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肖主任和辅导员在二楼办公室对黎听诈话。同时，主动泄露消息只有坏处的话，那么黎听肯定不愿意说。肖主任说：“江茶的账号异常是肯定的，你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学校肯定会酌情考虑。”黎听没有刚进门时的轻松自在，而是一脸紧张，过了好一会儿，开口说：“我的确拿了江学长的学生证注册信息，但我保证，真的是江茶学长当初留言发帖的！”他还是一口咬死江茶。他反正后来找不到这位学长，看学校的样子，应该是也是找不到对方。那就让对方来背锅。主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低声说：“那么，我想知道你们私底下又是谁在传播林见的谣言呢？”黎听爆了一个人的名字：“是谢梁当时的男朋友，叫做赵闵……”……*节目组的人正在往行政楼走去。直播间里，网友们都感觉有些麻了。“我还以为节目组消停了两周，结果又开始作妖。”“我也麻了，城西娱乐一看收视率下降就开始蹭林见的热度。”“能不能放过残疾人啊。”虽然大家都在骂节目组和制片人，但罪魁祸首还是城西娱乐，没有背后大老板拍板撑腰，节目组的两位导演不敢这么搞事。网友们也就骂一小会儿，看到林见从直播间的镜头一闪而过时，气也消了一点。此刻，节目现场，嘉宾们总算知道两位导演喊大家过来x大的原因，原来是林见在这里。唐爱找到了躲在角落处的林见，看到徐总陪在他的身边。她等了等，等到徐老板有事去找总导演后，唐爱果断地窜上去，兴奋地和林见说话。唐爱喟叹道：“没想到还能见面。”林见点点头，笑着回答：“是啊。”唐爱追问：“有空的话，大家一起聚餐吃顿饭？”林见摇摇头：“最近没有空，我来这边主要是协助学校查当年在论坛和私底下造谣的人。”唐爱沉默，她看过当年的部分帖子，用词非常炸裂，辱骂林见，全方面嘲讽他。但凡是个正常人看了，能气到吐血。唐爱看网络爆料时，看到一些专门攻击□□官的下三滥言论，大概能判断当时有不少男的参与。谢梁是同性恋，他关系网的人又大多是男性，两边情况正好套上了。谢梁的朋友们在集体攻击林见。估计那群人大部分都混得不错，像谢梁这个不入流的家伙，都能在娱乐圈开一个音乐工作室捞钱，那其他人但凡有点本领，估计现在也算是小红了。估计还有人是娱乐圈的明星。唐爱点评：“查出来也好，查出来是一件好事。”林见看向唐小姐，问她：“唐小姐是签了十二期的合约吗？”唐爱拨弄了一下头发：“是啊，全季的常驻嘉宾，起初，我拿到的剧本里写着和徐老板炒CP。经纪公司的人和耀辉娱乐的人对接，大概被骂了。哈~”唐爱心情愉快。唐爱说完之后，又突然陷入了惆怅：“这次还能再见你，只是意外之喜，日后，见面机会是真的少了。”林见安慰她：“人生本来就是聚少离多。唐小姐，节目让你的口碑好转不少，以后，工作也可以走上正轨了，望一帆风顺，事业长虹。”林见望着她，温柔地笑了笑。唐爱突然就释怀了，哈了一声：“好哦。”两个人聊到最后，林见好奇地问唐爱这次是第一次磕CP吗？唐爱心虚地点了点鼻尖，不是，她是老CP人了，看谁都能磕，男女、男男、女女、非人……当初，她之所以夜晚帮新人黄一问对剧本对戏，就是因为她磕主角和男二的戏分，结果黄一问前期演技烂到爆炸。她看黄一问的戏，就感觉自己的CP被糟蹋□□了。黄一问能火的原因，就是唐爱指导他时是往男男CP的方向偏的，播出来后，又赶上娱乐圈卖腐的热潮。但黄一问不明白为什么，他踢了唐爱，黄一问后来的戏被网友们嘲讽看完眼睛都要瞎了。林见大概明白了，没有追问，给唐爱留一点面子。林见说：“挺好的，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唐爱顺势扯开话题：“那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平时忙完工作会做什么？打打游戏？”林见摇头：“我不打游戏，我以前会看徐哥的电影和电视剧。”唐爱惊喜地说：“他又没拍几部剧，你岂不是很快就看完了？”林见思考了一下：“我会反复看，大制作，好剧本，所以反复看觉得挺好看的。我偶尔会听听浩东新发布的歌曲。”