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走向另外命运的亡魂（一更）

「被垂怜的灵魂们，归宿于你们新的宿命吧……」在那漆黑无光的混沌界域里，永垂之门的守护者，泽罗斯－弗里斯，拖拽着无数粗大的铁链，在这寂暗中行走着。祂呢喃着凡物送葬时所吟唱的悲歌，就像在对那依附在铁链上无数的亡魂以某种最终的告别。这里是这片离散世界，生与死的边界。它是凡物永远无法活着抵达却也无法逃避的宿命之地……永垂之门，那通往灵魂新生的必经之地…在这片混沌的国度里，泽罗斯－弗里斯已然送离了一批又一批亡魂。并不是所有亡魂，都是浑噩无言的。有些还带着尘世所不愿割裂的夙愿。因此，它们往往暴躁而沉重。它们将这漫长的拖拽中，渐渐磨去这些曾经视为永恒的执念。直到它们能够轻盈地、通透地，奔赴向新的开始。这是泽罗斯－弗里斯的职责。在这无垠的寂静岁月里，祂重复着这神圣的职责。偶然，祂会停下来，回过头和那些喋喋不休的执拗亡魂聊上一会儿。不过生灵的执念，在泽罗斯－弗里斯看来多是无趣而单调的。在这堪称无垠的时光中，泽罗斯－弗里斯已然见过太多太多的执着与坚守。但冗长的拖拽，总能一点点消磨……直到现在，泽罗斯－弗里斯也没有见过太多仍然停留在祂身后的亡魂。而这一次，泽罗斯－弗里斯一如祂所曾经做过的那般，忽然缓缓停下了脚步。祂转过头，看向身后绵延无穷的铁链。在万千亡魂或高或低的嘶鸣声中，泽罗斯－弗里斯忽然注意到了一个亡魂。以祂的经验来看，这无疑是一个新落入这片地界的亡魂。只是与泽罗斯－弗里斯所曾经见过的绝大多数亡魂相比，这个亡魂有所不同。因为，这里是生与死的交界之门。亡魂所要奔赴的，是崭新的新生。而这个亡魂将要面临的，却是与之迥异的……「姓名。」亡魂虽然缄默，可泽罗斯－弗里斯还是将自己的一个用于和亡魂交流的头颅伸了过去。在守门人的权柄之下，亡魂予以了答复「西尔维勒……」如此，在神力的作用下，泽罗斯－弗里斯瞬间知悉了关于这个亡魂的过去。从侥幸逃生的婴儿，到困苦流离的成人……从四肢健全的人类，到多肢扭曲的怪物……泽罗斯－弗里斯平静地目睹着，这段堪称曲折迷离的往事。直到，那擎天的燃烧身影出现……仿佛触电一般，泽罗斯－弗里斯猛然将头颅收了回去。守门人那原本亘古不变的无数眼眸中，多了几许不为人知的波动。如果只是巨人的话，泽罗斯－弗里斯并非没有接触过这般体型的。那足以环绕世界的真正巨物，祂也曾在遥远的过去与之有过交互。只是，那并不仅仅只是巨人……泽罗斯－弗里斯的无数眼眸，开始真正聚焦在那个看起来懵懂的亡魂身上。随后，祂沉默地转身。祂需要尽快将这批亡魂送往它们该去的地方……祂有这样的耐心，但有些……就说不定了……「干得不错。」「最近修行有遇到什么困惑吗？」布瑞拉妮看着眼前化为人身的易夏。老实说，现在在这种形态下，布瑞拉妮反而觉得有些微妙的别扭。不怎么恰当地来粗暴比拟的话，大概可以参考—就像你看到一头霸王龙，忽然柔声问你最近成绩如何一般……布瑞拉妮觉得，多少是有些离谱的……在见识了大巫真正的擎天力量之后，再面对这样堪称「温柔」的大巫，布瑞拉妮觉得自己难以适应才是正常的。不过既然大巫问话了，她自然要回答。布瑞拉妮想了想，随后仿佛学生般小心地举起了右手：「我…我对火焰冥想的图腾样板原样，有一些……需求。」「还有，关于娜欧米拉复式火轮结构在实际运用层面，会因为零系火焰在焰舌反应下的变化出现偏差，有一些小小的疑惑…」「然后……」大概是涉及到这些日子里，一直沉浸的修行，娜欧米拉的话语很快变得流畅许多了。而对面的大巫，则是表情平静地听着布瑞拉妮的疑惑。在布瑞拉妮终于一口气，说完了她当下的所有疑惑之后。大巫方才点了点头，缭绕着无尽火光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布瑞拉妮：「就这些吗？」「嗯，目前就这些了……」布瑞拉妮飞快地点了点头。就在布瑞拉妮做好了心理准备，准备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大巫讲课的时候。随后下一瞬间，布瑞拉妮看到了大巫从虚空中拽出一个虚拟的人影。它看起来，像是由无数发光粒子勾勒出的电子形象。整体来说，像是一个戴着兜帽的人类学者？随后，在布瑞拉妮尚未弄清楚情况的时候，对方扯出了一个同样由于发光粒子组成的卷轴。甚至，还略带仪式感地佩戴上了一个单边眼镜。「嗯..」虚拟人影沉吟了一番，随后方才看向旁边的大巫。它的声音听起来，带有几分机械的混合质感。不过，也有着独属于生命暮年的沧桑。「也许，出现了一些误会。」「我不做学徒教育有些时间了……」虚拟人影看向大巫这般说道。然而，听了它的话之后，大巫却只是看了它一眼：「你不会？」虚拟人影似乎被激怒了。在又仔细打量了大巫一番后，它的怒意选择了自适应消解：「我是说，这种程度的教学，还不需要您为此支付这样高额的费用。」「当然，我无意干涉您的意志和抉择，我会让解答这位女士的一切问题——以我所仅有的知识……」随后，看到大巫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后，它飞到了布瑞拉妮的前面：「那么这位尊贵的女士，让我来为您讲解。「您的这些疑惑，我姑且将其视为疑惑——我想它们都源自一点……」这个时候的虚拟人影，反而呈现出一种布瑞拉妮所陌生的凛然气质：「传承，从来都是不是‘绝对，的正确，而是‘适中的抉择」而此时，大巫的目光已然穿透了冗长的时空，看向了那片交织着生与死的混沌界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