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输入密码打开主卧,推开门的瞬间酒气扑面而来。满屋子的酒气,他走进屋,看见酒柜前的地板上倒着的酒瓶,脸色倏然一沉,快步跑进卧室里,结果就发现时序趴在**,脸色极度的苍白,完全失去血色,这也让脖颈上那一圈淡淡的红色勒痕格外明显。……怎么回事?糟了!怎么会这样!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他赶紧走到床边:“夫人,夫人!”发现唤不醒,伸手摸了下时序的脸,身体有些凉意,唇色已经有些紫绀,不会是酒精中毒吧!随即立刻将屋内的温度调高保暖,然后拿出手机拨打私人医生的电话,接通后迅速说明情况。家里的两个阿姨收到管家的消息也赶紧跑了进来,看见时序的情况惊呼出声,不过还是很快便镇静下来,将人从**翻过来,发现时序已经失去了意识,赶紧掐着他的人中,手脚非常的冰凉也赶紧用被子裹着保暖。管家在电话里听到医生的急救指引,挂断手机后,他看向阿姨:“兰姨,给夫人催吐看看他能不能吐出来,李嫂去拿瓶橙汁过来。”说完迈着老腿赶紧跑去浴室找个盆。……十分钟后,家庭医生拎着药箱赶来。不一会,床边响起了呕吐声。时序瞬间喘了口大气,他缓缓睁开眼,晕的很厉害,感觉自己的手被摁得好疼,下一秒,胃部上涌的恶心让他立刻趴在床边,胃部的翻江倒海让他吐了出来。兰姨半抱着时序,李嫂也坐在他身旁给他顺着后背。两人看着怀中这个漂亮的小家伙脸色苍白,吐得不省人事,难受成这样,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就不知道怎么回个家突然就这样了。“还好吗夫人?”兰姨见他吐完,赶紧用湿巾给他擦擦嘴。“难受……”时序趴在床边,完全没有力气,他合着眼,眩晕跟胃部得灼烧感让难受至极,眼泪直流:“……想吐。”李嫂见他哭成这个模样,心疼死了,把他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跟哄家里的小孙子似的:“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吐出来就好了,还要不要吐?”兰姨拿纸巾给时序擦眼泪,见他声都没出眼泪流成这样,心想这回家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喝成这样哭成这样。然后哄着让他喝点牛奶。医生收起摁催吐穴位的手,他看向管家:“酒精中毒,现在醒来了,他如果要吐就让他吐出来,及时给他补充牛奶橙汁,体温也有点低,要给保暖免得突然发烧。还要时刻观察,呼吸是平稳的就让他睡,但如果出现嗜睡叫不醒的情况一定送医,现在可以观察一下情况。”管家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可是把他吓得老命都没了:“好的,谢谢医生。”医生从药箱里拿出特效解毒药:“我现在给他进行静脉滴注,会有效的缓解他的状态,在滴注的时候时刻观察,让他多喝水排出酒精。担心会出现单纯性戒断反应,比如震颤、焦虑不安、兴奋、失眠、心动过速、血压升高、大量出汗、恶心、呕吐……都可能会出现,所以身边要有人。”时序感觉到强烈的眩晕,尽管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但完全提不起力气跟精神,特别是吐完之后,直到手背上被扎针,才有了点感觉。……后悔。不该喝酒的。直接跟陆文州告状不就好了吗?……好想吐。然后,又吐了。大概是又吐了几回,喝了橙汁又吐,吐完又补充牛奶,才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而他做了无数个噩梦,全是不属于他的噩梦,那是养子的悲剧人生。……两个小时后。别墅的大门‘滴’的一声打开。“他现在怎么样?”