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22

柏宴拿了几颗爆米花, 神情没有勉强。在光线不断的更迭中，让他身上的距离感削弱了不少。洛嘉又发现了一个柏宴的优点，看上去不好相处, 但只要好好和他说，会听劝。大屏幕一暗, 再亮起来时，电影名《旅行的向日葵》的字幕出现，洛嘉也将注意力都放到了上面。电影名非常文艺，用一些观众的评价就是如果不是宋骁北演的, 他们还真不一定会进来看。洛嘉记得前世宋骁北也出演过这部电影，这些不影响主线剧情的事，951都非常贴心地1:1还原了。文艺范在如今追求商业化的市场中，并不受欢迎。老头还为拍这部剧减重10斤，所以洛嘉挺好奇自家老头两世都坚持要拍的剧本是什么样的。父母的作品, 洛嘉并不是每部都看。数量太多了，看不过来, 但只要有空他还是会尽可能到场。电影开头的画面是冷色调的暗沉, 宋骁北扮演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装坐在老师办公室。他瘦得快脱相, 唯有一双眼睛看起来精神奕奕，就好像强行给自己注入活力。身体状态与精神状态的剧烈反差，让他一出现在荧幕，就收获了所有观众的注意力。宋骁北舍得扮老扮丑，根本不在乎自己那张全球前百最有影响力的脸。影院内时不时传来惊呼，洛嘉看到宋骁北的扮相，也被吸取了注意力。班主任对男主说, 你的孩子有严重的心理问题，多次在寝室内试图自杀, 幸好发现的早才抢救回来。“他的情况已经不适合上学了，如果真出了事，我们老师负不了责任。”宋骁北饰演一个房产推销员，每天为推销房产，点头哈腰地卖笑。几年前，他的妻子重病住在疗养院，他只能将孩子交给家中老人照顾，老人却有严重的听障，交流都困难，更遑论发现孩子被校园霸凌。后来妻子去世家里欠了不少外债，他在奔波的时候，没发现孩子的心理出了问题。等他被老师通知时，得到的就是一个只会假笑的孩子。他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脊梁，刚将孩子接回来时，他是愤怒的。他觉得这个沉默的孩子就是在没事找事。“抑郁症不就是心情不好吗，你就是自己作出来的！”“多笑一笑就好了啊，这就不是病！”“爸爸已经很累了，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他和所有胡搅蛮缠，对抑郁症一知半解的人一样，只觉得抑郁症就是心情不好。看到这里，场内的观众无不对这位父亲表示愤怒。抑郁症并不是单纯的心情的好坏，它会对生活完全失去期待，像被锁在黑暗的笼子里。里面的人想要伸手，却得不到回馈只会加速消亡。孩子对他说着对不起，当天半夜就试图自杀，幸好被男主发现。男主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陪着孩子去医院，去查抑郁症具体是什么。这些都是快镜头剪辑。画面再度转变，是男主陪着依旧沉默的孩子一起剪了头发，男主也正式向公司提出辞呈。从这里开始，电影的色调就开始明朗起来了。满画面的暖色调，让人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男主决定带着孩子去旅游，但第一天他就因为车票掉到了下水沟，为了捡车票又是拜托沿路的乞丐，又是请求车站工作人员，中途还差点被骗子骗钱。他们的旅途闹出了许多嘀笑皆非的事，但也遇到了许多温暖的人，这些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故事。父子两在帮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同样在治愈他们。可以看出儿子的扮演者在旅途中，渐渐展开了笑颜。电影场内时不时出现因为宋骁北搞出来的乌龙而爆发出的笑声，又时而为父子俩再次帮助了一个路人而感到暖心。父子俩淋过雨，但他们依旧愿意为别人送伞。洛嘉看到这里，也忍不住笑起来。整部剧先抑后扬，剧情没有太大起伏，但细节的处理上非常细腻。剧情继续，父子俩因为下错站点，误闯了一片广袤的向日葵园。画面中，小演员在风景如画中拍照，宋骁北的目光却没有焦距，镜头慢慢地对着他。他像是在对儿子的扮演者说，但又更像是独白。“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你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人生的路还很长，我想继续陪着你，看更多的风景，走更多的路。”