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柜倒映着青年戛然而止的神情,因紧张抿着的唇,睫毛轻颤,甚至连放在柜门上的手都透着不知所措的缩了缩,不是抗拒,好像是对这句话很害怕。全部表情变化都被身后的男人尽收眼底。“我……”“肚子饿不饿?”两人的声音不约而同响起。时序听见陆文州又一次的话题转移,脑袋瞬间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仿佛在警告他别不识好歹,他转过身,抬头望着陆文州,张了张嘴:“那个,我——”叩叩叩——房门忽然被敲响,他们看向书房门外。“是我,可以进来吗?”陆文州听见是妈妈的声音,放开时序,走出书房,去给开房门,就看见他妈妈站在门外,他说道:“怎么这么客气,之前不都敲了门就进。”章雯诗看了眼儿子,听他明知故问的语气:“你现在结婚了我还能这样吗,我怎么知道你们俩在做什么。”陆文州听到‘结婚’二字,淡定挑眉:“也是。”时序跟在身后出来,看见章雯诗乖乖喊了声:“妈咪。”“序序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一下,我们俩单独聊,不加陆文州。”章雯诗对这声‘妈咪’是很受用,稍微语气也放缓和了些。时序下意识的揪住陆文州身后的衣服,嘶,私聊啊,有点紧张哦,他求助的看向陆文州,怎么没提醒他还有这样的环节啊。陆文州反手握住身后这只不安依赖的手:“妈,你别欺负他,他胆子很小的。”时序:“……”胆子小这个名头还是有点心虚的。章雯诗挑眉,见时序乖乖的站在陆文州身后,想到刚才时序在那两个娇生惯养面前的样子,可不像是胆小的样子:“我是这样的婆婆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要给他传家宝。”陆文州听到这便松开了时序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腰:“去吧宝宝,去跟我妈拿传家宝,她那里有很多宝贝,让她打开保险柜去多要要。”时序:“???”等等!还没等他说多两句就被章雯诗拉住手,或许是很少被长辈这样亲密的拉着,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拘谨又害羞的,在走出房门前回头看了眼陆文州。他看见陆文州的手慵懒的插在西裤口袋,站在房门里,身姿挺拔却带着松弛感,望着他笑得温文尔雅,兴许是见他回头,伸出手朝他挥了挥。眼里的温柔,站在原地的安全感。这一瞬间,那种难以割舍的情感瞬间侵占他的大脑,狠狠的揪住心脏,让他对刚才陆文州问的那句话,自己的犹豫产生巨大的负罪感。知道这男人对他有多好,有多疼他,有多爱他,过了一天,就多爱他一天。……真是要疯了。有那么一刻的冲动想着被当成疯子就当成疯子。但不可以,还不可以。他的计划如果就此停下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章雯诗的卧室是整栋豪宅视野最好的位置,从走进卧室那一瞬间,约莫两层楼高的吊顶拉宽了视野,开阔的全落地玻璃,左边玻璃窗俯瞰最繁华市中心,右边玻璃窗尽收维多利亚港的美景。入了夜。香港作为世界三大美景之一,其中最壮观动人的夜景便是维多利亚港与太平山顶,此时站在这里却轻松拥入怀中。“文州的父亲走了后,经过漫长的家产之争,最终律师宣读遗嘱是文州继承陆氏集团所有的家族企业,在那之后我们四个女人就分开住了,这里是1号别墅,旁边的三栋分别是2,3,4号。”时序看着章雯诗走到落地窗前,年近六十的女强人身上没有半分松懈的姿态,站在夜景前身上的气场也能将其压制,之前看陆家的‘野史’就大概了解过这女人。确实在那个年代章雯诗的存在并不算是很光彩,就算最后也被陆文州的父亲娶进家门,成为最受宠的四太太,也还是存在着流言蜚语,更别说陆文州。但或许正是陆文州父亲陆荆的偏心,才能成就一代传奇女强人的章雯诗,以及陆文州。