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样?”燕折没吭声,他怕聊到“自残”这个事白涧宗会生气。燕折并不觉得白涧宗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自残过的事。叶岚君能说出白涧宗的隐私,说明至少得到了默许。但把这么私密的事放到明面上敞亮地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白涧宗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有病?没事割腕?”燕折小声嘀咕:“你确实不割腕,你割腿上大动脉……”“说什么?”“没什么。”燕折坐端正了,都没意识到脸上有些湿润,“您如果受伤了,我也会疼的。”大荧幕上的光暗了下去,连带着白涧宗和燕折的脸都藏进了阴影里。白涧宗没说话。燕折也没有。耳边是电影里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夸张提示声,滴……滴……滴……连着燕折的心跳也急促起来,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心理医生时突然记起的、和原小说有关的画面——白涧宗就像电影里的这个角色,躺在**,面色平静地选择了死亡,面色苍白,毫无生机。燕折怔神地想,如果原著里白涧宗的结局真是自杀,那如今呢?白涧宗还会走向一样的结局吗?如果白涧宗喜欢上他,也依旧觉得死亡才是归宿吗?燕折想知道答案。或者说,他只想要其中一个答案。但燕折清楚,如果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就不能像对白涧宗说“我想跟你做|爱”一样莽撞,需要来回试探、迂回拉扯。电影不长,一百多分钟。结束后,影厅的灯亮了,很多人都站了起来,但白涧宗和燕折还坐着。订票之前,燕折特地打电话问过,这家影院对残疾人士很友好,台阶很宽,且有斜梯,轮椅也能通畅无阻,而不是只能坐在最不舒服的第一排。只不过燕折清楚,以白涧宗的骄傲,必然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赤|裸裸地暴露在大众面前。一直到观众都快走完了,候在不远处的保镖才展开轮椅放到白涧宗身边。从一个座位移动到另一个座位上对白涧宗来说不算难事,几秒钟的事。他还顺带拿起了吃剩的零食饮料垃圾,以至于燕折为自己的涵养羞愧了几秒。燕折抢过可乐杯:“可乐好像还有。”白涧宗微微弯腰解开轮椅手刹,嗤笑道:“现在手有力气了?”燕折眨了下眼:“您可以试试。”“这是在外面!”白涧宗看了眼周围,放低声音,“你适可而止。”燕折憋不住乐。还没出影厅,就见一个西装男人和几个工作人员点头哈腰地进来,迎着白涧宗喊了声白总,问今天体验怎么样。听了半天,燕折懂了,这是白家产业下的连锁电影院,来人是这家影院的负责人。见白涧宗一脸不耐,燕折好心道:“我们单纯来看个电影,不用紧张。”“哦哦,好!”负责人奉承道,“那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白总和夫人可真是般配,祝百年好合!”“咳,咳咳!!”燕折刚吸完最后一口可乐,呛得嗓子眼疼。“乱叫什么?”白涧宗抬手拍着燕折的背,冷冷盯着负责人,“不会说话就把嘴巴捐掉!”负责人大概是太紧张了,被呵斥得满头大汗,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哪里出了问题,连忙改口:“对不起对不起,是先生,先生……”即便是合法的,豪门男妻难免还是在一些刻板印象下叫人看不起。甚至一些高攀的男妻会被夫家看低,冠以“我夫人”之类的称呼。夫人这个称呼本身没有问题,但男女有别,大多数时候男女各个场合的称呼都是区分开的,这种时候特意混在一起,就有种别样的侮辱意味了。燕折倒没生气,反而因白涧宗的维护有些愉悦。“走吧?我饿了。”“……”白涧宗看了燕折一眼。要不是有外人在,燕折都怀疑白涧宗是想骂自己猪。他嘀咕道:“爆米花只是零食,不饱腹……”白涧宗没再跟负责人计较,操控轮椅往出口去。负责人连忙跟上,然而没走两步,白涧宗突然又停下,先对燕折说:“洗手去。”“哦!”燕折恍然,脸有点红,他将可乐杯扔进保洁大叔带进来的垃圾桶里,小跑去了洗手间方向。白涧宗示意张一跟上燕折,随后微微回首,问负责人:“你叫什么?”负责人心跳骤停,以为白涧宗还是要算账。他一脸完蛋了的表情,恨自己刚刚的嘴欠:“我、我……我叫张见。”“看过这场电影的监控了?”“是检票员认出了您,我才知道您过来了。”