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乘务员带了位年轻的儿科医生过来,此时的航班上也只能够找到一位儿科医生,但情况紧急,还是可以寻求帮助。儿科医生了解基本情况后,接过乘务员手中的体温枪,见屏幕发红的温度颜色,已经烧到了39度7:“是突然烧到那么高的是吗?在发烧之前有什么异常吗?”苏芮这个知道,她着急抢答:“白天的时候有说过腰疼,吃不下晚饭,就一直说困了,上飞机前一直都在睡。”沈君尧裴御:“……”这个傻丫头,腰疼这种话其实可以小声说。“他之前也有出现过高热惊厥?有排除过癫痫吗?”这点在场也只有陆文州有发言的机会。陆文州点头:“嗯,之前做过检查,医生已经排除过癫痫,因为他每次出现的时间都比较短暂,这次大概是三十秒。”说完,就感觉到大腿上枕上了个脑袋。他低头看了眼,时序抱着自己的大腿脑袋枕在上头,还闭着眼,额头贴着退热贴,脸烧得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睡着的,倒是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这样故意粘着他。不过猜也大概是烧迷糊了,这家伙是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的。在外人面前恨不得是铁做的,是铜墙铁壁。“通常都是小儿因为大脑发育不完善才容易出现高热惊厥,儿童的大脑对体温的异常变化更敏感,成年人一般很少,再加上您说他基本上发烧就会出现,那我还是建议要检查一下是否有脑部颅内的问题。”沈君尧听到可能有脑部的问题,迟疑几秒,没忍住说了句:“可是,他能考上斯坦福的研究生脑部会有很大问题吗?”所有人:“。”知道的都知道,时序脑子有问题的概率应该很低。儿科医生:“……”他咳了声,缓解此刻的尴尬:“因为现在条件有限,好在高热惊厥的时间比较短,从脉搏跟瞳孔检查看现在是平稳的,可以等退烧后再观察,至于检查的建议家里人可以斟酌。”“还是谢谢医生。”陆文州听到后算是松了口气,朝儿科医生伸出手:“非常感谢。”儿科医生还年轻,觉得自己出门还能够顺手帮助了有需要的人,他笑道:“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举手之劳。”陆文州看了眼特助。特助立刻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儿科医生。儿科医生一愣,接过名片,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陆文州说:“如果医生日后有什么需要我陆某帮助的地方可以开口,感谢你这次的帮助。”儿科医生说了句不客气,小事而已,便拿着手中这张黑金名片,稀里糊涂的走回自己的商务舱。直到他看着名片上面的中英文信息,明珠投行跟陆氏集团的字眼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就上网搜了一下。不搜不知道,搜完后瞪大眼。……靠,刚才那个是金融大佬陆文州!此时的头等舱。陆文州见乘务员把退烧药跟温水放在桌面上,杯中还贴心的放了吸管,道了声谢。苏芮见抱着陆文州大腿的时序,这个趴着的睡姿一看就不太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睡。但她还真没见过自家上司这幅样子,怎么生病了就像个小孩一样,而且还是趴在其他人身上:“陆总,要不我来照顾时总吧?”这话一出,陆文州的眼神落在面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身上。身后知根知底的三个男人默默别开脸,这话他们还真不敢说。苏芮还真的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很细的事情,只是觉得自己作为时序的秘书应该照顾他:“我见时总出了很多汗要不要给他换件衣服?他的随身行李箱有衣服。”“我看着他就好,你们先休息吧。”陆文州将眼神从面前的女秘书身上转移开,淡淡道。“但是……”就在苏芮还想说话时,就被身后的沈君尧拉住,她狐疑看向沈君尧:“怎么了沈总?”沈君尧笑而不语,把她先带出来,然后跟陆文州轻轻颔首,示意‘那麻烦你了’,再把舱门给关上。苏芮还是一脸茫然,小声询问:“怎么了吗?”裴御淡定道:“以后只要是有他们俩在的事,都别参与,换衣服这种事也不是我们做的。”说完拍拍苏芮的肩:“休息吧。”苏芮:“?”沈君尧去拿时序的行李箱,找了套运动装,走去轻轻敲了下他们俩的舱门,把衣服递过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再衣服被拿了后就立刻关上舱门。“……不~用换。”就在这时,舱门里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也因为发烧声音略有哑,听起来瓮瓮的。“换了再睡觉。”“不。”“你现在是醒着的吗?”“睡觉。”“……”舱外的三个男人默默戴上自己的耳塞,两耳不闻窗外事,开始睡觉。苏芮也听见了,她没想到自家上司会跟陆氏集团的陆文州那么的亲密,完全就不像是……等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们结过婚?”裴御见苏芮一直看着中间的位置,提醒了句。苏芮表情一怔,什么?“虽然他俩离婚了,但还是尽量避嫌。”裴御知道苏芮一直在关注什么,倒不是说不可以,毕竟谁都会有欣赏爱慕的人,主要是碰上的是陆文州这样的对手,全球估计也拿不出几个这样的。苏芮听到这,才想起上周关注过的舆论攻击战,本来还以为那些人是开玩笑的,没想到自家上司还真的跟陆文州有段情。再想到刚才时总好像是在撒娇……完全就没有见过。她点了点头:“嗯,好的裴总,谢谢提醒。”飞机继续平稳的穿过云层,轰鸣声掩盖住了某些失意心事,以及细微的声响。