林见和唐爱聊了很久，徐均时一直没有过来打扰他们。唐爱这个家伙之前多次帮助林见，徐均时记着他的这份情谊。很快，中午时间过去，林见要离开x大，回L省的南风景园。总导演有些失望，直播间的观众没怎么看到林见，此刻正在发难。总导演央求林见出个面，说句话。林见思考后，还是答应了对方这个请求。直播镜头前，林见坐在轮椅上打招呼，说了中午好，很高兴再见面之类的客套话。林见最后说：“等我的双腿好起来，我应该会在音浪平台的个人账号上发短视频庆祝，如果大家感兴趣的话，还请关注我。这样，我发消息，平台就会第一时间推送给大家，谢谢。”林见礼貌又客气地离场。徐均时推着他下楼时，到了二楼，黎听正一脸愁容地坐在办公室里。徐均时低声问：“肖主任问我们要不要进去？”林见摇摇头，轻声说：“学校在这两三天收集好证据后，应该会把这些证据给我们，再让这群人互相对峙。”没有必要和和黎听提前争吵。徐均时尊重林见的想法，带着人离开了。下午，林见做复健运动时，有些心不在焉，双手撑着杆子，趴在墙上休憩。明明医院里有空调，将温度调控到舒服的区间内，但林见还是满身是汗，汗水从他的发丝尖端滴落。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地面。林见低声说：“谢梁的朋友们……很多都是音乐系的学生。”当年，浩东是谢梁眼中的异类。浩东有天赋，家里还有人脉，却不主动和音乐系的人往来，他甚至都不加入合唱社，宁愿和徐均时去篮球队，他在篮球队当个混子。起因就是迎新晚会时，浩东本来受邀和几位学生临时租个乐队，他当鼓手。结果，临到头，浩东被换掉，顶替他的人就是谢梁的朋友之一。据说是谢梁从中操作。浩东那时候和谢梁结仇，林见也因此对谢梁等人没有好感，四年没有往来。当谢梁毕业时和自己告白时，林见只觉得对方疯了。徐均时把人抱到轮椅上，擦了擦额头前上的汗水，问：“你想什么呢？”林见低声开口：“徐哥，那群在线上线下诋毁的我大多都是公众人物。”根据学校提供的线索，像黎听这种混子混得不行，但也当上了x大的辅导员。其他人要么是自媒体博主，要么是娱乐圈的歌手。谢梁出身只能说在人际这方面有点底气，但没有实力支撑。所以他的朋友大多也是没有钱和全力。现在他的朋友们没有因为混得不好，而只能“回家继承家业”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也是林家父母听说徐均时家世后，吃惊的原因，他家条件这么好，居然和林见是要好的朋友……哪里轮得到林见？林见握住徐均时的手，说：“我想过了，对于公众人物，最忌惮的就是在大众面前透底，被人挖出自己做过的错事。”粉丝脱粉，回踩，这些都是致命的，会影响到他们的商务。林见轻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学校帮忙，让当年的人都齐聚一堂，看看他们会把锅甩给谁。”目前，黎听甩给了江茶学长和谢梁的前男友赵闵，但江学长已经死亡。那群人估计也会找一个“替死鬼”。徐均时低声说：“单纯让大家知道他们甩锅……还不足激起民愤。”林见嗯了一声：“我知道，所以可能要麻烦徐哥了。我虽然给江学长的帖子信息打码，但还是有人通过学校论坛扒出他的名字，还在扒他的个人信息。他成了黎听的挡箭牌。”“我想……在网上让大家先对江学长近一步讨厌。”只有这样，闹得足够大，才能彻底洗清楚。有些人早就刷到江茶“造谣”林见的信息，但他们大概率是刷不到林见辟谣的新闻。因为后者热度不够，有些媒体不会集体转发。辟谣消息会一下子被其他社会新闻盖过去。林见看向徐均时：“做这件事情前，我想给江学长的家里人打个电话……”林见只有江学长本人的电话，但对方死亡，手机号码被注销了。他找学校要到了江茶妻子的手机号，直接打过去。对方听到有老公的朋友问问情况，泣不成声，说对方命苦，也不知道是哪个谁在网上说江茶以前辱骂别人，用词不堪入目。丈夫已经去世，她明知道这不是江茶的行事风格，但也不知道如何辩驳。她在网上刷到别人骂爱人的话，只要帮江茶说话，就会被一群群人围攻，说她装好人。她听完林见的话，重复一边：“你的意思是先忍着，调动大家的怒气后，再进行解释……”林见轻声说：“是，这样关注度才最高。而不是发声明，然后才寥寥几个人看过……”对方同意了，让林见放手去做。