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鸣眼睁睁看着镜子中,那人从门后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他却连本能的逃跑都做不到,只能跪坐在床榻上细细颤抖。燕云从身后探出手,捏着他的下巴轻轻一抬,带着齿痕的颈侧在镜子中一览无余。手指轻轻掐住脖子,覆盖住那片痕迹:“宁宁,我们是不是该算算总账了?”林凤鸣眼睁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像滩冰水般融化,他实在受不住了,几乎是颤抖着小声服软道:“哥哥……”“你觉得这个时候喊哥哥有用吗?”燕云低头在他耳边吻了一下,牵着他的手搭在他的衣襟处,细细摩挲着他的手背道,“自己来还是我帮你?”面对镜子的羞耻感比那天在浴缸内的羞耻感强烈。林凤鸣到最后甚至眼睛都不敢睁了,毕竟他无论看向哪里都避无可避。燕云衣冠楚楚地看着镜子命令道:“坐直了。”林凤鸣颤抖着大腿跪直了身体,双手无力地按在镜子上,一时间根本不敢睁眼。好在燕云暂时还没强迫他去看。燕云语气云淡风轻道:“你说,从哪开始清算好呢?”林凤鸣抖了一下,但还是侥幸闭着眼小声道:“从你受伤开始……”“想的倒挺美。”燕云轻笑了一下,语气却变得危险起来,“在我受伤之前,我记得我似乎问过你三个问题,你当时一个都没回答上来。”林凤鸣立刻狡辩道:“可是前几天我已经重新回答过了……”“哦,趁我想不起来蠢的像个笨狗一样的时候解释,以为我就会把这页揭过去是吧?”燕云一语戳穿了他的心事,林凤鸣呼吸一滞,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燕云却继续道,“事到如今还嘴硬,那不如就从这里开始吧。”“一共三个问题没回答上来。”燕云轻轻牵起林凤鸣的手,那手白皙修长,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那就用三根手指吧……看着镜子,知道该怎么做吗?”夜深人静,窗外万籁俱寂,窗内却逐渐响起了啜泣和崩溃求饶声音。“哭什么?”燕云温柔地擦掉怀中人的眼泪,“还没到你哭的时候呢,宁宁。”怀中人闻言一顿,随即哭得更难耐了:“燕、燕云…我不……”“慢慢学不就会了。”燕云低头亲了亲他的侧脸,“现在这么害怕,之前干什么去了?嗯?”“我手上有伤疤……”林凤鸣挂着泪珠,讨好般地亲了亲他的嘴角。“我也有伤啊。”燕云说着松开他,反手脱了上衣,拉着他湿漉漉的手指去摸自己后背尚未愈合的刀伤,入手之间全是绷带的触感,而后满意地看到对方骤然僵在他怀里,“疤摸着明显吗?”他堂而皇之又恶劣地操纵着对方的愧疚,林凤鸣颤抖着抽回手,再也没有说什么。燕云满意地吻了吻他的嘴唇:“乖。”第一道审判暂时落下帷幕,然而第二道审判才刚刚开始。可是被审判者已经受不住了,企图通过用美色贿赂审判长的手段来达到逃脱审判的目的:“燕云……”却被人直接打断道:“假如我没扛住那一刀死了,你现在什么感受?林宁宁?”林凤鸣一愣,蓦然睁大了眼睛,却因此被迫完完全全地看到了镜子中哭得狼狈的自己。一时间羞耻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在心头,大脑几乎是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抵触这个问题。“现在知道难受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事我怎么办?”可是燕云却不容许他逃避:“好好看着镜子里的你,林宁宁,看看你这个宛如鸵鸟般的小骗子。”林凤鸣溃不成军,一边流泪一边侧着脸道歉:“对、对不起……哥哥……对不起……”“喊哥哥没用,宁宁。”燕云此刻简直是铁石心肠,然而明显能感受到他还在压着火气,“说起来哥哥,你知道林安今天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你喜欢我是因为移情……喜欢喊哥哥也是因为他,有这事吗?”这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借题发挥了林安根本就没说过后面几句。林凤鸣听了却信以为真,恶心又惶恐道:“没有,他胡说……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真的没有……我只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喊……”“是吗?”燕云恶劣地勾了勾嘴角,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子,“看着镜子大声点,喜欢谁?”林凤鸣被迫看着那个狼狈到让人看一眼就害羞的自己,羞耻得连身上都泛了红。对着镜子表白的羞耻度不亚于道歉,林凤鸣憋了又憋才带着鼻音道:“喜、喜欢你……”燕云却并不满意:“我是你的谁?”林凤鸣下意识道:“哥哥……”然而却换来了身后人的不满意,语气瞬间就危险了下来:“我只是你哥哥?”