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维纳斯与天空之神的谈话声在晨风耳中渐渐成为杂音, 他有些无聊的看向四周。晨风与光明神是相对而坐的，他的视线自然的扫过光明神，不过因为光明神太亮了, 所以晨风除了感觉眼睛疼外也没看出其他的。突然一个声音在晨风脑海里响起。“一场没有意义又无聊的聚会, 不是吗？”晨风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是光明神的声音。晨风看向其他人，似乎没有人发现光明神在和他说话。晨风在脑海中回应道：“怎么会没有意义？这场集会不是你邀请的我们吗？”光明神没有回答晨风, 祂说道：“神与神的战争, 人与神的战争，人与人的战争, 你不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肮脏血腥，而又毫无意义吗？”“我想这不是我需要思考的事情。”晨风回答道。光明神轻笑了一声，说道：“当然，这确实与你无关, 域外之人。”晨风沉默了，域外之人？光明神知道了什么？晨风说道：“他们给我起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名字，但是域外之人这样的称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光明神说道：“众神的力量来自创世神设下的法则, 人的力量来自于自然与神的赐予, 而你的力量, 没有源头，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你可以杀死神明, 但是对于魔法的了解, 你甚至不如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稚童，你与这个世界天生有一层隔阂，你永远也不可能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晨风用手拂过双眼, 他给自己眼睛上了个BUFF，然后他终于可以和光明神对视了, 晨风透过强光看向光明神。晨风直视着光明神的眼睛，说道：“那你融入了吗？这个创世神创造的世界。”光明神同样直视着晨风说道：“我被人们敬仰，我为他们带来光明，我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的福音，这个世界应该融入我，而不是我融入世界。”这话实在自恋，不过由光明神说出口却并不让人感觉奇怪，尤其是在祂还吞噬了创世神的神格的情况下。想到这，晨风说道：“你吞噬了创世神的神格，难道你要接管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无可救药，与其拯救它不如重新建造一个更好的。”光明神的声音神圣而庄严，但是祂的语气却异常冰冷。晨风眯起眼睛，说道：“你要毁灭这个世界？”光明神说道：“毁灭？不，我是要赐予这个世界新生，新的世界不会有战争与死亡，那会是一个完美的世界。”晨风说道：“新的世界？那这些神明，还有大地上的人们呢？”光明神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这些残次品都不会出现在我的世界。”晨风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在心里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残次品？这些是残次品。那什么是完美的？你吗？一个连身体都要和别人共用的人，为了压制与你共用身体的黑夜，只能让整个神国笼罩在刺眼的光明中，这是完美吗？”光明神的威压突然出现，原本争论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坐在光明神右边的神明小心翼翼的看了祂一眼：“刚才的提议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可以再修改。”晨风看了那个神明一眼，嗤笑一声，说道：“光明神大概不是对你们的提议不满意，而是对你们所有人都不满意吧。”晨风的这句话在神明听来只是一句嘲讽，没有人真的去细究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晨风第一次开口，虽然说的话与谈话内容无关，但是天空之神还是看向了晨风，祂说道：“我的提议是，将诅咒之城并入天空之城，我会庇护所有诅咒之城的城民，我会保证他们的生存。”天空之神看着晨风，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晨风眨了眨眼睛，说道：“是在问我吗？我对这些不是很了解，我感觉你应该征得维纳斯的同意。”说着他看向维纳斯。维纳斯态度不卑不亢的说道：“我的回答依旧不变，这个提议恕我不能接受，”然后他看向光明神右侧的神明，继续说道，“至于另一个提议，由我与另一位神明一起成为诅咒之城的庇护神，我也不能答应。”“诅咒之城不需要庇护神，我也不会成为诅咒之城的庇护神，我的身份是诅咒之城的城主，现在是，未来也会是，我们会证明，凡人不需要信仰神明也可以生存。”晨风看向光明神，在脑海里说道：“我可以说这些神明与你一样虚伪吗？”光明神情绪失控也只有一瞬间，现在祂已经恢复威严的表情，祂在晨风的脑海中说道：“不要将我与这些创世神制造的垃圾混为一谈，而你，域外之人，你非创世神的作品，为什么不和我合作，重新创造一个更好的新世界呢？”