张见恨不得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在监控里窥伺您和先生——”白涧宗打断:“没看就现在去看。”张见:“……啊?”“剪辑一下,以工作人员的视角发到网上。”白涧宗再次控制轮椅前进,头也不回地说,“网上有些不好的言论,明白?”“明白,明白……”其实张见没太明白,但是大脑一片空白,只会应付了。他亲自送洗手回来的燕折和白涧宗去了隔壁商场,还推荐了几家餐厅,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才算松了口气。“这是……”他不确定地说,“逃过一劫?”旁观的工作人员也擦擦头上的汗:“应该是吧。”“不过白总叫我剪辑什么啊……”“我大概知道!”另一个盯监控的工作人员说,“他们看电影的时候可恩爱了,白总全程喂对方吃爆米花,连可乐都是他端着喂到嘴边的。”“有钱人也喝可乐啊……”负责人若有所思,再联想网上的一些言论,恍然大悟,他一巴掌呼在工作人员脑袋上:“我懂了!”“您懂啥了?”负责人一拍手:“白总是让我帮他秀恩爱打脸网友啊!”……网上确实有很多不好的言论。如今不像以前,以前豪门的生活普通人接触不到,谁家联姻了,谁家闹出了丑闻,跟普通人没什么关系,也没人关心。但如今媒体时代,网络发达,谁都能在手机上见证别人的生活,再点评一两句。只不过豪门圈子的事热度较低,大家最关注的还是明星的私生活。即便如此,也不妨碍有些躲在键盘后面的人发现了白涧宗和燕家私生子订婚的事,上来就是抨击与嘲讽。例如说燕折的身份上不得台面,或者说白涧宗和燕折订婚只是作秀,其实没有感情,再比如信誓旦旦地说白涧宗有怪癖,燕折只是家族献祭给白涧宗的玩物……还有嘲讽燕折一个男人又留不下子嗣,迟早是要被放弃的,搞不好还要给诸多私生子当“男妈妈”。诸如此类的发言,数不胜数。当然也有很多人反驳,“吃饱了撑着在这叭叭叭”、“人有悲欢离合,牛马点缀生活”、“合着和女人结婚就是要女人给生孩子的?傻缺玩意儿”……但那些攻击燕折的言论依旧点赞很多。虽然有公关部门处理新闻下的评论,但却管不到网友主页或发在一些小平台上的八卦贴。只不过燕折从来没关注过这些,他只看过订婚宴的新闻报导,那条新闻的配图是穿着机械骨骼的白涧宗与他在订婚宴上拥抱。燕折欣赏了一下自己的翘臀,就再没关注过相关信息了。“您刚和负责人说了什么啊?”白涧宗面无表情:“没什么。”燕折:“不会把他开了吧?”白涧宗冷漠地反问:“我那么闲?”“不闲,您最忙~”燕折捏着嗓子说,“您能抽空出来陪我约会可真是我的荣幸!”头皮发麻的白涧宗一拐杖扫在燕折小腿上,挨揍的燕折跳着跑开,不可思议地干嚎:“您打我?您之前都舍不得打我的……”白涧宗靠着椅背,冷笑道:“等回去你看我舍不舍得。”燕折下意识捂了下屁股,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吃那家牛蛙火锅吧,刚刚电影院的负责人说是网红店,很多明星来打卡过诶。”白涧宗没发表意见。他依旧对事物提不起太多欲|望,不至于厌食,但也确实丧失了喜好。燕折让服务员开了两桌,一桌在最里侧的隔断,一桌就在隔断旁边,是个大桌,刚好够保镖们坐下,也能让他们看清楚每一个路过的人。燕折特地没聊任何沉重的话题,关于记忆,关于苏友倾。毕竟约会么,轻松点才好。可他本以为抛开这些就很难找到新的话题和白涧宗聊下去,气氛就会变得沉默而尴尬,毕竟他们某种程度上来说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白涧宗就算是个反派,是个极其优秀的反派。公司的一切、家族的事务燕折都不懂,他并不能完全进入白涧宗的世界。所以婚姻这种事,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然而他担心的并没有发生。他给白涧宗分享在俱乐部听到的八卦,白涧宗并不会觉得不耐,只是安静听着,然后就着某件他知道的事聊下去。白涧宗也会主动问燕折第一堂钢琴课上的事,或聊起后面的一些安排。这种相处让燕折觉得很安心,也很熟悉。就好像记忆深处,他曾经历过很多次类似放松的场景。“米老师说我的手不够大。”燕折挑出来块很肥美的蛙腿放白涧宗碗里。“吃你的。”白涧宗大概是第一次吃牛蛙,盯了会儿才下口,“再小能比女人小?”燕折:“嗯?”白涧宗冷淡道:“女人骨架天生比男人小,但历史上并不缺乏厉害的女钢琴家。”燕折看看自己的手,懂了:“所以学不好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呗。”吃了会儿,白涧宗蓦然说:“又没让你去当钢琴家。”“噢……”燕折砸巴出了味儿来,这是特属于白涧宗的别扭的安慰。