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笑呵呵出声:“当然了,王家灭门虽非老夫所为,可如果非要追究,和老夫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关系,人的性命往往最是珍贵……这般,老夫愿意出资,为王家九十七口人,寻一处良地将他们安葬,也让他们在地下能得到安宁。”苏尘淡淡出声:“韩荣。”韩荣急忙起身。“王氏仆役之子王九,弑主弃义,王家九十七口人无辜枉死……半月后,凌迟。”“马秋,左瘸子和老乞丐三人,为王九作伪证,择日斩首,其余涉事人等,流放大黑山……”“退堂!”苏尘转身拂袖离开。打更人变得头一次变得惊恐:“我是乾坤阁的打更人,我属于乾坤卫!郡守……苏郡守,你不能杀我!”苏尘却并未停下。韩荣拿着文书卷宗起身:“带下去。”捕快衙役粗暴的将所有人尽数拖走。江源忽然开口:“韩郡丞。”“还有事?”韩荣话音没有丝毫客气。江源笑呵呵出声:“劳烦转告苏郡守,如此惊天大案,接下来玄凤郡恐怕不会平静,说不得还会有案子。”韩荣眼眸一寒。“劳烦告诉苏郡守,无涯州江氏,欢迎苏郡守前往做客,若苏郡守登门,前尘尽了,一笑泯恩仇。”说完后,江源又笑了笑,转身慢悠悠离开。“无涯州……”韩荣神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大夏三十七州,能在三十七州州城立足的世家,毫无疑问都是经历了至少数千年风吹雨打的世家,其中或许还有传承了数万乃至于数十万年的可怕世家。沉默一会,韩荣飞速离开。韩荣回到卷宗之处,将记载好的文书卷宗放好,压下如山之事,飞速离开府衙,朝着郡守府回转。郡守府书房。韩荣上前:“郡守。”他此时才看到,苏尘拿着一个木牌把玩,上面还有江千的名字。苏尘眼皮抬了抬,话音玩味:“江千都死了多久,他带来的麻烦,居然还没能消失……逸之,你怎么看?”韩荣神色微变:“郡守是说,江千是无涯州江氏的族人?”“不好说,不过就算是,对江氏而言,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物。”苏尘摇头。韩荣凝声:“大抵应该是了……江源让我转告郡守,说玄凤郡可能还会有案子,还说,他日郡守若前往无涯州拜访,郡守和江氏,一笑泯恩仇。”苏尘话音森寒:“下一件案子,最好不是人命案。”“若……若是?”韩荣心绪一沉。苏尘眼眸很冷:“荒野之中,遇到劫匪谋财害命,也很正常。”韩荣试探道:“若不是?”苏尘笑了笑,忽然冷喝:“憨憨!”“少爷,我来了。”一道残影闪烁,周泰不知从哪跑进了书房。苏尘轻语:“下一次我玄凤郡出案子,是人命案,你就带人去将江源江淮杀了,若不是,就给他们一个教训……去校场点兵,派人跟着他们,莫要失了踪迹。”“我这就去。”周泰宛如风一样又消失。韩荣心底顿时大松一口气:“我还以为郡守你是只杀一人呢。”两个人命案杀两个人,一个人命案杀一个……以苏尘的性子,做得出来。苏尘淡淡开口:“江湖人有句说得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呵……我弄死了江千,灭了郡城的江家,还不兴无涯州江氏报复了?杀人者,人恒杀之,杀人,一向便是下下之策。”苏尘此番虽然有怒……然,王大福家私不少,其更不是什么纯良百姓,更别提,王大福死了,江家并没有取走财富。江氏要一笑泯恩仇,他接着就是……他弄不死江氏,所以,除非江氏太过火,不然他不会踩踏江氏的抛出的好意,平白增添敌人。韩荣点点头,准备回转府衙继续处理卷宗等事务。苏尘却忽然想到什么:“先等等,你派人去通知郡城的大小富商豪族,遣驿丞分派人手前往各县。”“告诉他们,本郡守此番集重兵剿匪,已经颇见成效,往后他们行商路途中,遭遇匪寇打劫的几率会大大的降低。”“而此番本郡守剿匪,手中兵卒死伤惨重,难以负担抚恤,本郡守既打通商道安全,他们各自也该捐赠一些抚恤为本郡守分忧。”“为预防日后匪寇继续滋生,本郡守以后恐怕会时常剿匪,这一笔开支郡守府也难以负担,让他们记着,每个月记得捐赠一批银钱用以支撑本郡守剿匪。”“明白。”韩荣点头应下,嘴角疯**搐。转身离开后,韩荣默默思考着,是不是想办法将处理事务和钱联系起来,如果能联系起来,他的郡守大概或许可能就会有兴趣处理政务了。苏尘此时却在低语:“最近发了不少财,或许可以考虑再招一批兵卒了……”……城外。江源坐着兽车,带着手下,缓缓离开了城池,沿着官道慢悠悠的离开。兽车内。江淮低语:“老爷子,此番我们观看审案,是否有些不合适?”“为何?”江源露出一抹慈祥。江淮摇头:“我看得出来,公堂之中,苏锦泽,一直都在压抑怒火。”江源教导着出声:“可你是否想过,我们不现身会如何?”江淮话音不确定:“他会以为,我们故意针对?可我们的举动,本就是针对,我们的现身,给人的感觉就好似故意去观看杰作。”“这只是,表象。”顿了顿,江源轻语:“我们的现身以及坦然,会让苏锦泽把握不准我们到底想做什么,也会因此,他会生出忌惮,不会贸然动手。”“而我们不现身……苏锦泽虽是奇才,可他终究只是少年,年少,便会气盛,若气盛,很可能会在愤怒之下,直接下发通缉令对我们进行海捕,到了那个时候,便是真的结下了生死大仇。”“而此番现身,先让他捉摸不定不敢轻动,结束之后,再告知一笑泯恩仇……江千因他而死,江氏为他所灭,两件案子,自抵之。”“如此,不管苏锦泽是否愤怒,至多便是,我江氏和我苏锦泽,毫无干系,不至于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江淮恍然:“原来还有如此多的意义……我要学的,还很多。”