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陆喆扶到**躺好,李致去洗手间弄热毛巾,刚浸了热水便听到卧室传出不小的动静,快步进来一看,陆喆跌坐在地上,抱着床头柜旁边的垃圾桶在吐。李致和陆喆认识了超过十年,还是第二次见他喝成这样。陆喆似乎不愿被看见狼狈的样子,把李致伸过来的手挡开了,抱着垃圾桶站起来,即便走得摇摇晃晃也坚持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陆喆,”李致担心他,扣了扣门,“你把门打开,我帮你。”里面没有人回答,随后有流水声音传来,李致靠在门边听了一会儿,陆喆应该是在洗脸。他转身去了厨房,冲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出来。洗手间里的流水声还在继续,李致又拍了几下门,这次等了没多久陆喆把门打开了。他刘海打湿了,与鬓发一起贴在脸上,眼眶嘴唇都很红,人看过去比平时憔悴许多。李致见他歪歪扭扭地靠在门上,怕他会站不稳便扶了一下,把蜂蜜水递到他嘴边:“慢慢喝下去,会舒服点。”陆喆看不清送到自己嘴边的是什么,但他认得站在身边扶着自己的是谁,顺从地张开嘴让李致喂,喝到一半时他被呛到了,猛咳了一下,蜂蜜水倒灌进了鼻腔里。李致让他靠在墙壁上,陆喆低着头,咳到肩膀都在发抖。李致拧了热毛巾帮他擦,又替他抚背,等他终于停下来了才提醒道:“上床去躺着。”陆喆眼神都不清醒了,迈开腿时还踉跄了一下,李致架着他的胳膊回到床边,要扶他躺下时被绊了一脚,好在手臂及时撑住没压到他。陆喆瘫软在**,胃里的东西吐空了,脑子反而更觉得昏,连李致脱掉他身上的外套和T恤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在李致把他的裤子拉到脚踝处,想要分开他的双腿时,他终于有了反应,撩开眼皮去看腿边的人。李致没注意到他睁眼了,专注地脱着裤子,等他两条腿都从裤管里拉出来后才发现异样。陆喆的右手挡在那里,即便遮掩了大部分,李致还是看清了那一处不正常的弧度。没想到陆喆醉成这样了还能有反应。李致看着他开始泛红的脸颊,想到他平时在自己面前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觉得他这种眼神迷离的神态像是回到了刚认识的那段时间,有几分可爱了。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李致拨开他脸旁边仍有些湿的发丝,温言安抚道:“睡吧,睡一觉就好了。”被子盖到了陆喆的下巴,陆喆仍旧睁着眼睛看李致,看这个人起身离开卧室。在那道背影越走越远的时候他松开了唇瓣,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啪”的一声响,视野暗了下来,随后门边的那一块光也熄灭了。李致将门关上了。黑暗从四面八方倾轧而来,陆喆盯着光消失的方向,李致怕他着凉给他盖了被子,可他的手还挡在那个很热的地方。他能感觉到越来越难受,这具身体像过去那些年一样渴望着李致。这次李致离他那么近,甚至看清了他的欲望,那又怎么样呢?就算到了现在,他在李致眼里仍然是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说他像亲人,像弟弟,但绝对不会像一个可以喜欢的对象。翻了一遍药箱,李致皱了皱眉,起身去拿手机。陆喆平时很少喝酒,他俩认识到现在,他也只在一年前自己的订婚前夜PARTY上看到过陆喆喝醉的样子,所以这个家里没有解酒药很正常。李致想让老潘买一盒解酒药送来,得知老潘的老伴发烧了正在医院里,他让老潘别来了,自己换了衣裤到楼下的药房去买。他动作很快,回来以后倒了一杯温水,想让陆喆先吃下去再睡,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声。伸出去要按开关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李致僵在原地,看着走廊的灯光将自己的影子投到了床尾,那一处有一团被踢开的被子,再往上就是一双向两侧敞开的长腿。那双腿的线条很好看,肤色白皙光滑,小腿肌肉紧绷着,任谁看到了都会明白腿的主人正在干什么。李致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么一幕,他放轻脚步退出房间,握住金属把手悄悄关上门。不过在房门即将合拢的时候,陆喆的喘息声攀到了顶点,李致手里的水杯都晃了晃,温热的水泼了一点出来,溅湿了手背。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李致算着陆喆应该差不多平静下来了,这才端起解酒药和水杯进屋。