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尾巴在手腕缠紧,不出一息,又迅速消失,带着阵阵酥痒。谢眠目光顺着江怀玉取下他面具的手往下看,四条尾巴在江怀玉身后散开,毛色雪白,泛着光泽,轻轻晃动。江怀玉察觉谢眠的视线盯着他尾巴,耳尖飞上点红,连忙收起尾巴和狐耳。“看什么看,没看过?”“弟子失礼。”谢眠收回目光,站直身,收起剑。江怀玉撑坐起,把面具递还给谢眠,“既然你的人设任务是来杀城主,怎么不早点跟本尊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混账东西。”江怀玉把未婚夫三个字省略了。谢眠接过面具,“师尊跟城主府的人走时,弟子才收到人设任务,没机会与师尊说。”接面具时,手指碰到江怀玉指尖。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到江怀玉指尖滑到指腹,即使不接触,谢眠也知道他指腹,柔软温热。移开目光,谢眠接着道:“弟子的人设任务最终目的不是杀城主。”“不是?”江怀玉蹙眉,“你的任务是什么?”难道任务不是关系密切相连的一件事?比如说你要杀我,而我要避免被你杀。“念及过往,情之所动。”谢眠垂眸,召出人设卡,语气平淡,缓缓道:“红烛暖帐,巫山云雨。”江怀玉:“……”你胡说!江怀玉往谢眠的人设卡上看去,人设卡背后写着人设任务。【你与他年少定亲,怀揣着配不上他的自卑,你决定拜入师门修炼,待有所声明地位修为时,回来娶他。几十年后,你获得了你想要的,你决定一年后娶他却得知,他背叛了你,私下养男宠,寻欢作乐。他不再是白月光,成了泼在你身上的污浊。你怒火攻心,拜别师门,决定下山杀了他,让他永远留在回忆里,保留年少美好的模样。再次见到他,你心软了,你舍不得,在他的撒娇勾引下,要了他。】要了他……要了他……要了他……一口气没哽过来,江怀玉气得没控制住,狐耳狐尾又钻了出来,一尾巴卷过谢眠的人设卡摔地上。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乱搞任务。洗碗不好吗?!斩妖除魔不香吗?!都是为飞星沙城GDP做贡献,提高本城幸福指数。要了他?什么目光短浅、没有见识、胡说八道的任务!原著里,谢眠的人设卡也是名门正派,后起之秀,不过他的任务是正正经经的斩妖除魔任务。人设卡摔到地上,轻震两下,如同被根线牵着,飞回谢眠手中。江怀玉抬眸看向谢眠手中人设卡,无意识的轻晃身后四条雪白尾巴,他警惕地看着谢眠,勾起唇,笑容明艳。“你不可能要本尊?”谢眠拿到的任务就是要他,不完成任务就算崩人设,要被抹杀。他是为救他姐姐谢芸进的飞星沙城,自然想活着离开飞星沙城。江怀玉笑容消失,翻脸比翻书还快,“身为弟子,你要敢,本尊就……”门外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嗞啦——”像是什么在挠门,发出刺耳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江怀玉正要侧头往门处看去,唇边传来温热触感,谢眠低头吻在他唇边,压着声音,“冒犯师尊,师尊勿怪。”江怀玉还没反应过来,腿弯处穿过一只有力手臂,整个人被抱起来,穿过层层纱幔,放在温泉旁休憩的床榻上。薄如蝉翼的青烟色床帘垂下,江怀玉猝不及防淹没在少年灼热怀中,谢眠敛着眉,虚虚环住他,吻在他眼尾。江怀玉:!“你疯了?!”狐耳陡然竖直,江怀玉睫毛微颤,怒道:“你干什么?”谢眠单手扣住他双手,从喉间滚出一丝轻笑:“想要你。”热气撒在眼边,熏红眼尾。江怀玉怔住,全身血液直冲像脑袋,轰然炸开。谢眠真的疯了。江怀玉脑子里飞过谢眠真的疯了的念头,他挣不开被扣住的双手,抬起膝盖就要击谢眠。江怀玉没有运转灵力,他现在的人设是妖,妖是没有灵力的。妖修炼的是妖法。膝盖还没碰到谢眠,被谢眠用腿压住,谢眠连眼都没抬,炽热的吻滑到他唇边。江怀玉正要发飚,他如今是四尾狐狸,就是被压制住了双手双脚,也还有尾巴,尾巴顺从心意,当即就要用尾巴把谢眠给扫下去。