他听着没说话,喊他来肯定不是拿传家宝那么简单的事情。毕竟像陆文州这样的存在,要成为他的另一半门当户对是最基本的,毕竟另一半拖后腿的话,不是说不可以,而是实在是没必要。也不像是陆文州这样地位的能做出的事情。估计那时候陆文州娶了‘时序’不知道被妈妈章雯诗吐槽过多次不理智。“小时候我陪伴文州的时间少,因为当时生他的时候我才刚大学毕业,然后就被他爸带在身边,世界各地的飞,教我生存的技能,给我资源帮助,那时候也没什么名分,就是母凭子贵,他爸跟我讲过的一句话我到现在都在记忆深刻。”章雯诗转过身,朝时序伸出手。时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长辈要握他的手了,总不能拒绝,就把手伸过去。章雯诗握住时序的手,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文州他爸跟我说过,哪怕有一天离开他,教会我的这些技能也能让我活得自我独立,活得体面。”时序心底一颤,眸光微闪。“文州的性格跟他爸很像,都是不会吃亏的人,就算结婚的另一半是个小傻瓜他都会想方设法的教他生存技能,对他来说的好处就是要让站在身边的人是有存在价值,是不会让他丢脸的。”章雯诗对上时序的目光:“这也是你站在他身边所要承受的压力,那就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且是必须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时序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攥住裤腿,眸底**开涟漪。对,他不是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而是必须成为更好的自己。是必须,是一定一定。章雯诗见时序没说话,以为他是紧张:“可能妈咪这么跟你说你会觉得很害怕,很有压力,可你要想文州选择跟一个男人结婚,就算是合法的,但陆家的家业那么大,你们未来没有孩子,这一定会成为家里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议论的点。比如以后谁来继承,文州又比你大十三四岁,万一他比你先走了,你该怎么办?”时序听到‘孩子’两个字,似乎猜到了章雯诗的意思,再听到‘陆文州会比他先走’这几个字是心头一紧。“所以现在文州给予你最大的支持去读书,创业,教你投资,就要抓住一切的机会。”章雯诗看着面前乖乖垂眸的漂亮青年,怎么样也有听闻他的事迹:“你做出成绩了,不仅仅是因为文州的支持,也是你的野心让你能够借此体体面面活下去,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成为人上人,但人人都想要成为人上人。”“你还年轻,现在在你面前机会很多,是继续在避风港里,还是自己成为避风港,你都有选择的权利。”时序见章雯诗轻轻的拍着自己的手背。字字不提爱,字字都是现实。也是字字都在让他重新审视跟陆文州的这段婚姻,没有孩子,在未来就算他能够成为陆文州的继承人那也没有后代,但陆文州已经给予他一切,包括他日后单飞的资本。他笑了笑,看向章雯诗:“妈咪,我知道啦。”章雯诗被一声‘妈咪’喊得心悦,她也没有要为难对方的意思:“要好好加油,能再往上努力就努力,努力在文州身边站稳,这样内心才会强大足以抵抗所有流言蜚语。”时序乖乖点头:“好。”“来吧序序,妈咪给你看看传家宝,这是当年文州他爸爸特别交代我的,如果文州找到了爱人,结婚了,要把这个东西给他另一半。”“我就不看了吧。”时序垂下眸,不让人看清自己眼中的情绪,他抬起头浅笑着,故作轻松道:“我现在肯定还没资格看,以后有机会再看吧。”对,他还没资格。这才哪里到哪里,要很优秀才能够站在陆文州身边,不是这枚戒指说了算的。