“老、老公……”林凤鸣立刻颤抖着求饶,“燕云…真的错了…对不起……”然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往下一个火坑里跳。“领证了吗林宁宁?”燕云成功地用一句话让人僵在了自己怀里,“没领证就乱喊啊?”林凤鸣作茧自缚,咬着下唇想用沉默抵抗,装作听不见这句话。奈何燕云对这件事的火显然不比其他几件差:“看见野男人就乱喊老公,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有这事吗?”林凤鸣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没、没有……只有你……呜……我一开始想的是、我能活下来一定要和你复婚……我也不知道司法中还有这种判例……”他口不择言地说完才意识到了不对,自己似乎把当时的心里状况全都吐露了出来,一时间慌乱不已,刚想找补,但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活下来……就跟我复婚?”燕云阴森危险的声音响起,“原来在你心中还有另外一个选项啊。”林凤鸣惊恐得浑身颤抖,下意识道歉道:“对、对不起……”“只是用嘴说说就算道歉吗?”燕云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镜子,林凤鸣下意识闭上了眼,却听那人道,“睁眼。”林凤鸣只能颤巍巍地睁眼,只是简简单单的道歉就已经把他所剩无几的羞耻心消耗殆尽了,此刻居然要看着镜子道歉,如果不是燕云支撑着他,恐怕早就软了腰泣不成声了。他用尽全力才憋出一小声:“对、对不起……我错了。”刚说完便忍不住咬住了下唇,燕云见状伸出手指硬生生撬开他的唇舌,按着他的舌尖质问道:“错哪了?”“我不该……”林凤鸣避无可避,只能就犯,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我不该不告诉你……”燕云眯了眯眼:“还有呢?”“我不该骗你……”林凤鸣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悔意和耻意近乎要把他吞没了,“……不该装作无事发生。”燕云松开手指:“看着镜子好好道歉。”羞耻和愧疚缠在在一起,同时林凤鸣又崩溃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一种难言又微妙的想要被欺负的心理在此刻被满足,他忍不住啜泣着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跟谁道歉呢?”燕云抬手替他擦了擦眼泪,嘴上的话却和手上的动作完全不一致,“缺主语了宝贝。”“对不起…燕云……”林凤鸣口不择言道,“老、老公……”这次的道歉差强人意,啜泣到快说不出话的大美人终于得到了一个奖励似的吻。就像是被关久了金丝雀一样,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却不认为关自己的人是仇人,反而亲昵地蹭着对方讨好。这个吻来得恰到好处,几近崩溃的大美人立刻转身,勾着身后人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往上送。那人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的投怀送抱,扶着他的腰将他抵在镜子上亲吻。冰凉的镜子贴着后背,林凤鸣忍不住瑟缩,但他远离了背后便只能往前蹭,看起来倒像是在撒娇。然而他的撒娇也确实有效,燕云呼吸一滞后骤然变了态度,掐着他的下巴忍无可忍地亲了上来。终于恢复到了林凤鸣熟悉的宛如疾风骤雨般的节奏,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前面的三个审判终于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他以为“审判”终于到此结束了,崩了不知道多久的神经开始松动。松动过后传来的就是无尽的酥麻和酸胀,然而身后人还是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林凤鸣已经不想听了,他抬手勾住那人的脖子,不知死活地开口道:“你、你中午……可没这么多话……”燕云闻言一顿,随即气笑了,之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动作。林凤鸣还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他脸上甚至还挂着泪,却不妨碍他轻轻勾了勾嘴角。过了不知道多久,夜色吞没了天幕,黑暗中的海浪翻卷着扑到大地。林凤鸣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耳边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喜欢中午的我?喜欢男高中生是吗?”林凤鸣浑身一僵,头脑立刻清明了一瞬,然而他此刻正仰面躺在**,被迫和天花板上装的那块玻璃中的自己对视,一时间差点把手指都给蜷缩起来:“我、我不……”“没有的意思就是喜欢男大了?”