洛嘉怔住。宋骁北那双沧桑中的眼眸充斥着希冀，好像在透过镜头，望向远方。在对远方的某个人说。前面的剧情和现实没任何关系，那是艺术创作。但这一段话。洛嘉就是笃定，宋骁北是借着台词，在对他说。洛嘉再次回想起，前世高三的时候，宋骁北破天荒地希望他能去电影院看这部电影。洛嘉当时念的学校在高三时进行了封闭式管理，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考试，那所学校属于高压式教育，远不是现在越明这样宽松的环境。他当时实在太累了，就拒绝了。宋骁北虽然语气失望，但也表示理解，并没有再提这件事。后来洛嘉就飞机失事了。原来，他曾经错过了一次父亲的道歉和夸赞啊。这老头，也太肉麻，太文艺了吧。其实长大后，已经走出离婚、亲人去世阴霾的父母，动不动就夸他，洛嘉早免疫了。但这么正式的，向全世界宣告的形式，还是第一次收到。洛嘉的脸孔有些发热。被老头的骚操作给闪到了。屏幕中，父子两的旅途还在继续。洛嘉忽然站了起来，见柏宴看过来，道：“我去下厕所。”柏宴的视线在洛嘉脸上停顿了一会，让了开来。等洛嘉的身影消失，柏宴也站起来了。“你去哪里？”“厕所。”吕卫阳：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柏宴之前就察觉到洛嘉的状态有点奇怪。这点异常，引起了柏宴的注意，他并没有调查过洛嘉的家庭背景。但没调查，可以推理。已知苏韵隐婚生子，据说隐婚对象是圈内人。宋恩霖姓宋，而宋骁北也姓宋。虽然长得没那么像，但大概率是父子。倒是洛嘉家中那张童年照，如果正常长大，和这两位非常像。柏宴并不知道，洛嘉前世被媒体曝光过。他当时被网友们称作娱乐圈唯一没浪费父母颜值的星二代。柏宴果然没有在厕所找到人，打电话给了保镖，让他们不要惊动任何人，帮忙找。他有点不放心洛嘉刚才出去时的状态。柏宴找了一圈，终于在紧急逃生楼梯间看到背对自己的人。这边平时没什么人经过，非常空旷和安静。洛嘉双手撑着脸，坐在台阶上发呆。他就是想自己待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电影那温馨剧情的影响，泪水慢慢在眼眶中汇集，滴答掉在水泥台阶上。洛嘉疑惑地看着下方的水渍。为什么要哭，不是该高兴吗？取笑那老头居然干出这么不敬业的事。洛嘉搞不明白，就不打算深究了。哭都哭了，不如发泄个爽，还促进身体新陈代谢呢。这么想着，洛嘉就干脆放开了。他向来不爱为难自己。柏宴看不到具体情况，但发现洛嘉微微颤抖的肩，还有间歇的哽咽声。柏宴的眉头紧蹙，不知道这与宋骁北是否有关系。柏宴没走过去。因为小朋友并不需要打扰。柏宴靠在逃生梯旁边的墙壁上，沉默地守着。他望向电影院上方的天花板，听着里面人时不时传出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柏宴注意到不远处一对情侣打打闹闹地走过来。柏宴给保镖去了个眼神。游离在外围的保镖得到指示，上前挡在情侣面前，道：“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前面有设备要抢修，请两位绕道一下。”这对情侣看起来还是爱做好人好事的那种，不断询问需不需要帮忙。一看就不太好打发，保镖大叔什么风浪没见过，立马见机行事，掏出了几张纸钞。“这是给两位的赔偿金。”拿着赔偿金的情侣，有点迷失自我了。我们就是想提供点力所能及的帮助，这给的也太多了。大叔，你别走啊，拿回去一点！就是你们电影院还需要员工吗，读过大学的那种！…洛嘉给自己进行了个一场新陈代谢，整个人神清气爽。他再次回到位置上，身边的大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爆米花，那杯冰美式也喝了一半左右。电影已经临近尾声了，他凑了过去：“后面讲了什么？”柏宴顿了顿：“不知道。”“你不是一直在看！？”“太无聊，睡了会。”洛嘉有点乐。宋骁北要哭晕在厕所了。这部电影长达两个半小时，等大家从影院出来时指针走到了正午。“在里面待久了，我还以为到晚上了！”“看到太阳的时候，我也有点懵。”“各自班的班委数一下人，看有没有落下的，可别待会走丢了让警察叔叔带回来啊！”柏宴笑笑。洛嘉：“…”不就迷路了一次。你差不多可以了啊。电影院离南庭国际并不远，两班同学决定分批走路过去。因为刚看完电影，所以讨论的内容大多和电影有关。虽然电影并不是大家最喜欢的爆米花电影，但可能是前期太压抑，到后面的疗愈情节反而让所有人都有了期待感。