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实的衣服和屋内的暖气叠加在一起,林凤鸣热得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都是烫的。腰带被人抽出,衣襟打开的一刹那,冷意带起一阵战栗,林凤鸣瞳孔骤缩,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人顺着衣襟探进来,握着腰按到怀里。燕云沿着他的腰线缓缓向下,躲避的动作立刻就止住了。“不是说病已经好了吗?”那人的手心牢牢地贴在里衣上,隔着衣服“测量”着温度,“怎么还是这么烫?”林凤鸣额头都被逼的出了一层薄汗:“……热的。”“热的?”燕云挑了挑眉,“屋里确实有点热,既然是这样,那就脱了吧。”林凤鸣呼吸一滞,睁圆了眼睛看向他。“不是热吗?”燕云好整以暇地往床边一坐,堵死了林凤鸣的所有退路,“脱吧,又不是没脱过,犹豫什么?”林凤鸣此刻确实热得有点受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抬手,当着燕云的面脱了外衣,露出身上那件雪白的里衣时,林凤鸣突然想起来这并非昨天自己穿的那件。联想到更换缘由,林凤鸣脱外衣的动作一顿,身上的热意更重了。新买的素色棉质外衣被人随手扔在床铺的另一角,林凤鸣身上仅着里衣,泛红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正常。燕云见状心终于彻底放到了肚子里,面上则终于有心思提起了正事:“林老板,你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呢?”如此显而易见的疑点,这人居然能憋到现在再问,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林凤鸣抿了抿唇道:“洗了。”燕云闻言挑了挑眉:“为什么洗了?是因为上面沾上什么东西了?”林凤鸣装作没听懂他的话外之意:“你们全部回屋后,为了给你们备茶,倒茶时不小心洒上了。”燕云直勾勾地看了他三秒,突然笑道:“宁宁,你知不知道你说谎时会无意识地话多起来,而且总喜欢补充一些有的没的细节?”林凤鸣闻言骤然闭上了嘴,垂着眸子一言不发起来。燕云低头狭昵地亲了亲他几乎要抿成一条缝的嘴唇:“不过这话也没什么漏洞,我也可以信……具体就看林老板自证清白的诚意是什么了。”这人估计已经把事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眼下缺的只是证据而已。但他故意装不知道,拿着这事吊自己,像极了某些恶劣的大型捕食者,非要把猎物玩得奄奄一息才肯一口吃掉。林凤鸣心下暗骂他是个王八蛋,面上则磨了磨牙道:“……你想怎么样?”燕云没有明说,而是轻轻点了点他露在外面的锁骨:“我得确定我老婆已经康复了,但是隔着衣服我没办法保证测量结果精准啊。”林凤鸣瞪了他三秒,深吸了一口气,垂着眼眸颤抖着呼吸探手下去,解开了里衣的腰带。雪白的布料沿着手臂滑落,可能是屋内的暖气实在是太足了,林凤鸣依旧感觉热得不行,连呼出来的气都是炙热的。然而燕云这个王八蛋,沿着锁骨往下,“测”了半天后突然居然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温度计,林凤鸣一愣,随即怒道:“你明明有温度计——”燕云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个好像测口腔温度更准一点。”林凤鸣脑海中的警报器瞬间就响了,下一秒便不出意料地听见那人恶趣味道:“宁宁,张嘴。”林凤鸣闻言,挂在手腕上的里衣来不及穿好便要跑:“我不…你混蛋……别……唔——”可惜在某些时候,力量的悬殊确实能决定一些事情的走向。林凤鸣被人掐着面颊抵在床头,温度计都送到嘴边了他还是不愿意张嘴。这幅誓死不从的样子把燕云给气笑了:“你以为测不出温度就可以不用吃药了?张嘴,林宁宁。”林凤鸣死死地咬着牙,眸色无比鲜亮,白皙的肩膀在呼吸间不住地起伏,这幅样子不像是被人逼着吃温度计,倒像是要屈辱地吃点别的什么东西。燕云见状眼神逐渐变了,林凤鸣一看到他这幅样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疯,却还是心下一紧,脑海中直呼不好。