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您的仁慈。”时间精怪阿斯比吉低头朝着易夏行了一礼。在阿斯比吉尚未被那突兀的爱情所捕获之前,它也曾游历于诸多世界。因而,它能够知晓这看似寻常交易的难得。尤其是它现在处于秩序要素并不怎么突出的混沌界域。在东方谱系超凡文明中,尚且存在诸如“君子不欺暗室”的警惕之言。在很多情况下,秩序的束力更多来自于环境。当然,阿斯比吉在此之前,也见过那些恍若秩序物质化身的个体。只是很显然,它此刻所接触的这位,并非那样的存在……尽管就在不久前,阿斯比吉一度被来自某些邪恶赏金组织的杀手追杀得颇为狼狈。可丢在无垠的多元宇宙中,阿斯比吉的处境也没有那样险恶。对于无法感知到时间层面的群体而言,时间精怪意味着一种足够珍稀和罕见的高等魔法生物。因此,他们会对阿斯比吉更大概率地持有猎杀的欲望。可那样的觊觎,向来不是阿斯比吉所担忧的。来自单一时间线的攻击,不能对阿斯比吉造成多么实质性的影响。阿斯比吉在多元宇宙游历的危险,更多在于同属于时间序列或者掌握了这种力量的存在上。好在他们并不总如某头虚空龙那般不讲武德。有的远远地瞅上一眼,仿佛外出望见了在路边歇脚的鸽子一般。许是有些好奇,便收回了目光。有的则会上来与阿斯比吉聊上几句。这些都是善意的或者说并无恶意的存在。阿斯比吉也被追杀过。那是远比不久前的它,所要经历的追杀更为凶险的战斗。虽然总体强度,当然无法与现在想比拟。毕竟对一个时间序列“平民”产生浓烈狩猎欲望的,也不会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可那时候的阿斯比吉,还远没有现在这般熟稔的战略性撤退技艺。“不必如此,只是一次交易罢了。”易夏见状,笑了笑说道。他对于这个时间精怪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只是混沌虚空显然不是那么适合闲谈的地方。易夏倒是对此并不担心。他能约束自己的信息,不至于被混沌虚空所吸收,更不至于被混沌虚空所影响。而作为时间精怪的阿斯比吉,也能够免受混沌虚空的侵害。可阿斯比吉并不仅仅只是它一个人。在另外的时间线里,它努力地保护着怀中的人类女孩。但哪怕如此,她的脸色也不免有些晦暗。混沌虚空,从来不是多么温润与良善的平和之地。夏巫的生命之火,能够驱散晦暗,压抑扭曲。但就像哪怕将粪坑洗净,也不会有人能够多么平静地在其中泡澡一般。混沌虚空那对应着多元宇宙的混沌,是远比物质世界任何污秽都要扭曲的概念。易夏见状,当即说道:“我先送你们过去吧,这里待久了对身体不好。”阿斯比吉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如此,易夏心念一动,便催动法力。下一瞬间,阿斯比吉没有抵抗周边时空的牵引。它的身躯逐渐消失在这片混沌时空中…………………………在感知到两小只,已经安全抵达了恩特来多灵血人的地界后,易夏方才将注意力投放在眼前的小箱子上。之后的事情,他已经跟邓瑟萨交代了。对于这位恩特来多灵血人长老的办事能力,易夏向来是放心的。所以,虚空生命眼中的“丰饶之乡”?易夏缭绕着无尽火光的眼眸,注视着那木箱中所依附的概念。这看起来,并不像是人工制品。至少以易夏的相关经验和学识来看,他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另外一层面,易夏的感知同时予以他某种启迪。从而使得易夏跨过逻辑与证据的分野,让他径直窥见那最终或将存在的真实:易夏感觉,这可能是混沌虚空在扭曲物质世界的过程中偶尔产生的造物。此时,阿斯比吉和它的女友已经离开。易夏也不再保持着寻常的人类体型,而是径直变化成宏伟的巫身形态。易夏的意念,一寸一寸地感知着这个做工粗糙的箱子。那些细微的痕迹,那些过往的承载,都在易夏肆虐着无尽火海的意识海中得以呈现。一个中年男人的酒后胡言……一个蹩脚木匠的随手作品……一场大火……几声哀鸣……而透过这些琐碎却臃肿的承载,易夏找到了属于这个木箱的过去……那是……嗯?就在易夏即将看清那一切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他所感知到的一切开始支离破碎。就好像易夏的观测,无意中触发了某种规则,让这段过往迅速坍塌到虚无与混沌之中……易夏的目光不由得一凝。这种情况,他可没怎么遇到过。易夏肆虐着无尽火光的意识海中,睚眦的虚影见状陡然变得活跃起来。它瞪大了眼睛,在虚空中嗅了嗅,却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只好再度悻悻躺下……陷阱?还是说巧合?易夏隐约感觉到了一种颇为熟悉的既视感。除了地球位面意识之外,他并不总是遇到这种刚好遇到自己迫切需要东西的情况。当然真要说起来,或许还需要排除一个十三龙宫?虽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易夏还是莫名地想到了之前某些疯狂的虚空教派的操作。它们居然试图喂饱他……而在一番堪称血腥和癫狂的背刺之后,它们也确实取得了堪称有效的成果。现在这个木箱,是否也是这些家伙的手笔?易夏对此不怎么确定。因为当一切事情牵扯到混沌虚空之后,将其冠以多么绝对的字眼,那显然是不怎么靠谱的。易夏想了想,也决定并不过多纠结。他并不准备进行多么逻辑缜密的解密,那向来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他只需要验证那个“虚空生命眼中的丰饶之乡”的真实性。随后决定,是否开启一场盛大的屠戮……至于其他的?夏巫并不在乎……如此,巫火燎烧而起。余尽之下,一抹幽邃得以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