在穿插的搞笑片段中迎向尾声，看到父子俩与同行人告别，再次出发的时候，观众忍不住会心一笑，因为知道他们的旅行不会停下。洛嘉听着大家的评价，内心也不由地产生了一点骄傲感。柏宴注意到洛嘉嘴角的笑意，才淡淡地移开视线，看来小朋友已经完全恢复状态了。他们刚到酒店大堂，顶楼的经理就已经恭候多时。两个班同学加起来差不多到达餐厅的单次接待量，所以这次算包场了。十一班的班委先去做登记，其他同学则呼啦啦地上了电梯。旋转餐厅两小时转一圈，全面360度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南清市。同学们刚到，一个个像放飞的鸟，朝着窗边跑，看了一会大家才各自落座。女生们今天都是精心打扮，终于找到适合晒朋友圈的景色了，并不想那么快吃东西，她们互相忙着拍照修图。洛嘉遗传了父母的娱乐天赋，摄影技术吊打一片，被拉着给她们拍了上百张。洛嘉眼见她们这不晓得拍到猴年马月，一个角度要拍十几张还不一定选出一张的架势，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久留之地，找了个借口脱身出来。身后，传来女生们可惜的声音。艾琼最喜欢洛嘉偶尔脸皮薄的样子，实在可爱，她笑着喊了声。“宋长老，要记得再光顾啊！”“我们等你！”吕卫阳已经找了个雅座坐下了，看那边的热闹场景，还有洛嘉落荒而逃的样子，不断拍桌狂笑。“哈哈哈哈，恩小霖你也会失去表情管理啊！”“这是掉进盘丝洞了吧！”后方也坐下的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大。“恩霖，你逃什么啊！”“真男人就要迎难而上！”洛嘉可不会被激将到，道：“我这不是给各位表现的机会吗！”洛嘉饿了，他现在就想吃口香喷喷的烤肉。吕卫阳笑了一半，猛地意识到什么，看向对面的柏宴。柏宴连眼神都没往那边去过，坐下后就低头玩手机，就经理端了几盘烧烤过来时，抬头说了声谢谢。看这光风霁月的模样，吕卫阳忍不住怀疑自己之前的推测。柏宴太平静了，如果心动会一点表示都没吗。吕卫阳还有另一层担忧。他刚才把这两人看电影到中途，先后去厕所的事说给一直没怎么信的章丹鸣听，这俩要没点猫腻谁信啊。但章丹鸣却提醒了他。他们几人相识多年，彼此知根知底，要是柏宴真意识到对男性有意思，你觉得他会做什么。一下子被打碎了性取向观念，以柏宴狠辣的性子，不但不会有所表示，反而会第一时间切断扰乱他性向的源头。但洛嘉现在还好好地留在这里。这只能说明一点，柏宴没发现自己的心思。吕卫阳“呼”了一声。他还蛮喜欢洛嘉的，真不想看到这么残忍的画面。这家餐厅分火锅区、烤肉区、铁板烧、海鲜区等，可以根据个人爱好选择，当然也可以混着吃。洛嘉看铁板烧那边，戴着高高长帽的日籍厨师周围满是嗷嗷待哺的同学。洛嘉不想凑热闹，他决定自己烤。不过想吃的雪花牛肉是限量供应，他去的时候已经全被抢光了。这群男生都是饿死鬼投胎吗，就不能给我留点？洛嘉怨念着，只能随便拿了几盘，当他经过柏宴那一桌的时候，脚步停了停。柏宴旁边有叠成一个塔的雪花牛肉，但这位大佬玩着游戏，根本没吃的打算。这是什么暴殄天物的存在。吕卫阳看到洛嘉在他们这桌停下来，眼皮就跳了跳。祖宗，你怎么停了！你平时不都是拒绝三连吗！吕卫阳没敢说话，他紧紧盯着柏宴。洛嘉走了过来：“有句话说，人能够奢侈，但不能浪费。”柏宴掀开薄薄的眼睑：“所以？”“拼桌不？”你不吃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解决。柏宴往旁边挪了下，让了个位置出来。终于蹭到了理想的雪花肥牛，洛嘉脸上的笑容真诚了点。他发现吕卫阳的表情很一言难尽，问：“你便秘了？”吕卫阳觉得自己白白为洛嘉操心了，瓮声瓮气道：“没有。”你是有点气人的能力在身上的。还有，餐桌上能不能文明点，柏宴，你快管管他！他在欺负你发小！柏宴不但没管，还放任洛嘉在自己耳边制造噪音。柏宴穿着神装去野外杀鳄鱼，洛嘉给烤肉翻面后，等得有点无聊，就往旁边多看了几眼。“这鳄鱼好肥啊，伙食一定很好。”“剑怎么能杀鳄鱼，你考虑过鳄鱼的感受吗？”“刀看起来好重，不适合你这身飘逸的装束。”“这枪不行啊，三枪了都杀不死，你是不是不行？”柏宴停了下来，也不换武器了。看向洛嘉。洛嘉吃人嘴短，从善如流改了词：“我的意思是鳄鱼不行。”柏宴见小朋友终于有点怕了，才收回视线。他看了眼前方铁板上滋滋冒油的牛肉，用铁夹夹了起来，放到洛嘉的碗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是吗？”