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从宠物医院离开,外面开始飘起细密的雨丝,云昳撇撇嘴:“怎么下雨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有雨。”祁颂道,两人没带伞,于是他脱下外套,挡在自己跟云昳头顶。因为这个动作,两人身体离得更近,几乎紧紧贴在一起,云昳耳根泛红,感到些不自在。祁颂比云昳高一些,侧过头时嘴唇无意间蹭过云昳眼尾。温热一触即离,云昳快要认为那是幻觉。雨点有一部分打在身上,有些冷,云昳却毫无察觉,只觉得空气逐渐变得稀薄,脸上热度惊人,自己已经快要被烤化了。好在停车场离得很近,坐进车里后,云昳偷偷拍了拍胸口,试图阻止正砰砰乱跳的心脏。就这样都受不了,云昳小声说了句没出息,他还能指望自己追到祁颂吗?“天要变冷了。”云昳低着头逗小猫崽,语气不自觉可爱几分,“你怕不怕冷呀?”祁颂抿着嘴笑,神色温柔,心里却在盘算,他家鹿鹿最怕冷,从小一到冬天就缠着人陪他睡,当然,此人限定为隔壁祁颂。祁颂想,还是需要早日恢复男朋友身份,他可舍不得鹿鹿冬天单独睡。云昳自然不知道祁颂的心思,他忘记了很多事情,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怕冷,但潜意识里仍然不希望冬天的到来。祁颂问:“等下想吃什么?”云昳下意识回答:“回家吃火锅吧。”“好。”祁颂笑了笑,虽然失去记忆,云昳的小习惯仍然与之前相同。等两人回到公寓,食材也刚好送到,云昳直接跟着祁颂回了家,甚至有种错觉,这才是他真正回家的路线。回到家后,小猫崽又恢复了原先的活泼,乖巧又粘人,完全看不出来不久之前在医院里有多凶。云昳捏了捏小猫爪子:“你这个小猫咪,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鹿鹿。”祁颂轻声道,“你帮小猫取个名字吧。云昳拿着玩具跟小猫玩,想了想之后说:“还是不要了,取名好难,而且它是你的猫。”祁颂嘴角的笑意淡了两分,无论过多久,他都无法习惯云昳与他划分界限。窗外的雨更大了,云昳忽然抖了一下,身上一阵莫名的不自在,他敏锐地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接着没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一句。真是笨死了,反应迟钝的要命。他帮祁颂的猫取名字,四舍五入,他和祁颂一起养猫,以后不是有很多见面的理由?云昳道:“现在好像很流行用食物名当名字。”祁颂正在摆放食材,看了眼手中的包装袋,顺口道:“不然干脆叫年糕算了。”白色的小猫崽,耳朵和爪子尖带了几道黑色,云昳笑道:“好像还不错,而且,还是个露馅的年糕。”于是,小猫咪的名字就这样定下。天气转冷之后,云昳愈发不爱出门,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都待在公寓看书上网课。公寓里有健身设备,他每天还是坚持锻炼。陆赫来看过他两次,有次正好撞见他在跑步,颇为惊讶。要知道,他弟弟从小就懒得过分,能躺着绝不坐着,没想到失忆一回,居然还养成了好习惯。看来,生病确实吓到了他。事实上也跟陆赫想的差不多,云昳现在只希望自己健健康康地待在这个世界。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这年快接近末尾,离云昳考试的时间也只剩下一周多。因为失忆一直没好,云昳总怀疑自己脑子还是有点问题,所以学习特别努力。看见云昳这样,祁颂只能做个好后勤,至于追回男友那些计划,还是等云昳考完试再说吧。话是这样说,祁颂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当然是有事没事就在云昳面前刷存在感。他本来就是云昳失忆后最信任的人,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每到周末,祁颂在家,就会抱着猫去云昳家,顺便帮人做饭。云昳渐渐习惯了这件事,家里也多了不少宠物用品。当他在书房看书时会开着门,时不时会听见厨房传出的动静,内心一片安宁。雨点滴滴答答敲在窗户上很是催眠,云昳刚听完网课,靠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没一会也跌进温暖的梦境之中。梦里也是这样的下雨天,祁颂从背后抱着他,不断在他耳边说什么。“睡着了?”不用睁开眼睛,云昳也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祁颂。他握紧拳头,好像这样能够抓住一点温度。“鹿鹿?”祁颂又喊了一句。云昳嘟囔一句什么,声音太轻,祁颂没听见。祁颂刚把毯子给云昳盖上,云昳眼皮颤了颤,视线逐渐清明,脑海中的画面也随之破碎消散:“我怎么睡着了?”“昨晚没睡好吗?”云昳打了个哈欠:“是雨声太催眠了。”云昳跟在祁颂身后走出书房。偶尔,云昳会像现在这样,下意识忽略失忆,忽略所谓穿书这件事,好像他原本就属于这里,跟祁颂的确就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每次试图想起什么,云昳就会头痛,偏偏考试在即,他只好暂时搁置这些事情,专心备考。可他还是忍不住变得自私,不断接受着来自祁颂的善意,更企图将他占为己有。祁颂在厨房做饭时,年糕在他脚边转来转去。一段时间过去,原先巴掌大的猫咪长大不少,但体型仍然偏小。它被两个主人养的很好,长了肉后颜值也提高许多,云昳其实没有很喜欢宠物,现在也满眼都是年糕,甚至朋友圈背景图都换成了它。长大的年糕也依旧很高冷,平常对谁都爱搭不理,却意外地粘祁颂跟云昳。只要两人在家时,它不是贴贴这个,就是蹭蹭那个。在祁颂面前撒了会娇后,年糕又跑到云昳脚边,云昳失笑:“你可真会端水。”云昳抱着小猫坐在餐桌前,眼珠跟随祁颂的身影转动。与在外面不同,待在家里时,祁颂习惯穿着浅色家居服,看起来温柔又可靠。其实无论他什么样,云昳都会觉得他很好。“看我做什么?”祁颂做完最后一个菜,扭过头看见云昳盯着他看,笑问。被发现后,云昳有点不好意思,将锅甩给怀里一无所知的小猫咪:“是年糕在看你。”“哦。”祁颂拖了点长音,“原来如此。”云昳将年糕放在地上,低着头去洗手,完全不敢看祁颂,回来又手忙脚乱帮着摆放碗筷:“吃饭。”祁颂见状及时收敛,他家鹿鹿很容易害羞,不能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