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怎么都没想到,陆文州这男人原来就是瑞星股背后的资本,敢情一直在看他玩,就是故意在看他玩,还总是提瑞星故意逗他玩。果然资本家的劣根性就在这里,喜欢将一些自以为的恶趣味包含在其中。他似乎都可以想象得到,等哪天瑞星需要开股东大会,陆文州就看着他走进来笑得淡定,他就瞪大眼睛。想得美。既然喜欢玩这种俄罗斯套娃一样的惊喜那他也喜欢玩。虽然现在这么说有些太过狂妄,但他很期待能成为陆文州的竞争对手。只要他继续呆在陆文州身边。沈君尧跟裴御看着坐在面前的漂亮长发青年,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陆文州的爱人竟然会是时序,一时之间他们有些难以置信,以那男人的手段跟地位怎么会……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不可貌相,爱情也总是不可理喻的。只能说是陆文州老牛吃嫩草。时序察觉到他的搭档两人略有些微妙的眼神,似乎是猜到他们在诧异什么:“我跟陆文州是一本证上的,可不是什么情人。”沈君尧抱歉道:“没有,我们没有怀疑这个的意思,只是觉得……意外。”“意外?”时序好奇:“为什么?”“他那样性格跟手段的人应该单身。”裴御不冷不热道,从他的语气就听得出对陆文州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时序心想,如果陆文州也算糟糕那这个世界上男人绝种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笑了笑:“我们各取所需。”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现在要做什么,未来要做什么,他都想好了,陆文州的怀抱固然很温柔,陆文州作为保护伞固然是铜墙铁壁,但他不会甘愿成为笼中鸟,过去没能做的所有遗憾他都要一一完成。“明天只有我们两人跟着你吗?”沈君尧问。时序说:“会有保镖跟着我们,是陆文州的人。”说到这,他看着他们俩:“不过有可能会碰上陆文州,如果你们之间还有不可化解的恩怨那我尊重你们,明天也可以不陪我出席股东大会。”“迟早都得见面。”裴御对上时序的目光:“本来也想着翻身,只是没想到等了那么久,如果真的要做山海芯片,我愿意跟你。反正老脸早就已经在十几年前的华尔街丢完了,现在也不再害怕所谓的输,只要还能给我机会操盘那就足够了。”“嗯。”沈君尧跟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十几年前输给谁其实都一样,只是不甘心被打压而已。”时序表示认可,把面前还没动过的蛋挞推到这两人面前:“一人一个吃了它,以后我们就是好搭档。”沈君尧跟裴御对上坐在面前的年轻老板,眼神里的神采奕奕,尤其是眸底里的野心勃勃,仿佛看见了当年刚入华尔街闯**的他们,一样是野心十足想让华人能够在华尔街有一席之地。只是人生起起落落,不会永远都停在最辉煌的时刻,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十四年前的‘点石成金’跟‘股市魔术师’已经是过去,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如今的股市跟过去的已经截然不同,妄想一夜暴富的人简直是在做梦,没有系统的学过跟没点操作真的很难存活,只能被人割韭菜。而他们的年轻老板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样,不仅仅是有能力,是他身上的运气。尤其是财运,好得想让人拜一拜。两个不爱吃甜的中年大叔,一人拿起一个蛋挞一口炫了。不为别的,这条投资锦鲤他们是跟定了。。时文集团高层会议室。“在座的各位叔叔伯伯,如今时文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我知道你们都是时文的元老,我父亲的好拍档,在这段时间里有人趁着时文股价暴跌大量买入我们时文的股票,占了股东席位之一,在他到之前,我还是想要听听各位的意见。”时宴哲坐在主位上,环视着左右两侧坐着的股东们,他的目光最先落在自己父亲最得力的老友郑克文身上:“郑伯,你怎么想?我们可不能把时文拱手相让了。”郑克文自来是很注重场合衣着的人,就算是到了五十几岁两鬓几缕银丝的年纪亦是如此,他看着时宴哲穿着身与场合不太合适的花色衬衫,眉间就没有舒展过。也不是不清楚时家这个老二有多大手大脚吊儿郎当的,就是个无能的富二代,从小不学无术,暂替时宴辞的位置简直就是笑话。不过时家老大时宴辞让他很失望,明明是有能力的人却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商业贿赂走私犯罪这样路简直是不归路,甚至还敢畏罪潜逃简直是罪加一等。现在时文集团确实是群龙无首的状态。他想到了昨天找到他的时序。这孩子是时文的养子,是当年时文司机的孩子,司机老实忠诚,在遭遇车祸时甚至不顾自己受了重伤把时文救出来,一把将人在车爆炸前推出车。在时文口中对这孩子是有亏欠的,又因为是单亲家庭从小性格就比较胆小,领养在家里也是安静乖巧,从不惹事,跟家里三个儿子的性格截然不同,也确实是有点把时序当成小闺女养,毕竟长得十分出色。本身就是璞玉浑金,怀瑾握瑜,估计是时文教了这孩子不少,再加上嫁给的是陆文州,准备在背后支持他的那三言两语还真的说到他心坎上了。时文集团不应该落在无能的人手中。“我的意见是换新的董事,时宴辞已经不能够再继续承担董事一位。”郑克文说。时宴哲背靠在椅背上,坐姿也是吊儿郎当,他扬眉:“嗯,这就是我们今天召开股东大会的用意,所以就想问问各位叔叔伯伯新股东的有没有想法,在外人来之前,我们还是可以敞开心扉聊聊。