陆文州看在趴在自己腿间睡觉的家伙,放回去就又趴回来,知道他现在就是不清醒的,没再想着跟他做无谓的对话,干脆把这个烧迷糊的家伙抱起来,面对面放在腿上,帮他把身上湿透的衣服给换掉。先把衬衫的扣子解开,把被汗浸湿的衬衫脱下来,还听到这个位大爷不满意的哼唧,坐在怀里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没睁开眼,可以充分怀疑是故意的。顺便检查一下身上昨晚有没有弄伤,好在昨晚自己是有处理过,除了留下的一些痕迹,倒没有伤口。发烧归根到底还是时序的身体素质本身就差,当初结婚过后没多久也因为总是哭而生病。他把T恤给时序套上,可能是领口套头弄到了鼻子,很不满,就看见这家伙的脑袋狠狠砸向他的肩膀,砸一下还不够,砸了好几下。头顶落下无奈的叹息。陆文州把衣服给时序穿好后,抬起手,在下一个砸头的动作落到肩膀前,用掌心护住了滚烫的额头。“你在练铁头功吗?”或许是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发着烧的青年面对面坐在男人腿上,自己窝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头抵着宽大的掌心,彻底熟睡过去。气氛安静须臾,最后又是一声毫无办法的叹息。陆文州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坐了一会,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时序,见人睡熟了,便弯下腰,把他放回椅子上,正准备放下时脖子忽然被抱住,差一些没坐稳整个人压了上去。好在双臂眼疾手快的撑在身侧,这才避免了意外。陆文州深呼吸,额角突突:“……”这压下去不吐才怪。他现在这个姿势也很别扭,坐也不是,只能够把自己的椅子也放倒,顺着躺下去。就在他躺下来的瞬间,也不知道时序是怎么知道,整个人就趴了上来。准确无误的,把脑袋趴在了胸口,就这样熊抱着睡。陆文州:“……”这样睡能舒服吗?但他又没办法跟这个发烧的病人计较,脑袋都不清醒也不知道如何计较,只能够扯过旁边的毛毯给他盖在身上。宽大健硕的体格,清瘦匀称的青年躺在身上也是绰绰有余,小一圈的体型,结实的臂弯一搂就能够抱入怀中,十足的安全感爆棚。飞机往大洋彼岸飞去,窗外的光线逐渐变亮。原本面向靠窗位置的青年被男人抱着转了个方向,胸膛的位置正好挡住了窗外的光线,顺便缓解一下手臂的酸胀。然后在没有吵醒对方的情况下,量了下体温。体温枪的显示屏颜色已经恢复成绿色,度数也降到了37度2,体温正常了。就这样,十几个小时的行程,某人全程没睡。一直到目的地。……“时总,时总?”时序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睁开眼就对上了沈君尧裴御苏芮三人关注的目光,他一愣,脑袋空空的坐起身,环视了一下周围。哦~是哦,他坐飞机了。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椅子,已经空了,嗯?陆文州走了吗?然后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等等,什么情况,怎么会全身换掉了衣服?难道跟陆文州玩了机……机震了?不对啊,没感觉啊?苏芮把冲了药的温水递给时序:“时总,你烧已经退了,先把药喝了吧。”“烧退了?”时序一脸茫然接过苏芮手中的药,也没多问,先老实的把药给喝了。“嗯,飞到一半你突然高烧惊厥,多亏了陆文州。”沈君尧见时序喝完药,帮他拿走杯子,然后扶他站起身:“现在感觉还可以吗?”时序听到‘高热惊厥’不由得皱眉,他怎么没感觉呢?被沈君尧跟裴御拎了起来,确实是感觉到身体还有点轻飘飘的感觉,跟他们说了声不好意思,又问:“那陆文州呢?”“他们先我们一步下去了。”沈君尧抓着时序的胳膊,见他走路轻飘飘的样子,怕他脚软:“没想到陆总对高热惊厥急救的知识那么熟悉,看来你吓过他不少次。”时序皱着眉头,表情顿时有些懊恼:“早知道我就不引陆文州坐同一班飞机了。”他知道陆文州一直对这件事很害怕。可他每一次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没有引他坐的话,我们可能未必帮得了你,飞机也很可能需要紧急迫降,但也需要时间,也可能会错过最佳的急救时间。”时序立刻将手抽出沈君尧的搀扶,快步离开机舱。头等舱与vip通道都有优先下飞机,跟其他机舱有一定的时间差。此时的vip通道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陆文州!”时序气喘吁吁的停下,喘着气,喊住快走到通道尽头,单手拿着西服外套的陆文州。他见人停下,立刻跑到他跟前。也是在这时候,他才发现陆文州身上的黑衬衫有点褶皱。这个一向最注重仪表的男人怎么会让自己出现这样的失态,难道……“怎——”陆文州侧过身,淡淡回答,但话音未落,就被扑入怀中的家伙中断,他眸光凝住,微怔。“陆文州。”陆文州垂下眸,对上时序仰头看自己的样子,换了身清爽的运动服,退烧过后模样也恢复精神,模样乖乖,双眸透亮盯着他:“时总,这里是公众场所,搂搂抱抱不好。”“刚才你是不是一直哄着我睡觉?”陆文州喉结滚动,有那一瞬的端倪,但表情保持着淡然:“怎么会。”“谢谢你。”时序松开怀抱,抬起手,帮陆文州整理好领子,用手轻轻抚平衬衫的褶皱,再抬头,笑弯眼梢道:“我觉得谢谢实在是太轻飘飘了,无以为报,要不我以身相许吧。”这条vip通道只有他们一行人,这句话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无关人士各忙各的,拿平板的拿平板,查行程的查行程,故作十分忙碌,十分想让自己成为透明人。陆文州面上挂着的如常神色似乎又露出那么一瞬的端倪。直到最后一句重磅,彻底让冷静自持露出马脚。时序踮起脚,凑到陆文州耳畔,小声笑道:“我专门带了一条镂空蕾丝的,要穿给你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