燕云碾着他的嘴唇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死了,你当个家财万贯的貌美寡夫,到时候打算包几个小白脸?嗯?”林凤鸣想回答却被人按着嘴,只能含着泪摇头。“几个不够吗?”燕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捏着他的下巴道,“那不如——”“我会……”林凤鸣突然忍着颤抖,认真又专注地看着他,“我会陪你……一起死。”燕云的话一下子顿住了,他认真地看了林凤鸣良久,突然直起身从床头拿过了自己的手机。林凤鸣不明所以,下一秒却见对方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微博,又点开了唯一的关注。燕云甚至还没开始下一步,林凤鸣便陡然意识到了他想干什么,立刻劈手去夺,却被人抬手躲开,随即立刻按开了一个视频。燕云那道不可思议却压不住喜悦的声音立刻响起:“我们俩真的结婚了吗?你真的是我老婆?”林凤鸣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软着腰想逃,却被人掐着腰按在手机旁边,被迫听着录像视频传出的声音。“原来我们宁宁就喜欢这么蠢兮兮的小狗啊?”身后人故意轻笑,可是语气中却充满了危险,“可惜你见不到他了呢。”“燕云……”林凤鸣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还有这种变态的玩法,一时羞耻得眼泪都下来了,小声求饶道,“老公……”燕云却低声道:“他在旁边听你哭呢,大声点。”影帝的实力不止体现在个人的演技上,还体现在他带人入戏的能力。演艺圈中很多和燕云一起拍过戏的演员都会提到这一点,成片中他们的入戏程度和演技也能看到突飞猛进的提升,以至于很多演员的粉丝都很想让这些演员和燕云合作。而眼下,燕云毫不吝啬他的专业能力。林凤鸣在这一刻仿佛被篡改了意识,恍惚间以为自己真的正在被人注视,瞬间崩溃得想要挣扎,却被人早有预料地捏着下巴按在镜面上。双手下意识撑在冰冷滑腻的镜面上,锁骨和肩膀都被冰得瑟缩,他呜咽着想后退,身后人却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头。合不拢的嘴唇被人带着按在镜子上,无意识吐出的舌尖被迫滑过镜面,留下斑驳的水痕。第一个视频已经播放完毕了,燕云一手按着怀中人,一手拿起手机又点开了一个视频。林凤鸣缩在他怀里猛地一颤:“别放了……”燕云闻言挑了挑眉,捏着他的下巴看向镜子中的两人:“求人总要拿出点的态度吧,宁宁。”“对、对不起……”林凤鸣垂眸颤抖,“求你……”“你拿什么求我呢?”身后人却慢条斯理地挑起他鬓边的发丝,“我记得没恢复记忆的时候,我们林教授可是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骑啊,就这么喜欢小狗是吗?现在动都懒得动的,怎么,真吃腻了?”林凤鸣被他的态度吓得含着泪连忙摇头,而后硬是忍着羞耻转身攀在他的肩头,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他,见对方没有别的动作才轻轻用力,把人按在了床头。燕云好整以暇地靠在镜子上,挑了挑眉看着眼前人。林凤鸣咬着下唇缓缓支起腰,□□骑坐在他身上。燕云轻笑了一下,抬手抱住颤抖的大美人,安抚般吻了吻他的眼睑:“乖。”林凤鸣窝在他怀里轻轻松了口气,而后半阖上眼,意识在起伏间逐渐沉沦。过了不知道多久,泪水近乎浸透了白皙的脸颊,林凤鸣撑着身下人的肩膀凑过去要索吻,下一秒却陡然僵在了对方身上。那人低头吻住了他,手上却拿起了被扔在一旁的手机,而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播放。视频中的声音响起:“如果有一天,高中时候的我、大学时候的我和恢复记忆的我站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一个?”林凤鸣僵了两秒,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骤然推开身上人,劈手就要去夺燕云的手机,然而已经晚了。“高中的太幼稚。”林凤鸣听到自己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还是大学时候的吧,年轻,体力好。”当时说话时他看着燕云笑得有多开心,此刻在这种情形下听到哭得就有多羞耻。林凤鸣忍不住小声啜泣道:“说好不放的……”“谁让我是个王八蛋呢。”燕云脸都不要了,抱着他笑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嗯?”林凤鸣下意识感觉这中间有诈,不想回答,奈何这人的手段实在太多了,他蓦然睁大了眼睛,惊恐得按着对方的手背立刻服软道:“高中、高中毕业……别……”“找这么说,大学的时候你一直都在暗恋我对吧?”燕云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带着恶意和醋意的笑容,“可惜我已经不是那个只敢拉你手的蠢狗了,是不是很遗憾?”