放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露着锁骨却毫无羞赧之意的美人,他甚至无比自然地递过来了一张纸,仿佛解开扣子勾丨引男人的人不是他一样。燕云拿过纸愤愤地擦了一下嘴,一时间又是心痒又是忍不住嫉妒,把那团纸扔进垃圾桶里,他一把搂过林凤鸣的腰,刚想用力,那人便轻声道:“慢点,小心你的伤。”说着他竟然主动凑上来,轻轻扯了扯衣襟,布料顺着锁骨往下,露出了一小截白皙圆润的肩头。那股熟悉的清香近乎要把燕云给裹住了,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散,那些阴暗的、难堪的欲念在心底上涌。背后伤口的疼痛在此刻不值一提,然而正当燕云控制不住打算吻下去时,对方肩头上的一个淡淡齿痕却让他警铃大作,当即醋意横生地怒道:“谁咬的?”林凤鸣一顿,垂眸看了三秒才想起来:“应该是你两天前咬的……也可能是三天,当时我意识有点模糊,记不太清了。”燕云呼吸一滞,陡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刻又酸又凶地抬头:“你就让他随便咬?!”林凤鸣闻言一愣,后知后觉地从对方的话中品出了一些异样,他眯了眯眼,像是为了证实一样勾唇道:“我忘了你记不起来……那几天你咬的似乎不止这里……腿根也有,你想看吗?”燕云闻言怒火中烧,嫉妒和难言的幻想同时充斥着大脑,他突然无比气自己回忆不起来,那种无力感让他忍不住低头恶狠狠地咬在林凤鸣的肩头,新的鲜艳的齿痕严丝合缝地盖在了那个快要消退的吻痕上。他以为自己是在报复,林凤鸣却被咬得忍不住一颤,硬是要咬着下唇才能控制住那股透骨的战栗。但他还是抬起左手,虚虚地环在燕云肩膀上,堪称纵容地任由对方动作,衬衣都滑到了臂弯中。燕云环着林凤鸣的腰像幼狼一样舔吻着那道齿痕,他突然有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想法,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前夫也这样咬过你吗?”林凤鸣一怔,故意勾了勾嘴角:“如果我说咬过呢?”燕云呼吸蓦然加速,明显变得热了几分,但他最终却故作轻松道:“咬过又如何,他敢像我一样为你去死吗?”林凤鸣心下一震,那些蚀骨的情绪骤然卷土重来,故意装出来的游刃有余在此刻破碎了。看着燕云明明很在乎,却还要让自己故作镇定的样子,他心下又酸又麻又愧疚。燕云又不是自己愿意想不起来的,明明是为了他受的伤,自己却因为一点小情绪就故意骗对方。林凤鸣抿了抿唇,忍不住抬起左手环住了燕云的脖子,语气都软了几分:“没有别人……”燕云正故作轻松,想展示自己的不在乎,闻言不由得一怔:“什么?”“我骗你的……”林凤鸣抬头柔软又顺从地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燕云蓦然睁大了眼睛,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了一样,回过神后露着怀中人的腰低头狠狠地亲了上去。林凤鸣顾忌着他的伤,只敢小心翼翼地回应,他想稍微引导一下对方的动作,奈何燕云宛如一条疯狗,在他唇舌间毫无技巧地攻占。“唔……”林凤鸣眼角都红了,距离那蚀骨缠绵的三天才过去没多久,食髓知味的身体瞬间就有了回应,他忍不住在心底想到:七天后燕云如果想起了一切,他会拿自己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身体一颤,像是恐惧又像是期待。门外恰在此刻传来了敲门声,两人一愣,随即同时慌乱地分开。林凤鸣擦了擦殷红的嘴角,抬手不自在地拉上衣襟,遮上那道齿痕。这个动作暧昧得简直让人发狂,燕云喉结滚动,好不容易才硬生生从他身上撕下目光:“请进。”医生尽职尽责地做了术后检查,而后一边称赞燕云的恢复能力一边相当含蓄道:“虽然恢复得不错,但也要注意在恢复初期尽量不要让患者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两人闻言尴尬得几乎要把头低到**了,林凤鸣小声道:“知道了,谢谢您。”医生离开后,林凤鸣谨遵医嘱,恨不得把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再没了刚刚恨不得直接坐在他怀里的样子,一时间正经得吓人,把燕云急得牙痒痒。林凤鸣宛如看不懂他眼神中的意思一样,低头收拾完汤罐,缓缓拧住了不锈钢盖子。从方才那种蛊人的状态中抽离,林凤鸣又恢复了燕云一开始见到的样子,清冷中却又透着说不明的柔软。然而没等他多看,收拾好汤罐的林凤鸣轻轻转过身,抬眸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紧张到连睫毛都在颤抖。