忽然,双手被放开,谢眠食指在他右手掌心轻轻划了几下。微痒。江怀玉想扫他下去的动作顿住。谢眠在他掌心划得那几下,很像在写字。门外,令人发毛的刺啦声不断,江怀玉注意到。门口有一个黑色影子倒挂着,那影子垂着长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在轻轻晃**。晃**了几下之后,门外出现了几道黑影不断在门外徘徊,似乎是没有脚,在门外飘动。他们的目的都有一个,就是紧紧盯着房间内的动静,他们的视线似乎已经穿透房门,看到房间里的景象一般。——飞星沙城分明就是一座鬼城。江怀玉收起扫人的尾巴,任由尾巴垂在床榻下,他看向谢眠。谢眠吻落在他唇边,轻轻碰了下,修长手指却在他掌心轻轻划动,江怀玉忍着痒意,随着他划动的笔画,慢慢在脑海里拼出一句话。[情非得已,冒犯师尊,弟子回去自会领罚。]江怀玉闻言,长舒了一口气,明白谢眠吻他是为了骗过外面那些东西,他并不是想要自己。江怀玉转动被捏痛的手腕,拉过谢眠的手,在他掌心,一笔一划,狠狠戳出一句话。[混账东西,你不知道早点说。你要是再晚一点说,本尊就……]谢眠抬眼看他。[就?]江怀玉阴测测的继续写。[废了你。][师尊如果想,当然也可以。]谢眠顺从写到,[师尊开心就好。]江怀玉想起水潭时,谢眠这混账东西,无耻至极,居然逼着自己教他,瞬间闪过,要废了他的念头。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瞬间被江怀玉给抹杀,真要废了他,谢眠还不得当场弄死他,血溅三尺。炽热的吻顺着嘴角一直滑到下巴,江怀玉强迫自己忽略触感,拢住四条尾巴,把尾巴放在床榻外,避免被压着了。拢好尾巴,江怀玉偏过头不去看谢眠,注意力集中在门外。门外那些东西停歇了,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房间内。江怀玉只听见风声呜咽,穿过曲折回廊的声音。忽然下巴一痛。江怀玉吃痛,不明所以,余光瞥向谢眠。谢眠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动。[师尊看着弟子。]江怀玉本就敏感,长出狐耳狐尾之后更敏感,能忍受他在自己在唇上下巴脖颈处亲吻,已经是极限。怎么会想去看他?看他做什么。睫毛微微有点湿润,江怀玉依然偏着头,他抓过谢眠的手,在他手心写字。[看你做什么?要亲就亲,闹什么。]谢眠在他掌心写到,[师尊情动的人,眼睛不应该看向别处。师尊已经忍受到这一步了,为了不功亏一篑,就不能看着弟子吗?]少年在他掌心写的话,直直撞入江怀玉心里,江怀玉咬了咬牙,转头看向谢眠。眼睛看着谢眠时,那些细碎亲吻的感觉瞬间放大,江怀玉能清楚感觉到脖子处的热度。江怀玉在看着谢眠时,谢眠也打量着江怀玉。江怀玉艳丽的脸在模糊。火光下有些不清晰,显得极其朦胧。他以为眼尾睫毛都压着羞意,自己轻轻吻过的地方,微微泛红。怎么会轻轻碰一下就红了。娇气。门外抓门的声音已经非常轻,几乎快没有了,但两人心里都清楚,那些东西还在外面,只是紧紧盯着房间内,似乎要盯到事情真正进行到“完事”,或者是天亮。江怀玉实在受不了亲近,扭头看了看门外,勾住谢眠的腰带,直接灵活解开他腰带。在谢眠不解的目光下,仰头咬在他喉结上,含羞带怒。“你是不是不行?”江怀玉咬的这一口力度很轻,只是报复性的咬了一下。凭什么谢眠咬我这么多次,我不能咬回去?怀揣着这种报复心理,江怀玉又咬了一下。谢眠僵住,他喉结轻轻滚动,江怀玉挑衅地睨他,转而一把扯过床榻上的被子,将两人严严实实盖在被子中。门外发出铛铛铛撞门声。有东西要破门而进。被子中可活动的空间并不大。江怀玉用被子盖住两人后,立刻拿出刚才收起来的《狐狸精的自我修养》。江怀玉记得他当时翻《狐狸精的自我修养》手册,学撒娇时,看到《狐狸精自我修养》手册,最后几页好像有不可描述。修士在黑暗中并不能看清楚手册上的字,但是转变成妖之后就能在黑暗中视物。江怀玉拿着《狐狸精的自我修养》,从后面开始倒翻,翻了一两页,果然看见了不可描述的字。