但燕云什么都没做,反而突然松开了他的双颊,炙热的手指顺着嘴角向下,最终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拇指暗示般按压着他不住颤抖的喉结:“乖一点,量了体温,你之前装病的事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林凤鸣喉结微动,半晌终于张开了嘴,含住了那枚温度计。他抗拒温度计纯粹是因为害怕测量出的结果显示他依旧在发烧,从而被人压着喝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然而林凤鸣不知道的是,他的里衣还挂在臂弯上,雪白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面上却不情不愿抬头叼着温度计,整个人的样子充满了被强迫的意味,连眼角都带着抗拒的红意,看起来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偏偏他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惹眼得要命。燕云看在眼里,却一点给他拉衣服的自觉也没有,反而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他的喉结,一直等到测量时间结束才起手,一手掐着林凤鸣的脸颊,一手捏住温度计拿了出去。这是燕云一大清早找节目组要的新温度计,此刻拔出来的时候,前端却被林凤鸣含得晶莹一片。林凤鸣见状一愣,随即终于明白了刚刚燕云为什么突然发疯,一时间脸色爆红,可能是羞恼之意压过了心悸,他在此刻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了一件事:“……市面上有口腔专用的温度计?”“没有啊。”燕云堂而皇之道,“只是测口腔比较准罢了。”林凤鸣呼吸一滞,压抑着怒意道:“测其他地方呢?”燕云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及其不要脸的笑容:“和口腔一样准。”林凤鸣随手抓起手边的药直接砸在面前人的脸上,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谩骂:“到底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温度计是让你用来干这个的……?!”燕云被砸了也不恼,一手接住掉下来的感冒冲剂,一手继续拿着温度计查看结果,见测量出的数值确实在正常范围内后,他好整以暇地收起温度计,收敛了笑意看向怀中人。林凤鸣警觉地睁大了眼睛,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要去推他:“你别——”然而燕云还是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温度计不是用来干这个的……”他轻车熟路地撬开怀中人的唇舌,厮磨间小声道,“那不如换个专程干这个的东西,怎么样?”林凤鸣愣了三秒才意识到这人说的不是舌头,立刻拼命地挣扎起来,摇着头呜咽道:“不…下午……上山——”燕云原本就是吓吓他,闻言一笑,狠狠亲了人两口后退开,拿起杯子将手里的冲剂到了进去,在林凤鸣惊愕的目光中倒进温水冲开,再次递到了他面前:“不想换就把药喝了然后睡午觉。”林凤鸣垂死挣扎:“你刚刚明明说好了,我量了温度一笔勾销……而且我体温已经正常了。”“确实一笔勾销,我又没继续拿这事不放。”燕云挑了挑眉道,“但是为了预防,还是得请林老板把药喝了。”林凤鸣蹙眉看着面前的药,最终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喝了,放下杯子的时候刚准备抬眸瞪人,便被燕云咬着蜜饯吻了上来。甜意在口腔中弥漫,林凤鸣睫毛轻颤,心情总算顺了一点。午休的时间对于睡觉的嘉宾来说是短暂的,但是对于观众们来说就不一样了。无数人抱着手机焦急地在直播和其他APP之间来回切换,屏幕都快划出火星了,直播间才总算亮起来。弹幕立刻压来,不少人嚎叫着想知道林凤鸣到底给燕云找了什么活让他“干”,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显然不是这个,而是山里的线索。然而众人起床之后,却并未找到阳凯森,林凤鸣的第一反应是——他也被杀了?但很快他便抛却了这个假设,除了他和燕云,剩下的四个人至少在明面上和店小二没什么瓜葛,不存在杀机。这也就意味着阳凯森是主动失踪的,而眼下对此最有可能成立的两个假设是,一,阳凯森关心则乱,提前去找青木了;二,他不想带林凤鸣和燕云去山上指认那处捡到衣服的地方。