陆喆的确平静下来了,他不但呼吸平稳,也睡着了,哪怕李致把灯打开都没有反应,不过李致却又一次后悔进来了。他没想到陆喆连**也不穿好,就这么**着,甚至连手心里的狼藉都不清理。在原地站了片刻,李致到床边放下解酒药和水杯,先抽过纸巾帮陆喆擦掉手上的痕迹,又回到洗手间再弄来热毛巾,将陆喆的下身也清理干净,最后拉上**。做完这一切,李致抬头看着陆喆熟睡的脸,终于有时间思考他今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会醉成这样。这两年因为家里和公司的事,李致越来越忙,而陆喆出国读书以后联系也变少了,再后来自己订婚了,陆喆更是基本不找他,过年发的问候邮件里用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起来。当时他忙着处理基建工程的问题,压根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小事,但是有时候累极了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会记起以前读书时和陆喆相处的那些愉快的画面。他有一个亲弟弟李唯,不过比起从小性格就偏独立,很少会依赖他的李唯,陆喆更像一个弟弟。温顺,乖巧,体贴,围着他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还有共同的爱好,不论什么话题都聊得起来。虽然陆喆小他三岁,但是因为家世的缘故,陆喆也很早熟。在陆喆面前他可以很自在,这种松弛感维系了多年,这次陆喆回来,也没有因为两年的生疏而有所改变。伸手关了灯,李致离开了卧室。这一晚他在客厅的沙发上睡,早上八点多收到谢延的消息,由于不是急事,他回复完便继续躺着,没多久又被吵醒,这次叫他的人是陆喆。陆喆穿着长袖的睡衣裤,洗过澡头发没有完全干,虽然黑眼圈比较明显,但是气色比昨晚好些了。李致从沙发上坐起来,抓了抓睡乱的刘海,听到他问:“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陆喆的声音还很哑,这声调让李致想起了昨晚听到的一连串呻吟,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九点多。”陆喆注意着李致的表情,见他神色有异,顿时想起了早上醒来时自己身上只有一条**的状况。联系着做的那个荒唐的梦,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想问的话都被堵在了嗓子眼,最后还是李致先打破了沉默。“头还痛吗?”李致看着他,“昨晚你喝醉了,我给你买了解酒药放在床头柜上。”陆喆说:“药我吃了,头还有点晕。”“早上吃点清淡的吧,”李致站起来,“你休息,我来弄。”陆喆看着李致走进洗手间,紧绷的神经却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他很想问李致昨晚是何时拿解酒药进来的,昨晚上他做的那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如果是真的,李致有没有发现?李致洗漱之后便进了厨房做早餐,期间接了两通电话,讲的都是公事。后来陆喆进厨房接替他做早餐,等到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吃的时候,陆喆的表情还是有些许不自在。李致拿着细盐瓶往太阳蛋上面转了两圈,问陆喆要不要,陆喆接过来洒,刚放下就见李致拿起手机又接了通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李致笑容满面,电话挂了陆喆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美术馆的开馆仪式请到了我一直想请的一位画家。”李致分了一块太阳蛋送进嘴里,要喝咖啡时还端起来主动跟陆喆的马克杯碰了碰。陆喆在心里想了一圈也没猜到,便问:“是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致卖了个关子,继续低头吃早餐。陆喆问:“开馆时间订好了吗?”“下个月,你记得要来啊。”陆喆吃着牛角包,咽下去后才道:“到时候再看吧,我未必会在香港。”拿着餐叉的动作一顿,李致抬头看向他:“你又要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着自然,陆喆点了点头,端起马克杯说:“我有个学长在澳门的一家教育机构工作,希望我过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