他突然好奇,问:“您以前喜欢什么样的人啊,有没有想过未来的伴侣是什么样的?”如果白茉没有失踪,白涧宗的腿完好无损,他和白涧宗就不会遇见。届时能和白涧宗走到一起的人得有多么优秀?白涧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白涧宗吃饭的时候总会进行很多次擦拭嘴巴的动作,以至于不管吃什么样的食物,他的嘴角永远都不会油腻,干净且清爽。燕折觉得这个习惯很不错,但他学不来。最开始提醒自己的时候还会抽纸巾擦擦,但吃着吃着就忘了。白涧宗:“想过。”燕折一脸好奇:“说说?”白涧宗慢条斯理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燕折撇撇嘴,“讲话讲一半的人最讨厌。”白涧宗冷哼:“反正和你完全不一样。”“哦。”燕折阴阳怪气道,“完全不一样呢。”白涧宗垂眸,吃着清淡的娃娃菜:“十八岁以前想过一次,那时候喜欢一个外国乐队——”“您还追过乐队呢?”燕折差点惊掉下巴,满脸震惊。“……还听不听了?”“听。”燕折闭嘴。“当时对乐队主唱有过一点朦胧的好感——”白涧宗看着燕折的表情嗤笑了声,“不用这副表情,她今年五十岁了。”燕折酸溜溜地说:“如果她二三十岁,和你结婚的就是她了是吧……”“放心,不会。”白涧宗面无表情,“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通常现实要比想象残忍得多。”燕折狐疑地眯起眼睛,怎么感觉白涧宗在损自己?但找不到证据,只能按捺住听下去。“我和她见过一面,简单拥抱了下,拍了张合照并要了个签名——那之前对未来伴侣的模糊想象差不多就是以她为标准的。”“然后呢?”白涧宗平静道:“没有然后了,只是好感而已,都不能算是成年人之间的那种感情。”燕折低头拆解着第四只牛蛙:“男的女的啊?”白涧宗:“……最开始以为是女的。”“啊?”信息量太大,咬着蛙腿的燕折还没咽下,呆呆抬头。“我没有追过那个乐队,高三很忙,没有时间。”白涧宗说,“只是会在舍友那看到海报。”“后来毕业了,才知道那个乐队主唱是男的,只是喜欢穿女装而已。”随后,对伴侣的假想就破灭了。燕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哈……”白涧宗拿着筷子,盯着燕折:“好笑吗?”“不好笑。”燕折正襟危坐,忍得脚趾都要抽筋了,“多可惜啊,这令人惋惜的初恋。”“不、是、初、恋。”“好好好,不是。”燕折顺毛撸了会儿,突然悟了:“他不是您初恋,那我不就是您初恋了吗?”白涧宗差点捏断筷子:“说过很多遍了,我们的婚姻始于交易,我并不真的是你先生!”燕折静静听完,叹息一声,眼神忧伤。白涧宗:“……想说什么?”燕折:“我们都在车上这样——”“闭嘴。”白涧宗额角青筋一跳,“跳过这句。”“好好。”燕折换了个说法:“除最后一步我们都什么做了,您再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这话不觉得虚吗?”白涧宗眯起眼睛。燕折补充道:“还有点渣。”白涧宗:“……”燕折眉眼间染上了些许难过的意味:“不过没关系,人总要经历这一遭的,谁年轻时候还没被渣过呢?割几次腕、跳几次楼就熬过来了。”“你——”白涧宗气到郁结,他放下筷子,忍了:“你二十二岁了,思想该独立了。”“嗯?”“感情有那么重要?”白涧宗恨不得把燕折脑子里掰开看看装的是什么,“你有钱有房子,管好下半身、把感情放一边会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活得都好!被渣了就值得你要死要活?”“哦,思想独立的人确实不会因为一段感情要死要活。”燕折吃掉最后一只蛙腿,露出一排整齐白皙的牙齿,伤感地强颜欢笑,“可谁叫我从小离开了妈妈,没人教我思想独立。”白涧宗气笑了,他靠着座椅,胸口剧烈起伏:“燕折,你故意的是不是?”燕折茫然地看着他:“什么啊?”白涧宗盯了燕折半晌,猛得拍下筷子,“啪”得一声,惊到了周围一众人,保镖们也纷纷看过来。虽然他们的座位有隔断,但却是镂空的,哪怕只能看到白涧宗的背影和侧脸,还是会有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白涧宗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松弛感,如果不那么阴郁,就算只坐在那儿都很撩人。燕折其实有点怂了。他老老实实看着白涧宗,有种面对班主任的感觉。然而白涧宗只是阴着脸说:“我去趟洗手间,别跟着我。”燕折一脸警惕:“您不会把我丢在这儿吧?”白涧宗再次被气到:“你是成年人了燕折!有钱,腿没断!就算我把你扔这你也可以自己回去!”