或者是毛遂自荐?”“宴哲,我知道你很想要保住时文,但我们还是得按照规章来办事,那就是你目前的股份还不能够参加股东大会跟我们议事,除非你有时宴辞的公章,有他的委托书。”时宴哲的表情僵住,他半眯双眸看向说话的中年男人,正是郑克文,不过面上还是笑着:“我没有,但我怎么就不能代替我大哥了,我大哥现在不在这里我就有资格帮助他保住时文。”“你当然没资格。”会议室的双开大门缓缓打开,一道清越的声音从外头传来。看见是谁,时宴哲脸色骤变。青年身穿着剪裁完美的冰川蓝西服,原本披肩的长发扎成干净利索的马尾,在一行高大的男人中气场没有丝毫逊色,身上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场,眸色淡淡,落在时宴哲脸上宛若看着什么垃圾,毫无温色。时宴哲看着时序走进来,还带着那么多人,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来做什么,有你什么事吗?”“股东大会有它的规章制度,今天律师也在场,我们也可以听听律师的意见,你是否能够代替时宴辞参加股东大会。”时序看向公司的首席律师。律师接收到时序的眼神,颔首,毕竟他已经是提前见过时序,从时序成为新股东接受公证时就见过。“公司的董事可以委托他人代为出席董事会,但是这个“他人”必须是公司的其他董事,而不能是其他董事之外的人,并且该董事还必须出具书面的授权委托书,载明授权范围。”时序点头,再看向其他的股东,莞尔道:“各位股东有时宴辞的委托书吗?”其他股东摇头。时序看回时宴哲:“你有吗?”时宴哲脸色瞬间黑了:“我是没有,但关你屁事。”“当然关我的事。”时序走到郑克文身旁空着的那个位置坐下,他坐下后,对上时宴哲更加难看的脸色,笑得人畜无害:“我可是股东呀。”沈君尧跟裴御坐在时序身后的椅子,手里拿着文件。几个高大的保镖面无表情站在距离时序不远的靠墙位置,以确保夫人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就跟几座冷面神似的,气场强大。时宴哲的表情逐渐僵硬,因咬牙切齿,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他难以置信看着时序,几乎从唇缝挤出的字眼:“……什么?”“时先生占有时文集团百分之十三的股份,是时文的新股东。”律师向时宴哲陈述事实。时宴哲显然不相信,他好笑出声:“……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时文百分之十三——”“因为我有钱,怎么会不可能。”时序直言。时宴哲话音未落就被这句话堵住,对上时序淡然轻松的眼神,他竟无法反驳,想到上次进警察局的丢脸事件,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猝然收紧。时序懒得跟他重复,直接开门见山:“除了时宴辞之外,你们时家每个人都有时文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加起来也不到百分之十。而时宴辞现在是有百分之二十,但很可惜他已经严重触及《公司法》,不得承担董事长一职。”时宴哲冷笑一声:“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想当?你配吗?”“我配不配不是你说的算,是我的股份说了算。你们的征信出问题了,在时文危急关头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并没有停止你们的挥霍,过度透支,已经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中,这事你自己知道吗?应该知道。所以很可惜,就算你哥在,你们加起来也没有办法推出新的董事。”时宴哲喉结滚动。时序笑了笑:“你们没资格成为时文的新董事。”说完看向时文集团的律师。律师立刻站起身,拿起手中的文件:“时文集团关于解除时宴辞董事长职务的通知,该通知载明“鉴于你个人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在履行时文董事长兼执行长职位期间,个人所负数额较大的债务到期未清偿,被人民法院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且长期不能到公司履行职务。经本公司监事建议后,本公司根据《公司法》第一百四十六条之规定,依法解除你在本公司的董事长(董事)职务,即刻生效。”“以及,时家姜琳,时宴哲,时宴洛都被列入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中,按照公司法规定不得成为董事长的委托人,也不符合成为时文集团的董事一职的规则。”律师说完,抬手示意秘书将文件投在屏幕上。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屏幕上,只见通知落款处有时文集团印章及原告时序的签名,落款日期为2025年11月13日。也就是今日。并且还有一份时序是新股东的公证书,占有时文集团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这个份额代表着只要任意一位股东支持他的话就能够超过时宴辞百分之20的股份成为新执行长。时宴哲盯着原告那处龙飞凤舞的‘时序’两个字,脸色彻底失了色。……怎么可能。竟然拿了时文百分之十三的股份……时序他哪来的那么多钱。不对,是这个蠢货怎么可能会想到……时序靠在椅背上,欣赏着时宴哲千变万化的表情,心情舒畅,朝他挥了挥手:“拜拜,好走不送。”下一次就是监狱视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