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晨风从系统那里得知, 梦境之神和其他的神明不一样，祂不是创世神有意识创造的，而是诞生于创世神的梦。梦境之神就像创世神的另一面, 在梦境里祂可以拥有和创世神一样的造物能力, 只是这些造物都无法离开梦境。梦境之神不想被永远困在梦境，祂想要拥有干预现实的能力。创世神并不喜欢这个意外产物，但是祂也无法轻易杀死梦境之神, 于是祂将梦境之神放逐在无人的梦境。创世神死亡后, 梦境之神离开了放逐之地，祂开始四处寻找神格强化自己, 并且通过各种方法侵蚀现实，无畏之城就是祂的试验品。如果放任梦境之神，不久的将来，整个世界都被梦境吞噬也不是不可能。晨风来到梦境的中心, 也就是方尖碑旁，他抬头往上看去：“杀死梦境，要怎么做呢？简单的破坏肯定不起作用, 得从本质上毁灭它。”。想要杀死梦境之神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要有人, 只要还有人做梦，祂就不会死。而且在现实世界里珍贵的神格, 在这里, 梦境之神可以随意捏造，所以破坏神格也杀不死祂。在这个世界杀不死祂，不代表其他世界不行。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其他世界, 只是世界之间的壁让这些世界无法发现彼此，但是这对系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晨风帮梦境之神选好了世界, 那是一个梦境和现实边界很模糊的世界，在那个世界，梦境里的存在可以轻易来到现实，现实里的人也会迷失在梦境。在那个世界，有专门对抗梦境的组织，像梦境之神这样的存在，在那个世界很多，祂们的下场大多不太好。晨风环视了一眼周围，他用传音魔法联系到亚伯，亚伯此时正坐在秋千旁，向阿尔萨讲述自己经历的事情。“你真的不走吗？”晨风问道亚伯看向晨风，说道：“不用在意我，我本来也不应该活到现在。”晨风说道：“我要开始了，这个梦境会消失。之后我也会让梦境之神从这个世界消失。”亚伯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要做什么？”他似乎有些担忧，“梦境之神怎么说也是神明，凡人想要对抗神明几乎是不可能，我知道你很强，但是杀死神明，太冒险了。”“不，我没打算杀了祂，我也杀不了祂，我只需要保证祂不会再对这个世界造成威胁就可以。”亚伯垂眸，说道：“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没有什么能报答你的，”他看向晨风，“我只能愿你能与神明比肩，愿荣耀之光与你同在。”晨风笑了一下，说道：“谢谢，我会记得你的祝福。”关掉传音魔法，晨风拿出一个铜铃，这是一个一次性的魔法道具，道具的简介上写着：当你遇到困难可以摇响铃铛，虚空之兽总是会回应你，它们会将一切挡在你面前的东西吞吃入肚，即使是这个世界。晨风摇了摇铃铛，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接着铃铛从他手上消失。天幕下，时间已经到晚上，弗兰克早就离开，里茨关了店门，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二楼阳台，一边喝茶一边看天幕。里茨听到下面有人议论：“那个亚伯还挺可怜的。”“可怜什么啊，你没听到吗？他把自己的城市都献祭了，整个城市里的人都死了，他还可怜？”“既然是坏人，那永恒之人为什么还要帮他？”“那是永恒之人心善，归根结底这些悲剧的源头还是神明。”里茨低头看向聊天的两人，默默的想：他救人只是因为来都来了，怎么都要做点什么，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那些一千年前发生的事，他实在没什么实感。天幕上，晨风摇响铃声后，沉寂了一会，然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空洞，一只眼睛从空洞里探出，它似乎在确认着什么，晨风冲着那个眼睛说道：“把这个梦境吃掉。”那只眼睛看了晨风一眼，然后消失了，接着天空中出现更多的空洞，那些空洞里露出一只只长满利齿的嘴，它们在撕咬着这个梦境，它们互相争抢着，变的越来越残暴，甚至开始撕扯同伴。晨风离开了这个梦境，他来到了自己的梦境。接下来他要给梦境之神送行。虚空之兽慢慢蚕食了整个梦境，然后它们开始互相攻击，最终只有一只虚空之兽存活了下来，然后消失。梦境之神在神国里看着这一切，这个梦境对祂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梦境消失唯一让祂感觉可惜的是亚伯也一起消失了，这样有趣的玩具，并不多见。梦境之神将目光转向晨风，然后祂不禁睁大眼睛，因为祂看到晨风在将这个世界所有人的意识链接在一起。梦境之神分出一丝神识来到晨风身边。晨风正在建构意识海，这个世界人的意识都是独立的，他用道具将这些独立的意识聚在一起，暂时形成意识海。一道看不清脸的金色人影出现在晨风身边，晨风看向人影，说道：“你来的有点早，舞台还没搭建好。”金色的人影，也就是梦境之神的神识说道：“将这么多人的意识聚在一起，你想做什么？”晨风说道：“你猜？”梦境之神说道：“我没兴趣和你玩游戏，你毁掉了我的梦境，我也无意降罚于你，不要得寸进尺，马上离开这里。”晨风毫不示弱的说：“可是这里是在我的梦境，该走的是你吧。”梦境之神说道：“只要是梦境都是我的领土，不要以为你杀死了艺术之神那种弱小的神明，就可以对抗所有的神明。”意识海的构建基本完成了，梦境之神之所以没有直接动手，是因为这个意识海并没有攻击性。晨风也并不打算用意识海攻击，他在意识海建起一座城堡，城堡上是一个巨大的舞台。