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太小了。”陆文州走进时序的酒店房间,见到他房间的面积拧了拧眉。时序扶着鞋柜脱鞋,把袜子也给脱了,光脚踩在地暖上,舒服极了。在听到陆文州这么说时看他一眼,正好对上陆文州看向自己心疼的眼神,他顿时想笑:“陆总,一晚两千美元呢。”怎么说他这个也是花园景观客房,挺不错的了。不过他的一晚两千美元自然跟陆文州总统行政套房没法比,只是这男人出行的规格一向都是这样的级别,走进他这个房间就是降级体验,也能理解。他说着走向浴室想洗个手。“不要光脚,穿上拖鞋。”陆文州见时序又是这样光着脚在地板上走,眉宇微蹙。“开了地暖又不冷,这样脱鞋踩在地板上是解放双脚。”时序听着陆文州又开始唠叨,也由着他唠叨了,毕竟年纪大是这样的了,他自顾自的走进浴室。结果在他走进浴室时就看见陆文州跟到门外,手里拎着双拖鞋。“是要我抱你穿还是自己穿。”陆文州站在门外,看着时序认真说。“……”时序认命,拿过他手中的拖鞋老老实实穿上,这才走到洗手台前洗手,边洗手便说:“我们叫点吃的吧,我饿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陆文州靠在门边,就看着时序洗手。“有我想吃的吗?”时序看他一眼。陆文州点头:“你想吃的我都让人准备了。”时序眉梢扬扬,有点满意:“那可以。”“你还没跟我说沈君尧跟裴御为什么来美国。”陆文州见时序洗完手,想着扯两张纸巾给他,谁知这小祖宗走到他跟前,直接把手摁在他衬衫上时序在这件上万的衬衫上擦着刚洗完的手,抬头看向陆文州,笑得人畜无害:“因为我想他们来玩呀。”“你能跟他们俩玩什么。”陆文州握住时序刚洗完的手,有些凉,帮他捂了捂。“什么都能玩,只要我想玩他们就能陪我玩。”“我也可以陪你玩。”“那不行,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时序抬眸看向陆文州,笑眼弯弯:“我可是对你的行程了如指掌。”毕竟是他制定的行程,确实是有一点点的私心在。说完就被陆文州掐腰托抱了起来,以面对面的姿势,他的臀部坐在结实的手臂上。这个高度能让他低头看着陆文州。陆文州将人抱稳,迎上时序坦然的目光:“我发现你现在想做什么事情好像都不愿意跟我说了。”“没有啊,只是你没问。”时序由陆文州抱着,他漫不经心把胳膊垂放在陆文州肩膀上,居高临下垂眸笑着:“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也可以跟你说。”陆文州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时序,迎着头顶的灯光光线,勾勒着这张愈发精致的脸。这个骄傲漂亮的青年就像是只白天鹅,自从被他发现不是块璞玉后就没有再收敛他身上的光芒,从前藏在乖巧娇气皮囊下的脾气,能力,学识一一展露,浑身上下都是宝。越是有这种感觉,就越害怕失去。“我想知道你让沈君尧跟裴御来想做什么。”陆文州问。时序沉思着没回答。如果他说了的,像陆文州这么聪明的男人绝对会知道他的意图。就在这句话问完后,酒店房间的门铃响起,是服务员来送餐了。时序见况眼神一亮:“快,先吃饭,我肚子饿了,早餐都没吃。”陆文州听到时序说没吃早餐时眉头又皱了起来,没忍住捏着掌心托着的肉肉视作惩罚:“你又说你吃了早餐?谁让你不吃早餐的。”时序羞恼的‘啊’了一声,瞪着陆文州,竟然敢捏他屁股?话题暂时告一段落。谁让陆总的宝贝肚子饿了。至于这个话题要什么时候继续,彼此也像是心造不宣,仿佛继续谈的话会如同导火线,迟早引爆炸弹。午餐是中餐,是陆文州专门让厨师做的,全部都是时序爱吃的东西,甚至还有烧烤。时序看着这满桌的美食,尤其是那道烧烤,本来心情不大好的,貌似也好了那么一点点,他拿着筷子,瞄了眼对面的陆文州。陆文州正看着时序,见他没动筷盯着自己:“还满意吗领导?”或许是这一声‘领导’莫名的取悦了时序。时序握着筷子,唇角微陷,小表情压下得意,又还是没完全压下的眉眼愉悦上扬,他低下头,吃了口鱼,语气随意道:“勉勉强强吧。”“那我再表现表现。”陆文州见他笑了,眸底染上宠溺:“争取让你满意。”时序听到这句话干脆就埋头吃不抬头了,算了,还是不要说太多陆文州明显已经上头,如果再给他幻想那他怎么走,到时候想走都没得走了。吃完午饭,两人稍作休息。三点半的时候去分公司的研发部继续开会。直到晚上六点,今日份的会议内容才算是结束。本来晚上就没有安排饭局,也算是给了自由选择晚餐的时间,时序本想着跟特助和甄妮出去吃,结果陆文州就站在他们身边听着晚上吃什么的讨论,弄得特助跟甄妮非常识趣的跟他们说了声拜拜。走了。时序:“……”好吧,他意料到的,这就是跟陆文州关系曝光不好的地方。肯定没那么潇洒了。夜幕降临,纽约这座奢靡的城市在霓虹灯下透出它属于夜的纸醉金迷。顶层的总统套房落地窗前,高度足以平时整个纽约,那种夜里,内透出的华丽景象被拥有的权利尽收眼底。落地窗边的真皮沙发,身穿宽松浴袍的青年面对面跨坐在男人身上打着电话,刚沐浴完半湿的长发没有打理凌乱披肩,净透的肤色泛着自然的红晕,是刚洗完澡的状态。男人身着黑衬衫,解着领口两颗扣子,卸下白日的温文尔雅,单手环抱着怀里的青年,扶着他腰身让他坐好,另一只手拿着平板,刷着美股。两人姿势亲密无间,各做各的事,和谐无比。