管家看着自家陆总神色沉冷走了进来,是不曾见过的慌乱,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西服:“轻度酒精中毒,夫人喝了一瓶洋酒跟四瓶红酒,现在睡着,兰姨跟李嫂在上面照顾,吐了四五回稍微好一些,医生说是轻微酒精中毒,可以先在家里观察。”陆文州听到时序喝了五瓶酒,眉头微拧:“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两人并肩走去电梯门前。“今晚是夫人他大哥生日,被邀请回时家,但是回来时好像不太开心,脖子上……”管家欲言又止,他看向陆文州:“有一道被勒过的痕迹。”电梯门缓缓打开,陆文州走进电梯,转过身面向电梯门,电梯门关上。门上倒映着男人的模样,金丝边眼镜下眸底的寒意掩盖了一向示人的克己复礼,周身散发着动怒前的低气压。“薛管家,为什么不跟着他?”低沉阴冷的嗓音回**在电梯里。管家沉默低下头,这件事确实是他疏忽大意了,就应该跟进去的:“陆总,是我的疏忽。”“查一下,时序回家后发生什么了。”电梯门打开,陆文州径直往主卧走去,步伐比刚才快了些许。此时卧室里,兰姨哄着睡到一半忽然坐起来哭的时序,见这小孩闭着眼都能哭得那么厉害,心疼的给擦着眼泪,满身是汗,头发都哭湿了,也不知道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她跟李嫂对视了一眼,满心的心疼。毕竟在之前这小家伙也是整天躲在房间里哭,要么就是哭着要出去,对这段婚姻是极度抗拒的,情绪总是很低落,当时她们可都害怕这小家伙得了什么抑郁症,只是都不敢说。现在好了,回家一趟回来后又这样了,还弄出了酒精中毒。倒不是她们觉得陆总人不好,而是觉得时家可能不做人,欺负这小孩了。两个人毕竟都是老妇人,抱着个大男孩久了其实也有些吃力。“我回来了。”她们俩看见陆总走了进来,顿时松了口气。“陆总,你可算回来了。”李嫂赶紧站起身。陆文州走到床边,见兰姨怀中的时序脸色苍白,满头的汗,闭着眼一直在流眼泪,没有丝毫哭声,眼皮都哭肿了,显然是在睡梦中的状态,这不是受了惊吓还是什么。他弯下腰,把时序从兰姨手中轻松抱起来,就跟哄小宝宝似的,将人面对面托抱在怀中,感觉到这小家伙浑身发抖,大手轻轻抚顺着这清瘦的后背,低头亲吻着被泪弄湿的脸颊,轻声哄道:“时序,我回来了。”说完看向兰姨跟李嫂:“你们去休息吧,也跟薛管家说一声,这里交给我,辛苦你们了。”兰姨点了点头:“好,有事立刻喊我们。”李嫂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大毫升保温杯:“陆总,给夫人准备的热牛奶跟橙汁都在这里,过会喂他再喝一点,看他想喝哪个,刚才吐得太多了,医生说要及时给他补充营养。”陆文州:“嗯,好。”兰姨跟李嫂这才收拾好地面的东西,拿着走出去。卧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也让怀中的抽泣渐渐明显。陆文州抱着浑身发软无力的时序,见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哭出声,肩膀处的衬衫都被湿了一块,刚才还没声音,现在哭出声来,听着更是心情酸涩心疼。他根本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是离开了几个小时。明明走之前这家伙心情还是很好。他低下头,想起刚才管家说的话,用手托起时序的下巴,想看看他的脖子哪里受伤了,结果手才一碰脖子,就遭到时序的强烈的抗拒,差点没抱稳。“……别碰我,求你了……”在怀中人全然无意识的情况下,闭着眼做出了异常的抗拒,泪流满面,哽咽呢喃声中透着恐惧,说出这句话。“……好脏好脏……脏了。”陆文州的脑袋‘嗡’的一响,心头宛若被巨石重重砸下,被敲得粉碎,眼镜底下的眸色深沉至极,哪里还有平时对外的那副矜贵从容的模样,此刻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谁敢动他的人。谁敢碰他的人!!!时序感觉自己浑身的难受,直到隐约感觉到被有力的手臂抱起来,强有力的安全感让他熟悉,意识才慢慢的从不属于他的恐惧回忆被拉扯出来。他缓缓睁开眼。