晨风看着城堡，感觉还需要些装饰，他将天空变成星空，然后在星空上添上月亮，接着伸出手指在城堡与月亮之间涂抹了几下，一条从城堡到月亮的由云搭建的路就完成了。晨风点了点头，现在这里看起来漂亮多了。舞台搭建完毕，晨风看向梦境之神，问道：“喜欢吗？”梦境之神冷冷的说道：“拙劣的艺术品，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看来是不喜欢了，不过就算梦境之神不喜欢也没办法，毕竟晨风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晨风说道：“如果这个世界的梦都消失，你会怎么样。”梦境之神冷然的看着晨风说道：“那一天不会到来，除非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生命，包括神明全都消失。”晨风说道：“你和丰收之神不是朋友吗？怎么性格差这么多，但凡你有丰收之神一点讨人喜欢，我可能都不会这么讨厌你。”梦境之神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喜欢，人类的信仰只让我感觉恶心。丰收那个蠢货，但凡祂对人类再狠一点，祂的实力绝对不止如此，对人类仁慈，从来不会有好下场。”晨风说道：“但是对人类的恶，最终都会投射到你们自己身上。”晨风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说如果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梦境比这个世界的更强，作为梦境之神，你会不会不受控制的被那个世界吸引。”梦境之神说道：“你想做什么？”晨风说道：“我要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在这一刻保持清醒，这一刻没有人做梦。你不会因此而死，但是你会变得虚弱。之后晨风会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路，到那时，梦境之神会怎么做呢？祂会出于本能走向力量更强的一边，还是无动于衷呢？晨风希望梦境之神可以自己走到另一个世界去，具体能不能成功，他其实也不确定。不过就算失败了，晨风也无所谓，他还有计划二，计划三，主打的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梦境之神嗤笑一声：“就凭你构建的这个意识集合？它能维持多久？一瞬间？”“一瞬间就足够了。”说完晨风打了个响指。舞台下，瞬间挤满了人影，一眼望不到尽头，在这一瞬间，这个世界所有人的人，无论是清醒，还是在睡梦里，都感觉自己一晃神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在这里距离似乎不再有意义，所有人都看到城堡上的舞台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只是个普通人，另一个，是一个发光的人影，有人认出那是梦境之神。那个看起来像是普通人的人说道：“我宣布一个事情，这位是梦境之神，祂将要离开这里。”人群中有人问道：“祂要去哪里？”晨风语气轻快的说道：“祂要去永恒的梦境，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梦。”就像晨风说的那样，当所有人都保持清醒，梦境之神的力量瞬间减弱，祂神识身上的光慢慢变的暗淡，直到整个人影都消失了。神国里，梦境之神从未有过的虚弱，不过祂知道这只是一时的，先不说晨风构建的意识海根本撑不了多久。就算意识海可以保持很长时间，那些凡人的意识被强制带到这里，时间场一点，绝对不死也疯。梦境之神肯定晨风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晨风看着舞台下开始闪烁的人影，这个暂时搭建起来的意识海撑不了多久了，他转身看向城堡。晨风随手一挥将城堡抹除，然后用手指轻点，像是点在水面上一样出现一圈圈的涟漪，另一个世界的传送门打开了。晨风要把梦境之神带到另一个世界的梦境。原本城堡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屏，光屏上闪过一幅幅怪诞的画面，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梦境。不过在意识海中，只要画面出现过，所有人都可以清楚看到，于是人们看到光屏上闪过一片尸山血海中，还有一只长满触手的怪物四处游**。然后是一只眼睛，镜头迅速拉远，人们看到那只眼睛长在一颗肉质的星球上。接着是数不清楚的嘴，那些嘴中发出摄人的尖叫。在晨风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通路后，虚弱的梦境之神感觉到某种力量在流向自己，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理智告诉祂，这是晨风的阴谋，不管这力量来自哪里，祂都不应该接受，本能却驱使着祂向力量的来源走去。梦境之神再次来到意识海，祂眼中满是挣扎，但是脚步却不停地走向了那个不断变换的屏幕，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交界。意识海已经到极限，被晨风拉进来的意识开始陆陆续续回归现实，在意识海崩溃的最后一刻，人们看到一团巨大的金色的雾飘进了光屏，然后和光屏一起消失。天幕到这里停了下来。天幕下，里茨喝完最后一口茶，然后起身走进房间，他伸了个懒腰，已经这么晚了，睡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