挂断电话后，林见看向徐均时。徐均时半蹲下来，望着爱人的眼睛，一句话没有说话。林见缓缓笑了一下，轻声说：“当时，谢梁找我出去吃东西，向我告白的时候，我很讨厌他，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后面的话，林见没有补全。现在不能替过去做决定。林见只能确定，徐均时决定去留学时，自己的心思没有痛失所爱的痛苦，只是替徐哥开心。林见握住徐均时的手，说着话，像是在宽慰徐均时，也好像在安慰自己。“你去留学，我踏上那辆公交车，从来就不是错误的决定，不是吗？”林见低头，用额头轻轻地点了点徐均时的额头。“处理过去的事情，只是为了彻底和过去一刀两断，徐哥，我已经走出来了，你别走进去。”徐均时声音喑哑：“真像一场梦，一晃眼都七八年了，我都三十岁了。”而林见的身影模模糊糊，最后从站在机场大厅招手的青年，变成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徐均时保证：“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配最好的医疗资源，让你重新站起来。”林见回答：“好啊。”林见不想说丧气话，顺着徐均时，说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林见重复了一次：“好啊……”*一连三天，节目组都在x大拍摄，虽然林见没有出面，但偶尔网友们能听到画外音，他在现场，似乎正在x大处理事情。网友们的扒人能力还是强。x大内部人也有站出来偷偷在网上泄露，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学校在查当年的事情有没有谢梁和许治平的共谋。一个大营销号发了一条：“不说别的，江茶这个人得查吧，他在帖子说林见烂**，还间接辱骂林见的父母……他甚至还想找到林见新工作在哪里，然后跑去搅混水，败坏林见的名声。”网友们纷纷跟着一起猜测。“这个姓名倒是不怎么大众，又是x大的毕业生，有没有人知道他的情况啊？”“x大这个学校，但凡考上了，在当年，学校或者老家附近的街道肯定挂横幅啊！这可是十一二年前的大学生，含金量比扩招的现在高啊。”“不止江茶啊，我听x大的人说，当年谢梁那群人私底下带头孤立林见啊。林见毕业后，还在学校安排的辅导员宿舍住着，他被踢掉名额后，时间仓促，没提前租好校外的房子，所以多住了两天，听说有人还想临时赶他出去。”“真可怕。谢梁当时在学校的名声真的好，一呼百应啊，林见前期不出头，导致一出事，大家都不相信是谢梁性骚扰林见。”“楼上放屁，其他学生不背锅，明明说林见的人大部分都是谢梁的朋友们。”“那江梦怎么解释？他可不是谢梁的朋友群体，这家伙不打算出现吗？”“那个，江梦已经去世了。”江梦死了，有网友们直呼过瘾，真的是老天爷开眼，看到他在论坛上发的话，简直叫人恶心。林见没有出面说明，好像也默认了此事。在学校正式出公告前，校方请了当年被查出来的人，此次调查结果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所以学校会根据他们的回答，郑重做出公告。在此之前，他们可以互相聊聊。大部分人顶着压力来了，也希望通过此次会谈，抹掉自己身上的污点，能洗干净最好。但林见要求开直播，他希望网友们作为公证人，而不是校方。网友们将林见的行为定为对“校方的不信任”，表示理解。节目组也蹭了个热度，把几位嘉宾安排到这次会谈里，万一会谈中大家装死，不愿意多说，也不敢做发问的人，那就让嘉宾点题，逼迫他们开口。直播开播的时候，直播间的热度一下子窜上了十万。网上讨论的人不计其数。“妈耶，好几位娱乐圈的歌手啊，谢梁的小团体这么多往娱乐圈发展的人啊。”“关系网嘛，都这样。徐老板这种才像是孤狼，宿舍四个人，四个职业，娱乐公司老板、歌手、程序员、广告设计。一个都没搭边，哈哈哈。”“所以，今晚是林见通杀还是真有被冤枉的？有点狼人杀的感觉了，感觉林见要搞一波大的！”“刺激，林见手中的证据很多，那群人做过的错事，怎么可能把痕迹都抹干净！”会谈房间里，徐均时坐在首位，目光冷冽，靠在椅子上，单手搭在椅背。