……陆文州诶。陆文州被轻颤的睫毛扫过脸颊,心头一颤,低下头,正好对上时序睁开眼,见他眼眶湿润通红,满眼的委屈,这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怒意攀到了顶峰。他极力的克制着情绪不吓到时序,轻声温柔问:“醒了吗?”话音落下,就被时序用力抱住脖子,几乎是被扑满怀抱住的感觉。“呜呜呜呜……陆文州……”时序紧紧的抱住陆文州,将脸埋入他脖颈里,眼泪还是不停的流,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在刚才那样几乎难以自控的极端情绪中被拉扯得太剧烈。感知跟共情也让他差点无法脱离属于养子的困境,他能够感受到,如果自己的求生欲望不强很有可能在这样的状态就死了。养子早就在这样极端的情绪下失去了求生欲。陆文州听到趴在肩头抱着自己时序开始哭,深呼吸,压下胸口翻涌的怒意,手轻拍着这清瘦的后背,低头亲了亲这哭红的眼皮,温声哄着:“宝宝,我回来了,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他并没有及时得到了回应,时序还在哭,哭得有些缓不过来。也没着急就这样抱住抚顺着后背,在等他慢慢安静下来。大概过了十分钟。时序稍微感觉自己缓过来了,把眼泪擦在陆文州肩膀上的衬衫上,双臂抱着他,哽咽道:“……我今晚去时家了,时家不是人。”陆文州拧着眉,见时序哭成这样,心里很不滋味。时序红着眼眶,抬头看向陆文州,看着他,薄唇轻颤,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明明是我父亲用命救了时家主,是我失去了父亲,我又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欺负我,时宴哲……这个畜生。”完全绷不住,他一口气把养子的回忆部分说了。尤其是在厕所被侮辱那一段,养子的痛跟恨感同身受,所以他才愤怒,非常愤怒。陆文州听着怀中的青年哽咽着说出那段过去,越听,脸色越来越黑。他怎么都想不到时序竟然遭遇过这样的委屈,可以说过去那些年是黑暗时刻。忽然的,他好像明白为什么刚嫁给他的时候那么害怕他,完全不敢靠近他。是因为恐惧他是另一个畜生。时序说得头晕,本来就难受,他说完,缓了会,靠在陆文州的肩头上,眉眼低垂,闷闷道:“……刚才时宴哲还掐我脖子。”说完抬起脖子给陆文州看。纤细修长的脖颈后仰,仿佛一掐就断,兴许是刚才哭得太厉害,脖颈流了不少汗跟眼泪,喉咙那一圈淡淡的被勒过的痕迹清晰可见。陆文州抱着时序到沙发上坐下,掌心托着他后颈,检查着近在咫尺的脖颈这处泛红的位置,久久没有出神。时序见陆文州没说话,一时之间,他也猜不到这男人的想法。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像陆文州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人没有,如果知道现在这副身体受过这样的事情心理会不会有疙瘩,就算养子没有被完全侵犯,可是这样的经历又怎么算不上是更痛苦的侵犯。谁知,他被陆文州的大掌托住后颈,抬高下巴,扬起脖颈,一道阴影笼罩脸上,在感觉到什么时,神情怔住。这男人的吻落在脖子上,细碎的吻比任何一次亲吻都要温柔,甚至轻轻的舔舐过受伤的位置。他下意识抿了抿唇,咽着口水,然后喉结也被吻了,就光是这样他感觉脑袋更晕了。……陆文州真的好涩。哄到他心巴上了。“……那个,陆文州,我跟你说个事。”“我会帮你解决这件事。”陆文州察觉到时序身体发软,担心他不舒服坐不住,把他抱入怀中靠着胸口,在他没看见的角度眼神冰冷:“没有人可以欺负你,欺负过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的,不用害怕。”“我刚才拿酒瓶爆了时宴哲的头。”陆文州沉默了两秒,看着时序。时序察觉到陆文州的眼神,心虚的垂下眸,双手放在他胸肌上搓了搓,怕他生气,小声说:“是他欺负我在先的,我这是正当防卫。”