餐厅经理走了过来，指了指远处的十一班的学委，弯身在柏宴身边耳语了几句。柏宴站了起来，让经理再送几盘雪花牛肉过来，就离开了位置。柏宴走后，才有几个十一班的同学到他们这桌。他们有点怂柏宴，这位大神不在了才互相商量了下，过来正式道歉。“当时被带节奏了，这杯我们干了，你随意。”这话说的就好像杯子里放的是白酒一样，实际上就是一杯雪碧，“喝了咱们一笑泯恩仇！”洛嘉被他们的豪气万丈给影响到了，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十二班的同学们当气氛组，吹着口哨，两个班的人好像从没这样和谐过。“行啊，小十一，今天对你们刮目相看了！”“我还以为你们会当没那事发生！”十一班回呛邱凉等人：“呸，我们向来敢作敢当的好吗！”洛嘉觉得这事早就翻篇了，没必要再提起来：“就一杯，多的我可不喝。”“行行行，给我们恩霖满上！”“不用，这边就有一杯。”洛嘉看了看手中的果汁已经喝完了，桌上还有一杯没人碰过的饮料，就拿了起来。吕卫阳一个不留神，再阻止就来不及了：“等等，那是果酒！！”就是倒的时候发现弄错了，他才没喝啊！洛嘉已经喝了一大口，喝完才有点懵地看向吕卫阳。吕卫阳：这我怎么和柏宴交代，你要害死我啊！！果酒大约15度左右，洛嘉是那种一喝就上脸的类型。其实他只是觉得头有点晕，还没到醉倒的程度。十一班的人这次是真心过来的，哪想到会碰上这意外。“你没事吧？”“要不要紧，我让服务员送杯醒酒的过来？”洛嘉的眼神还是清明的，摆摆手和他们说：“没事，我休息会就好。”洛嘉有点晕，他在吕卫阳心惊胆战的目光中重新坐了下来：“别看我，真没醉。”“你知不知道喝醉的人统一都这么说。”吕卫阳还是不放心，只能时刻盯着洛嘉。果酒有后劲，哪怕浓度低，但有的人就是一杯就倒的体质。小羊急道：[宿主，商城里有清醒剂，您需要来上一支吗？]洛嘉刚想应下，就发现手机震动了下，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老头的消息。老头：[嘉嘉，有件事，没和你说。]嘉：[什么。]老头：[我其实和剧组请假了，马上到南庭国际了，你有空出来见一会吗？]洛嘉一愣，这老头早不来晚不来，现在过来。洛嘉本来想拒绝的，毕竟他这边活动都没结束。不过也接近尾声了，聚餐结束后大家想去参加音乐节的可以结伴去，不想去的就各自回家。老头这人小孩脾气，要是不去见，估计要哭上很多天。而且老头之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曾经请十天半个月陪他，那他会被烦死的。洛嘉有点脑壳疼，仔细抉择了下，还是决定先撤退。洛嘉没有用清醒剂，他现在需要个合理的理由离开，但他又不会演戏，真清醒了很容易穿帮。洛嘉醉眼朦胧地望向吕卫阳，想着要不要让这家伙帮忙。不行，这家伙今天有点神经兮兮的，满脸都写着[不靠谱]几个字。吕卫阳伸出两根手指在洛嘉面前晃悠：“恩小霖，你看着这是几？”“是猪。”洛嘉像是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还是换一个吧。吕卫阳：糟了糟了，真醉了！洛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吕卫阳站了起来，挡住他：“小祖宗，你要去哪里？”洛嘉扒拉开他：“你让开。”吕卫阳眼见洛嘉真喝醉了，哪里还敢耽搁，正要拨通电话时，却见柏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吕卫阳心里咯噔了一声。邱凉也有点担心女神的崽，时不时往那个方向看一眼。这一看，就看到洛嘉通红着脸走向自己，洛嘉只是清秀的长相，但喝醉的时候多了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媚态。洛嘉装成醉酒的模样，断断续续地说：“邱、邱凉，能帮我订一间房吗？扶我去休息。”邱凉有点慌乱地站起来，正要接住晕乎的洛嘉，却感到劲风随着动作袭来，一只手横空拦截。洛嘉刹那间天旋地转，等回过神已经被清冷的蔷薇气息包裹。柏宴将人扶住，一手轻搭在洛嘉腰部，让人无法摔倒。他没看洛嘉，像霜雪凝结的眼眉淡淡地望向邱凉。“我扶他去房间，你们先玩。”柏宴的神色只是寻常。邱凉来不及思考，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啊，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