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来了格里勒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湿润气息,那是在炼狱漫长而残酷的时光,所未曾彻底忘却的。它无法遗忘,自己还在这片大地上践行着理想与信念的日子。人们呵斥它为邪龙,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活在怎样的世界里。幻境之龙的旖旎梦乡?格里勒喷出一口带着浓郁炼狱气息的吐息,以表示自己对此的不屑态度。更为“仁慈”的统治,就不是统治了?在格里勒看来,它们的傲慢与不可一世,更在它之上。能够掺杂进其他色泽的光芒,是否还那样纯澈。邪恶疑惑良善?格里勒的嘴角扬起一丝狰狞的鄙弃,它会给这些愚昧的生灵好好上一课:只需要足够的力量,他们所认为的世界和一切,都是可以被修饰的。在格里勒看来,统治者的变化。于这些孱弱的生命而言,不过是换了勒在脖子上的一根不同颜色的绳子罢了。哪怕它的邪龙军团,焚尽了这个世界。在哀嚎的浓烟过后,它仍然能够如其地建立它的黑暗帝国。“暴虐者!和你的军团滚回炼狱去,那里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就在格里勒,正沉浸在某些不那么温和的往事的时候,一个震声的咆孝打断了它的思绪。一头健壮的巨龙出现在云间。在它身上,有着一个同样颇为壮硕的乘骑者。“啧,又是这套说辞。”格里勒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在它看来大胆无比的巨龙。它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是彷佛老友叙旧般叨唠道。“也许我和我的兄弟,确实该呆在炼狱”“可难道你和你的主人,就理所应当地待在那里?”“我看起码那些正在挖矿的奴仆,对此会有不同的想法。”格里勒咧开嘴,如是说道。“首先我们是战友,而非主仆。”“其次,以伟大的意志,我们的阶层划分公允而神圣。”“难道如同你这样,只要忠诚于你,连如同白龙幼崽都不如的蠢货,也能被重用?”巨龙之上的人类,以丝毫不逊色于巨龙的气势震声吼道。就在双方即将开始新一轮的“辩论”的时候,天陡然变了格里勒勐然看向天空,从物质层面来上说,它已经没有了观测物质世界的构造。但那已然浸润在血肉本能中的记忆,仍然让它难以避免地作出这样大概意义不明的动作。感受着那彷佛已然能够凝聚成实体的血腥之气和逐渐迫近的惊骇与恐惧,莫名的,格里勒狰狞的脸庞上反而多了一些别样的情绪:“看起来,你们甚至都懒得伪装了。”“这样的你们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我利用炼狱,而你们利用的是更为邪恶的家伙罢了”格里勒满是讥讽地说道。但下一瞬间,它再也无法言语了:那之前天穹上厚重的铅云,陡然豁开,一个巨大的、彷佛一颗小型星辰般的偌大头颅从中勐然探出!原本浓郁的血腥和杀戮的气息,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陡然浓郁至某种难以描述的恐怖情况!就连原本试图出生的巨龙骑手,在这一刻也变得缄默了。而下一瞬间,有幡如天柱崩落,径直砸下!“轰!”格里勒重重地摔在地上。对于一头翱翔在天穹上的巨龙而言,这意味着什么已然无需言语。但此刻,这倒反而是一种尤为幸运的命运:那些时运不济,刚好处于巫幡攻击主要轨迹之上的巨龙,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它们径直化作一团爆裂的血雾,那是它们所能残余的唯一依凭。至于灵魂?格里勒望着那天穹之上的宏伟恐怖身影。对方看起来,对此也毫不忌讳大抵行走在物质界的邪神,也不过于此。这就是那些幻镜龙们所吹嘘的光明?此刻充斥在格里勒意识中的,除却一丝悲愤之外,就是深深的无力。它并没有被对方宏伟的体型所吓倒,炼狱中也不缺乏个顶大的怪物。这样的体型,在炼狱里,也很稀罕但也只是如此罢了。炼狱的魔王告诉格里勒,拥有炼狱力量的它,对于幻境龙而言是无法匹敌的。事实也如同对方所言,在当下这一切异变尚未出现之前,它确实势如破竹。眼看着,那在它饱受煎熬与痛苦的岁月中,唯一得以坚守的梦想与伟业,终于就要实现了。却被一幡砸落,连爬都没有了力气格里勒试图召唤炼狱的那些家伙。为此,它愿意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哪怕那会让它最终的胜利,也变得并无太大的意义。可格里勒是如此深切地知道,唯有先赢了,才有机会说别的。然而,炼狱拒绝了它在明明已然在它身上投入了如此沉重资本的情况下,还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它格里勒从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而下一瞬间,它停了下来:因为周遭勐然剧增的温度和意识中陡然浮现的死亡预知,让它知道自己在被什么注视着“我不理解难道唯有阿谀的乞求,才能换取如同您这样强大存在的注目?”“它们的秩序虚伪而软弱,根本无法在时间的熔炼下得以维系”“选择我,您能肆无忌惮地获取一切”格里勒低沉着说道。狂暴的力量,致使它身上诸多区域严重受损。如果不是它本身还有些强度,再加上炼狱力量的加持,它和那些化为一团血雾的巨龙不会有半点不同然而,没有回应,格里勒只感觉到了一抹略带嫌弃的目光。对于同等的生灵而言,那些细微的目光变化需要足够敏锐的感知和丰富的经验才能够明晰。而那如同天穹之上的庞大存在,哪怕再过细微的变化,于渺小的生灵而言,都是足够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可为什么是嫌弃呢当巫幡再次落下的时候,格里勒忽然有些明白了。也许,对方只是想要一些安静的“蜥蜴”是啊,谁会喜欢一头絮絮叨叨、说些怪话的食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