燕折还是一副将被抛弃的小可怜儿样。白涧宗烦躁得很,干脆眼不见心为静,转头就坐上轮椅离开了。俞书杰和几个保镖跟上去,还留了一半人陪燕折。在留下的张一视角里,就是老板突然生气转头走了,而燕折在老板走后也不太开心,不仅吃不下饭,还把碗推到一边,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在哭。他惊了一下,给俞书杰发去信息。实际上,埋头的燕折憋笑憋得好辛苦。脸疼,肚子也疼。怎么会有白涧宗这样的反派啊!……俞书杰收到张一的信息,转告给正要进残障卫生间的老板。白涧宗驻足,深深再深深地吸口气:“你找过对象吗?”俞书杰提醒道:“上个女朋友因为我太忙不能提供情绪价值把我给甩了,打电话的时候您也在场。”他特意提了上个对象的性别,暗示老板自己不是gay,永远不可能觊觎小老板。“你前女友听起来也像个……恋爱脑。”白涧宗眉头皱得可深,“分手后,她有闹自杀吗?”“……我不知道。”其实俞书杰可以肯定没有。拜托,前女友也是个事业批,恋爱脑怎么可能主动甩他?但考虑到老板跟小老板在一起的时候脾气就没那么坏了,他决定还是助力小老板一把,为了自己后半生的上班生活好过些。“在感情中相对依赖对方的人,分手后确实更容易接受不了。”俞书杰道,“您可以上网看看,有很多分手后闹自杀的新闻。”白涧宗:“一群蠢蛋!”俞书杰默然。白涧宗调转轮椅,突然道:“你是不是被燕折收买了?”俞书杰心一跳:“没有,老板,我说的都是实话。”白涧宗冷冷地盯了他一会儿,俞书杰尽量镇定,直到一分钟后,白涧宗勉强放过了他,直接就要回火锅店。俞书杰一愣:“老板,您不去卫生间了吗?”白涧宗:“不。”俞书杰欲言又止:“我……”白涧宗:“憋着。”俞书杰:“……”接上燕折,车开向了俱乐部的方向。即使刚刚生气地拍案离席,白涧宗也仍在履行燕折今天的约会计划。白涧宗冷不丁地说:“你二十二岁了,不要动不动就哭。”“嗯?我没哭。”燕折脚边就是装满纸巾的垃圾袋,他有点脸红,突然不太好意思跟白涧宗对视。但这样的反应在白涧宗眼里,就是燕折哭了但是不承认。也许这个年纪的男孩都这么倔强。白涧宗握紧拐杖,闭眼思考自己的同龄人二十二岁都在干什么。秦烨二十二岁……秦烨二十二岁一个月换一个对象,二十四的时候都包养萧玖了。算了,没有哪个人二十二岁和燕折一样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倏地睁开眼睛,吓了凑近的燕折一跳。白涧宗的表情太凝重,以至于燕折也怂了两分:“怎么了?”“跨年夜才到你生日。”“嗯?”白涧宗喃喃道:“但你是三年九个月前左右突然变的性格……”白涧宗始终不是特别相信穿书、灵魂穿越这种事,宁愿相信燕折是做梦预知到了那个女人跳河而前去营救。但假设燕折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燕折——就如他推断的一样,燕折是将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才突然性格大变、叫人生厌,而两个月前主人格燕折才有机会回到身体里,那岂不是说明燕折的心智还没满十八周岁!?破案了。十八岁都没满,傻点也正常。车子转进俱乐部门口,俞书杰说:“老板,到了。”白涧宗没动,脸色阴沉切复杂。他白天到底干了什么!?不仅在马路边的车里和可能心智未满十八岁的燕折接吻,还放纵燕折解他皮带帮他纾|解,最后扔了一垃圾袋的纸巾?这跟犯罪有什么区别!?好死不死,燕折极其小声地哪壶不开提哪壶:“垃圾袋里的……还有活性吗?要不要带出去扔掉啊?”白涧宗僵硬地抬手,抵住人中,下巴下的喉结剧烈滚动,脸色铁青。燕折吓到了,试探地问:“怎么了?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和苏友倾有关?”“没有,下车。”白涧宗生硬地说,“垃圾袋不用扔。”“哦。”燕折不明所以,狗东西怎么又心情不好了?反复无常的。他乖乖下车,俞书杰已经拿出轮椅撑起了伞,俱乐部经理杨薇也出来迎接:“燕少爷,当心脚滑。”但好的不灵坏的灵,燕折刚说了一嘴苏友倾,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这不是小折吗?”燕折僵了下,缓缓转身,只见苏友倾站在七八米外的黑伞下,含笑看着这边。燕折不自觉地一颤。直到身后伸来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燕折心里的压力陡然一松,他尽可能不露出破绽,招呼道:“好巧啊,倾叔。”作者有话要说:白总麻木:那该死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