陆文州捏住时序的下巴:“你还敢拿酒瓶正当防卫?”时序想到那时,要不是时宴辞摁住他就抡椅子了,眉头皱起,有些生气:“我想揍死他,什么恶心玩意,砸他都算轻的了!”情绪可能过于激动,忽然涌上一阵干呕。气过头了,忘了自己酒精还在。顿时又觉得不太舒服了。“要不要吐?”陆文州见他想吐的样子,准备抱起他去厕所。时序摇头,只是神情恹恹,把脑袋枕在陆文州肩膀上,合上眼缓解着酒精上头的目眩,声音瓮瓮:“……陆文州,你会不要我吗?”“为什么这么问?”陆文州给他顺着后背。“我的过去……好像挺糟糕的,做你的妻子不够格吧。”时序心想,如果陆文州真的介意了,或许他真的该跑路。刚说完,就被陆文州捏住后颈抬起头,他正想说疼,就撞入这男人略有些不悦深沉的双眸中,顿时不敢说话了。“时序,你只是没上过大学,不代表是封建时代过来的吧?”时序:“……”陆文州松开手,见下巴被自己捏红了,真是娇气,轻轻摸着:“读书吧,我送你去读书,你想学什么,喜欢金融是不是,那我们学金融。”时序愣住,有些意外看着陆文州。陆文州继续说:“一个人的价值不应该被某些事情所断定,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看中这些,我只看我想看的。”说着顿了须臾,对上时序诧异的目光:“我也承认一开始我只要你这张脸,在家里摆着挺好看的。”时序:“……”神情恹恹,说的真是实在话,然后被捏住了脸。“但现在我发现你或许是个聪明的小朋友。”陆文州看着被自己捏得脸鼓鼓的时序,幽怨盯着他的小眼神比刚才哭的时候不知道鲜活多少:“我是投资人,培养小花瓶成为贤内助,不是更好吗?”时序:“……哈?”陆文州笑了笑,声线略沉:“正当防卫,拿酒瓶爆头保护自己,我可没拦着你。”时序感受到陆文州凝视着自己的深邃目光,听着他温柔低沉的语调,这一瞬间,心跳声鬼使神差,雀跃得有些离谱了。怎么这男人有点盲目纵容他的意思。“我还得夸你,宝宝,力气真大,做得真棒。”陆文州勾唇笑道。时序‘轰’的一下感觉自己脸红了,他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没有,就是保护自己嘛。”“你要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才能够去想其他事情。”陆文州用指尖点了点他脖子上的痕迹:“这是最后一次,不能再让人弄伤你。”时序迟疑两秒,问:“那算上你吗?”“不算。”时序:“。”陆文州低头亲了他一口,低声问:“我什么时候会弄伤你,嗯?我对你不好吗?”时序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这男人已经无可挑剔。“所以以后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我不能解决的事情吗?喝酒买醉这种傻瓜一样的行为别让我再看见。”陆文州敲了敲时序的脑袋,动作很轻,语气严肃:“那么聪明的脑袋是用来做什么的。”时序眸光微闪:“……我聪明吗?”“拿了我给你的所有零花钱占了市场百分之六十的瑞星股还跟我说不聪明吗?”时序:“……”心虚至极,直接扯开陆文州衬衫把脸埋了进去:“对不起。”他就说陆文州怎么可能不知道!!陆文州埋在怀中这只不敢看他的小鹌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落地灯上,眸色渐深:“今晚除了时宴哲对你动手了,其他人有吗?”“他们还欠我两千万!”时序抬起头,控诉道:“这是时伯伯答应给我的,因为他觉得亏欠我,让我失去了爸爸,但是那个老女人想拿这两千万去买房,凭什么!”陆文州见这小祖宗发脾气了,点头:“嗯,凭什么。”时序觉得酒精的后劲上头,什么话都要吐出来:“……还有,那个时宴辞,他送我回来的时候让我别跟你告状,还跟我说这两千万暂时拿不出来问我能不能缓一缓,还说公司出了点事货被压在港口让我找你帮忙。”“还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可以保护我,他哪来的脸这么问我!是他为了钱把我送走的!