林凤鸣挂着泪珠疯狂摇头,视频刚好在此刻换了一个,响起了燕云开朗又阳光的表白声:“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时空仿佛真的在这一刻错乱,大学时青涩又小心翼翼的初恋对象正在牵着他的手表白,而他却不知羞耻地坐在已婚丈夫的身上战栗,羞耻混杂着难言的背德使得林凤鸣难以忍受地呜咽道:“别放了……燕云……求你……”“被暗恋对象看着还能这么一塌糊涂啊?”燕云轻笑道,“真就这么喜欢他?但最后和你结婚的不还是我吗,喜欢他有什么用?一个穷到带你看电影都没法包场的人,他有钱有车有房吗?”林凤鸣被他两句话说得手指蜷缩,死死地扣在他的肩膀上。有一瞬间,林凤鸣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成了那个和初恋分离后,对方穷追不舍地要和他表白,表白到一半却看到他堕落又狼狈地坐在已婚丈夫的身上。林凤鸣忍不住把头埋在了燕云的肩膀中,耳根红得宛如熟透了一样。“害羞什么,不是很喜欢他吗?”燕云细细摩挲着怀中人颤抖的蝴蝶骨,“听着那蠢狗的表白是不是很高兴?但他恐怕不知道吧,他心中高不可攀的白月光,在前夫身上都能如此……”对……甚至此刻被他拥抱的人都不是他的已婚丈夫,按法律层面来讲,他只能算他的前夫……那他们这算什么呢?燕云仿佛看到了他心中不敢面对的疑问,故意凑上来扣着脖子吻了吻他的唇瓣:“宁宁,你那蠢狗一样的初恋知道你还会**吗?”林凤鸣彻底被折腾得崩溃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他都在此刻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了一件事——燕云在此之前对他堪称克制,直到今天才是彻彻底底地露出了本性。林凤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闻言只能像珍珠蚌一样,亲手打开自己的蚌壳坦露着蚌肉,又像是盛开的冰莲,主动地露出还挂着露珠的花蕊。“别那么说你自己……”林凤鸣环着面前人的肩膀,压抑着颤抖道,“我、我爱你……一直都是你……我爱你,燕云……”这是他们离婚前的那天晚上,林凤鸣曾说过的话,当时的燕云并不相信。如今的那人闻言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角:“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清零了,宝贝。”“你信我……求求你……”林凤鸣挂着泪道,“我真的……”燕云眼神晦暗不明:“你总是下了床就翻脸,想让我相信,得留点证据吧?”林凤鸣蓦然睁大了眼睛,半晌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燕云勾了勾嘴角,拿过手机点开录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爱你,凤鸣,你的回答是什么?”林凤鸣浑身一颤,在**却被人喊着大名诉说爱意,巨大的反差使得他忍不住带着鼻音道:“我、我爱你…燕云……”清冷孤傲着在**最勾人的不是堕落,而是颤抖着吐露内心,羞耻又坚定地向人表达爱意。林凤鸣甚至没有说“我也爱你”,他执拗地去掉了“也”字,燕云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不是在回应燕云的爱意,而是在直接了当地告诉对方,我爱你,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才爱你的。他们之间的爱意从来都是主动的。燕云心头难耐地发热,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他难以克制地吻了上去,直到把人亲得话都说不出来才勉强退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道:“宁宁,我信你……不过你打算拿什么证明你爱我呢?”林凤鸣被迫用行动为自己洗刷感情骗子的污点,到最后哭得已经开始忍不住打嗝了。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得知燕云出院的网友天天在他们俩微博下面翘首以盼,然而前几天还更新规律的林凤鸣说人间蒸发就人间蒸发了,半句话都没有留。不过燕云的微博倒是更了一条自己已经出院,下个月就能恢复拍摄,让大家不要太担心的微博。网友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在那条微博下面询问道:“好好好,你小子没事就好,所以你老婆呢?”“宁宁已经两天没发微博了!没有你们俩的小视频看我要闹了!”“云子哥没事就好qwq要安心养伤啊,注意你的腰,不要剧烈运动”“《要剧烈运动》节选自《不要剧烈运动》”燕云其他评论都没回,唯独回了第一条:“他最近在调作息,不用担心。”