他抬起头瞥谢眠一眼。伸手拉过谢眠的手,在他掌心写到,[谢眠,等会你要是敢笑,本尊就杀了你喂狗。]江怀玉威胁完之后,低下头面红耳赤的看着《狐狸精的自我修养》手册上那几页不可描述的字,压低嗓音,跳过一些不重要的字眼,直接将重要的字眼给挑了出来。“轻……轻点……”“嗯,好痛……”谢眠:“……”黑暗中,谢眠微微蹙眉,不动声色看向江怀玉手中手册,手册的名字叫狐狸精的自我修养?乱七八槽。再一看书页上的字,更是乱七八糟。龙族也可以在黑暗中视物,更况且他本来就是妖。柔软的狐狸耳朵轻轻颤动,碰在他下颌骨,谢眠移开看手册的目光,盯着雪白的狐狸耳朵。狐狸耳朵耳尖似乎有一点红,不知道是不是看错。谢眠抬起手,冰冷指尖碰了碰喉结,先前被咬的温热触感似乎还遗留在喉结处。水潭时,他逼着对方教自己的画面在此时浮现于脑海里。谢眠本来是不应该记得这段记忆。江怀玉却带了影石,想抓他把柄。他拿到影石后,本想看看江怀玉究竟抓到了他什么把柄。冷笑却凝固,映入眼帘的却是极具冲突的画面。江怀玉一句接一句,面无表情,非常难堪的念着《狐狸精的自我修养》上的字。忽然,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阵寒意爬上背脊。抬头一看,谢眠正低头看着他。谢眠垂着眼帘,眼睛里的情绪叫人看不清楚,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在江怀玉掌心轻轻滑动,如同毒蛇吐信子。[水潭那日是师尊?][师尊已经知道弟子是妖,为何不揭发弟子?是想等到回宗再揭穿弟子吗?]江怀玉羞耻褪尽,念字的声音一顿,他摸了摸画带发带上的影石,影石还在,没有被拿去。看来对方是在试探他,在这个时候试探是威胁吧?江怀玉冷冷撇他一眼,在他手心写字。[你是在质疑本尊?本尊名门正派,怎么会收妖做弟子。]短短两句,否认完自己并不认识他是妖,也并没有去过水潭。江怀玉低下头,继续翻手中的《狐狸精的自我修养》,这手册,看着薄薄几页,里面的内容和花招倒是挺多。不收妖?谢眠极轻的笑一声,没在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他目光落在江怀玉鼻尖,顺着鼻尖往下,唇色嫣红。门外的那些东西似乎守了一整夜夜,江怀玉念着念着都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门外还是有着抓门声,那些东西还没走。自然,也没有进来。江怀玉正要拿起《狐狸精自我修养》手册,打算继续念,翻来覆去的念,谢眠按住了他的手。江怀玉呼吸一滞,他听到床边传来一个男人幽幽的声音。声音空灵,带着阴气。[真的好像哥哥呀。][是哥哥回来了吗?]那声音悠悠的在床边念叨了许久。江怀玉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担心他忽然揭开被子,发现他和谢眠两个还是衣冠整齐的躺在**,什么也没做,严重崩人设。到最后已经麻木。当听新闻重播一样。不,新闻重播哪有他这么无聊,翻来覆去说的这两句话江怀玉一脸麻木的想。也不知道那男人念了多久,江怀玉忽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吹来。被子明明严严实实,盖着连头都蒙着,哪来的阴风?江怀玉这样想着,惊悚的发现,被子被掀开一角。透过那一角可以看见屋子空****的,也不知道刚才在他们床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到底在哪里。被子只掀开了一角,就没有再掀开,那个男人在床边自言自语。[不,哥哥不喜欢我这样做。][我这样做哥哥会生气的。][哥哥他不会理我。][为了条野狗不理我,为什么呢?我哪一点比不上那条野狗?]男神经叨叨自言自语几句,抬手猛地掀开被子。[如果是哥哥,他不会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