章雯诗察觉到这句话中的话,她拧着眉,担心时序误会自己的意思:“序序,你也不要太担心,还年轻,还可以慢慢学习。”“我知道。”时序像是找到了落定的感觉,握住章雯诗的手笑得比刚才要放松些许:“文州教了我那么多那我肯定得好好努力。”章雯诗还是隐约感觉到不太对,等等,这孩子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那我们去看看传家宝?”“之后肯定有机会的,现在先不看,让我有点期待。”时序搂上章雯诗的肩膀,跟她自然撒娇:“妈咪,我肚子饿了,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章雯诗被这个撒娇弄得迷糊了,她可没享受过陆文州的撒娇,还以为这个儿子天生凉薄,现在多了个儿子还是个会撒娇的小朋友,虽然是第一次见但也很喜欢。毕竟之前陆文州这臭小子跟人家结婚领证就是先斩后奏,她后面才知道,连家也不带回来看看。她满眼慈爱拍拍时序的胳膊:“还真是个小撒娇精。”“是他教我的,会哭的小孩有奶吃。”章雯诗笑出声:“是,他小时候最会这招了,知道他爸疼他受委屈就会哭。”时序心想是啊,被偏爱时自己才知道能够有恃无恐。“等过完年,要不要跟文州商量一下补办婚礼的事情?”时序听到这句话又是心脏咯噔一跳,不过他脑经转得快:“还是先不了吧,之前文州跟我说过怕我被外界知道会担心我的安全,在集团我们都是隐婚没让人知道的。”章雯诗也没提出异议:“对,文州这个做得还是比较谨慎,公布反而没什么好处,还总是提心吊胆的,还是低调一些的好,那就以你们的意思为准吧,等合适的时候在举办也可以,妈咪就不插手了。”“谢谢妈咪。”“这嘴巴这么甜过年肯定得给个大红包。”“嘻嘻。”……两人又聊了一会家常,不外乎就是了解一下平时跟陆文州怎么样,最近在做什么事情,一些作为母亲的叮嘱,就没有其他的了。时序松了口气,反正只要不要聊到关于婚礼的事情就还好。……从卧室走出去,正好看见陆文州就靠在门边,像是一直在等他们出来。陆文州见时序跟妈妈走出来,便朝着时序伸出手:“聊完了?我妈没欺负你吧?”章雯诗无语得粤语都飙出来了:“你个衰仔,我是恶婆婆吗?”“没有,妈咪就是让我好好学习。”时序牵上陆文州的手,仰头看向他,笑弯眼梢:“还说要给我发大红包~”陆文州挑眉:“就这么简单?”“不然呢。”章雯诗见他们俩也就一会功夫没见过就牵紧手了,打趣道:“我还能吃了你的bb猪吗?”陆文州耸肩,然后就看见时序朝他伸出双手,满眼期待望着他。“那你会给我大红包吗?”时序眨巴眼问。陆文州就知道他要问,他自然早就准备好了,伸手握住这双蠢蠢欲动的手:“晚上再给你。”“哦~”陆文州见时序开心又不敢笑得太明显,实在是太可爱,没忍住捏捏他的脸。夜幕降临,维多利亚港的烟花汇演点亮夜空。诺大的餐厅里,数十个杯子清脆碰杯的声音融入烟花盛放中,还有那一句‘新年快乐’。时序双手举着酒杯,跟这一大家子人碰杯,他们说的是粤语‘新年快乐’,他不会说,自然是浑水摸鱼的跟个尾音,然后就被旁边的胳膊肘碰了一下,愣了愣,看了过去。就看见陆文州弯腰凑到他耳边,对他说了句‘宝宝新年快乐’。是用普通话说的。是在这一家人里,唯独留给他的偏爱。他耳朵一热,双手举着酒杯跟陆文州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笑着小声回他一句:“新年快乐。”陆文州见这小祖宗连个称呼也不带,心想今晚怎么也得给他喊声好听的。暂时放过他,然后环视看向面前的一家人:“今年是我带时序回家过年的第一年,从今以后我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特别是你们几个小的,喊我小叔,就得喊时序小叔叔。”陆文州话都放了,更何况还是一家之主的地位,几个晚辈哪里敢说什么。而一向在家里娇生惯养的陆恩琪陆恩逸姐弟两人更是知道是点他们了,先举起酒杯给时序敬酒,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着祝福语。