网友们见状想起了马上就要开学了,林凤鸣调一下作息似乎是很正常的事,一时间也没多想,重点立刻偏到了其他地方:“所以二期什么时候上啊哥qaq你是我唯一的哥,没有二期看我要死了”“啊啊啊啊要不你带着伤上吧,我要看宁宁照顾老公!”“照顾着照顾着就照顾到**去了是吧”“开学之前看不到二期,我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是灵魂都要被毁掉了!!”不过这次燕云没有再给出确切答案,只是回复到:“具体要看节目组那边的安排。”一句话换来了粉丝们的鬼哭狼嚎,燕云却没有再看手机,因为楼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放下手机抬眸看去。林凤鸣仅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刚好盖住大腿,正小心翼翼地从二楼下来,对上燕云的眼神后他瞬间僵在了原地,那几乎是刻在灵魂深处的反应。“图改完了?”燕云轻轻敲了敲桌子,“下来吃饭吧。”吃饭是一件听起来很正常的事,燕云看起来也很正常,但林凤鸣闻言却颤了一下,最终他缓缓走到餐桌旁,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走到了燕云身旁。他并未拉开椅子坐下,而是夹紧双腿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在燕云无声的催促下,侧身坐在了他的腿上。林凤鸣确实是在调作息,只不过和大部分人想象中的调整作息有些不同。他早上可以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但是晚上必须在十一点之前入睡。林凤鸣一开始以为燕云在跟他开玩笑,当晚完全没放在心上,坐在**给自己的几个学生远程看图。然后他就被迫接受了“惩罚”,当晚枕套湿的只能进洗衣机,林凤鸣这才惊恐地认识到燕云是认真的。然而更要命的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林凤鸣的胃病又犯了一次,他咬着牙想熬过去,最终却还是被人发现了,下场自然不用说。胃病爆发的原因甚至不用细想,两人离婚后的一个月里,林凤鸣作息颠倒连带着三餐颠倒,有时候甚至三餐合并。上了综艺后作息规律了没几天,又撞上燕云出事住院,紧跟着他的作息便又颠倒起来。“双管齐下”间,旧病复发简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燕云见状后并没有生气,只是“剥夺”了林凤鸣自助进食的权利。睡眠权和进食权被迫一并上交,燕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终于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他毫不犹豫地,向爱人展现出自己最恶劣,最肮脏的一面。很难描述他这两天混乱的心理,既像是要把人吓走,又像是渴望爱人了解他的全貌后依旧爱他。而林凤鸣对此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全盘接受了,没有丝毫挣扎与反抗。林凤鸣自己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张嘴。”燕云的话语将他拉回了现实。林凤鸣睫毛轻颤,张开嘴吞下了他送过来的米,咀嚼咽下后忍不住道:“我想喝咖啡。”燕云被他气笑了:“你这胃还想喝咖啡?想喝酒不想?”林凤鸣抿了抿唇,看起来很想点头,但碍于燕云的威胁又不敢点。既然不让喝咖啡,林凤鸣便改了个需求:“我图还有一点没画完……晚上能不能晚点睡?”一连两个问题,听起来不像是需求,更像是挑衅。燕云放下勺子眯着眼看了他三秒,林凤鸣被他看得背后一阵发凉,刚想硬着头皮解释什么,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林凤鸣连忙收回目光看过去,只见来电的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抿了抿唇看向燕云,燕云搂着他道:“接吧。”林凤鸣接起电话,并且很自然地按下了免提,林安失真又带着克制的声音响起:“宁安,妈妈回来了……但她……你到底做了什么?”听到这个声音,林凤鸣几乎是瞬间就失了兴趣,转头就想挂断电话,然而身下骤然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瞬间僵了身体,他咬着下唇扭头看向燕云。却见对方勾了勾嘴角,眼底却不带丝毫笑意,向他比口型道:“继续。”……他为什么突然对林安这么有敌意?林凤鸣想不明白,也根本没精力去想这件事。他只能压抑着颤抖,一时间把不敢发泄的情绪都转移到了林安身上,语气也更冷了:“……任敏怎么了?”“她每天干什么都魂不守舍,半夜时常惊醒根本睡不着觉。”林安再也不复之前那副淡然的样子,话语间反而充满了急躁,“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啊,宁安,你怎么能——”“不是还没死呢?急什么。”林凤鸣冷声打断道,“怕她哪天跳楼了没人伺候你?”