我就要跟你告状。”陆文州附和:“对,哪来的脸,告状是对的。”时序语调拔高:“他还问我你对我好不好。”“那你怎么说。”时序气得眼红,薄唇轻颤:“……我就说,你对我好着呢!”他别开脸,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养子经历的事,鼻梁酸涩:“……他们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见不得我现在好得不得了!”说完抱住陆文州的脖子开始哭:“……呜呜呜太惨了,真的太惨了。”陆文州正想拍拍他的后背哄。谁知道,时序突然扯开他的衣服,吐了。陆文州身体僵住:“……”“呜呜呜陆文州我不舒服……”时序哭出声,很是难受。陆文州沉思了两秒,接受事实,见时序脸色开始有些红,低下头用额头碰了一下,感受到有些高的温度拧着眉,不会是发烧了吧?“还想不想吐?”“想。”于是厕所里,又再次响起呕吐声。时序又吐了个昏天暗地,这次甚至吐出了些血丝,他扶着马桶,被胃疼得脸色煞白,缓缓蹲下,用力的捂着腹部:“……陆文州,我胃好疼。”陆文州见况不对劲,他一手抱着时序怕他磕到了,另一手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这种情况喊家庭医生没什么用了,得去医院。可当他接通电话,甚至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时序合上眼,整个人一软,往前倒,脑袋重重的砸在胸口上。大脑‘嗡’的一下,空白了两秒。电话里响起医护人员焦急的叫唤:“……喂,陆总!您这边需要紧急出动救护车吗?陆总!”陆文州回过神,回复道:“对,立刻过来陆家山庄。”抱着怀中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序,眸色彻底沉入谷底,又补了一句,几乎失声:“马上!!”救护车的声响响彻云霄,驶入车流,也在最快的速度送到陆氏集团旗下的医院。夜里的急诊部都是匆忙的脚步声。“快!!戒断性惊厥,将脑袋侧着,不要让他呛到误吸抢到肺部!!”医护人员迅速推着病床车,此时坐在病床车上护士正托着昏迷的长发青年,将他的脑袋侧着,避免血跟呕吐物呛到肺部。另一个护士摁压着他剧烈抽搐着的身躯。很快,病床车被推入抢救室。‘抢救中’的红灯在冰冷的医院走廊亮起。“陆总,你的衣服……”管家站在身旁,欲言又止。陆文州坐在走廊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中,身上的黑色衬衫沾着呕吐物的污秽,也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可他却仿佛没有任何感觉,淡淡说了句‘没关系’。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开口道:“查一下时家最近什么货被扣在港口。”电话那头敲起了键盘,不一会便回复:“泥沙,十艘船舶涉嫌非法采砂被扣押,船舶也没证,被实施扣押拆卸的强制措施。他们一直以来都有海关的人给他们放行,这次海关部落马了几个领导,货直接被拦截了。”陆文州:“货物跟船分别价值多少。”“三艘三千吨的钢制船,价值六千万四百万,沙价值三千七百万,总价值一亿一千万。”陆文州左手轻抚着无名指上的婚戒,他漫不经心道:“那就尽快拆掉船,沙子充公,再查查是不是非法开采河道,一并处理了,也把之前合作的项目全部撤资。”电话那头迟疑须臾:“时家……不是夫人的娘家吗?时家的股票这样容易崩盘吧?”将近三十个亿的商业项目说撤就撤,也就只有陆文州敢这么做,真的会导致时文集团在股市直接崩盘。陆文州轻笑一声:“我夫人可不是时家人,崩盘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他眸底没有丝毫暖意,淡漠道:“明天告诉我结果。”他陆文州的人就算不爱也轮不到外人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