不论两者谁的可能性更大,林凤鸣都更倾向于后者,或者说,他需要让其他人相信是后者。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微微闪烁,心下升起了一个打算。“或许他听到我们要去后山,便提前一步过去了。”林凤鸣开口道,“也许那件衣服根本就不是他在后山捡的,又或许……后山有他不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燕云蹙了蹙眉,点头道:“有可能。”“我和捕快去后山一趟,”林凤鸣主动开口道,“劳烦各位在城里找一下他们两人的下落。”大家点头答应下来。因为要去后山,燕云怕林凤鸣冻着病情再复发,特意找节目组要了个和整个姑臧城格格不入的保温杯,接了壶热水给他带着。然而他去接水的时候,两个直播间的镜头暂时分离,林凤鸣那边的观众却无比震惊地看到他走到柜台处,又从算盘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了一把匕首。观众们都惊呆了,不少也是刚刚从午觉中醒来的人瞬间清醒了过来,弹幕密密麻麻地压来:“啊??等下,宁宁你想干啥?”“卧槽,这下真要当寡夫了”“这地方是什么匕首刷新点吗??““宁宁:剧本杀?把人全杀光不就赢了?”“嗯……我觉得以宁宁的实力,应该弄不死云子哥吧?或许他是为了捅其他人?”“可能是捅阳凯森吧,毕竟只有他和青木见过,等他什么时候想起来那个时间线是宁宁告诉他的,这消息一出来宁宁就大劣势了”“确实,不过有点小遗憾啊,我还想看大美人暗杀捕快不成的败北cg呢(doge)”“细说败北cg”当燕云灌好保温杯回来时,林凤鸣已经把匕首藏好了,正神色如常地坐在那里等他。实际上林凤鸣藏在袖子之下的手已经紧张得蜷缩了,好在燕云并未看出什么异样:“走吧。”林凤鸣小小地松了口气,点了点头站起来。姑臧城作为当地文旅局力推的景点,不仅占地广袤,还依山傍水。城后就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两人来之前特意找人问了这座山的名字。然而那些人的回答是:“没有名字,就叫后山……老一辈的人似乎叫它芒山,不过后来都说不吉利,就不用了。”林凤鸣听错了,以为是“北邙”的邙,下意识道:“‘生在苏杭,葬在北邙’……一个住人的城市背靠的山居然叫邙山,确实不吉利。”未曾想那人却摇了摇头:“不是北邙的邙,是草字头下面一个亡字的芒。”他没有用芒果这种现成的词解释,反而用了这种古怪的解释。林凤鸣闻言心下猛地一跳,道过谢后垂眸思索了一路,走到后山山口时他无意识地回眸一看,却突然僵在了原地。只见山脚下姑臧城横平竖直坐落有致,但整体的布局却无比奇怪……就像一座棺材。林凤鸣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下,下意识想否定,但心底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芒山上树木繁多,山的本体是又是从土丘演化而来的,细思一下,整座山和姑臧城连在一起,从上面往下看去,树木是坟头草,山体是黄土,而姑臧城就是埋藏在下面的墓穴,整体看上去活像座古代陵墓的纵截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里到底是姑臧城,还是故葬城?“看什么呢?”燕云一句话把林凤鸣拉回了现实,他闻言裹了裹外衣,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测,但还缺最重要的事来检验,便摇了摇头道:“没什么。”燕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倒也并未多问,拉着他的手腕向山上走去。虽然说的是后山,其实这是文化城的景点之一,上山的路修得又宽又整齐,只不过因为时下是冬季,山上的树都光秃秃的,长得几乎一样。但林凤鸣凭借在农村常年的生活经验,扭头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道:“怪不得这地方旅游搞不起来。”燕云脚步一顿:“怎么说?”林凤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周围种的是什么树吗?”燕云闻言看向四周的树木,辨认了一会儿道:“这是柳树和……”“杨树。”