晨风说道：“创世神设下的法则，凡不信神者，神不可降罚。这些神明是不想直接将诅咒之城毁掉吗？他们是不能。”“你吞噬了创世神的神格，却无法消化那些力量，以至于你神格太过庞大，无法离开神国。你是不想现在就将一切毁灭吗？你是不能。所以你们真的没什么区别，如果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我想那个世界里一定没有你。”光明神声音变的低沉：“看来你也只是残次品中的一个。你很强，本不应该混在凡人中，不过现在看来，力量与智慧你只得到了前者，我有意邀请你一起创造新的世界，不过你既然想要站在残渣之中，那便随意吧。”晨风说道：“创世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就算是祂也没有资格毁灭这个已经自己运转起来的世界，而你，更没有资格。”晨风与光明神的谈话无疾而终，神明们与维纳斯的谈话也陷入了僵局。晨风突然拍桌而起，他视线扫过所有的神明，说道：“信仰你们就要被你们管辖，而不信仰你们，你们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们为什么要选择回到你们的管辖下，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没人会喜欢吧。”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花神眼中满是震惊，祂似乎没想到晨风会说出这些话，花神提高声量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可是神，就你们那个诅咒之城，如果不是我们仁慈，早就让它消失了。”晨风看向花神，挑了下眉，说道：“那你毁啊，你毁的城市少吗？你们在诅咒之城周围布满了神罚，为什么不再近一点，干脆直接将神罚落在诅咒之城里。”花神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一句：“那是我还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天空之神表情不再那么柔和，祂一脸淡漠的说道：“我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不过，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我们，你的同胞们似乎也已经向你们宣战。”天空之神的意思很简单，虽然神明因为法则不能动诅咒之城，但是他们的信徒并没有这一层限制。天空之神看向维纳斯说道：“我以为你来到这里是为了解决事情，但是没想到你如此不坦诚，既然你知道创世神的法则，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那样我们的谈话进展或许会更快。”维纳斯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他看着天空之神说道：“晨风是有和我提起过，那也确实是我选择坚持下去的原因。不过我认为这些事情与我们今天讨论的事并没有关系，我的诉求一直都很简单，我对于反抗你们并没有兴趣，我只是希望神明可以无视我们，无视诅咒之城，我们只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花神冷冷的说到：“活下去？没有光，没有水，没有食物，你们怎么活？而这些东西都是神明赐予你们的，你们既然不信仰神明，为什么还要接受神明的赠与。”维纳斯平静的说道：“从此以后就不需要了，这些我自己都可以解决。”维纳斯现在拥有的生命权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做到这里所有神明能做到的事情。很明显，生命神格是创世神临死时特意留给人类的，算是给生活在这个满是神明的世界的人们留下了另一个选择。在座的神明自然也能听懂维纳斯话里的意思，花神说道：“我就应该在你刚吞下神格的时候杀了你。”晨风默默的转头看向花神，说道：“你也喜欢被钉在墙上？”花神声音一滞，然后瞪大眼睛：“你威胁我？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里是光明神的神国，只要祂想，你马上就会死在这里。”说完祂看向光明神，似乎希望光明神可以像祂说的那样让晨风消失。不过晨风自然不是那么简单能被杀死的，这事晨风知道，光明神也知道，但是除了他们外的其他人可就不知道了。光明神显然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光明神从出现开始，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动作，祂用手指轻敲桌面说道：“天空，是你请求我邀请这两人来我的神国，我无意参与进你们的争论，仪式前的例会是否可以结束了。”天空之神看了光明神一眼：我只是请求邀请维纳斯而已，晨风可不是祂邀请的。不过祂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反驳光明神光明神的话让众神都很惊讶，他们没想到邀请维纳斯和晨风来到这里的是天空之神，这就说明，光明神对于人界出现的诅咒之城似乎并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