“嗯,明早我八点起床,大概九点可以过去找你们。”时序打着电话,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勾住陆文州的眼镜玩着。可能是来回那么几次打乱了陆文州看股票,被这男人眼神提醒了几次。时序故作无辜的松开手,不弄了,他继续跟二支花说着:“嗯,我这边的话今天的会都开完了,明天下午要跟陆文州去看车型,行程的话不算很紧迫,你们那边可以宽松的调整时间。”电话那头沈君尧说道:“章先生我联系过了,他的私人号码联系不上,不过他有一个菲佣在照顾他,我们通过菲佣大概知道他明天会去的地点,他要去钓鱼,到时候我们试试看能不能在钓鱼场跟他碰上。”时序心想这个芯片大佬还真是难办,花了那么长时间找他,好不容易联系上了还是通过其他人找到的,现在还只能去碰碰运气,到时候能不能说服他加入山海芯片还是另一回事。果然想要有一番成就就得要历经万苦,他现在还不算是什么苦,后面还会遭遇什么事还是未知的。只能够手头上有的项目继续做。特别是前一段时间终于正式投入使用的养老智慧社区,毕竟有三位大佬的投资起步还是很顺利的,管理人也有,现在就是看市场情况。“上个月加入智慧社区的养老人群数量有新增吗?”时序问着,正好对上陆文州看过来的眼神,他低下头,小声在这男人耳边说着:“我在给你赚大钱没乱玩的。”又怕陆文州等下胡思乱想,干脆把手机递给他,眼神示意‘不信你自己听我真的在说正事’。陆文州见时序的动作,像是取悦了他那般,没有接过手机让他继续聊,而自己也没有要听的意思,毕竟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有的,相较于上个月增长的趋势大好……”时序拿起手机继续听,电话那头是沈君尧给他汇报的情况,其实他也不想晚上的时候才聊这些事情,只是没办法,现在他多了个秘书身份,时间不再像是之前的宽裕,几乎都是他挤出来的时间。所以只能够麻烦沈君尧跟裴御在这个时间点跟他简单汇报一下情况。群通话还在继续。时序也在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回答他们,或许是太过于全神贯注没察觉到某人的眼神变化,直到后腰盖上宽大的掌心,略微粗糙的纹路与指腹惹得他身体一颤。他愕然看向陆文州,眼神询问他在做什么。陆文州什么话也没说,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时序:“……”好端端的突然做什么!这个动作实在是让他条件反射,下意识的后腰发紧,想从陆文州身上下来,但是陆文州的大手握着他的腰,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浴袍的原理本身就简单,为了方便穿脱而设计,宽松得有些时候就是不堪一碰,所以想要拉开在心口处亲一口实在不需要很多时间,动静也小。更别说咬了。屋里开着暖气,不会冷。时序睫毛轻颤,甚至连低头看一眼都怕自己出声,余光落在陆文州的发顶,手心开始出汗。他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抖。电话那头还是继续说着工作上的事情。陆文州也在继续干扰着他的思绪,简直就是白天哄完他,晚上在报复他,资本家的劣根性,明着跟你玩一套,背地里掌控着另一套。温柔亲就算了,还要咬,真的很过分。“老板,项目那边过段时间可能需要你出面开个会。”时序肩膀发颤着,他没忍住弯下腰,胳膊用力搂上这男人的脑袋,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被发现端倪,强忍着声音的变化回答:“……如果非必要的话你们帮替我出面,你们也一样的,我暂时还不想出面。”这个回答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到陆文州,被咬了一下。又或许是他的声音有变化,电话那头沉默须臾。时序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但还是没忍住出声了,或许是声音太过于羞耻,瞳孔紧缩,慌乱点亮屏幕想要关掉声音,群通话是可以禁言的。可就在他想这么做时,陆文州直接拿过他的手机。陆文州环抱着怀中发软的时序,对着电话那头的两人,语气淡漠道:“差不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反正都要见面,现在他的时间是我的。”群通话结束。说完看向时序。怀中的青年被他刚才的捉弄脸颊泛着红晕,浴袍滑落一边肩,肩膀关节圆润漂亮,瞪他的眼神氤氲着水光,漂亮至极,就像是一只恼羞成怒的猫。陆文州往后靠坐在沙发上,手将滑落的浴袍提回肩膀上,拢了拢浴袍帮他整理好。“陆文州,你故意的吗?非要在我打电话的时候这样?”时序见陆文州帮自己穿好浴袍,实在是被他这幅优雅斯文假惺惺的样子气笑了,胸口现在是被浴袍摩得有些疼。“嗯,我故意的,你跟他们聊得太久了。”陆文州抚上时序还有些湿的长发,把他抱起去吹干。时序不想他抱,胳膊抵开结实的胸膛,想要从陆文州怀里下来。或许是这个动作抗拒的意味太过于明显,陆文州抱着时序,脚步一顿,原本要去浴室的现在换了个方向,抱着时序走到落地窗前。时序瞳孔一缩。