林凤鸣接过话,抬眸看向那条突然从主路延伸出的一望无际的山间小路,“风水学上有句老话——”“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林凤鸣随手指了指小路两侧种的满山都是的树:“‘鬼拍手’指的就是杨树。”燕云的脚步骤然顿住,观众们对此更是一无所知,正在弹幕讨论这地方景色真不错,蓦然听到这个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弹幕立刻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啊???”“我靠等下,种什么玩意什么拍手?”“这尼玛难不成还是个恐怖本?”“卧槽我家柜子动了,别吓我麻麻”“宁宁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吓人的话啊啊啊”“天呐,不说还好,一说好渗人啊,这漫山遍野的什么别的树都没有……全是柳树和杨树”“啊啊啊啊别说了!!我好害怕,哥嫂快亲一个冲冲喜啊!”看着停在路口的燕云,林凤鸣抱着保温杯挑了挑眉道:“几棵树而已,说不定只是巧合,难道捕快大人害怕了?”燕云并未吃他的激将法,反而蹙了蹙直截了当道:“我怕你有危险。”林凤鸣一愣,心下一阵酸胀,使得他到了嘴边的调侃一时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回过神后忍不住抿了抿唇侧过身,指向小路的转弯处那块几乎看不见的牌子:“那边有路牌,应该是节目组安排好的地方,不会有什么危险……过去看看?”燕云关心则乱,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才看到那块路牌,心下一松,他便点了点头:“过去看看。”两人沿着小路走到路牌前,只见上面写着“姑臧陵墓博物馆”,下面还带着一个箭头指向小路的尽头。这下林凤鸣心中的猜测几乎是坐实了,建筑学设计古代建筑研究,其中风水学是一门很重要的科目,故而林凤鸣对风水稍有了解,看到姑臧城奇特的地理位置和山上的植被类型,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这地方有古代陵墓,而且规模还不会太小。文化局可能想把这处陵墓打造成陵墓博物馆,但因为宣传方式不当,这地方才这么冷清。因为早有预料,林凤鸣看到路牌后并没有太大的惊诧,神色间充满了冷静,燕云却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腕,眉毛死死地蹙紧。观众们的反应比燕云还大,不少坐在椅子上看电脑的人纷纷表示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滑下去。林凤鸣见状有些好笑,反手握紧燕云的左手,顺势与他十指相扣:“一看就是节目组安排好的,走吧。”燕云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才率先抬脚走到林凤鸣面前,并且不愿放开身后人的手。林凤鸣见他执意如此,压了又压还是没能压住嘴角的弧度,索性随他去了。沿着小路走了有十分钟,两人便看到了修整完善的台阶,向下一路直通墓道。不过台阶旁的墙壁上安装了颇为现代化的壁灯,冲淡了那股阴森和渗人,直播间那些小心翼翼捂着眼睛的观众们见没那么恐怖后终于移开了双手。墓道内的景象就更阳间了,和大部分人去的博物馆没什么两样,玻璃柜罩着出土的文物,棺椁拜访的地方都有贴士,以防害怕的小孩或成年人误入,可以说是非常贴心。墓道的主干道不算长,两人走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然而相较于之前板正严肃的博物馆部分,墓道的尽头处就有些刺激了。已经干涸成黑褐色的血液溅在壁画上,旁边是一个陈旧的洞口,两人研究了片刻确认是盗洞。联系到考古工作者目前的工作一般是只做抢救性开发,这处盗洞和壁画上的鲜血应该是真实的。但这并不说明这些痕迹就和他们目前所玩的剧本杀无关了,恰恰相反,燕云单膝跪在盗洞前观察了良久,突然在一片黑暗中发现了什么,探手进去摸。片刻之后摸出了一把带血的剑,剑看起来像是古墓中的文物,但考虑到没有玻璃罩就能被他们接触,应该是节目组准备的道具。剑刃上的血和壁画上的一样已经干涸了,血渍甚至一路蔓延到了剑柄。可即便如此,血污下隐约透出的纹路也让林凤鸣感觉无比熟悉——这和他屋里挂的那把剑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他心下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完全拿不准燕云是否已经留意到他屋里的剑鞘了。