“小叔叔新年快落。”时序见下午才刚给他下马威的两姐弟现在也只能够乖乖的给他敬酒,听着这句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也听得出尽力了,他也不是爱计较的人,毕竟自己也怼回去了,便跟他们碰了碰杯,当作一笔勾销:“恩琪恩逸新年快乐。”陆恩逸陆恩琪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侄子侄女自然也是要礼数到位。于是场面看起来就是,一个两个看起来都比时序年纪大,却都要给时序敬酒,在这四个晚辈中年龄不占优势,他就纯粹是占了个辈分大。小辈的礼数到位了,时序自然得给陆文州的哥哥姐姐们敬酒。不过今年就回来了一个大哥跟最小的姐姐,其他都在国外,在场的晚辈四人,除了陆恩琪跟陆恩逸,另外两个都是大哥的儿子,陆恩浩和陆恩瀚,都已经是成了家,就是还没有孩子。碰了一圈,手里的红酒见底。“好了,不喝了。”时序喝了两小杯后是有点上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酒杯被拿走后,才反应过来看向陆文州。陆文州让菲佣拿两杯橙汁过来,回过头就对上时序懵懵望着自己的样子,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喝:“这两小杯就可以了。”再跟家里人解释一下:“他胃不好,不能再喝了,我们就喝橙汁。”他也不喝的。三姨听到这也没说什么:“今晚的酒我们就喝到这里,都喝饮料吧。酒喝多对身体也不好,特别是你们几个小的,多跟你们小叔学习一下,酒少喝,还健身,恩逸你再不加紧锻炼少喝酒你小叔都要年轻过你。”时序听到提到了陆文州的名字,非常认真且努力的听着这句话,但无奈说太快没听懂,皱着眉毛。啧,听不懂啊,说什么呢。全然没发现身旁的人把他所有小表情尽收眼底,眼里满是笑意。平安无事的吃完这顿传统的年夜饭,就到了发红包的时刻。时序早有听闻过广东地区的红包,当他从长辈手中接过红包时,发现都是沉甸甸的,怎么摸估计都是上万的,而且他结了婚还能拿红包,这也让他有点意外。晚辈的红包都是陆文州准备的,至于多少他没有问过,不过按照陆文州的性格肯定都是只多不少。墙上的古董时钟走到十一点五十分,即将迎来新年。“序序不会喝酒是不是?”章雯诗跟陆文州送走了那两家人,走回客厅,发现时序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菲佣正过去给他盖毯子。陆文州见况无奈走到沙发旁:“他不会喝,就是单纯想喝,酒量很差的。”说完弯下腰把熟睡的小祖宗抱了起来,跟抱小孩似的。“文州。”陆文州稳稳的抱着时序,听妈妈喊自己,侧眸看过去:“怎么了妈?”“我知道你想培养他,让他在你身边站稳,但毕竟他年纪还小,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章雯诗走到睡着的时序旁边,见这张睡着的脸跟天使宝宝一样,实在是令人心软,轻手拍了拍。陆文州皱眉:“我什么时候给他压力了?”章雯诗看向儿子:“你没给他压力吗?那就好,可别人给吓跑了,比序序大大那么多谦让着点。”陆文州心想他恨不得这个小祖宗是个笨蛋,只会跟他撒娇那种,听到脖颈处的哼唧,他把时序抱稳:“知道了,我先抱他上去休息,妈你也早点休息吧。”“好。”接近零点,维多利亚港的烟花愈发的灿烂,仿佛是在铺垫着即将跨年的那一场更盛大的烟火。陆文州把时序抱回卧室,弯下腰正想把他放回**,却被抱紧脖子。“……看烟花。”“嗯?”陆文州垂下眸,看着睁开眼的时序。兴许是喝了酒,脸颊泛着红,眼尾染着绯色,双眸湿漉漉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撒娇,就见他伸手指了指窗外。“看烟花。”陆文州笑出声,低头亲亲他:“都醉了还知道看烟花吗宝宝?”