燕云也跟着紧张起来,下意识道:“宁宁……”“……你先别说话。”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燕云心下一动,神色也跟着认真起来。“你之前问过我三个问题,我当时没有回答……”说到这里林凤鸣情不自禁地顿了一下,似乎回忆起了当时难堪又难耐的情形,以至于他甚至产生了此刻自己身上依旧不着片缕的错觉,喉结忍不住滚动才压下那股心悸,“我现在可以回答你了。”燕云蹙眉:“但我现在暂时想不起来那些事。”“……没关系。”林凤鸣抿了抿唇,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大腿内侧挤压在一起,齿痕摩擦着布料让他不禁战栗,“你现在先记住,等到你回忆起来时……一切就都明白了。”林凤鸣耍了个心眼,如果当燕云想起一起时自己再告诉他,面对那个极有可能彻底疯狂的人,他不敢想自己这些回答是怎么说出来的。可能每说出一句,都要经历难以言喻的后果。更有可能他会被人惩罚到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来,进而再因为无法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而迎来新一轮的惩罚,直至那人满意。想到这里,林凤鸣垂眸咬了咬下唇,他带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到,如果趁着燕云失忆时告诉他,等他慢慢接受了再恢复记忆……或许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稍微好过一点。“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瞒着我?”林凤鸣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再一次在浴池中解开扣子,当着眼前人的面缓缓脱下了自己的衬衣一样,声音不由自主地发抖:“因为我害怕你生气……害怕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用你的方式帮助我实现我的目的,哪怕这会对你造成不可逆转的影响。”燕云蹙了蹙眉,虽然想不起他到底问了什么,但是面对林凤鸣的回答他还是下意识道:“你想干什么跟我说就好,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林凤鸣闻言抿了抿唇,抬眸神情复杂地看向他,看得燕云心下一愣,那一眼中含着愧疚、歉意、一丝丝恐惧,以及……期待。在期待些什么?燕云有些不明所以。“第二个问题……”——“在你眼里,你瞒着我的这件事足以让我比现在更生气,是吗?”这次脱掉的是被温水沾湿的裤子,那种当着面跪起身,将黏腻沉重的布料往下扯,却因为大腿略显丰腴而卡主的羞耻,林凤鸣几乎不愿回想第二次。“是的……”林凤鸣轻轻攥紧了左手回复道,“你应该会……前所未有的生气。”燕云虽然完全听不懂,但不知为何有些焦躁,似乎那段记忆尚且没回来,但当时那种焦躁又牙痒的感觉已经回来了。“最后一个问题……”说到这里林凤鸣忍不住一顿,耳根不受控制地泛了红。——“你联系乐冬,咨询的是商法、民法……还是刑法?”仿佛再次扯下了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颤抖着跪在池水中,想要下沉用池水遮住自己的身体却被人牢牢地按住,只能羞耻地准备迎接最后的审判。“是……刑法。”林凤鸣轻声道,“我向他咨询了一些关于正当防卫和故意伤害相关的事情。”燕云一愣,通过林凤鸣的话他自以为拼凑出了真相,并且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发生在他被捅之后。对方心急如焚地询问律师关于正当防卫和故意伤害相关的内容,中间可能发生了一些误会,让林凤鸣误以为他会生气。“对于当时我没有勇气坦白,孤注一掷地不告诉你……对不起。”林凤鸣压着心底的羞耻道,“无论你恢复记忆后有多生气……我都愿意接受。”“我知道了。”燕云信誓旦旦道,“虽然我暂时还没完全想起来……但我向你保证,不会生你气的。”林凤鸣再次垂下了眸子,浓密的睫毛簌簌地颤抖着:“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此刻的语气仿佛在服软又仿佛在撒娇,燕云一时间有点口干舌燥,却搞不清楚自己在口干舌燥些什么。“到了那天别那么凶……”林凤鸣抬眸看着他小声道,“我会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