认出这把剑的一刹那,林凤鸣瞬间就明白了剧本中的当年发生了什么——包括那把刀鞘是怎么来的,还有程旭口中的所谓“财宝”到底是什么。这家酒馆的老板,或者说曾经卖豆腐的那对夫夫,仅仅通过卖豆腐那点钱根本不足以盘下这么大的店面。为此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后山中有古墓的事情,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两人通过盗墓发了财,装作卖豆腐得到的积蓄,盘下了那家酒馆。可惜财富有限,但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两人分享又哪比得上一人快活。矛盾不断激化,直到又一次下墓,在墓中,就在两人此刻站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分赃不均,或许是因为积怨已久,其中一人拔剑杀了自己的枕边人。但要从这地方把尸体运出去,还要收敛财宝,显然单凭一个人的力气是完全不够的。林凤鸣眯着眼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被自己忽视的细节——在场还有第三个人,至于那个人到底是谁……稍微一想便清楚了,那人恐怕就是事后被杀人灭口的假仵作。至此,当年的真相差不多被拼凑完成了,只剩下一些细节还不够清楚,但林凤鸣的最后一个任务基本完成。接下来就该把注意力放在眼下的当务之急上了,因为燕云从剑刃的血污中扯下了一片几乎和血融为一体的布片,他举起来看了两秒,连疑问句都没有用上便直接下了定论:“这和小二拿回来的那件衣服用的是一样的布料。”他背对着林凤鸣,那一刻林凤鸣的理智告诉他,想要赢下这一局,现在是最关键也是最合适的时机,燕云对他毫不设防,他清楚地知道对方换衣服时把血包放在了哪,只要拿出匕首刺下去,他的胜算便会大大增加。林凤鸣不禁握住了袖子中匕首,可是身体却在不自觉地发颤,一方面是因为即使明知道是游戏,他也有些下不去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清楚两人之间的体力差以及自己如果失败的可能下场。……如果被发现,燕云大概率不会放过他。林凤鸣下意识夹紧了双腿,动作犹豫的结果就是错过最好的动手时机,等到林凤鸣蓦然回神时,燕云已经拿着剑站了起来:“那件衣服大概率不是在树林中捡到的,小二说了谎。”林凤鸣默默收起匕首,大脑飞速旋转道:“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关于我亡夫的死。”“有可能。”燕云点了点头赞同了他的说法,“这把剑才是杀死你……五年前那个死者的真正凶器,案发地点在墓道中,尸体一开始被发现时却在山里的树林中……”燕云环视了一周,当即便得出了和林凤鸣几乎一模一样的答案:“他是一个盗墓贼,死在这里大概率是因为分赃不均从而被同伙杀害。”“这样也就能解释姑臧城这么偏僻的地方,为什么总有宝藏的消息传出了。”燕云顺着猜想补全了一些细节,“而那些商贩之所以愿意来,恐怕也和五年前死者从地下大量带出的明器有关。”燕云几乎什么视角都没有,却能猜的八九不离十,听得林凤鸣头皮发麻,忍不住又握紧了匕首。他心说不如赌一把,事后挨……就挨了,唯独这人绝对不能留到最后,不然他就算再能演恐怕也要露馅。可燕云仿佛有所察觉般,之后不管怎么走动勘察现场,都没再用后背对着林凤鸣。眼见没有机会,冷场又很可疑,林凤鸣只能咬着牙开口道:“有道理,但……如果小二是在这个墓道里发现的那件衣服,他为什么要说谎?”燕云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他就死者当年的同伙?”“不,如果是那样他没必要现在把衣服拿出来,平白无故给自己拉焦点。”林凤鸣镇定地分析道,“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青花魁一失踪他就紧张,再加上这件衣服……”林凤鸣突然灵光一闪:“或许失踪的花魁才是我丈夫当年的同伙。”燕云闻言相当不满地“啧”了一声:“死者。”林凤鸣一愣,意思到他的意思后有些好笑地改口道:“花魁才是死者当年的同伙,而小二,很可能是负责销赃的人,他参与了这件事却并不知道墓葬究竟在哪……”林凤鸣思索了一下认真无比道:“花魁当年杀了死者后,为了不引人耳目把赃款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但还有一部分东西由死者掌握,他并不知道在哪。