林安明显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你留的那张纸我已经签过了,我不求你放过我,我只求你放过爸爸和妈妈,他们再不好……”林安自认为自己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电话那头的人却根本没在听。方才那个冷漠到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人,此刻一只手正死死地攥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抵在嘴前,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压住喉咙的声音。他抬眸睫毛不住地颤抖,看着燕云的眼神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祈求更多。林安还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林凤鸣却根本听不清。林安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却没得到对面一个字的回应,还以为林凤鸣是被他打动到沉默了。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正打算更进一步时,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了一道含着水意的求饶声,那声音中充满了哀求,像是收敛了利爪的猫在低声撒娇:“哥哥…真的吃不下了……”林安蓦然一愣,下一秒那道熟悉又令他生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宁宁,最后一口吃完,晚上没有夜宵。”林安攥紧手机蓦然睁大了眼睛:“宁安——”通话却在此刻被按断了,回应他的只有电话的忙音。一顿饭吃下来,无论是速度上、内容上还是方法上,都无比“健康”,健康到林凤鸣终于忍无可忍,趁着燕云刷碗软着腰就往楼上走,等人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进门时还不忘把钥匙拔下来,之后才从里面把门反锁上。夏季的温度刚刚好,可是林凤鸣却一身是汗,很难说是因为刚刚的晚饭,还是因为心中那股故意干错事害怕人发现又想要让人发现的难言之意。可能大脑放空真的有利于创作,对于他手头那份并不怎么急着交的设计,他在昨天晚上突然有了灵感,然而当时已经十点半了,他根本不敢提改图的事,今天早上又不出意外地起晚了。等到真正打开电脑时已经是下午了,不过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林凤鸣接手的大项目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林凤鸣咬着下唇快速打开了电脑,习惯性备份一份原件后,点开cad就开始修改。然而他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手上鼠标按得飞快,宛如争分夺秒一般,心下却总是发虚。改了将近两个小时,早该刷完碗的燕云却迟迟没有上来,林凤鸣越发心不在焉起来,他忍不住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只见此刻已经快十点了。他下意识支起腿,过长的衬衫顺着腿滑落,露出光洁的肌肤。他抿着下唇犹豫了三秒,最终决定胆子大一点,继续工作,然而正当他将一部分线条全部删去打算重新绘制时,书房门被敲响了:“宁宁,开门。”林凤鸣浑身一僵,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一步发软,面上却硬着头皮冷笑道:“不开,有本事撬门进来。”此刻,他浑身上下所剩无几的骨气都交给了自己的事业,可惜这点骨气在现实面前脆弱不堪。燕云倒是没再敲门,外面一时间没了声响,林凤鸣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到门外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他当场寒毛倒立,而后门“啪嗒”一声,开了。林凤鸣松开鼠标就无比熟练地开始服软:“我现在就去洗漱——”“晚了。”燕云走过来随手把不知道哪来的铁丝往电脑桌上一放,“不是想画图吗?那就画吧。”深夜,别墅外一片黑暗,只有书房的灯是亮着的。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快速的转动,却压不住操作者不住的啜泣声。林凤鸣眼泪不住地往键盘上砸,手上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忍不住瑟缩。身后人却按着他的手勾了勾嘴角:“这张图画完,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