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是哪里来的饿汉?”左夷道人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桌对面正在大快朵颐的某人。这龙宫宴会,会请诸界道友。于他们这般小道,哪个不是拘谨有礼。一来是怕有所失礼,以至于污了师门名头。二来则是心有野望,盼着哪个龙女心生情愫。若非为此,何必劳烦千里,穿行诸界而来?总不至于,真就为了吃这龙宫一顿宴席?不过看起来,这厮倒真是来吃宴席的了。旁边的侍女一边上,他一边吃。那酣畅淋漓之景,让左夷道人也不免多下了几筷子。。旁边的蚌女,倒是不嫌累得慌。反而瞧得津津有味。也是,他这般南来北往皆有结识、五湖四海尽是宾朋的,也未曾见识过如此场面。这深居龙宫重地的蚌女,自然也没有见过。所谓,瞧个新鲜?左夷道人忽然有所明悟。难道这家伙是想通过这种手段,引来某位龙女的注视?放浪形骸,乃显自然?这套路,诓骗那些无知的深闺少女或有可行。这龙女,便是天真浪漫,也不至于如此。这位道友,却是想岔了……左夷道人觉得自己洞悉了,对面那位的想法。便不再在意,反而行为更加谨慎起来。哗众取宠,虽是自污。可难免,此时有哪位龙女真闲得慌,说不准就看来了。这只是表现的好机会,却万万不能掉以轻心。龙宫这锅软饭, 谁来都说香啊……而就在这个时候,左夷道人注意到盛放食物的蚌女似乎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看起来, 与之前的蚌女有些出入。怎么说呢?多了那么一股味儿……这一发现让左夷道人心下一动, 微微眯了眯眼。这不像是寻常侍女, 说不准就是某位龙女的亲卫。无上天尊……这厮还真招来龙女了?左夷道人顿时肃然起敬。果然,摸泥鳅、逮王八——各有各的路啊……而另外一边, 某位修建不久的水府之中。“三姐,就是他!”某龙女看着眼前玉璧上显示的画面,顿时银牙一咬颇为悲愤地说道。旁边被其唤为三姐的龙女,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玉璧中某人正大快朵颐的某人。“这年头,战巫可是稀罕物了。”良久,被唤为三姐的龙女如是说道。战巫?旁边的龙女,回想起了某些不堪的画面。她忽然有些担心,活动之后的惯例环节了。按照龙宫诸界道友线下友谊切磋会的相关惯例。在切磋活动完成之后, 各龙宫会邀请成绩相对拔尖的一撮人来指点龙子龙女修行。这种事嘛, 懂的都懂。但龙女忽然有些担心。大家都是走个过场, 嬉嬉闹闹也就差不多了。那家伙, 应该不会动真格吧……莫名的, 龙女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觉得,之前父王说的那些英豪,能够对付得了那家伙。按照三姐的说法, 巫这般的,尤其是战巫。只有成了气候和没成气候的,没有什么中间层。没成气候, 基本上只能在凡间厮混。而成了气候……也在凡间厮混……但对于异类而言,却是两码事了……前者, 迫不得已还会讲些道理的。谷秩后者的话……龙女只想起了, 那直接当面砸来的一幡。他看起来,不像是会讲道理的那种…………………………“呼……”易夏将眼前,不知名的酒浆一饮而尽。此时,他已经成为了周遭宴会的核心c位。在座的都是修行有成之辈。这大肚汉, 自然也见识得多了。可能在龙宫宴会上这般肆无忌惮的大肚汉, 就格外罕见了。这珍馐美食、琼浆佳肴,也不是那般受吃的。寻常修行者,吃上一顿,可供修持数月之功。而这般胡吃海喝、还若无其事的, 那定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吃喝本是凡物之天性,乃是世间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于修行者而言, 能吃也并非多么令人感到异样的标签。更多时候,是在撰写某些大能的逸闻趣事的时候,付诸于笔墨。可这位,是真能造啊!有好事者细细数了起来。便是这会儿功夫,易夏至少吃了上百盘珍奇美食。这时候,没被邀请私宴的宾朋们也是闲来无事。便是边聊边吃,也已将胃囊塞得满当当。这时候有乐子可瞧,也就顾不上扯淡了。都聊了这么久,若是心生爱慕者也罢。都是熟也不熟的修行者,还扯个屁的淡。面对复数同道的目光,易夏此时却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吃至酣畅,更是环顾四方,举杯邀饮。旁的话题,易夏懒得闲扯。这吃食一事,自无需过多言语。这龙宫吃食,却是与其他地方不同。易夏曾为土地所邀,也吃过一夜山野奇珍。那滋味倒是记忆颇深。大地深藏,各有滋味。龙宫的话,取八方四海之水,珍藏无数。水生的佳肴,便不必多说。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便是其他地界的佳肴,也只需稍稍动用些物力。易夏所尝之食,到目前为止,并无太过重复。就这一点,便足以看出龙宫底蕴。愈吃,易夏心头的某些想法便愈发强烈。他因三阳汤剂, 而颇为富足。可与这龙宫一比,倒显得寒碜了。冗长时间的积累,是难以想象的富饶。与此, 昼夜不息。桌上的宾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易夏仍然坐在原地。也不见有龙宫主事, 出来劝阻, 便放任他足足吃了一天一夜。围观的宾客,倒是有些闲的发慌的。硬是跟着,看了易夏吃了一天一夜。也有自诩肚大、又不济事的,凑到易夏旁边,尝试与其一比高低。结果,基本上都撑不过三轮。终于,当易夏又吃完一盘不知名美食后。旁边的蚌女,为易夏取来了解乏消食的佳酿。“大巫,盛事将启,可需小仆相引?”易夏闻言,将佳酿取来一饮而尽。“便去吧,难得吃出了几分饱意,替我谢过诸位龙王。”随后,易夏腾云而去。酒足饭饱,正是酣战一番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诸界英豪,可有与那常羊山先辈相差无几者?紫笔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