而死者恐怕在店里,也就是给他的未亡人留了什么信息,所以他才会那么巧的被人赎身又破产,最终来到店里装作身无分文的样子求我留下他。”燕云不置可否,而是提出了另一个疑点:“那他失踪,小二为什么那么紧张?”“有两种可能,一是只有他知道墓葬在哪,小二想知道便只能问他,眼下他离奇失踪,小二还没从他口中得知消息,所以紧张。”林凤鸣一本正经地开始编瞎话,“还有另一种可能,小二昨晚杀了花魁,但是醒来后发现花魁不见了,担心他没死所以紧张。”燕云没有再问小二为什么要杀花魁,而是总结道:“找这个猜想,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眼下只需要回去找到小二,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林凤鸣攥了攥冒汗的手心:“……对。”燕云这才点了点头:“那就走吧。”观众们被两人的分析搞得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要离开了,弹幕一时间全是:“啊?你们俩都懂了啊?就这么就走了?”“我全程阿巴阿巴”“所以说这个剧本杀看似是为了悬案而来,实际上每个人都和墓以及墓中的财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卧槽有点出乎意料啊,没想到花魁和小二居然是同犯,这就说得通了”“等下,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既然花魁是同犯,那宁宁为什么要杀他?”“woc……我背后突然开始发麻了,该不会宁宁才是同犯吧?!”“我靠,这就有点带感过头了吧!”然而观众们的震惊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之后还有让他们更震惊的事。两人沿着来时路往回走,眼看着小路走到尽头,他们马上就要换大路了,林凤鸣暗暗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他索性心一横,在燕云身后抽出了袖子中的匕首,观众们万万没想到林凤鸣手中的匕首居然真的是给燕云准备的,弹幕上一秒还在讨论剧情,下一秒便惊得瞠目结舌。然而正当林凤鸣准备动手时,面前人突然站定,背对着他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刚刚考虑同伙的时候,我们把死者身边的人排查了一遍,可似乎漏掉还漏掉了一种情况。”林凤鸣瞳孔骤缩,心下直呼不好,可事情已经彻底来不及了。燕云毫无征兆地转身,一把握住他想要抽回去的手腕,反手一用力,林凤鸣手中的匕首便应声掉在了燕云的另一只手中。……被发现了!寒风阵阵吹过,林凤鸣咬着唇下意识后退,却好巧不巧撞到了身后的树干,这下子彻底退无可退了。那人握着匕首好整以暇的靠近,用没开刃的部分贴着他的脸颊缓缓往下,滑过下巴和轻微颤抖的脖颈,最终抵在他的腰上,带着笑意开口道:“下手这么慢,不像你的作风啊林宁宁。”林凤鸣靠在树干上,闻言睫毛轻颤没有说话。“看来我们宁宁病是真的好了,中午那顿药没白喂,不枉我又亲又抱地哄了那么久。”燕云仗着拿捏住了林凤鸣的软肋,对方此刻正是敢怒不敢言的时候,当着镜头便信口胡诌起来,“想谋杀亲夫动手还这么慢,难不成是在想后果?”说着他用匕首勾起了林凤鸣的下巴,颇为狭昵地用冰凉的匕首拍了拍对方的侧脸:“所以……想清楚了吗,没成功的后果是什么?”林凤鸣浑身一颤,眼神几乎是瞬间就闪躲起来。“又开始装哑巴是吧?”燕云见状也不恼,只是轻笑了一下,语气却无比危险,“宁宁,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替你瞒下去。”燕云收敛了笑意,在观众们的嚎叫声中低头吻了吻面前人的嘴唇,“二……”林凤鸣事到临头还嘴硬,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直截了当地打断道:“我要是不说呢?”燕云眸色发暗地看着他,握着匕首贴住他的锁骨往下一按,微凉的刀尖一下子塞进了他的衣襟之中。“如果不说……”燕云在骤然僵下来的美人耳旁道,“那我可就要在这里刑讯逼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