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贵之血,扎根大地;”“那光在舞动,献上凡人的歌颂;”“它是生命的伊始,它是死亡的寒夜;”……………………始火血祭司-贝赫达旺匍匐在大地之上。他的额头触及着灼烫的地面。若是寻常的血肉之躯,此刻应当开始呈现炙烤的焦黄。但始于火,并决意将一生献上无上之火的贝赫达旺,又怎会被这炽烈大地的热情所伤害?始火血宗教——一个在名讳层面,多少有些悖逆宗教传递规律的原始崇拜信仰。对于这个宗教的信徒而言,他们并不追随于具体化的人格性神祇。哪怕在这染血的战场,哪怕在无尽的时空中,从来不乏对应着火与光的神明。也曾有执掌火焰权柄的神祇,试图吸纳这部分信徒。而结果,自然是被拒绝了。如果将那诞生之火的尊崇与悲悯,归宿于一个绝对难以称得上完美的个体之上?在如贝赫达旺这般的存在而言,亦是一种绝难宽恕的亵渎。而正如所有置身于这场多元宇宙残酷战争的文明而言,贝赫达旺所在的宗教亦然呈现出战争生态之下的暴力结构。诸如哲学的思想同化,亦或是经济层面的制裁,在这里都将失却它的效能。这里是鲜血与死亡的领域,杀戮与毁灭会终结一切不平和异端……始火血宗教,则是这个在螺旋飞升战场中大抵处于而与许多人所对此产生的误解不同:这里并非充满了岩浆、硫磺般的火元素位面景象。恰恰相反:这里如同无数寻常的物质文明一般,有着井然有序的农田与茂密的森林。始火血宗教的信徒,知晓如何善用和规避火的特质……而此刻,这处并不属于其他战争文明归类为珍贵“资源点”的世界,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是足够吞没世界的炽烈火幕!仿佛一个抽象的宏伟火焰巨人,正在这交织着诸多战争文明的虚空中狂奔、起舞!对于足够穿透虚空或者星界间隔,观测到遥远时空的存在而言,更能够看到那堪称壮丽的景象。就好像在一瞬间,无数世界达成了某种限定节日的共识。它们纷纷予以火红的渲染,以一同庆祝这炽烈的光辉……处于虚空边缘的大地难以抑制地燃烧起来。那并非那吞没世界火幕的衍生,而是那物质世界为那炽烈热情的反馈。它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宽广岩浆河,更仿佛要不断将其领域扩充到大地深处一般。贝赫达旺并没有令人如同许多其他文明正在做的那般,修建抵御这份炽烈余温的工事。他认为这亦然是一种见证——对火的无上表述的神圣记录……作为践行于火焰创世道路的贝赫达旺,又怎会看不出眼前这无边火幕的真正内核?贝赫达旺认为,那是一种不容亵渎的神圣……又有什么,能够如同这纯澈的火焰一般,予以污秽和邪恶以最为彻底的毁灭?这与那些执掌火焰的神明所使用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贝赫达旺知道:他将追溯的终极答案是什么了…………………………“又一次大净化……”望着遥远的天穹之上所呈现的毁灭色泽,杰奎节不由得一口饮下杯中的烈酒。他是一个记录者。如果放在东方谱系超凡文明之中的话,大概算是一如“史官”之类的存在。只是与寻常物质世界的史官不同,杰奎节并不记录那些事关文明内部的兴衰往事。事实上,在这个充斥着无尽战斗的地方,文明的兴衰也往往贯穿于其他文明的战争之中。内部的勾心斗角、政治生态?那是寻常的物质世界文明才会更着重在意的地方。在这里,赢家通吃一切。而败者,就连文明本身也会被吞没。所谓的传承之类,也变得无关紧要了。而一般来说,主要战场也极少会发生在两个文明之间。也唯有极少数已然抵达那谓之以“飞升”门槛之前的强大文明,才会开启那通向至高与卓越的神圣角逐。至于其他的文明?一般来说,一个文明系的复数文明,会选定一个区域作为主要战场。这种选择,也当然不是通过谈判之类的平和手段得来的。它往往需要经由一段漫长时间的混乱。随后,在双方的力量终于抵达了一个平衡之后,才会逐渐变得稳定下来。作为一个非常规的长生种,杰奎节已经见证了太多。就连那被称为“大净化”的螺旋飞升战场史诗天灾,他也曾经亲历过一次。因为螺旋飞升战场的特殊限定规则。每隔上一段时间:长点的或是数个战场限定纪元,短些的也许数千年就能够来上一遭。有的时候,可能是某个无比强大的善良存在对此执行的大清洗。有的时候,也可能是某个多元宇宙的恐怖灾厄来尽情施展它的毁灭与灾祸。杰奎节仍然无比清晰地记得,上一次“大清洗”的情况:那是一个诞生于多元宇宙的毁灭天灾,它几乎重创了螺旋飞行绝大多数的文明。那个时候的螺旋飞升战场,几乎被扭曲成恍若混沌虚空一般的混沌模样……但杰奎节也同样知道:即便当下这里的所有文明都会毁灭,无需多久,它很快便会恢复到“生机勃勃”的模样。就像一把足够炽烈的大火,也许能够将整个草原都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但当冬雪逐渐溶解,在那死亡与毁灭之下,仍然会有新生的嫩芽得以舒展……甚至,可能相比于以往要更加茂盛。文明,亦然会自寻出路……很多“老朋友”看来这次之后是见不到了……杰奎节这般想道。天穹之上的火幕映照在他泛着金色的眼眸之中。而杰奎节抽下了自己灵魂的一页,在上面书写了起来:“第七螺旋历-幽影回归163年,第十六次大净化事件,东方大巫易夏纵火,螺旋主轴黑暗文明清空,幽影纪元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