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别这样嘛,一键变脸还得花时间,我的易容可是免费的!”谭昭试图说服邓邓当他的易容模特,但很显然邓某人都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这易容非常之不靠谱:“不过一点小钱,谭老板,赚了时间就要花,不能当守财奴!”谭昭苦口婆心:“邓邓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哪能事事都依赖系统,对不对?”邓绘白了人一眼:“……所以,这就是你多才多艺的原因?”虽然退休宿主都拥有自己赖以生存的能力,而并非依赖系统商城的物理外挂完成任务,但或多或少,有些场合都会用到系统。比如买药,买食物,买功法,买各种冷门偏僻的东西,但这么久以来,邓绘就见谭昭租过热气球,且只是当做代步工具,毕竟人自己是会御剑的,可见并不依赖热气球出行。“难怪你以前赚得那么少,还能攒下时间了,你以前也不怎么用获得时间吧?”败家子谭某人:“……就,我以前都是月光的。”邓绘不解:“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我以前根本没指望过能完成任务或者直接退休,那当然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了,至于学这么技艺嘛。”谭昭支着脑袋想了想,“我并没有刻意去学,反正到最后我就是会了,而且学新鲜的东西,会让人时刻保持敬畏感。”谭昭当然知道,自己的本事已经学了很多了,已经超过了这世上很多的人,但那又怎么样?他还是有不会的东西,还是可以学感兴趣的东西,这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依旧还年轻,可以坚定地往前走。邓绘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一番话,确实,他还在做任务期间时,会不断地去巩固自己的知识,会日更不辍地研习算法精炼,但自从退役后来到小渡口,他就变得安逸,从前的尔虞我诈渐渐远去,甚至都快忘了从前的惊险时光。“你可真是……”可怕啊,邓绘忍不住好奇,“你就不会觉得累吗?”谭昭不解:“累?学东西累?还好吧,而且又没人逼着我一定要学到顶尖,就像易容术,我就是只学了一点皮毛,你是不知道我那位朋友,他那易容的储物袋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小工具,普通人根本认不全。”厉害了,我的朋友,不过也是,邓绘想想自己主动学习的过程,往往是带着极强的功利性,比如学点茶,就一定要求自己做到何种程度,因为有目的,所以学习是一个逼迫自己努力的过程,精神上自然会有所疲倦。这不能说不好,但心态上来说,绝对没有谭昭这种轻松。“所以,来嘛,很快的!取了钱我们就换回来,保准神不知鬼不觉!”邓绘半信半疑:“真的?”谭昭拍了胸脯保证:“当然是真的!”一炷香后,邓绘露出了一个疲倦的笑容:我特么真是信了你的邪.jpg。“你说说,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去吧!”妈惹,这货是男女分不清楚吗?!他,邓绘,一米八**,穿小姐姐的衣服,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在小渡口混了!谭昭试图劝说:“可是我那位朋友,只喜欢易容成小姐姐。”并且,也只愿意教给他怎么易容成女子,所以他才说只有一手。邓绘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你那位朋友,男的?”“恩呐,而且他精通各种妆容,每日熏香,一天要换三套衣裙,没人见过他真容长什么样子。”邓绘的重点瞬间就歪了:“不见阳光?那估计是真容长得不怎么样。”谭昭露出了一个好险的表情:“得亏你没在他面前说,不然你怎么被他整死的,你都不知道。”……听上去,是有故事的呢。邓绘摸了摸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你真没见过?”“应该是见过的,但不知道哪张脸是他的。”毕竟姓王的从来一张脸不会用第二次,玩的就是一个推陈出新,捏脸这门技艺,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邓绘:……你这朋友交的,连脸都没见过,这是什么新世纪交友新模式?!“所以,你觉得很新奇吗?就像是现代的景区,古代哎,不男扮女装一次,怎么入乡随俗,对不对?”邓绘:……只听说过女扮男装,男扮女装是个什么鬼?“你想都不要想,赶紧给我卸了!”也是怪了,这玩意居然焊脸上了,甚至凑近看,都没有任何破绽,简直比系统易容还要真切。谭昭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我只会一手。”