总统套房的高度能够俯瞰着纽约夜里所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就像是将纸醉金迷踩在脚下,而有的人独得偏爱,能够坐在权利身上。干净透亮的落地窗,一只纤细的手被另一只大手覆盖在上面,掌心的汗意带着温度印出雾气,两只婚戒在十指紧扣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宝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温柔的语气从头顶落下。时序眼眶泛红,他被陆文州的手从身后托住下巴,看向落地窗上倒映着的自己,说可怜也不算是可怜,毕竟每一次他都会哭,这种事情真的不是说能忍住就能忍住的。只是看着这种时候的自己谁都觉得羞耻吧。他挥掉陆文州的手,不想看自己:“……陆文州,我不喜欢这样。”尾音落下,就是泣不成声。时序知道陆文州并不完全了解自己,他真正的来源,想做的事情,未来想做的事情,都是他一直刻意隐瞒的事情,有些东西他不说陆文州自然不知道。但是唯独一件事他骗不了陆文州,更骗不了自己,嘴可以骗人,脑可以骗人,但是身体的信号是永远骗不了人。那就是他的身体反应已经被陆文州养出来了,而这男人很清楚。“……陆文州,我真的生气了。”“那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时序哭着,心想这男人是就是名副其实的变态,道歉?每次都是昨晚才道歉,迟来的道歉又怎么叫道歉,而且谁道歉是这样的,嘴上说得温柔,动作截然相反。就在他的大脑即将攀升到临界点时……‘嘭’的一声——落地窗外,极其盛大的烟花雨瞬间点亮了夜空,仿佛点亮了整个纽约上空,漫天坠落的星火宛若花雨,倒映在瞳眸中汇聚成某个形状,空中出现了一道字眼:【宝宝,别生气了。】很快烟花再次璀璨夺目的绽放,浮现的字眼变换。【我会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字眼消散,烟花再次升上夜空,在最顶端绽放最耀眼美丽的烟花雨,绚烂迷人眼,也在最后的瞬间再次浮现一句话:【时序,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清醒的理智在烟花声中跟着沦陷。伴随着烟花一次又一次的攀升夜空,时序闭上眼,已经站不稳,最后被陆文州抱了起来。陆文州从身后环抱着时序,知道他站不稳,但还是抱着他想让他看着外面,他偏过脸,亲吻着时序被汗浸湿的脸颊:“宝宝,看见了吗?”时序喘息着闭上眼,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我知道我之前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只知道用钱打发你,也知道我现在也不合格,因为总是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但我会学习的。”陆文州把大汗淋淋的时序抱起来,语气温柔哄道:“宝宝,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时序累了,眼角还挂着泪,昏昏沉沉的趴在陆文州肩膀上。每一次都要弄成这样,每次都要把他弄哭,他拒绝没用,说不喜欢没用,生气也没用,烟花再漂亮有什么用。等他有时间了,就一点点的把陆文州给他花的钱算清楚,等他的计划稳定了,他就把瑞星股全部卖了把钱还给陆文州,或者把瑞星股折换成现金。如果还不够,云顶他也卖了,毕竟这套别墅现在升值得很高,卖出去肯定可以卖到很不错的价格。这男人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钱,他都全部还回去。所有的所有他都还回去。陆文州没听清,贴近时序的唇,耐心询问:“宝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滚。”陆文州:“。”落地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毕竟是专门用来哄老婆专门定制的烟花,哄归哄,滚归滚,但钱都花了,怎么也得打完。陆文州垂下眸,凝视着趴在肩上睡着的时序,刚才估计哭狠了,眼皮肿肿的,眼角还挂着湿润,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只能乖乖被自己抱着。明明之前那么乖,为什么现在对他那么抗拒了,究竟他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了?是他给的还不够多吗?耳边烟花的声音还在作响,倒映在落地窗上,在照亮的瞬间勾勒着男人低头亲吻怀中人眼皮的画面,深情且温柔。而男人低声自问的无措被烟花的声响吞没。“……那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这个站在金融界顶端的男人遇到这三十五年来最棘手的问题,因为他搞不懂自己的小爱人。正面临着为爱束手无策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