他人高马大，坐在上方压迫性十足，沉声道：“网友们对有些人产生了较大的误解，这次直播也是为了洗清冤屈，公开辟谣。”“只要你行得正，自然别紧张。”徐均时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坐在角落里的消瘦男生抖了抖，他就是赵闵，谢梁的前男友之一，也是当年纠缠谢梁的人之一。谢梁水性杨花，当初还有一个男的和谢梁拉拉扯扯，赵闵误会成了林见，然后对林见发难。大家一一发言，发言时，都说是别人说的，自己只是转述然后发表了看法。唐爱听了一圈：“稀奇了，一个两个都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干脆说是林见造谣林见算了。得了吧，认了吧，好几位都是歌手，再不诚恳道歉，粉丝都跑没了。”还是有人没起身。林见看向黎听，终于发难：“你说是江学长委托你发帖子骂我？”黎听承认了。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有意无意往黎听方向牵引，因为这样黎听还能甩锅，不至于内讧爆出其他人。尽管有些人都不知道江茶的具体身份。“我以前也是听黎听讲过，但我不知道真相，没想到他是被别人蛊惑。”有人说着就站起来道歉：“对不起，林见，我当初不应该听黎听和江茶的话，就开始恶意揣测他。”黎听也站起来，反正江茶死了，反正大家也不知道当年真相，他认下来死推给江茶。他编造了谎话：“是我的问题，让大家被我影响了判断。林见，江茶很厌恶同性恋，就我和他是朋友，和他说了你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骂你，还恶意假话，我听人说他脑子有点问题。”林见沉默不语。直播间有些人一起骂。“感觉江茶也不是好鸟！”网友着急。“江茶烂就烂，艹，我害怕那群歌手的脑残粉那这事洗地！”大家互相推诿。会谈现场，有嘉宾举手。田依依说：“我怎么觉得不对劲？林先生没说江茶，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怪到江茶头上，他人在哪里？”黎听有些得意，强压笑意：“已经去世了。但他的事情，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唐爱说：“他不出现，怎么确定你是不是在污蔑。”黎听对天发誓：“你可以去查，另外，其他人也能帮我作证。”他拉其他人下水，众人也只能跟票，承认有这么个人。林见沉默半响，终于打开了面前摆着的档案袋，拿出一张张照片，上面是他和江学长的联系记录，这是七年前就保留的证据。林见拿出一支录音笔，轻声说：“这是我和江学长的通话记录，我以前保存放到了u盘里，现在让你听听。”林见低声说：“我希望你有点良心吧，江学长已经死了，你觉得他不能推翻你的指控，所以随意往他身上泼脏水吗？”录音内容响起。大家听出两个人通话声。除开林见的声音，还有一个男的，他让林见去查，去举报，给林见出主意。林见缓缓说：“你口中神经不正常，厌恶同性恋，对我十分讨厌的江茶学长，七年前，他曾经非常积极的帮助我……”“谢梁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们往江学长泼脏水，就因为你们盗用了他的学生证信息注册论坛。”黎听脸色煞白，口中呢喃：“你怎么会有……这可能是假的……”林见打断：“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谢梁当初想让我永远消失的原因，我有很多信息，我当时本想联合江学长把你逮出来的，然后我不再孤立无援了。”林见提醒大家：“谢梁要是在现场，肯定不会让你们把脏水抛给不相关的人，这样在我手中的证据面前就对不上数，最终露出马脚。”谢梁在车祸现场肯定看到了林见书包里的材料，他知道林见在查，在揪人。”林见看着那几个人苍白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死，将永远是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