又托着他的臀部把人面对面抱起来,往阳台走去。阳台宽敞,遮阳伞下放置着沙发跟玻璃桌,冬末还很冷,更别说在半山,夜越深温度越低。陆文州从身后环抱着时序,知道他冷得在发抖,将人裹在大衣里,也有些无奈,低下头看着时序:“不冷吗宝宝,其实在里面也可以看见烟花。”时序迎面吹着冷风,吸着鼻子,鼻头被吹得红红的,他双眸神采奕奕的盯着不远处的烟花,绚烂的烟花倒映在透彻的眸底:“好冷啊~”陆文州被怀中的长发掠过脸颊,惹得心头酥酥麻麻,又听到时序兴奋的说着‘好冷’,似乎是察觉到他心情很好,唇角微陷:“宝宝,很开心吗?”“开心啊。”时序认真点头,他趴在栏杆上,望着不远处的烟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有一分钟零点了。”陆文州把时序抱紧,将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脸颊,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维多利亚港:“有什么想让我实现的愿望吗?”“你怎么知道我明天生日?”陆文州怔住,时序明天生日?怎么可能,他记得时序的生日是在四月份。“我明天过生日哦。”时序侧过脸说话。不经意间,柔软微凉的唇瓣擦过脸颊,惊扰了原本平稳的心跳,在接下来,天空瞬间绽放了一场比刚才还要盛大的烟花秀,彻底点亮了夜空。陆文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怀中的时序举高手,半个身体趴出栏杆,兴奋的冲着耀眼夺目的烟花挥手。“我25岁咯~~~~”烟花还在不停的绽放,‘嘭’的一声又一声,与这声热烈的自我欢呼融为一体,也干扰着脑海里理智的弦,反复思索着为什么。陆文州眼疾手快把时序抱回来。时序在陆文州怀里转了个身,仰头望着他:“你又老一岁了,我又大一岁了。”陆文州抱稳时序,见他站都站不稳,却望着自己笑,微醺让时序笑起来的样子有很可爱的顿感,他还在思考着为什么是25岁,就听到时序又问。“你知道我今年几岁了吗?”陆文州:“23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时序多少岁。“错误,我今年25岁了。”陆文州心头一怔。时序轻轻拉住身前的大衣,仰头望着他:“陆文州,我25岁了。”又踮起脚,捧住陆文州的脸,笑着凝视着他:“我是25岁啦。”眉梢舒展,笑容灿烂的青年背后是绚烂耀眼的烟火,就如他此时的笑容那般,烟花都成为他的背景,在某人眼里这样的笑比烟花还要夺目美丽,能让烟花失了色。融入背后的夜里,就像是一场梦。陆文州一把将人紧紧的抱入怀中,结实的臂弯完全搂着清瘦的背部,光影落在他紧绷的侧脸,脖颈处因隐忍克制青筋若隐若现,将所有情绪收敛,轻声温柔道:“宝宝,你的生日是4月份,现在才2月份我们还没过生日,你现在连23岁都还不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声音有些颤抖,都不知道在害怕什么。“错误。”时序皱眉摇头,低下头喃喃道:“……我25岁了。”陆文州抵着时序的额头,音量克制到最低,他轻轻的摩挲着对方的后颈,语气像是连哄带骗的问:“宝宝,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是25岁。”时序被宽大的臂弯跟大衣包裹在怀里,本就微醺染着绯红的脸颊此时更是红扑扑的,他歪着脑袋,仰起头,对上陆文州深沉而又隐晦不明的视线中。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停滞一瞬。一声带醉又灿烂的笑让陆文州脑海里困扰疑惑又紧绷的弦,在脑海里颤动着,青年背后耀眼的烟花还在绽放,这样的笑,让弦顷刻间松了。“因为25岁可以遇见陆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