“所以?”“我不会卸,它四个时辰就失效了。”妈惹,邓绘气急,抓着人也来了一顿操作,一刻钟后,两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子出现在了华灼钱庄,两人遮遮掩掩,一副不愿意被人看到面容的模样,从进去到离开,都带着一股不愿意被人看到的怯懦,但钱庄的掌柜知道,这二位姑娘是东家的贵客,身配令牌,犹如东家亲临。所以无论二人提出什么要求,作为掌柜他都必须满足。哪怕两人藏头露尾,看着就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但拿着令牌,一万金的银票和碎银他二话不说便给了。只是在送走两人,他喊来小儿子,将一封密信递过去嘱咐一定要送到对应的人手中。不久,这封信就放在了云容城提灯卫副统领步费鸣的案几上。“有人拿华灼令去钱庄取钱了?”他将密信看完,眉头微微蹙起,两个女子?华灼钱庄是洛乾风的私产,这一事是提灯卫机缘巧合才发现的,华灼令只有洛乾风有,难道说——步费鸣敲了敲案几,想到今日刚收到的消息,灵山符阵被破,山顶的力量不翼而飞,这几桩事串联起来,总叫他有种心惊肉跳之感。总府为什么要叫他留意华灼钱庄?哪怕华灼钱庄是洛乾风的私产,洛乾风也早就战死天方城,就算是抄家,也轮不到提灯卫来管。“副统领,大事不好了!黄统领他他他——”步费鸣直接站了起来:“他怎么了?”“他被挂在咱们提灯卫的提灯旁了!而且——”还只有头颅!太吓人了,可挂头颅那位,身上根本没有一点人气,大白天的,又不是鬼,所以只能是——怪。那怪甚至还在门外,眼神看着提灯,仿佛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一般。步费鸣脸色直接大变,他挎着剑急冲出去,云容城的统领是三月前新换的,他此前与姓黄的有过龃龉,故而两人很少见面。他没想到,姓黄的居然被人割了头颅!步费鸣到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提灯下挂着的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姓黄的满目痛苦,显然死前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可是,这好歹是一级玄师啊,步费鸣紧握着手中的剑,然后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英挺儿郎。“洛乾风!?”“你竟没死?”步费鸣说完,就意识到不对了,“你——”洛乾风穿着一身白衣,然而衣摆上,皆是斑斑血迹,他抬起头,眸色黑沉:“血债血偿,告诉京中的贵人们,我,洛乾风,从罗刹地狱,爬回来了。”步费鸣后背瞬间涌起了密集的冷汗,他哑了哑嗓子,刚要说点什么,眼前哪里还有洛乾风的身影啊。“副统领,您还好吧?”步费鸣摇头,洛乾风成了怪,这只能说明一点,天方城惨变,怕……是人祸。“无碍,速速通报总府吧。”他抬头看了一眼黄统领,姓黄的从前就喜欢钻偏门,洛乾风归来第一个就是拿他血祭,无疑证明姓黄的是与天方城之变脱不了干系。该死的,提灯总府的玄师都在做什么?!步费鸣回去忍不住翻出了半年前有关于天方城的公文,上面只写了西北军与大匈血战,因洛乾风判断失误、好大喜功、争权夺利,致使大匈军队破城门入关,幸好全城军民奋勇抗敌,才免于大匈铁蹄之难。他又翻了翻,上面讣告第一名就是洛乾风,甚至陛下还体察他战死之悲,并没有追究其好大喜功之责,反而是给了体面的葬礼,勇毅侯府甚至还收到了宫内的抚恤。因这一遭,圣上在民间的名声又高了一层,与之相反的,从前的天方小将军有多被推崇,现在就有多被唾弃。他虽没被死后问责,却完全要受世人唾弃。天方城百姓,无一幸免于难,哪怕是京中百姓,亦有兔死狐悲之感,对于始作俑者,哪怕死了,言语的攻讦还是如同雪花一般。当时步费鸣看到时,虽也同情洛乾风早早战死,但年轻人年轻气盛、犯下大错,陛下的决策已是仁慈,便很快就没在意了。可现在,洛乾风变成了怪,这就说明——要变天了。步费鸣神色间全是疲倦,他明明只是想当个除鬼护民的提灯卫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他看着桌上华灼钱庄递上来的密信,心里甚至有些期望洛乾风能闹个天翻地覆了。另一边,谭昭和邓绘终于解除了“易容危机”,两人挨到了易容结束,然后迅速换了体面的锦衣,敲开了城中最大客栈芳来客栈的大门。这天都黑了,怎么还有人敲门,难道是提灯卫?小二一脸怯意地打开了一条门缝:“二位……”“小二莫怕,我二人不是鬼,他是符师,我是护卫他的保镖。”符师?符师大人啊,那没问题了,小二当即开门把人迎了进来,屋内非常热闹,毕竟现在还算是饭点,一进门两人就听到有人在议论今日城中的热点。“你可听说了,今日提灯卫的黄统领,被杀了,头颅还被挂在了提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